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是大夫。”白芷道:“男人那东西都差不多,有何大惊小怪的?”
公孙墨白气得想吐血,“你是在炫耀你见多识广?”
“我是大夫,医术又不差,见得多有何奇怪?”此时白芷已缝合好,拿着干净的绷带,“你自己包扎,还是我帮你?”
“哼!医术好又见多识广的大夫,自然得劳烦您亲自动手!”公孙墨白讥讽道。
白芷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克制一下。”
克制?公孙墨白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白芷已经开始动手给他大腿缠绷带。
先前缝合伤口时范围有限,动作幅度小,现在动作幅度一大,她的衣袖便不可避免的与他的关键部位产生亲密接触,血液迅速往下聚拢。
公孙墨白脑子轰的一下炸了,那里的反应更是让他难堪不已!
“我自己来!”他恶狠狠地道,伸手抢过她手里的绷带,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出去!”
白芷看了他一眼,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言不发,拿了张被子,离开了房间。
早上公孙墨白被饿醒了。
闻到隔壁厨房里传来粥的香味,忍着没出声,等着白芷端过来。
哪知直到听到洗碗的声音,也没见白芷端来粥,这才明白,人家根本没准备他的!
公孙墨白心中有气,又不知如何发泄,身体动一动又会扯到伤口,最后气得将枕头扔到房门上,发出巨响。
听到声音,白芷很快从厨房过来,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地上的枕头,见床上的公孙墨白一双眼睛冒火地盯着她,一看就没什么事,扭头就走。
“站住!”她问也不问一句的样子,惹得公孙墨白更气了,但是他又问不出为什么不给他准备早膳这样的话,冷着脸道:“我饿了!”
白芷转身,“你饿了自个寻吃的去。”一副关她什么事的样子!
“你!”公孙墨白气极,“你是大夫,我是伤患,有你这样对待伤患的大夫吗?你的医者之心呢?”
“公孙公子,”白芷淡淡嘲讽道:“你将我抓来这鬼地方一关半个月,你跟我讲医者之心?”
“你既然对我心存怨恨,那你昨日为何救我?”
“昨日你重伤,那时我是大夫,我无法见死不救!但今日,我只是不知为何被你抓来的囚犯,恕我无法对你产生半分怜悯,你是饿了还是渴了,跟我有何干系?”
白芷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一股力道传来,缠上她的腰身,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腾空向后飞去,跌倒在床上。
恰恰好巧不巧,压在公孙墨白受伤的大腿上。
公孙墨白痛得脸都变了形。
真是自作孽!白芷幸灾乐祸地呵呵两声。
“笑什么?给我重新包扎伤口!”他捏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
白芷扬扬眉,“你确定?”
昨晚包扎伤口时那般尴尬的情形历历在目,公孙墨白顿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他不愿输给一个女人,“确定!”
“行,那来吧。”白芷没有丝毫纠结,起身拿来一块干净的绷带,掀开被子。
公孙墨白羞愤地捂住被子,“你干什么?”
白芷唇边染上调侃的笑意,“不掀开被子,怎么包扎?”
公孙墨白按着被子的手都抖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你…简直不知羞耻!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不劳公孙公子费心!”白芷笑容隐去,“还换不换?要换就利索点,别婆婆妈妈的!”
居然嫌他婆妈?公孙墨白风中凌乱。
他自小样貌生得好,京中那些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青楼花魁,哪个见到他不是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他从来没在女子手下吃过这种亏!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医女,他公孙墨白会搞不定!
公孙墨白深吸口气,掀开被子,露出受伤的右腿。
白芷抬起他的腿,被子滑开,关键部位露了一半。
公孙墨白下意识就想用手遮住,可想到这个女人的取笑,生生忍住了。
他不信她一个女人,真能这么坦然!
伤口裂开,鲜血染红绷带,白芷轻轻皱眉。
没有粮食了,若公孙墨白不好,他们没法离开这里。
她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重新绑上绷带。
公孙墨白的桃花眼,一直紧紧盯着白芷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半点不自在。
可人家的不自在没看到,自己的小墨白不争气地长大了。
呼吸渐重,公孙墨白恨不得钻进洞里去。
他居然…又…
白芷淡淡道:“正常反应,不必在意!”
也不知是她淡定的态度,还是毫不在意的话语惹恼了他,他突然伸手将白芷拉上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她的眼睛里依然很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看来你经常面对这样的情况。”否则怎么如此平静?公孙墨白心里生出一丝嫉妒。
“你只是一时冲动。”白芷没有动,冷静地跟他讲道理,“你现在的伤势,不宜剧烈运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公孙墨白冷笑,“如果我不想忍怎么办?”
白芷皱眉,“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
她的冷静刺激了他,他冲动地俯下身,吻上那苍白略带冰冷的唇。
白芷震惊得瞪大眼,双唇微张,给了他更多的机会。
他愤怒的舌钻到里面,狂乱而粗鲁地搅动,想要打破那平静的湖面,搅乱一池春水。
长时间的缺氧让白芷极为难受,她开始不自觉地推他捶他。
公孙墨白吻着吻着,开始失控,沉迷其中。
原本是惩罚,慢慢竟然觉得那唇舌香甜可口得不可思议,他不想离开,只想汲取更多。
直到大腿伤口被人捶了一下,他才痛得松开她。
他喘着气,恼怒地瞪着她,见她原本白到透明的面上,染上一层胭脂,没有血色的唇变得嫣红,清冷淡然的眸子里春水荡漾,那模样,竟是娇媚极了,与她平时里空谷幽兰的模样完全不同。
公孙墨白胸口狠狠一悸,唇边却露出一邪肆的笑容,“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他手指抚上她的脸,流连于眉眼间,声音低沉诱惑,“双眼含春,面若桃花…”
“公孙公子,任何一个人若长时间无法呼吸,都会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冷然的声音,打断了公孙墨白的得意。
他本想嘲笑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之前的淡定不过是装出来的。
“闹够了就起来,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必须重新缝合。”身下的女人眉心微微皱起,一副让他别再无理取闹的大人模样!
公孙墨白气极反笑,“闹够了就起来?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我可一点都不小,你亲眼见过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亲手摸摸感受一下。”
他抓着她的手,迅速放在小墨白上,又烫又热。
白芷惊呆了。
她虽是大夫,但始终是年轻女子,怎么可能会经常看到男子那东西,只是在医书上见过而已。
昨日那样说,不过是怕他尴尬,也缓解自己的尴尬。
她身体不好,即便不自在,也很难脸红,只要控制好,根本没人看得出,加上她是大夫,本来心里接受度就强些。
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亲自抓着她的手,让她摸他的…
她傻傻地不知如何反应,呆呆萌萌的样子,不知怎的,取悦了公孙墨白,他低笑一声,“怎样?手感不错吧?”
白芷意识到他在耍她,压住狂跳不已的心,淡淡道:“不怎样,跟其他人区别不大。”
公孙墨白面上的笑僵住,一股尖锐的、愤怒的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是吗?那我让你见识一下,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嫉妒让人疯狂,公孙墨白俯下身,堵住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动手撕扯她的衣裳。
“你发什么神经?住手!呜…”白芷的挣扎,换来男人疯狂的掠夺。
雪肩因为暴露在空中,感觉点点凉意,很快被烈火点燃,染上点点绯红,像桃花般绚丽迷人。
白芷的身体跟着炙热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你…你…快停下,我…我…难受…”白芷大口大口地喘气,双手使劲推着他的肩,却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
公孙墨白吻着咬着,只想将心中不知哪来的怒火发泄出来,好一会后,发觉身下的人有些不对劲。
他抬起头,只见白芷脸色苍白如纸,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拼命地吸着空气,似乎下一秒便会停止呼吸一样。
公孙墨白大惊失色,连忙松开她的手,顾不腿上的伤,将她搂在怀里,“白芷,白芷,你怎么样了?”
怀中的女子脆弱得像一阵风,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示她还活着。
公孙墨白双手颤抖,惊恐不已。
他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药…”一阵极细弱的声音响起。
公孙墨白精神大震,“什么药?药在哪里?”
“袖中。”
公孙墨白赶紧从她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是这个吗?”
白芷点点头。
公孙墨白赶紧倒了几颗药出来,那药是白色的,绿豆大小一颗,“真是这个?你看清楚,别吃错药,我不是大夫,你要出了事,我…”
“是这个。”
见她确认了,公孙墨白放下心来,“几颗?”
“两颗。”
公孙墨白取出两颗,放到她嘴里,“我去拿水来。”
“不用了。”白芷咽下药,感觉好了些,“让我躺一会。”
公孙墨白立马将她放平,见她闭上眼,呼吸渐平,眼前一黑,倒在她身边。
不知昏了多久,公孙墨白又被痛醒了。
睁开眼,看到同昨日一模一样的情形。
白芷见他醒了,淡淡道:“你伤口裂了,我给你重新缝一下,这几天不要乱动。”
公孙墨白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两人对之前发生的那出,有默契地选择遗忘。
下午的时候,白芷端来鱼汤,还有一碗不知道用什么煮成的糊糊,“米和菜都没有了,这里只有三条鱼,一天吃一条。这是山中野果,我煮了一下。”
公孙墨白没有客气,端起来吃了。
他是男人饭量大,自小没有捱过饿,大半条鱼对他来说,吃了跟没吃一样。
但他没有说什么,吃完后便睡了。
如此过了三天,第四天天刚亮,公孙墨白起床,找了根木棍,去海边抓了几条鱼。
白芷睡在厨房,半梦半醒间听到木桶里扑腾的声音,揉着眼起身一看,见有五六鱼,立马煮了三条。
她一条,他两条。
比前这三天她每天小半条鱼,他大半条,这绝对是顿丰盛的早餐了。
吃完了早餐,白芷无意识瞧了一眼公孙黑白的大腿。
“我没事,再过三天,就离开这里。”
白芷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闻言点点头,“好。”
她没问他抓她来干什么,也没问离开这里是要放了她,还是要转移阵地继续将她关起来。
公孙墨白也没说。
似乎有些东西一旦说破,再也无法当作从没发生过。
三天后,公孙墨白带着白芷离开了小岛,他将她送到林府门前,没有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陆心颜收到朱雀堂飞鸽传书,道白芷已平安回到林府,不日便会起程前往京城。
——
洛河,一艘普通的渔船上。
一名相貌普通的妇人,抱着一个呕吐不止、大声啼哭的三个月左右的婴儿,不断轻声哄着,“宝儿,乖,别哭别哭了,宝儿乖。”
但婴儿才三个月,哪里听得懂,坐在船上不舒服,便大哭不止。
坐在妇人旁边的另一个肤色微黑的少女,细看之下五官生得极为标志。
此时柳眉蹙起,被那哭声吵得极不耐烦,忍不住道:“阿…苏,都说让你别带着了,多麻烦!一天到晚哭哭哭个不停,吵死人了。”
“阿圆姐姐,不管怎和说,这是我…的骨肉,以后家里的香火还靠他,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肤色微黑的少女不以为然道:“现在你都自身难保了,带着他,往后日子怎么过?”
那妇人道:“这个我自会想办法,不劳姐姐费心了。”
“哼,不识好人心,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两人不欢而散。
那婴儿大约是哭累了,此刻闭着眼抽噎了几下,很快就睡着了,他模样粉白,团子似的,很是可爱,妇人唇边露出笑意。
几人正是苏紫苏宝,与袁仙儿。
那日林家被押上行刑台,苏盛本想去观看的,恰好身体不适,便没有去,派了管家去。
苏紫一女子,不想见这种血腥场合,也没去。
两人本来以为会等来好消息,结果管家匆匆回来,告之金正与胡郁来了,查明一切真相后上书隆德帝,圣旨都来了。
苏盛当场倒在地上,苏紫那时才明白为何苏盛一直让她抓紧金宇,原来苏盛在背后做出监守自盗私养亲兵,诛九族的大逆之事!
倘若她嫁与金宇,苏盛将金正拉拢过来,某日东窗事发,苏家说不定能度过此劫,日后一飞冲天。
苏紫有些后悔,对金宇没有多使点力,但此时后悔已无用。
“阿爹,现在怎么办?要不找几人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我们一起逃吧?”趁官兵还没来之前,先躲起来,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苏盛面如死灰,绝望地看着娇美的女儿,“这么大的罪,能逃到哪里去?”
他一咬牙,狠心道:“阿紫,你带着阿宝一起走,阿宝是我们苏家唯一的男丁,你答应阿爹,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周全!阿爹不求他将来大富大贵,只求这苏家香火不要断在我这里就行!”
他是主犯,仓促间从哪能找到跟他相似的人来顶罪?
但苏紫与苏宝不同!
苏盛让人立马从外面找了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换上苏宝的衣裳,又找了个身形与苏紫类似的丫鬟,扔入井中,给了苏紫一样信物,让苏紫带着苏宝成功跑了。
苏紫扮成妇人,着苏宝在逃跑的过程中,无意遇上了袁仙儿,那日袁仙儿在行刑场误伤袁惟,因怕责罚没有回去,反而逃过一劫。
路上碰到,不必孤零零一个,苏紫和袁仙儿本来都很高兴。
但不过两天,两人矛盾便出来了。
苏紫谨慎,为了怕被人发现,将自己打扮得极其平凡,妆也化得丑丑的,若是旁人见了定是认不出。
但袁仙儿不是,刚开始几天还跟着苏紫老实地扮丑,眼看离江临越来越远了,觉得危险解除,她爱惜自己的容颜,生怕会被毁了,便不肯化丑,只肯抹黑,一路上惹来不少男子眼光,弄得苏紫心惊胆颤。
这还是小事,最大的分歧便是在苏宝身上,苏宝只是个三月大的婴儿,吃喝拉撒全不由已,想哭就哭想睡就睡,袁仙儿不愿带不说,还极力唆使苏紫将苏宝扔下,一时说不是同母弟弟,以后也不会同心,一会说送个富贵人家,好过跟着她们吃苦。
苏紫听得极不耐烦,苏宝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苏家未来的希望,她是无论哪何也不会扔下苏宝的!因此袁仙儿那些话,她就嗯嗯两声,当作耳边风听,心中却有了别的计较。
这日晚船靠岸边,苏紫袁仙儿下船投栈。
袁仙儿想找间好些的客栈,苏紫劝道:“姐姐,咱们今时不同往日了,阿爹生死不知,没有任何银子来源,能省点就省点。”
“我花自个的,又不是花你的。”袁仙儿道:“你要住那些低贱的地方,你去住,我是不想住的。”
她之前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