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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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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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了一句:“我可没有醉。”又稍稍凑近。
  他与她不过隔了一掌之间的距离,她未施粉黛,或许是因为冷风,亦或是因为酒意,脸上的红晕分明,煞是好看。
  那一眼的风情,并不是不让人醉心。
  明明只饮了一口酒,却像是饮了一坛。心有些醉,头有些晕,他下意识便眯了眼睛,还好脑海里仍有一丝的清明。
  徐昭星见他半天都没有反应,终于肯坐直了身躯,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撩拨,变得一本正经。
  她道:“先生既然并非是想要我这个人,那我便不知先生所图是何了。”
  “你试探我?”章得之的怒火来的有些莫名,原想甩甩手就走,他不过才一动作,便被徐昭星捉住了衣袖。
  “先生要走?走之前,也得先回答了我的问题。莫不是不敢说!”徐昭星不依不饶。
  她原先不问,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都和她的生死扯上了关系,她必须得问清。
  她又道:“既然先生不想开口,那我说先生听。先生无需否认,你一定是对我家的什么东西颇感兴趣。所以才在蒋恩为难于我之时,给予援手。后,便在我家埋了眼线。要知道,即使放火之人会飞檐走壁,想要在大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把火,也根本没那么容易,除非放火之人特别了解地形,才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你看——”
  她指着岸边的陈酒,“你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兄弟两人一人放火一人捉贼,分工明确,干的漂亮,差点连我都瞒了过去。”
  她说话的期间,一直在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人仿佛是个假人,眼底流露的情绪波澜无惊。
  难道她错了?
  徐昭星也不敢确定,忍不住又问:“先生怎么不说话?”
  章得之笑道:“明明是夫人不让说。”
  “那现在让你说了。”
  他看了看被拽住的衣袖。
  “不知羞耻”可是她的个性,她也看了一下,还道:“你今日不说个明白,我肯定不会放手。”
  他便顺势一扯,措不及防,她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里。
  她正错愕,只听他说:“夫人怎知我想要的不是你?”
  假不假啊!
  他到底是戏弄,还是真的动情,她可是能够感觉到。
  徐昭星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出去,索性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道:“咱们别兜弯子行不行?我说过,先生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她的眼神是真诚的,真的真的,快看她的眼睛。
  章得之松开她的同时,撇过了脸。
  上一辈子,蒋家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是一些没人知晓的陈年旧事。
  但那些旧事,在他上辈子死之前,他已经弄清。
  这一辈子,蒋家还真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鬼使神差的,他道:“夫人英明,我不过是想向夫人讨一些蒋二爷的手稿。”
  “我家二爷的手稿?”
  徐昭星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些秘辛,没有发现章得之的眉峰一挑,带着些古怪的神情。
  他觉得她说的话很是刺耳,是了,她与蒋福的感情很好,不是还因为要守节,寻过死。
  徐昭星仍旧陷在沉思里。
  “先生想要我家二爷的手稿,一定是知道手稿里会记载什么东西。姜高良是先生的学生,先生如此信赖他,一定有原因。姜高良又是废王之后,那么,到底是先生能驱使他,还是他能驱使先生?”
  她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惊讶到瞪大眼睛,“你该不是想要……”
  谋反!
  外戚当道的最终结果,就是有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干些谋反的事宜。
  历史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我想要如何?”
  一步一步,他向她逼近。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脚下一凉,她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已经快被逼进了水里。
  这就叫好奇害死猫,原想着他肯救她,就不会要她的命。
  这才敢带着疑似他的眼线,来见他。
  怪就怪,她好像猜中了哩。
  徐昭星快速分析着自己和他的力量悬殊有多大,即使她是跆拳道黑带五段,也没有信心将他一次击倒。
  他也就是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可刚刚她摸过他的手,手上的老茧很厚,绝不是握笔磨出来的,他肯定练兵器。
  是了,冷兵器时代,不练兵器,他还能玩什么!
  如今之计,唯有跑。
  可她还来不及动作,脚下便忽然悬空。
  卧槽!
  就是这个时候,章得之一勾手揽住了她的腰,又是一个借力,她的鼻子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只听他在耳边问:“夫人说…我究竟想要如何?”
  徐昭星高高悬起的心并没有安稳降落,她的鼻子快塌了,她的腰还紧紧攥在别人的手里,还有她的胸…被挤的生疼生疼的。
  她吸了口气,扭动不安道:“松开,疼!”
  “我若松开,夫人就会落到水里。天气寒凉,若冻坏了夫人该如何是好!”
  瞧见没,斯文败类就是这个样,说的明明是人话,干的却不是人事。
  声音明明是温柔的,可忍不住叫人脊背发凉。
  徐昭星决定装傻,忸怩了一下,说:“先生,这样可不好。这若是叫别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哦?夫人刚刚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他的手,不由地收紧了一下。
  盈盈一握楚宫腰,他的手与她的腰倒是很匹配,握起来将将好。
  原来这么瘦,倒是看不出来呢。
  他的视线有点儿飘,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上腹上,他是知道的。
  很软,就是不知握在手里,会不会刚刚好。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我也听到了,不就是手稿嘛!等先生闲了,直接上门,我找给先生就是了。”
  徐昭星急着脱身,答应的很是干脆。
  “如此,我与夫人说定了。”
  “嗯嗯,一言为定。天晚了,各回各家吧!”
  章得之松了手。
  抓住了就是死的,放了又成了活的。徐昭星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远远对他道:“你的人你带走。”
  话音降落,她又被章得之制住了。
  这人,速度之快,像个鬼一样。
  徐昭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可不,十几年的跆拳道难道是白练的,她直接飞起一脚。
  章得之往后一跳,躲开了,无奈道:“夫人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一定不会存有害你之心?若夫人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在此对天对地起誓,若夫人遇到了危难之事,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会保夫人周全。”
  他到底要怎么解释,她才能相信,只有她不死,或许他才不会死。
  ☆、第三十一章
  这世上的事情,有很多都是没法解释。
  譬如,徐昭星莫名奇妙就选择了相信章得之的鬼话。
  什么“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会保夫人周全!”这不是鬼话是什么呢?
  但,兴许是她鬼话说的太多了,所以也相信了别人的鬼话。
  是以,陈酒,她又领回了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蒙着被子睡了一天一夜,尽管内心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像这种混吃等饿的日子,她过不了多久了。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永远都不知道战争的可怕。
  她上一辈子没有经历过,可上一辈的信息发达,别的国家战乱的惨状,她都知道。
  自然明白“除了生死无大事”的道理。
  战争只符合少部分人的利益,大部分的平民百姓都是受害者。
  她从没有想过以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什么,譬如,说服章得之别谋反了……这得有多自信才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或许,她能够做的就是带着身边这群人安安稳稳地活到战争后。
  徐昭星在床上干躺了一会儿,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了陈汤来后院给她打理院子。
  陈酒和陈汤最近被召唤的机率有点高,慧玉还特别提了一句:“要不,奴婢叫蒋陆……”
  徐昭星摆了摆手,慧玉便不再多说,出门寻了个小丫头,让她去前院儿唤陈汤。
  陈汤来的很快,还特地从前院儿带来了铲子等等或许能用的上的工具。
  徐昭星随手一指,让他把踢坏的石板桌挪出去,还要他想个法子把腾出来的空地放上合适的东西。
  陈汤道了声“是”,二话没说,便开始干活。
  徐昭星哪儿也不去,叫人抬来了木榻,就坐在不远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有一把子力气,掂那石板桌的时候上臂高高隆起。
  要知道如今已是深秋,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单薄,袖子还稍微宽松,如此可见他手臂上的肌肉有多健硕。
  心理素质也很好,明明知道她可能会故意找茬,却还是有条不紊地干活。
  不知道陈汤和陈酒在章得之那里是本来就受重用的,还是排不上号的人物。
  若他二人排不上号,可以想见章得之的队伍有多强悍。
  那她就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要不要抱紧他的粗大腿了。
  虽说陈汤看起来也是憨憨的,可和蒋陆一比就比出差距了。
  陈汤的干活速度很快,且不用人教他就能把活干好。
  他先是将石桌和石凳搬出了院子,四处寻觅了一圈,找来了几根木头,在原先放石桌的地方,搭了个秋千。
  将这些事情全部做好,他只用了半天的功夫。
  一个秋千,替他收买了好多女人的欢心,可见女人是多么好满足的动物。
  就连一开始并不怎么能瞧上她的慧玉也夸赞了秋千好几句。
  慧润第一个坐上了秋千,一荡就荡出去很远,笑的格外开心。
  徐昭星索性让身边的丫头都去玩,这才叫了陈汤说话。
  “手艺不错。”
  “谢夫人夸奖。”陈汤立在不远处,俯首说话。
  “一会儿去找慧圆领赏,就当是谢谢你那日放的那把火。”
  陈汤明显怔了一下,这便是她探陈汤的口风,而不去探陈酒的原因了。
  陈酒跟着她出门,对那日发生过什么事情知道的很清。
  陈酒一定会和陈汤通气不错,但并不在现场的陈汤知道的仍旧会有限。
  现在,陈汤一定在想,她是如何笃定那把火是他放的,而不是陈酒。
  其实她也是一半分析,一半靠猜。
  毕竟,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说,那章得之可是一件都没正面承认过。
  说起来,她好像有点儿亏,腰被捏了,胸被挤了,所有的答案还是模棱两可。
  那陈汤反应够快的,直接跪下了,请罪道:“夫人莫怪,事出紧急,小人来不及禀告夫人,这才自作主张……”
  话说的可真好听,提都不提章得之,徐昭星显然不满意这样的说辞,轻笑一下。
  陈汤赶紧叩头道:“请夫人安心,小人和家弟誓死保护夫人的周全。”
  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唯有表明忠心。
  还真是和他主子说的一个样。
  徐昭星继续下套儿给他:“来我这儿委屈了你和陈酒。”
  “不委屈。”陈汤答的干脆利落。
  徐昭星见他不跳坑,只好直接问了:“没来我这儿之前,你和陈酒是做什么的?”
  陈汤迟疑了一下,道:“小人与陈酒是先生的侍卫。”
  “那他把你二人给了我…怪不得现如今他身边没有跟着旁人。”
  陈汤又迟疑了一下:“不敢瞒夫人,小人与家弟隶属光卫。”
  “什么?”
  “有光才有影,是以先生的侍卫便分为光卫和影卫,小人与家弟都是光卫,平日里散在各处,主要负责收集消息。至于影卫,就是一直影在暗处。”
  一问他便答,就连没问到的也说了。
  徐昭星顿时醒悟,咬牙道:“你们家先生又交待了你们什么?”
  “不敢瞒夫人,先生说不管夫人问了什么,都照实回答。”
  算的倒挺准。徐昭星气的摆了摆手:“滚,快滚。”
  滚之前,陈汤不忘小声说:“先生还交待了,若是夫人叫小的到后院收拾院子,便想法子给夫人搭一个秋千……”
  “滚!”
  徐昭星气的冷笑,想带她下海带她上贼船,想得真挺美的。
  老子不好奇了总行吧。
  说不好奇,就不好奇。徐昭星把陈汤和陈酒丢在了前院,再也不动一下。
  后又吩咐了慧圆清点库房,说明了她要卖掉一些东西。
  可不,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真的乱起来,那些价值连城的瓶瓶罐罐,带着累赘丢了可惜,倒不如趁如今全部换成真金和白银,就连银票都不能要。
  她嘱咐了慧圆不能走露风声,慧圆偷偷抹了把泪,再三保证一定连慧珠都不告诉,还问她:“夫人,咱们当真落魄到要卖东西度日的地步吗?”
  这不好解释啊,她支支吾吾敷衍了过去。
  立冬这日要吃饺子,厨上一早就宰了两头活羊,做起了羊肉馅的饺子。
  只因二夫人吩咐了,但凡今日来藏书房借阅的太学生,都得能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饺子。
  这工作量也够大的,离厨房老远,就能听见‘嘣嘣嘣’剁饺子馅儿的声音。
  立冬刚好又是蒋家八姑娘满月的日子,三房请客,徐昭星问了好几次,不去行吗?
  不用其他人回答,她也知道自然是不行的。
  因为蒋瑶笙死活都不肯做代表,徐昭星只好任由慧玉给打扮了一番,过了暖春门,不情不愿去西院应酬一下。
  要按她内心的想法,这花了大价钱的宴席,不吃也罢,还不如家里的羊肉馅饺子好吃呢。
  余氏本就没想过要大办,至今连名字都还没取的八姑娘,虽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总归不是心想,便只请了娘家的亲眷,另外就是与蒋威交好的人家,又散了些铜钱出去,算是积福了。
  就这,亲眷带亲眷,超生的力量大,来的宾客也不算少。
  都知道,大房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阁,另一个也和洪氏的娘家侄子定亲了。
  三房五个女儿,都不是出嫁的年纪。
  唯有蒋瑶笙年纪正是说亲时,却还没着落。
  按理说,她应该借着宴请的日子多刷存在感的。
  可她只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宴席都没开,便推说头疼,回家去了。
  余氏的面上不好看,她确实想过等宴席过了,寻个机会让侄儿余良策到后院一趟。
  说的是可能性不大,可万一要是看对眼了呢。
  终究是不死心。
  唉,可蒋瑶笙就是不给面子,她恨的牙直痒痒,也无甚办法好想。
  她幽怨地看向徐昭星,徐昭星一撇脸,表示接收不到。
  如此忙乱,还能不忘初衷,可见她们二房的存在感就是不刷也强。
  说起来也够稀奇的,八姑娘的亲爹蒋威,居然是满月了,才见着自己的亲闺女。
  抱八姑娘到前院的丫头回来说,三爷甚喜。
  然后余氏喜极而泣了。
  余嬷嬷还劝解了一句:“三夫人和八姑娘都是有福的。”
  再一次刷新了徐昭星对福气的认知。
  这地儿还真是奇葩有很多,奇葩的方式更是不重样。
  真的是少干一点奇葩的事情会死吗?
  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在家。
  孩子生出来了,男人连看都没看过。
  敢情,这儿的男人就是做种用的。
  卧槽,用处可真够大!都快赶上种猪了。
  徐昭星觉得自己有吐不完的槽,不知是该哀其不幸好,还是怒其不争,干脆做个傻子,只管吃吃吃。
  就算本钱吃不回来,也不能太折本不是。
  不曾想,她还有操不完的心。
  ——
  话说,这世上最恨徐昭星的人,恐怕洪氏说第二,就没人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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