“她是不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太后何不去问她自己。”黄妙妙厌恶的撇开视线,似是多看那地上的女子一眼,都让她无比恶心。
慈安太后看向地上的人,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未说出来。
怜月仰天疯狂地笑着:“是有如何?我是喜欢皇叔,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喜欢他。可是……自从箫忆竹出现后,皇叔眼里再也看不到我,他的视线,他的心,他的爱,全给了箫忆竹。我恨她,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她太美好了!她好的让我疯狂的嫉妒——她是一国公主,我也是。为什么他被父母疼爱着,被哥哥姐姐宠爱着,更有着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地位——雪晶箫执掌者。而我呢?父皇早逝,母后一心只想着国家、皇兄和皇叔,她何曾为我这个女儿想过?”
怜月泪流满面的疯狂笑着,眼神突然变得柔和梦幻:“在我哭泣时,在我需要安慰时,出现在我身边的只有皇叔。从小到大,皇叔一直疼我、宠我、保护着我!可是,箫忆竹出现后,她占有了皇叔所有的爱,占据了他整颗心,让皇叔的人,皇叔的心,皇叔的所有视线,都只围绕着她,只为她。为什么?箫忆竹,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抢走我仅有的皇叔……”
黄妙妙叹了声气:“不!北宫冰蒂不属于你,就如同,你也不属于他一样。怜月,没有谁是谁的谁,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属于任何人。”如果箫箫还有知觉,她一定也会怜悯怜月吧?她没什么错,只是爱错了人,用错了爱的方式。
怜月喃喃着一句话:“谁都不是谁的……谁都不是谁的……”
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北宫冰蒂,感觉到怀抱的人动了动:“忆儿……”
黄妙妙回身走上前,看着全身抽搐的人,喊道:“快,快把她放到地上。”
北宫冰蒂半跪在地上,低头唤着那眼睛里突然出现恐惧的人:“忆儿……忆儿……”
黄妙妙看着痛苦张着口,却喊不出一句话的人,她握起她的手,看着她问道:“箫箫,看着我,我是妙妙,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箫忆竹收紧手指,握紧对方的手,张着口,满脸痛苦的点着头。
黄妙妙看着那眼中焦急却不能言语,紧握着她手的人。她搓揉着她的手臂,轻声细语安抚道:“别急,以后慢慢说,你现在先放松自己,呼气,吸气……”
箫忆竹痛苦的仰起脖子呻吟了声,长呼出一口气:“北宫冰蒂……”
“我在,没事了,别怕!”北宫冰蒂抱起地上的人,轻抚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箫忆竹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我好怕……我好怕……好黑,好闷,就我一个人……我叫你……你都没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北宫冰蒂很后悔,后悔不该把她一个人丢下,他应该时刻不让她离开自己的,不应该把她丢在皇宫里不管……
黄妙妙见已缓过来的人,站起身,舒了口气:“她身上很冰,还是先带她回去吧,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北宫冰蒂抱起她,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笑说:“不怕,我带你回家。”
怜月对着那离开的背影嘶喊了声:“皇叔——”
北宫冰蒂停下脚步,头也未回的说道:“怜月,我疼你宠你,是因为你的父皇,我的哥哥。可是,这却不代表,我疼你宠你,你就可以伤害她。”
怜月悲痛的仰天喊着:“为什么——假的,全是假的——”原来,皇叔给她的疼宠,不过是因为父皇!为什么?为什么没一个人简简单单,只因她是她而对她好?
北宫冰蒂叹了声气:“寒月,这件事,有你处理!”随后转身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凡在场之人,谁若敢将今晚的这些话泄露出去一句,本王便诛他满门。”
黄妙妙看了北宫寒月一眼:“对不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不该那么冲动的揭露怜月的秘密,这不止是伤害了怜月,同时,也伤了小月月。
北宫寒月深吸了口气,闭目下令道:“北宫怜月,意图谋害梦灵公主,念其年幼,禁足于月牙山,终其一生,不得下山。”
怜月双目无神,不反抗,不说话,如同一个活死人般的被侍卫架走。
“怜月……”慈安太后喊了声,执帕低首哭泣着:“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能饶她……”
“母后,我不能饶她。饶了她,我怎么向皇叔交代?怎么向人家雪国交代?”北宫寒月仰首望着那繁星点点的夜空,现在乌云已消散,明月清冷的挂在天边:“母后,你可知,若我不事先处置怜月。一旦被夜氏的那些长老得知……得知怜月加害雪晶箫执掌者之事,您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慈安太后自然知道那后果是什么。莫说雪国赤龙夜氏不会罢休梦灵公主这件事,就算是月国玄武夜氏那些长老……一旦得知此事,也定会难轻饶了怜月!
——夜氏一族,只效忠始将军一人。
第十九章:抉择之是去是留17
邪冰弄月
“啊——”箫忆竹惊恐地自噩梦中醒来,坐在床上,双眼透露着恐惧。
守在床边的北宫冰蒂,将失神的人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忆儿不怕!”
轻柔的声音,拉回了箫忆竹的神智,她伸手抱着对方的腰,脸埋在对方胸前,温暖的怀抱,驱走了她身体的冰冷,轻柔的声音,让她不再恐惧。
黄妙妙和众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来到外面,黄妙妙问向御医:“箫箫她……”
那位老御医,叹了声气:“梦灵公主是受到惊吓,才会……也只能给她开些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养一阵子,尽量哄她开心,让她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谢谢!”黄妙妙向那位御医道了声谢。
那老御医叹着气离开,他对于这位梦灵公主也有些听闻,听说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是……到底她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竟让这位出了名的魔鬼公主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黄妙妙叹了声气:“紫晶,你立即去把蓝梦找来,箫箫的病不能拖。”
“哦,好!”紫晶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我和你一起去。”旭日跟了上去。都怪自己,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学武上,竟没跟师父学些医术。现在姐姐又不在,主子又出了这样的事,唉!
暴脾气的晨露,咬牙道:“到底是谁把主子害成这样的?我一定要宰了那人。”
夕雾担忧的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冷冰冰问了句:“是卫珂铭,还是怜月公主?”
黄妙妙看向那面冷心热的女子,苦笑道:“夕雾,当真什么都瞒不了你。”
“什么?是她们?”爆脾气的晨露问道:“是她们其中一个人害的主子,还是她们合伙害得主子?”
黄妙妙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也不要追究此事了。如果真的深究起来,对箫箫没有好处。”
许世然看着严肃认真的人,拍了拍夕雾的肩:“别再追问了,既然是主子带回的梦灵公主,想必主子已经对此事作过处理了。”
北宫寒月到来,身后跟着章子。
晨露走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主子去了趟你那破皇宫,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章子上前掰开她的手,说道:“晨露姑娘,皇上歹是一国之君,你能给点面子吗?”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带出什么样的人。这位晨露姑娘,胆子比梦灵公主还大,连一国之君她也敢动手。
黄妙妙走向前,拉起北宫寒月的手,丢下一句:“谁也不许跟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晨露看着那举止怪异的红衣女子背影:“这黄姑娘又发什么疯啊?”
“我看发疯的该是晨露姑娘你。”章子说完这句话,便抱着怀里的补品往一处走去。
“哎……你说什么呢?”晨露瞪着眼,喊了声:“你这个死东西去哪里?”
“厨房!”章子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厨房?他去厨房做什么?”晨露回头想问身边人,却发现大家都走了。
风香亭中
黄妙妙背对着北宫寒月,望着满湖碧绿的荷叶,和那些风中摇曳,露出水面未开的莲花。良久后,她才有些犹豫的问了句:“那个废弃的宫殿……是什么地方?”
北宫寒月早料到她早晚会问这事,他叹了声气,说道:“那里曾经住着一位很得宠的妃子,听母后说,那个女子差一点成为了皇后——可是后来,皇爷爷因为要稳固大局,便封了当时执掌者公孙云水的嫡女——公孙羽仪为后。”
黄妙妙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你皇爷爷?那你的意思是……北宫冰蒂母亲,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后位,对吗?”
北宫寒月看着她,幽幽叹了声气:“后宫一向与前朝相连!而皇爷爷的皇位,又非是父辈传位而得,而是争夺而来。所以……为了稳固朝纲,他只能选择立一位地位家世皆出众的女子为后。”
“那名女子地位很低?家世不好?”黄妙妙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爱?在权势地位面前,一文不值。
她的笑,刺痛了他的眼。北宫寒月闪开视线,望向湖中飘摇的碧荷:“她是皇爷爷还是王爷时的王妃,是一个地方知府的女儿。”
“糟糠之妻不下堂?”黄妙妙笑着讽刺道:“那不过是骗傻女人的话罢了!一旦大权在握,谁还会记得昔日的结发之妻?谁又会再记得往昔的如胶似漆,恩爱蜜语?”
北宫寒月望着她,那眼中的嘲笑,讽刺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痛的无以复加。是啊!若是有那么一日,他也许会和皇爷爷一样吧!抛弃自己的最爱,转立别的女子为后。
“那个女子最后死了,对吗?”黄妙妙坐在栏杆处,随口问了句。被心爱的男子所背叛,换成谁都无法接受吧?
北宫寒月点了点头:“在封后大典那天,她疯了。一年后,皇祖母生下了我父皇。在哪晚,她投井死了。第二天,宫人来报,当皇爷爷赶去时……看到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听说她是死不瞑目的,一双眼幽幽的看着皇爷爷,手里还握着她与皇爷爷成亲时的结发同心结——后来,皇爷爷便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关于她的记忆,全都没了。”
“忘记了?他忘了他曾经深爱的女子?呵呵……”黄妙妙讽刺的笑着:“最是无情帝王心!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不是……”北宫寒月神情痛苦的看着她,最后却终是没把那些话说出来。他转身背对着她,垂着首,说着:“皇爷爷没忘记她,从来没有忘记。在皇爷爷死的时候,他坐在御案前,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结发同心结,唇边带着温柔的笑,眼神温柔地望着手中的发结。”
“就算他爱着她又如何?”黄妙妙眼神忧郁,苦笑道:“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北宫寒月望着她的侧脸,不言不语,垂下眸子,转身离去。是啊!她要的是能相守,携手到老的爱。而不是,这种随时会失去所爱人的爱。
黄妙妙转首,望向那离去孤寂的背影:“为什么你会是帝王……”两行泪滑落,滴在了她紧握的手背上。
经蓝梦的调理,加上黄妙妙那活宝似得逗笑中,箫忆竹总算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黄妙妙倚在公孙府的石狮子上,摇扇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被你家的那位邪主子知道你不见了,恐怕会要拆了云蒂城来找你了吧?”
箫忆竹负手立在对面,淡笑道:“我来此,只想证实一件事情。”
公孙府处于闹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眼睛都不由得看向那门前的两位俊美的公子。
黄妙妙对围观他们的人笑了笑:“箫箫,我有种身在动物园的感觉。”
“嗯?”箫忆竹看了看那些围成几层看着他们的人,明了一笑:“是有点像!”
“你还笑,都被人当成珍惜动物了,还笑。”黄妙妙摇着扇子,闷闷道。以前进动物园,是她看那些珍稀动物。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动物的心情了!被人围观,绝对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雪……”飞凤满脸笑容的自公孙府跑了出来,刚喊出一个字,便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门口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箫忆竹转过身,看向许久不见的人。有些惊讶道:“凤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还是从公孙府中出来……当看到随飞凤自府中出来的人后,她了然一笑。
“让二位久等了!”公孙鸿梧拱手道:“家父命在下前来请二位进去,二位请!”
箫忆竹笑点了下头,随他走进公孙府。
黄妙妙在路过飞凤身边时,用玄铁扇挑起对方的下巴,唇边勾起一抹笑,轻唤了声:“凤儿……”
飞凤摸着下巴,看着那打开折扇,摇扇走进府的红衣人,嗔了句:“痞子!”不过之后她想到,这个人好像是个女子吧?这……她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调戏了?
众人见人进去了,便都逐渐散去了。
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边走边议论着:“那红衣公子是谁啊?竟敢调戏公孙家的未来四少奶奶?”
“有点见识好不好?没看他手中握的是玄铁扇吗?”
“你的意思是……那红衣少年……就是神曲宫主,铁扇公子了?”
“除了铁扇公子外,还有天音阁主酒公子。”
“你是说……那白衣少年是酒公子?可没看见他身上有什么玉葫芦啊?”
“你就知道酒葫芦,酒鬼!”
“本来就没有……”
公孙府
一个水上木质方亭中,席地而坐一位老人。
通往亭中的是一些圆木墩子,黄妙妙走在后面,拉着前面箫忆竹的手,嘀咕着:“搞什么嘛!弄这样的木墩子当桥,要是小孩子来走,那小短腿的,不踏进水里才怪!”
走在最前面的公孙鸿梧,上了亭子,揖礼躬身道:“父亲,客人已到!”说完,便行礼离开。
公孙云水将泡好的茶,注入那陶瓷杯中,放下茶壶,抬手请道:“二位请坐!”
黄妙妙盘膝坐在那草席上,端起喝了口:“唔……不错!”
箫忆竹在黄妙妙身边盘膝而坐,眼却一直未离开的看着那淡笑的老人。
公孙云水望着那一直盯着他看的人,笑了笑:“不知梦灵公主来访,所为何事?”
箫忆竹收回了视线,垂眸望着面前杯中的茶水,沉默良久,才抬头开口道:“此来,是为了公孙皇后。”
“羽仪……”公孙云水神情似有些悲伤,端起茶盅,叹了声气:“梦灵公主怎会突然提起羽仪?”
箫忆竹端起茶盅,抿了口,放下茶盅道:“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遭遇了件怪事。”
“怪事?”公孙云水虽常年在家养鱼种花,可对一些事还是知道的。
听说前段时间梦灵公主在皇宫里出了事,被邪王带回邪冰弄月里,便大病了一场。后听说,怜月公主被囚禁于月牙山,终身不得下山。想来,梦灵公主出事,定是这位骄纵的怜月公主所为!
箫忆竹垂眸,握着茶盅,犹豫再三道:“前辈……公孙皇后,当年为何会嫁给月华帝?”
“月华帝?”黄妙妙放下茶盅,问道:“他是谁啊?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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