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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葛二蛋了然的点着头，快速的就往院外头跑去。
而葛杨氏又不甘寂寞的讥笑道：“哼，你以为你这果肉是什么好东西啊，人家大夫会看在这些小东西的份上白跑一趟，真是痴人说梦呢！”
亏她还知道一句成语，烟染冷淡的一笑道：“是啊！还真是不知道大夫会不会看在小吃食的份上来跑这一趟。不过，就算是人家不愿意上。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我们与他一不沾亲而不带故。但无论如何，总归也要感觉比自家人袖手旁观不说，还要冷嘲热讽的冷眼旁观要让人好上许多。遇上这种没有仁善之心又落井下石的亲人，才是最叫人寒心的。”
“你说谁寒心呢！”葛杨氏一听，这不是明摆着在说自己吗，可她有什么错的，只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穷人家的孩子哪一个没有个摔伤破皮的，怎么到了这个老二媳妇的眼里就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看她请不来大夫怎么下的来台。
“谁心虚就是在说谁咯！”烟染也毫不避讳的表示着自己意思，“不过，大嫂，今儿我可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爹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表个态，若是你觉得摘水果做果脯这件事情是在做无用功，你不愿意做的，那你就趁早提出来。而我也会另外好做打算。当然，这以后，我真要是将这些果肉拿出去而卖了钱的，是没有你大嫂半分的好处的！还有，大姑子，你也自己决定一下，免得到时候真要赚着钱了，你们俩又要反悔了！”
不是要分家
“我什么都没有说，关我什么事！”一直冷眼旁观的葛如花淡淡的瞥了一眼葛杨氏，又看了看烟染，乖觉的作着壁上观。
“啐！表态就表态，你还真以为你这果肉能够赚多少钱呢，我才懒得跟着你一起瞎糊弄！”葛杨氏想的是，这野果子漫山遍野的都有，他们家这要是将果肉拿到街上去卖了，别人家肯定早晚会发现，到时候就一定也会效仿。
这卖果肉的人家一多，就看这个弟媳妇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所以，干脆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愿意跟着上山瞎起哄了。
正说话间呢，葛老木回来了，那个似乎一闻到老爹的味道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的葛三虎也出现了。
“围在院子里都干什么呢？”一回来就见到几个女人都不怕太阳晒的待在院子里，作为一家之主的葛老木就立即发挥了一家之长的威严，在各人脸上分别睇了一眼之后，进堂屋了。
烟染示意两个小的帮自己一起端饭菜去，那葛杨氏则跟进了客堂就对着葛老木说道：“爹，我觉得摘那么多果子纯粹是浪费时辰，而且，弟妹手脚灵巧，想来光她一个人做就完全可以胜任，我压根就不必要跟着一起浪费这些无聊的日子。”
“怎么？才摘了一个早上的果子就嫌累了，不想干啦？”在主位上坐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的葛老木看来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已经进门近十年的大媳妇儿的。
“爹，我也不是不想干，只是，弟妹一直嫌我笨手笨脚的，我这不是怕干不好反而耽误了她么！”葛杨氏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话说道。
端了菜进来的烟染听了这话，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也不甘示弱的道：“爹，既然大嫂觉得浪费时光不愿意做，那儿媳也不强求。不过，我也是有话要说的，不管我这果肉以后卖不卖得出去，是赚钱也好，还是亏了人工也罢，从此以后就与大嫂完全的不相干。而至于家中欠下的债务，我也觉得还是要趁机分配一下的比较好，该是谁要偿还哪些债务的，或是需要我们二房和大房贴补给家里多少的，我觉得都应该要合理的分配才行。”
“你你、你这是想要分家啊！”葛杨氏猛地一个激灵瞪视着烟染，一脸的不怀好意，“爹，您听听，您听听，她才进咱们家几天呢，就想着要分家了！太不像话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是啊！二嫂，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家可是有祖训的，不到四世同堂的时候是不能分家的！”一旁饿的肚子咕咕叫，只想着赶紧吃饭的葛三虎也发话了，开玩笑，要是真分家的话，自己岂不是也要被分出去，到时候，谁给自己做饭吃啊，“爹，分家这事儿可是行不通的，会被邻居们笑话的！”
眼看着葛老木在宝贝疙瘩儿子的撺掇下已经板起了脸，烟染立即抢先道：“我说大嫂，三叔，你们是哪一只耳朵听出了我说要分家的话的？”
分家！她倒是巴不得要分，可就算是她是再不懂古时代人间规矩的精灵，也知道才新婚的她突兀的提出要分家是多么的招人骂的不耻不孝行为，她可还没有厚脸皮到这个程度。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听不是要分家，葛三虎立即就松了口气的问道。
“我只是说，我们和大哥大嫂既然已经成了家，多少该承担一点家里的经济开销，不能总仰仗着爹娘的庇佑，每天只是吃饱了就不思进取的糊涂生活下去。而我也相信有压力才有动力，所以，主张爹将家里欠的债目明细跟大家说一下，然后，该是我们二房和大房家来还的，就分配好了各还各的，这样我们才有动力努力挣钱不是！”
提出这样的要求，烟染其实是已经做好了他们将债务都压在自己和蛋蛋身上的打算了。但是，如果不趁着这个懒惰的大嫂此时打着精明的算盘之前将事情处理好，她很是担心这以后更加的养成了这一家人好吃懒做的惰性。
一听新二嫂居然决意承担债务，葛三虎的小眼睛立即一亮，暗示的看着也心头一喜的葛老木。
不过，烟染自然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愿意承担债务的，见他们脸上各有松动，就赶紧打蛇随棍上的接着道：“不过呢，在债务分配方面我虽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是，也还是要请爹做一下公正的。那就是，从此以后，家里的吃穿用度，我们二房和大房家势必是要拿出同等的东西出来的，到时候可不能因为看着蛋蛋老实巴交的，就要我们多出那一份子的生活钱。”
“好啊！爹，就这么办吧！”葛杨氏却是往精明里算的爽快的答应了。
首先，家里至今欠下的债务都是因为葛二蛋连娶了三房媳妇都被克死，再加上又娶了烟染而欠下的，所以，要是按照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媳妇这样说的话，他们大房是一文钱的债务都摊不上的。
第二，关于分摊家里的开销的事情，二房才两口子，就算是一两年后添了孩子，那也不过暂时是三口子，而他们大房的已经是四口了，没有按人头算下来，怎么样的算法都是他们大房占尽了便宜。
所以，葛杨氏果断的赞同。
而基于，还没有成家的葛三虎见什么都不用摊到自己的头上，自然也不管他们怎么算了，安心的扒起饭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嗯！既然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都有这个意思，那吃过午饭之后，四丫头去将你大哥替换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商议一下吧！”反正大儿子和二儿子家的将以后的吃穿用度开销什么的都包圆了，葛老木也就决定顺其自然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他已经多久没有下地干过活了，自从二儿子满了十四岁之后，这个家就一直是两个大的撑起来的。
分担不分家
这边正式开饭的时候，葛二蛋也请来了出诊的大夫，两人满头大汗的先跟堂屋里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宝儿的房间。
“张大夫这是来做什么？”一边喝汤的葛老木淡淡的问了一声，却让烟染心头一冷，敢情这么久了，这个薄情的老头子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女儿没在么。
“啐！还不是五妹上树摘桃，不小心摔了一跤，明明她自己说着不碍事，她二婶还是兴师动众的请大夫糟蹋钱！”葛杨氏吧唧着嘴巴，很是不屑的说道。心里又是憋闷又是幸灾乐祸：哼！没想到那两包果肉还真是将人给请来了！不过，看个大夫可不是一文钱两文钱就能打发的，他们之前就因为葛三虎看病而用掉了十文钱没有付给张大夫呢，这一回一定要将那些钱也算计到老二家的份上去。
“怎么那么不小心！”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葛老木继续吃着他的饭，烟染实在是看不过去这对无情的翁媳，假借着忘记给婆婆送饭而离开了堂屋。
瞎眼婆婆的房间里，窗户打开着，徐徐的风缓缓的顺着窗户吹进来，倒是很凉爽的。
“老二家的，你准备要跟老大家的分开负担家用？”除开第一天给了烟染一个下马威，这几天瞎眼婆婆的脾气还算是好的，有时候烟染稍微晚了一点儿送饭，也不见她太过责怪，只是，对饭菜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时常不是嫌这个汤的味道淡了，就是说那个菜的油放少了。
不过，自前日烟染买了油盐酱醋回来之后，她倒是没在说什么，只是烟染做了什么菜，她就安静的吃着。
“嗯！”烟染轻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不是那种喜欢在人背后告状的人，而既然婆婆向来就只管缩在房中从来不管家里的琐事，那她也不想在婆婆面前说出来让她操心。
“你要知道，这个家里欠的债务，可大多数都是为了给二蛋娶媳妇才欠下的，”哪知道瞎眼婆婆眼瞎心不瞎，对家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包括各个家族成员的性格，于是非常直截了当的说道，“老大家的向来就因为老大性格老实懦弱而一把抓着好吃懒做，这一次既是你主动要求分开承担，那她一定会将这笔账算的清清楚楚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咯！”
“娘，我不会的！”烟染却是淡淡的笑着道，虽然瞎眼婆婆说话的时候硬声硬气的，但她还是听出了婆婆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心，“只要我和蛋蛋两人肯吃苦，就算是承担下了家里所有的债务都没事的！”
“你要这样想就最好！可别到时候觉得累了就跟老大家的一样，自己好吃懒做还要整天折腾老大没日没夜的干活。”瞎眼婆婆最后鼓囊了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娘，您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烟染自然不会给自己后悔的理由的。何况，她坚信凭着自己的聪明智慧和小舞的一双巧手，一定能够和蛋蛋一起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伺候好了瞎眼婆婆回到堂屋的时候，葛大牛已经回来，葛二蛋也送走了大夫，正准备聆听葛老木的教诲呢。
烟染瞥了一眼葛大牛和葛二蛋面前还是满满一碗的白米饭，再看看除了自己吃剩的小半碗饭，其余人碗中全部见了底，真是觉得很寒心，这个自私自利又古怪的老头子怎么就不能等两个老实巴交的儿子吃饱饭再开始家庭会议呢？
这个时候，正说到债务分配的问题，果然是将所有的债务都归结在了葛二蛋的身上，老实的葛大牛倒是觉得有些不忍的开口道：“爹，那个三弟欠下的十文钱诊金和五妹今儿的诊金就算是咱们大房……哎呦~”
大腿上出其不意的被自己的婆娘拧了一记，反应迟钝的葛大牛低叫了一声，随后刚想要质问葛杨氏为什么要拧自己，却在葛杨氏怒瞪的眼睛下吓得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唉！可怜的葛大牛，他这一辈子看来是被葛杨氏吃得死死的了。
葛二蛋则看了看烟染，满是愧疚羞惭的也低垂下了头，觉得因为自己而欠下的这么一大笔债，却要烟染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来还，很是对不住她。
烟染却落落大方的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宽大的手背道：“蛋蛋，没事的，既然是因为你而欠下的债务，那我就该跟你一起来偿还。”
当然，她也没有漏听方才葛大牛说了欠了大夫的诊金的还有葛三虎的十文钱，但既然他们都将之规划在了他们二房的门头上，那她也就接受了吧。只不过，以后那个奸猾狡诈的葛三虎还想要在他们手里捞上一分半分的好处，那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和她的心情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三岁看老，这个葛三虎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既然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了，想要他变得懂事体贴，恐怕得等他重新投一次胎了。
“那既然这个债务问题都没有意见了，接下来就说说你们两家以后该每月贴补多少家用的吧！”抚了抚两撇胡子，葛老木精光外露的小眼睛透露着精明的算计，“今年的麦子还不够还债的，那么，平日里想要一家子吃饱穿暖的，你们两房自然要稍微多出一些钱来添补了。”
“爹，这样算的话，那可就不公平了！”葛杨氏也不是个可以轻易被算计的，听葛老木这样一说，赶紧插嘴道，“我觉得在稻谷还没有收上来之前，这几个月的开销应该一并算到老二家的头上，不然，岂不是等于还是咱们大房在帮着他们还债吗？”
“你、你怎么能这么算，二弟他哪里有钱可以负担这好几个月的用度？”老师的葛大牛又觉的自家婆娘过分了，可是，话是说出口了，大腿内侧却又青紫了一大块。
事情敲定
“嗯！这一点老大说的还是正确的，虽然这是因为为了老二娶媳妇才欠下的，但毕竟所有的债务都已经让老二背着了，吃穿用度的，还是该你们两房一起承担。”葛老木点了点头，似有些可惜的收敛了一丝精光，改了主意道，“这样吧，原该给老三存些上京赶考的钱的，但因为咱们家这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了，那就在老三秋天的乡试，也就是水稻成熟之前，你们两房就平均分摊油盐米粮的用度。待老三考上了秀才之后，你们两房就该每月多匀出五十文钱来交给我用作将来老三赶考的盘缠。”
“五十文哪！爹，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听这个数字，葛杨氏又叫唤上了，“就算是她爹每天早出晚归的出去打短工，再加上砍些柴火拿到市集上去卖，一个月下来也不定能够卖到五十文钱啊！”
烟染心里微微一动，原来等空下来的时候，葛大牛也会出去打短工的呀，难怪葛杨氏这样巴不得他们分担家用呢。
不过，也没想到打短工一个月也挣不了五十文钱，看来这个社会的劳动力真心的廉价啊。
还好，她已经事先决定不让蛋蛋出去做木工了，不然一个人整天不着家，一个月却只能赚这么几个铜板回来，还要最终到葛老木的口袋里去，想来真是寒碜的很啊。
只是，烟染还是比较单纯的，又加上不了解这个时代的行情，所以还是听信了葛杨氏的片面之词了。
这葛杨氏是什么人哪，好吃懒做的人向来门槛都是极其精明的，其实她倒比葛大牛更像是葛老木生的女儿呢。一听要交钱，还是要贴补给小叔的，她自然就将工钱往低了里说。
当然，在这个前提之下，葛大牛的大腿上又多了一块青紫，只是因为还被自家婆娘踩了脚，威胁着不敢再多说话了而已。
葛老木当然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只见他小眼睛一瞪，老脸一拉道：“以前，老大和老二每个月上交三十文钱，那是因为只有他们一个人在干活。如今，你们既然都已经成了家，就该出两人的分子出来。老大家的，你别跟我在这儿唧唧歪歪的，算起来你已经进门十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多算你一份人头的让你大房家的比老二多交一文钱，已经是够便宜你的了。如今，两个孩子也大了不用你操心了，你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