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葛老木很是心疼二蛋俩口子挥霍了银子居然请一些不相干的人吃晚饭,但碍于族老和老里长的面子,只能在心里腹诽着,却是半点不敢显露于外。
是夜、烟染俩口子先后洗好了澡,烟染便将白日里在宝儿葛芳的帮助下完成的第一件亲手做的短褂、长裤展示了出来:“蛋蛋,快来试试衣裳合身不?”
跳跃的油灯下,葛二蛋的大眼中跳跃着点点星光,喜悦得舌头都快打结的问道:“这、这是媳妇儿给、给我做的?”
“嘿嘿,宝儿和芳儿帮了忙的。”烟染可不是那种喜欢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按的人,实话实说的道,不然她也没这么快就能做出一件来不是!
她话刚说完呢,面前的汉子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刚刚穿上的旧衣裳已经脱了只剩一条大裤衩,最近这些日子晒得越发黝黑发亮的古铜色皮肤在微弱的灯光下都能反射出光芒来,令得昏暗的房间中亮堂了许多。
“你你你……”小脸上一热,烟染本能的转过了头去,连说了三个你字,就是没你出下文来。
“呵呵!呵呵!”憨实汉子憨笑了几声,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短襟的褂子和阔腿的长裤套上,美滋滋的迭声说道,“合适!合适!刚好合适!”
赧着脸的烟染这才安抚着因为看到一幅壮男裸。身图而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抬头看向已经穿好了新衣的葛二蛋,却是扑哧一声差一点就笑了出来。
这憨实汉子口口声声说着的所谓的合身,竟是两只袖口短了大约一个手掌般的一截,裤脚也是如此,幸好身上还是比较合身的,只是,这短了一截的模样看着让人越发觉得这个高壮的男人长手长脚了。
烟染笑,葛二蛋也就跟着笑,只是半点没有嫌弃袖子和裤腿都短了。而笑完了的烟染很是纳闷的道:“应该不会短了这么多的呀,我可是照着你衣柜中的衣裳比划着剪裁的呢!难道是我比划错了?”
“媳妇儿拿的是哪一套?”虽然袖子和裤管短了,可在这么个大热天里,倒也是可以算作弄巧成拙的凉快着呢。何况,这是他媳妇儿在百忙之中抽空给他做的第一件衣裳,已经好多年没有享受到这么体贴的待遇的葛二蛋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
“喏,就是这套!”烟染从橱柜里拿出一套满是补丁的灰色粗布衣裳给葛二蛋看。
“呵呵,这套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穿的!”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葛二蛋说道,因为衣裳有限,所以,即便是打了这么多的补丁,他也没舍得扔掉。
看他说着很无谓的模样,烟染却是眼圈儿一红,这都是七年前的衣裳了,她家蛋蛋还藏着不舍得扔掉。可是,那葛三虎身上的衣裳虽然也不新,但至少她没见着一个补丁,那葛老头的偏心也太没个底了吧。
“蛋蛋,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让你每天都穿新衣!”被触动了柔软心房的烟染煽情的说道。
“媳妇儿,你不用费心,我是做粗活的,天天穿新衣可就糟蹋啦!”摸着新衣柔软的料子,葛二蛋爱不释手,心里还想着,只要偶尔出门的时候有新衣穿就行了。
“不糟蹋!”烟染坚定的摇头,一脸心疼的仰头看着这个憨实的汉子,但凡他要是有一点儿葛三虎的奸猾,他应该也不至于会被自家人欺负成这样吧。
就拿葛大牛来说,也是跟葛二蛋一样的憨厚老实,但他有着葛杨氏那样泼辣的女人照应着,衣服上虽然也有几个补丁,但绝对没有蛋蛋的多。
而如今蛋蛋是属于她的,身为一个精灵公主,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驸马爷再受欺负吧,所以,以后她家蛋蛋就由他罩着,再也不会让他穿破衣裳受欺负了。
今晚的烟染实在是有些煽情了,内心里柔软的都能滴出水来,而眼前这憨实汉子憨憨的不求任何回报的模样着实触动到她的心灵最深处,更是激发了小公主正义感十足的保护欲,和——某种动情!
当在憨实汉子的眼眸中看见了一道愕然和惊喜,同时,后腰背被一双火热的大手牢牢掌控,眼前两张脸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的时候,烟染小朋友猛然发觉自己竟然主动的踮起了脚尖,双臂环在了他的颈脖上,微噘的嘴唇竟是邀约的索吻。
“唔~”可是,那猛然的清醒也不过是在一瞬间,稍稍的赧然之后,因为檀口被一道炙热的气息完全封缄住之后,烟染小公主的大脑就开始了一片的混乱。双眼缓缓的闭上之时,只觉得昏暗中开出了一片灿烂的花海。
工地遭贼
基于她的主动,今夜的葛二蛋便得到了鼓舞一般的超乎往日的热情。双手娴熟的清除了两人之间的障碍,紧拥着心爱的媳妇儿在永远都不会再发出吱呀声的地铺上掀起一道又一道惊涛骇浪……
更深夜重,疲惫并着欢愉的一对交颈鸳鸯即便是汗湿了身子也紧紧相拥着好梦香甜。
可就在家家户户都陷入黑甜的梦乡时,老葛家的院门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拍门声和叫嚷声:“老葛叔,二蛋。快起来,快起来啊!你们家的工地上遭贼啦!快起来!快起来,大牛哥他都受伤啦……”
葛二蛋一个机灵从地铺上坐了起来,一边对外面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在黑暗中找衣服穿,同样被惊醒的烟染也起身想要穿衣,可方才葛二蛋实在是太过需索无度,她此时只觉得腰膝酸软的没有半分力气。
“媳妇儿,你在家歇着,我去看看!”看出了烟染的不适的葛二蛋体贴的说了一句,人已经冲了出去,而后,另一边的正房里也传出了开门声,再接着,葛杨氏一边哭喊着也一边跟了出去。
浑身酸软的烟染被那些杂乱的声音弄得紧张万分,自是不能安心的呆在家里等消息的,只能强撑着赶紧穿了衣裳出去。
“二嫂!”
“二婶!”
孩子们也被吓醒的正在院子里无措的站着,一见烟染出来霎时有了主心骨一般的围了上来。
瞎眼婆婆也从房中出来,颤声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娘,我也不知道呢!”烟染按耐着心里的焦急,瞄了一眼葛三虎那间没有动静的房间,着实鄙夷这个自私自利的小叔子,“娘,你先回房歇着吧,我这就过去看看!”
虽然一个瞎子不管是黑夜和白天都一样,但带着她反而不便,万一再要出个什么事的,可不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她不孝了吗。所以,烟染宽慰着她让她回房休息。
“哦!哦!那你快过去看看,早点回来跟我报个信!”瞎眼婆婆还是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没有逞强。
“二嫂,咱们也去!”宝儿虽然吓得浑身在发抖,可还是故作镇定的说着。
葛如花和葛芳葛草也是紧张的盯着烟染看。
烟染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带着些孩子去,万一遇上了危险可怎么办,毕竟最小的葛草才五岁,但瞎眼婆婆一直在催着,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但还是一路走一路关照着:“待会儿,你们只能在远距离的地方看着,要是看见陌生人,可一定要避开点,知道吗?”
四个孩子紧张的应着,手拉着手的跟着烟染往河边她们的还没有建成一半的新房跑去。
远远的就见河边散乱着砖瓦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好些村民,吵吵闹闹的听不见具体的,但从凌乱的嘈杂声中,仿佛听出偷砖的其中一人被逮到了。
山村乡下,夜里安静得连虫鸟私语的声音都能听见,因而方才那好心的邻居去老葛家报信的时候,嚷嚷声惊动了许多的邻居,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伙儿都跑了出来了。
为防孩子们在混乱中被伤到,烟染让她们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则拨开人群寻找到高大的葛二蛋向他走去。
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的挑高的葛二蛋此时面上凝霜,怒瞪着在一滩血迹中,被楞子爹和另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按压在地的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陌生男人。
一旁的村民们指指点点的看着,都在猜测这个陌生的面孔是哪里来的。
另一边,葛杨氏哭着在地上拍大腿,嘴里还不时的爆出粗话骂人。
要不是烟染看见了她身边的葛大牛正被也赶了来的张大夫包扎着额头上的伤口,她还要以为她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是葛大牛真的没命了呢。
“老葛叔,你看这小偷是送官查办还是那么私了了啊!”开口的是之前才报信的。幸得他半夜睡不着觉,被媳妇儿赶着出来河边捉鱼,才恰巧听见葛大牛叫抓小偷的怒喊声,因而帮忙报信的。
“只是,大牛说还逃跑了两个人的,要是私了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上门来偷东西啊!”有人是不建议私了的,他们可是担心这些人要是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说不定就会偷到自己的门上的。
“对!不能私了,一定要报官,不然就是纵容这些贼子无法无天了!”立即有人附和。
果然在关系到自身的安危的时候,大家的意见还是一致的。
烟染的意思也是要报官的,因为她直觉的认为,这件事情或许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你想啊,三个人上别人家正在建房的工地上来偷东西,可是偷些什么呢?砖瓦?木头?椽子?这些虽然相对来说是算在这个贫穷的山村里比较值钱的。
可是,他们偷了能做什么?一个人搬个十几块砖瓦能盖房子吗?那一根主梁的椽子须得两三个人才能抬得起,他们准备每晚来偷一根还是怎么的?
或许可以搬些木材回去当柴火烧了,可是临近大山的人家就差了这些木头吗?
“别、别报官,咱、咱们只是路过,随便捡了几块砖头的,并不是有心来偷东西的!”那被按在地上吃泥巴的陌生人,终于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嚷着要报官的吆喝声中,吓破了胆的求饶,“求求你们,千万别报官啊!”
“啐!你们若只是路过的,怎么半夜三更的路过?见到大牛在守夜又怎么就想要伤人性命?”他那鬼话,自然是没人相信的。
“就是!就是!老葛叔,还是快报官,别跟他废话!”
“对对!让他去跟官老爷申辩,看看官老爷相不相信他的鬼话!”
“嗯嗯!还得让他把他们的同伙招出来,免得以后还祸害别人家!”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是坚定要报官的。
“葛老爷,葛老爷我错了,我赔大公子的医诊费还不成吗,求您千万别报官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我一个劳力,这要是坐牢了,我那一家老小可就要饿死了呀!”见村民们铁了心要将他送官了,小偷忽然就对着葛老木实行了哀兵政策,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还真说得像是那么回事。
极品翁媳
烟染心里却在冷笑,他这公爹可是最冷血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打动呢。何况,这小偷说的话连她都压根不相信的。
果然,就见葛老木掂量了一会儿开口了。可他这一开口,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惊得在场的人无不掉了眼珠子:“看你也可怜巴巴的,念在你也是个孝顺的,就算了吧!”
“哈啊……”所有人都惊呆。
“老葛头,你可不能就这样放了他呀,要是他不知悔改过些天又来怎么办?”
“是啊!这种人,有了第一次定然会有第二次的,你不能姑息,一定要报官!”
“没错,这种祸害才不会这么就心向善念的!老葛叔你别被蒙骗了!”
“咳咳!我看这娃子挺可怜的,反正也就是大牛的头上被砸了个包而已,人没事,东西也没被偷,就算了吧!”反剪着双手,葛老木一副大好人的模样仁慈的说道。
“不行,爹,你不能就这样放过他!”那边的葛杨氏也不干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哭不嚎了,指着地上的小偷大叫道,“至少要叫他赔钱,大牛以后的医诊费,耽搁的做工费,都得叫他赔出来!”
“我赔!我赔!”那小偷一听真的可以赔钱了事,立即应着。
烟染却是在震惊之余,满怀狐疑都得看了看有着这番诡异表现的葛老木,这老头子今儿是不是吃了什么怪药了,按照她对他的浅薄了解,别人欺负到他头上了,他会这么轻易的罢休?
还是说,只是因为葛大牛跟蛋蛋一样进不了他的眼,所以,觉得没必要为了大儿子而得罪小人?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呢?
她身旁的葛二蛋似乎也很意外守财奴的老爹就这样放过小偷了,感觉到烟染的震惊之后,无声的在暗中握住了她的手。
大家伙儿见葛老木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而葛杨氏又是一副只贪着钱财的模样,老二俩口子却是在父亲的淫威下不便多说什么,只觉得有点多管闲事的心中悻悻,纷纷咕哝着离去。
那小偷从怀里摸了几个铜板出来后,就随地一扔,然后趁着葛杨氏迫不及待的蹲下身捡的时候,一溜烟的跑走了。
待葛杨氏捡了一通,发现只有十来个铜板儿的时候,不满的嚷嚷开来:“你个臭小偷,才给十二文钱,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你给我回来!快回来!”
可人家老早跑得鬼不见烟了,还有几个没走的则是不屑的看着在原地跳脚的葛杨氏哄笑了起来。
这对公爹和媳妇还真是人间极品呢!
“你嚷什么嚷!”可更极品的还在后面,只见葛老木蓦地一声怒喝着葛杨氏,威严的道,“你跟一个穷得想要偷东西的小偷较什么劲儿,大牛是为了给二蛋守工地才受的伤,你怎么就不跟二蛋要钱?”
爆炸性的言语,绝对是要比方才他居然肯放了祸害他家东西的小偷更让人弹眼落睛,村民们简直是无法置信的看着这个说的这样理所当然的葛老木,还有那个一听这话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伸手朝着烟染要钱的葛杨氏。
最后,纷纷又转化为对二蛋俩口子的同情!
他们可是都知道的,这间正在建造的大房子的所有费用,都是二蛋俩口子出的钱,没有提出分家的二蛋媳妇还说了连几个孩子都是有各自单独的房间的,可这公媳二人却像是在帮着外人做事一样的斤斤计较着,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了。
烟染真是恨不得要冷笑了起来,可是大牛毕竟是个老实的,又为了几块砖而不惜跟人干架结果受伤,对他的补偿和以后得瑟医诊金,她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会给的。
只不过,看着这对叫人恶心的道极品公媳,烟染小嘴轻启,冷然道:“大伯的伤势和以后的营养调理,我们夫妻一定会全权负责,直到大伯痊愈。只是,这些都由我们夫妻俩亲自来做,就不麻烦大嫂你了!”
也就是说,我和蛋蛋是不会将一文钱交到你手上的,谁知道你到时候是不是偷藏了起来,不给葛大牛滋补呢。
见葛杨氏吃瘪,人群中有人偷偷的对着烟染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这二蛋媳妇虽然对葛老木敬着一份应有的尊敬,没有悖了孝义,但对大嫂还是有着克制的一套的。
源于葛大牛受伤,葛杨氏自然是不让他再守着工地的,因而葛二蛋就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而楞子爹和方才那名叫秋生的小伙子担心小偷再出现,跟家里人交待了一下,也主动的留下来陪着葛二蛋。
看着热心肠的邻居,烟染只觉得葛二蛋的亲兄弟当真是让人寒心到底了。
嘱咐了留下来的三人注意点安全,闹腾了这么久的烟染决定回家做些宵夜过来犒劳一下他们。可是待她带着孩子们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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