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孩子,自从怀孕后,她就变得特别嗜睡,之前和傅凝芸调配了面膜敷上脸后,居然在卧榻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在花园的石子小路上走出了效果,这一觉睡得夏筱冉很舒服,不知不觉中就一觉睡到了日下西山。
“咦?”傅春秋两步走上前,凑到夏筱冉脸下,来回仔细看了看,伸手在夏筱冉脸上戳了戳,疑惑地问道:“你的脸?”
“啪!”夏筱冉一巴掌拍下傅春秋的手,用力抹抹刚刚被傅春秋碰过的地方,一副嫌弃地横眼看他,“戳什么戳,如假包换的脸。”
夏筱冉卸下了绿泥面膜,脸上清透光亮,白皙水润更胜从前,温水洗涤过的肌肤未着粉黛,却晕着自然的粉色,清新可人。
傅春秋眨眨眼,依然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个绿脸怪人,和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小美人是同一个人,“不是,你刚刚的脸……”
傅凝芸笑着走过来,挽住傅春秋的胳膊,同他解释道:“皇上你记得臣妾用蜂蜜珍珠粉做过的那个吗?敷在脸上,皇上说很香很好闻的那个。”
傅春秋顺着傅凝芸的引导一想,顿时大悟,“爱妃做的那个可比她这个好看多了,这个也太吓人了。”
夏筱冉咬咬牙,用白眼瞪他,傅春秋却还不知死活,接着道:“不过爱妃天生丽质,做什么都好看,不像有些人。”
“当然不是。”傅凝芸笑着接过话,说道:“这次用的是绿豆牛奶,自然和上次不一样。你看冉冉做出来,效果多好,脸蛋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滑。”
夏筱冉见傅春秋真要靠过来仔细瞧她,立即不乐意了,扭头端起刚才捣腾面膜的小碗,小碗里还剩了不少绿油油的面膜,夏筱冉扬扬手,对傅春秋半点客气也不讲,直接威胁道:“不如我再上一次这个,让皇上仔细再瞧瞧吧。”
傅春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移开视线,连连摆手,“不必。”
傅凝芸见傅春秋在夏筱冉那碰了一鼻子灰,立即乐了,乐呵呵地抱过傅春秋的胳膊,一双水灵的眸子,在傅春秋的鼻尖上悠悠地打着转,浓情蜜意若无旁人地叫他:“夫君。”
这柔声细语润物无声的一声“夫君”,可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傅春秋浑身上下在听到那一刻就酥了,笑眯眯地揽过傅凝芸纤柔的腰肢,“爱妻有何要求,尽管说。”
平日在外人面前,芸儿少有这般与他亲昵,进了逐月皇宫之后,更是改口称他“皇上”,他好哄歹哄,她也只会在某些特殊时刻才叫他“夫君”,这物以稀为贵,如今自然显得格外金贵。
而且傅凝芸对他少有要求,傅春秋总想给她什么,但傅凝芸对那些女子喜爱的珍宝首饰,向来不稀罕,如今遇着个她稀罕想要的东西不容易呀,哎。
夏筱冉瞅着傅春秋那副眼巴巴等着傅凝芸擦亮阿拉神灯的表情,心中感慨万分,据说每一只灵力强大的怪兽,都会有一位收服它的得道高人,就像观音收服了红孩儿,如来收服了孙悟空,显然,傅凝芸就是收服傅春秋的那位得道高人。收怪不容易啊,夏筱冉不由得,发自内心地对傅凝芸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夫君。”傅凝芸语调轻柔,不撒娇也不发嗲,但那盈盈一笑间,就是让人觉得心动神往,“我认了冉冉做妹妹。”
傅春秋的笑容微微定格,慢慢收了几分,转头扫了一眼同样一脸疑惑的陆晓,心中已开始琢磨起傅凝芸的用意来。
他将夏筱冉带进宫的用意,傅凝芸十分清楚,对他所作之事,傅凝芸从未有横加阻拦或是表示不赞同过。向来是他要往东,傅凝芸就跟他往东,他要往西,傅凝芸就随他往西,他在日曜,她就陪他在日耀,他回逐月,她就与他同居逐月皇宫,做他的亲密爱人。
如今他让夏筱冉入宫做人质,是为了让夏清庭等人的行为受到限制,可若是傅凝芸认夏筱冉做妹妹,这事就……
傅凝芸不是做事无考虑的人,恰恰相反,她还是一个万事以傅春秋为考虑的人,所以她这样决定,傅春秋想,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莫非是想将夏筱冉收入后宫?傅春秋心想。
之前傅凝芸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很多掌权之人的女儿,之所以被傅春秋纳为后宫成员,都是由傅凝芸做出的决定。姐妹有很多种,夏筱冉若是做了他的妃子,那不就是傅凝芸的“姐妹”了?
傅春秋想,莫非这一次傅凝芸也想这样解决危机?好吧,为了战略目的,他也不在意帮沈墨宣养了娘子和孩子,反正他的皇宫地盘很大。
如此一想,傅春秋顿时茅塞大开,方才堵在心口的那口气也顺畅了,他轻轻拍了拍傅凝芸的手,嘴角一勾,一双狐狸眼发出闪闪的光亮,他低头看着傅凝芸,笑得万分温柔道:“做姐妹好呀。”
“皇上同意了?”傅凝芸笑颜更灿,闪闪的好似会发光。
傅春秋微微移身,不露痕迹地挡住身后陆晓的视线,笑着对傅凝芸回道:“是的,朕准了。”
傅凝芸得了他的准,伸手拉过因为还没弄清状态而发呆的夏筱冉,趁热打铁地吩咐她:“冉冉,快叫姐夫。”
“姐……姐夫?!”这回轮到傅春秋傻了,“芸儿你!”
“嗯?”傅凝芸一脸疑惑,蹙着眉问他:“皇上你怎么了?冉冉是我妹妹,你是我夫君,叫你姐夫不对吗?”
当然不对!傅春秋被想象与现实的距离打败了,原来傅凝芸真的是要认夏筱冉做妹妹。
然而,即便是此时傅春秋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为什么和不明白,脸上也不能显露半分,还得陪着笑,还得圆着话,还得顾着皇帝的面子,“不是,朕只不过是在想陆卿家今日同朕说的话。”
“陆大人?”一时之间,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陆晓身上。
而陆晓也很茫然,一副完全不知道皇上所指为何的表情,他心想:“皇上,臣今日和你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
“陆晓说,凝妃你与夏……”傅春秋说到夏筱冉的称呼时,突然卡了,刚刚承认了她是傅凝芸的妹妹,这称呼要怎么叫才合适呢?
“皇上,你可以叫她小姨子。”傅凝芸适时地提醒他,顺道为他擦了擦额边的细汗。凝妃果然很善解人意,只是她这句话,让傅春秋额边的汗流得更厉害了。
一听傅凝芸让傅春秋这么叫她,夏筱冉比傅春秋还难受,急忙更加善解人意地告诉傅春秋:“民妇不敢高攀,皇上不如就叫我筱冉吧。”
“咳咳……”傅春秋缓缓劲,松了一口气,微笑而亲切地叫了她一声“筱冉”,夏筱冉顿时寒毛都立了起来。
但傅春秋是不会管她立得寒毛还是汗毛,接着说之前没说完的话:“朕听陆晓说爱妃你与筱冉一见如故亲如姐妹,感情极好,当时朕还不太相信,只说你们俩今日才第一回见面,不太可能那么要好。但如今一看,才知确实不假。”
“是的。”傅凝芸答得也爽快,她步履轻快地走过去,挽住夏筱冉的胳膊,漾着清风吹过水波,涟漪一般的笑容,对傅春秋道:“臣妾正后悔没有让皇上早些介绍我与冉冉相识了,臣妾今日才知道何谓相识恨晚。”她看看懵懂的夏筱冉,接着道:“皇上也知道臣妾一直独来独往,皇宫之大,臣妾却从未有贴心之人,今日认了冉冉做妹妹,芸儿总算是有了一个说话的人儿。”
傅凝芸的一番话下来,傅春秋已知,此局已定。
正如之前所说,傅凝芸向来万事迁就他,顺从他,依傍他,让人觉得她似乎没有什么个性。但傅春秋却是知道,傅凝芸并非没有个性,而是个性中藏着极强的韧性,她愿意喜欢的事情,如何都可以,但若是不如意……
傅凝芸这番话听来平常,像是姐妹间的贴心暖话,但傅春秋却知道傅凝芸是特别说给他的,这也就说明:无论如何,这个妹妹我是认下了,你的事情都得给我让道。
傅春秋点点头,认了。
“如此正好,之前陆晓还与朕说起筱冉生产之事,他对此颇不放心。”傅春秋回头笑对陆晓,问他:“如今芸儿做了筱冉的姐姐,你还有何事不放心的吗?”
陆晓见夏筱冉一直看着他,心跳有些急速,听了傅春秋的话,急忙躬身:“微臣不敢,多谢凝妃娘娘对染染的照应,染染在宫中生产之事,让娘娘费心了。”
听到这一句,夏筱冉急了,“为什么我要在宫里头生孩子?”她心心念念都是如何救沈墨宣出狱,然后和他手牵手等待孩子的出世,压根就没想到傅春秋这疯子要把自己关在这里,直到孩子出世。难道他真的打算,让她和沈墨宣的孩子,在这个宫里头长到能跑能跳呀?
傅凝芸看出了她的躁动,急忙安抚道:“染染,离孩子出世没多长时间了,要有两手准备才好。”
“可是……”夏筱冉接到傅凝芸传来的眼神,咬了咬下唇,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也是,沈墨宣还在那牢里关着了,她回去也没用,在哪不是生呀,在这里好歹还有个傅凝芸,她心里多点心安。
“芸儿姐,我有点累。”夏筱冉耷拉着脸,刚刚的醒悟,就像一个总以为自己能飞上天空的气球,突然被人扎破了,疲倦失望席卷而来,伪装的脸色都懒得再摆出来了。
“好吧。”傅凝芸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胳膊,“怀孩子是很辛苦,你回去多休息,少胡思乱想,一切以孩子为重。”
夏筱冉胡乱地点着头,就连傅春秋指了陆晓送她回永乐宫,她都没心力反抗了,一颗心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瘪的,失望。心想,随他们去吧。
与此同时,终于人去楼空的凝妃寝宫,安静了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一直到傅春秋搂住了美人腰,坐在软榻边,懒懒地先开了口,“爱妃,朕有点饿,想吃你做的饭,想吃香煎排骨,骨肉留香,清和鲮鱼,紫苏青苔。”
傅凝芸看着将她抱坐在腿上的傅春秋,眼眸中全是他那张像玉石一样光滑的脸,那双眼睛映着闪闪光亮,让她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
傅凝芸少有的主动,傅春秋哪里受得了,翻身一扑,就把傅凝芸压倒在了软榻上。
傅凝芸盈盈娇笑,伸手点点傅春秋的英挺鼻梁,细声道:“昨夜臣妾伺候的不好吗?皇上欲求不满呀。”
被她的语调一撩拨,傅春秋身上的热量更是向上蹿,“朕要你,永远都不够。”
说完,傅春秋低下头就欲行其事,傅凝芸侧头一偏,抬眼看着火气上扬的傅春秋,含笑娇嗔道:“皇上忘了吗,今夜你该去晋妃那。”她傅凝芸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往日的仇,她都记着。
这本是一盆浇灭所有欲念之火的冷水,偏偏傅春秋早已被锻炼出来,拥有金刚不坏冷水不灭之身。
而眼下,这位君王只是看着身下这位两颊绯绯流彩,朱唇红润微启的水灵美人,淡定地说了一句:“天黑了再换人。”
春宵暖帐,喘息纷飞,这位逐月血气方刚的年轻帝王,如何与他娇喘不断眉眼如丝的美人妃子,缠绵软榻,直到天鸣方休的细节,就不再多作描述,已经是老夫老妻,由各位看官自行想象。
至于有人要问到,傅凝芸与夏筱冉之间为何会有如此突然的亲昵,而傅凝芸又是为何放下一直坚守的傅春秋,而选择保护夏筱冉的。这就要从两人自花园回来后,那碗绿豆牛奶面膜开始。?
☆、忧愁宠妃,多谋商妇
?
若说起这个绿豆牛奶面膜;就要从傅凝芸提出要带夏筱冉去参观那两头奶牛开始。
自陆晓带着纪管家安全撤退之后;夏筱冉又在花园里转了转;这花园不似御花园的结构那般复杂;她转了两圈就找到了傅凝芸。
见天色尚早,傅凝芸提意;要带夏筱冉去看看她和傅春秋一起养得那一对奶牛。难得有人欣赏她养奶牛这件事情,她自然不放过。傅凝芸心底腾着欢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比初见时的端庄优柔,更多了一份小女子的娇美。
夏筱冉本来也觉得无聊;这么早回永乐宫也是发呆,又见傅凝芸一脸期待;实在不忍心扫她的兴,于是便笑着答应,两人欣然前往。
奶牛所在的地方离花园也不远,一路上听了傅凝芸的解释,夏筱冉才知道,原来逐月国这个皇宫分为正宫与后宫两部分,妃嫔所住的各个宫苑都在后宫之中,而她所住的永乐宫为皇子所住宫苑,皇子在未成年之前,公主在未出嫁之前,都会住在宫中,拥有自己的宫苑,直到成年和出嫁,才会离开皇宫,在京城之中拥有王府或驸马府。而这些皇子公主在宫中的宫苑,则与皇上理政的宫苑相同,属于正宫,与后宫管制方式不同,权能也不相同,后宫一般不允许插手正宫之事,除非后宫娘娘诞有皇子公主在正宫教养,否则两宫之间并不常走动。
夏筱冉心想,也难怪她能如此清闲悠哉的在永乐宫发霉,原来是因为这永乐宫不是什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夏筱冉在心中哼哼两声,道:“算傅春秋想得周到。”
至于傅凝芸为何能够来去自如,这倒不是她为傅春秋生有皇子公主,之前傅春秋也有提及,他至今尚无子嗣。只不过,这是这位未挂皇后头衔,实际上却已统领后宫的宠妃,拥有的专属特权。
夏筱冉心想,也难怪这么多妃子挠破了头争权上位,宠妃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在这皇宫里螃蟹走都行。
结果一到养牛的地方,夏筱冉就傻了。
她捧着自己的大皮球肚子,三步并两步冲到那奶牛的嘴边,其中一头奶牛立马昂起头警惕地看着她,她眨巴眨巴眼,回瞪,等这一牛一人将这种姿态维持了好一会儿之后,那头牛终于放弃了,低下头继续吃草,牛嘴一拱一拱,还将草食往夏筱冉身边抛。
夏筱冉一见,乐了,心想傅凝芸养这牛素质还挺高,懂得分享。
见牛大叔(或许是牛大娘)如此热情,夏筱冉秉着盛情难却之心,真的捡了一根奶牛拱上来的草。
傅凝芸见夏筱冉与奶牛互瞪时,已经乐不可支地笑开了,如今见夏筱冉真的拿了一根草在闻来闻去,便笑她:“我记得冉冉你不是吃素的呀。”说完便掩嘴笑起来,完全被夏筱冉的样子逗乐了。
“我是不吃素,我无肉不欢。”夏筱冉压根没细想傅凝芸这话的意思,退两步回到傅凝芸身边,视线还集中在手中的青草上,她啧啧两声,赞道:“这草真好,绿油油青翠翠的,闻起来清香扑鼻,用手指掐一掐就能感觉到草里丰润的水分,一定是味美多汁的优质草源。”
这年头,牛比人吃的都好。
傅凝芸笑着看她,双眼中有浅浅的泪花,分明是刚刚笑狠了的结果。她见夏筱冉表情严肃认真,也止了笑,伸手指向牛棚后不远处的一块田地,给她讲说道:“你看,那边那块地,就是专门辟出来种这些草的。”
夏筱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前迈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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