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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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匠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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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南阳黏自己黏得要死,这时候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闹着要一起睡觉……实在很不对劲。

    “这么一说,娘倒是连孙妈妈的人也都没看到很久了。”任氏蹙着眉,疑惑地说道,“??刚被救上岸的时候,孙妈妈有让翠玉跟娘说她要替阳哥儿办事……至是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人还没影子?”

    “玉梅,??去看看!”齐?拥着大氅,拨了拨怀里的暖炉,沉着眼对贴身丫环说道,“这家伙虽然身边有人跟着,但今天外人太多了,??找着了就让他赶紧回来日月阁待着!”

    玉梅应了一声,行过礼便立刻往外走去。

    一丝凉风随着门开门紧,齐?猛地又打了一个喷嚏,终于相信刘大夫年纪虽大、但手还是很稳、切脉依旧极准……自己这有八成以上是染风寒了……

    都怪那两个没事找事的家伙!

    正当齐?不无恶劣地想诅咒那两个偷偷潜入齐家的少年会被巡守的家人家发现时,玉梅却是满脸苍白地推门跑了进来,颤抖着声音说道,

    “启、启禀夫人……娘子……大房闹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齐?歪着头,对于自己的丫环紧张的模样有些不以为然,“家主之位旁落他家,大房到现在才闹起来、不是反倒奇怪得紧吗?”

    任氏看着满脸嘲弄的女儿,不赞同地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温声说道,

    “娘都是怎么告诉你们的?说话做事都别太苛刻,凡事留点情面,纵然他人千错万错,只要咱们不断发伤身,就别斤斤计较了。”

    齐?呶呶嘴,对于与王氏相斗多年却仍没有落下风的任氏,显然刚刚的那番话,是完全不可能有办法造成如今的局面的。

    “三伯父刚刚走马上任,大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闹起来了?”齐?转头问了玉梅,相当疑惑。

    “据、据说是……家主说……在权力交接前,要先清算盘点一次账本……然后八郎君方才似乎是失足跌了一跤……大老爷跟大夫人那儿正乱着呢!”玉梅胆子小,这话说起来喀喀巴巴的──却并不妨碍任氏母女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素心、玉如,你们两个带着阳哥儿身边的人先分头去找人。”任氏站了起身,对几个在房里的丫环说道,“?姐儿身边有素娟先留着就够了,我身边的丫环等等会过去帮??们──千万别让人查觉了!”

    权力的更迭交替,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忍不住气,竟然怂恿起这清算的事来。

    现在只能先祈祷,齐南泽的出事与齐南阳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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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 夜教

    “所以我说,你这两天有认真的想要回答我的功课么?”温润如透水白一般的声音,在齐?明显早已走神到天外之际、于耳畔突兀地响起。

    “爹──!”齐着耳朵,愤怒地回过神,抗议地对那施施然走回座位的男人说道,“我感冒了!”

    “感冒了与学习并不冲突。”齐涵璋端坐在桌前,看着合衣坐在躺椅上的女儿,认真地说道,“更何况这两天并没有新给你功课,但你连两天前的功课都交不出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是谁说齐四爷是谦谦君子、温润书生的!

    还她清白来!

    “但是昨天是家主遴选之日!”

    “跟你有关系吗?”齐涵璋睨了齐?一眼,随即正色说道,“爹不是告诉过你了,离大房跟五房的人远一点?咱们玉器一脉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你只管让你三伯父去处理就好,凑什么热闹?”

    “齐南泽跟齐槿自己撞上来的!”齐?一面把玩着手里一块玉绿得彷佛要滴出水来的翡翠,一面满不在乎地说道,“总不可能让咱们闭着嘴任他们欺凌罢?”

    “那泽哥儿又是怎么回事?”齐涵璋拄着下颔,并没有放过自己的女儿,“他被人推倒撞了柱子的事,爹怎么看都是你的手笔。”

    “那可真不是我做的!”齐?尴尬得要死,一双凤眼彷佛喷火般灼灼,“我那时可跟着娘待了一块儿,还让刘大夫给开了一堆又苦又难喝的药!”

    “嗯,不是你做的。”齐涵璋温和地应和着、放下手,拿出了手里的铜钱,一面在指间迭转着、一面说着,“但该做的功课你是没做的,撇开昨儿的事不谈,你仍应当受罚。”

    听到“受罚”两个字,齐?只觉得全身都要不好了起来。

    齐涵璋是齐家人里面真真有着大才学的,各房的鉴宝之术,在外人看是宝藏、但对于天赋极高的齐涵璋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满腹才学,却生不逢时,齐三太爷当初没能把玉器一脉撑起来,反而让齐大太爷的儿子齐涵青给扒了老底,里应外合地让玉器一脉滚下了家主之位,堂而皇之地吞并了玉器一脉的资源,重挫了本该由齐涵璋带领起头的玉器一脉。

    玉器一脉失去了所有的资源,处境很是艰难。要不是齐涵璋朋友不少,从外头引荐了不少差事让齐涵璋做──只怕他们一家老早得家徒四壁、喝西北风了。

    但齐涵璋是个懒得争权的,他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鉴宝上头了。

    也不知道隔代遗传的效果特别好还是,齐涵璋跟齐家据传的老祖宗一样,是个什么宝都能鉴定的怪才。

    要不是当时齐家的子孙不争气、老祖宗这才分了几脉出来专精,就是齐涵璋全才的事,也只有妻儿知道而已,连他亲爹齐三太爷也都不晓得。

    但是这并不妨碍齐涵璋把自己的研究热情发挥到儿女的身上──尤其是同样聪明而手巧的齐?,更是天天被齐涵璋“整”着玩!

    上从铸剑、下到仿制一张三百年份的古琴,通通都有可能是齐涵璋“处罚题目”的范围。齐?才多大的年纪?先不说身体吃不吃得消、有些材料根本没地方能找得到、还得装模作样地去任氏那里淘──也亏得任氏嫁妆够丰厚,知道丈夫和女儿在搞什么鬼,否则……

    “受、受什么罚……?”齐?胆颤心惊地悄声问道。

    “有鉴于你昨天是为了南哥儿出头,所以两天迟交功课、爹就算你一天吧……”齐涵璋一面思索着,一面玩着从已从一枚铜钱、加到三枚铜钱的手,“这样吧!这次只要你能你从文郡王府拿一件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宝贝回来,爹就算你过关吧!”

    她该谢谢她爹没让她从皇宫里拿吗?

    “爹──!”齐?哀嚎,“没有人这么玩自己的女儿的!”

    齐涵璋眨眨眼,墨色的眼流淌过一抹光辉,

    “南哥儿失明,这辈子恐怕与复明无望。你做为嫡姊,南哥儿学不来的本事,本应由你来继承,以后好传承给可以继承我玉器一脉的孩子。”

    看着齐?脸上顿失的笑容,齐涵璋没有打算让女儿接话,也不认为自己对着才八岁的大的女儿说这么沉重的事有什么不对,而是继续沉稳地说道,

    “青铜一脉跟印刻一脉沆瀣一气,三房虽然跟咱们走的近、但未来的事又有谁说得准?二房跟不存在差不多,咱们只能自保而已。若是哪天分了家,你还想要在我们的庇荫下逍遥多久?”

    齐?半躺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凤目慑慑地看像自己的父亲。

    “你爹我是个争不来的,也从没办法跟人争个脸红脖子粗。所以逞强去外头与人拚的事儿、你只能跟你娘学;但真正能踏时过日子的手艺,你爹我还算有自信有这个本事。趁着咱们时间还多,让你多学一点,不是要虐待你──而是想让你跟其他娘子不一样,往后不用依附兄弟叔伯、而是可以凭着自己的能耐活下去。”

    从产婆的手里接过尚在襁褓的齐?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这个俯一落地便睁眼的女儿与其他的孩子都不同。

    而齐?也没有问齐涵璋、为何时间不多了。

    “咱们是匠人世家,就算祖宗有什么强大的联姻,不论我们与宫里的贵人的相处的多好──‘齐家’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匠人,从来也不会改变!”

    “身分地位不会提高,我们比起商人的地位都还低下。只要宫里一旦找到比齐家还好用的人──这几天齐家的辉煌、就只会成为昨日的黄花。”

    人都是有贪念的,谁知道齐家其他几房有没有跟着那些权贵们捞上几笔?大房辈权势蒙了眼睛,他却没有;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谁又晓得哪天齐家失了势,这把火会不会往自家烧?

    “?姊儿,爹现在对你越严厉,就是对你以后越好……”齐涵璋唇畔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其实咱们齐家的鉴宝并不难,要被取代也很容易……只可惜你的祖父他们并不这么觉得、甚至只想着往赝造这条不归路上走……”

    “可爹,您现在要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赝造啊!”齐?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齐涵璋歪头一笑,将手中的三枚铜钱轻巧地抛掷到齐?的怀里,

    “鉴宝鉴宝,宝物之所以能称宝物,也是因为他们有年份、被创造、被赋予价值和意义而已。反过来说,你要学鉴宝,想要成精,那就得逆着来──从仿造和创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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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狭路

    齐?带着齐南阳像是逃难般地在门房善意的眼神间,窜出了文郡王府。

    “娘子、您走慢点儿!”素娟在后头追着,直到确定齐?有好好带着帷幕这才松了一口气,“您也别走得那么快,要是跌跤了怎么办?”

    不过就是被王妃给捉弄了一会儿吗、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我才不会跌跤呢!”齐?牵着齐南阳,气唬唬地说着,“反而是你们,手里拿着的锦盒可别摔着了!”

    好不容易从文郡王府“借”价值在一千两左右的砚台回来,虽然被文郡王妃捉弄了好一阵子,脸也被掐得红通通的,但也总比真的得想尽办法混了宫里好。

    “姊、??没事吧?”齐南阳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有些担忧地说道,“还是爹给布置的功课太多了……要不咱们求娘去说说情?”

    “别、别!”齐?笑着抱了抱软呼呼的弟弟,笑开了嘴,“有你这个小淘气姊姊就不苦,千万别让娘心疼了去儿!”

    齐涵璋可是轻易不会乱说话的,昨儿的事情虽然说得不多,但齐?还是嗅出了一丝丝不安的气息。自家爹爹的本事自家知,齐涵璋四路八达的朋友多了去,消息肯定是有了把握才会急切了起来。

    “不过王妃愿意借咱们这前朝古砚,也很出人意料啊!”齐南阳歪着头,裹着白绫的小脸显得精致又可爱,“我怎么都不知道咱家有这么出身显赫的朋友?”

    齐?听着齐南阳天真烂漫的发言,乐不可支地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说道,

    “要是什么都让我们知道了,爹和娘要怎么端着架子呢?”

    更何况,文郡王妃和任氏可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换做是哪家、谁肯随便一借就是上千两银子!

    “那咱们是立刻回家了?”齐南阳第一次上街,虽然看不到,但扑鼻而来的个种食物的香气、小贩和行人此起彼落的声音,还是让这孩子相当向往。

    “唔……”齐?看着齐南阳悄悄地甩着两人相连的手,又看了看后头几名随员的家人、再瞟了瞟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有表示的素娟,小声地回了,“咱们顶多也只能待上小半个时辰,省得等等留了把柄给别人……等哪天咱们不用再忍气吞声了,姊姊再带你痛痛快快递出去玩上一整天!”

    “那、那??可不许赖账!”齐南阳到底是孩子,听到有得玩,整个人都愉快得像是发了光似的,“太棒了──!我想吃李记的肉包子、长宁斋的龙须糖、还要买沁芬堂的酥酪回去给爹和娘吃!”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这个小馋鬼!”齐?微微一笑,便是领着齐南阳,由着素娟等人护着,朝着最近的长宁斋走去。

    李记包铺和沁芬堂离齐家太远,只能让下人去帮忙买了。

    幸好时间尚早,长宁斋里的人也不多,两姊弟在里头挑挑捡捡了好几样零嘴儿,打算回头分送给其他人。这次家主遴选花落三房,零散的一些族人帮助不小,小小的点心虽然不成敬意,但总归是份心意。

    不过,可能是前阵子过得太顺心了,这不、不想遇上谁,偏偏就有糟心的人来乱着!

    “九娘?十弟?你们怎么出了府来顽儿?”一个温润的声音,硬声声地把齐南阳雀跃的喊声给压了下去。

    齐?皱着眉转身,暗道自己刚刚忙着买东西忘了时间。这不、齐南淮刚刚下了学,长宁斋这个从书院回齐府必经的店儿,随便都能遇着!

    “刚刚阳哥儿嘴馋,我便偷偷带着出来买了点心。”齐?屈膝微微一笑,一面掩着嘴、一面顺手把小二刚刚送上的一小袋零嘴放了齐南淮怀里,“二哥能不能偷偷帮着咱们瞒着,否则……爹和娘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罚我们呢!”

    偷溜出门这种事情本来就瞒上不瞒下的,谁没干过这种事儿?

    更何况今天他们去了文郡王府的事情不能曝光,也只好拿溜出来玩来挡挡了。齐?想着,手里轻轻捏了捏齐南阳的手,示意他别出声。

    “是么?”齐南淮看着齐南阳鼓起来的脸,忍不住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阳哥儿这时候正顽皮,也别太宠才好。”

    “阳哥儿平时乖巧的狠,难得天气好、我才带他出来走走。”齐?错位一步挡住了齐南淮的视线,声线依旧温和、却带上了点防备,“二哥待在这里,不怕大伯母担忧吗?”

    齐家愿意认真读书的孩子不多,大房辛辛苦苦地生了三个郎君,也就齐南淮有考上秀才。让王氏平时很是宝贝自己这个嫡次子,食衣住行、出门在学都打点得相当精致,好生供奉着可不起宠着齐南泽的程度。

    “没事,我的小厮在外头看着呢!”齐南淮看着齐?略带刺的样子,好笑地说道,“莫非九娘嫌弃二哥,连打声招呼也不允了?”

    平时连衣角都看不着的人怎么可能会闲闲的想单纯打招呼?

    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那当然是没有的事!”齐?唇边的笑容淡去,“只是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可也就不用瞒了!二哥慢走、咱们就先行一步啦……”

    不就麻烦、麻烦偏要来就你。正当齐?步履匆匆地往门口走,就有个穿着相当张扬的少年带着七八个仆从从长宁斋的门口逼了进来,

    “哎哟哟──!哪来的小娘子?南淮师兄似乎艳福不浅嘛、可否给师弟引荐引荐?”

    齐南淮的眉头连皱也不皱,温声说道,

    “邹师弟别胡闹,这是我家的妹妹,不得无理。”

    听似平常的话,却让少年一把收了扇子,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起齐?姊弟,

    “怎么?这么宝贝地、真是自家‘妹妹’”

    齐?在帷幕之下的表情整个冷了下来,知道事情可能无法善了了。

    “阳哥儿跟紧我,别乱说话也别乱跑。”她抓着齐南阳,悄悄地把他推向素娟。

    “这位真是舍妹。”齐南淮站在原地,语气听着是紧张,人却动也不动地。

    而长宁斋的掌柜则是如泥塑木雕般地低垂着头站在柜台后,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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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热水气坏了,墨墨好心酸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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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 相逢

    (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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