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晚饭了!”
陆心颜边穿鞋子边道:“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不必等我。”
“程婶婶她们不让,说我平时够没规矩的了,不能仗着小姐你的宠爱,连这点规矩也不守。”小荷扁扁嘴,很快露出神秘的笑容,“小姐,告诉你个秘密,我刚才偷吃了两块糕点,现在肚子其实没那么饿,你不能告诉程婶婶哦。”
陆心颜忍不住失笑。
小丫头,程嬷嬷心里门儿清,假装不知道而已,亏你还老是得意洋洋,以为骗过了程嬷嬷。
“让程嬷嬷将晚膳端进来,你也下去吃吧。”陆心颜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随口问道:“掠月回来了吗?”
“掠月姐姐?好像一下午都没见到她的人!”小荷道:“小姐你要找她吗?我去问问梳云姐姐。”
现在还没回来?陆心颜皱起眉头,虽然她故意将掠月与田叔凑成堆,瞧着两人那别扭的样子,似乎也有点那啥意思,但两人都是极有分寸的人,断不可能一点事情办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荷,去找找。”
小荷见她面色不大好,心下一惊,“小姐,掠月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
陆心颜沉声道:“先别胡说,去找找。”
“是,小姐!”
小荷慌得冲出门,“哎呀!”
“怎么回事?”陆心颜连忙走过来。
却见地上倒着两个人,一个是苦着脸的小荷,一个是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掠月。
“掠月,发生什么事了?”陆心颜大惊,连忙上前查看掠月。
只见她发髻凌乱,挡住大半边脸,浅蓝色襦裙皱皱巴巴,被撕了好几道口子,勉强遮住身上的肌肤,露出的颈部上,有着可疑的红痕。
陆心颜蹲下身,发觉掠月浑身轻颤,牙关紧咬,她拨开她面上的青丝,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上,双眼红肿如核桃,右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唇上带血,还有明显的牙印。
她心中咯噔一下,再次问道:“掠月,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掠月一直忍着的泪,在见到陆心颜的瞬间,如珍珠般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一开口便已泣不成声。
“掠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作主。”陆心颜捧着她的脸,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掠月抽噎了许久,终于道:“小姐,我将小姐的图还有石榴院昨晚毁坏的东西明单,一起交给田公子后返来,半路遇到刚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世子…”
宫田予早上从树上放下来,回到院中休息了小半天后,越想越觉得窝囊,可偏偏他又没本事,每次对上陆心颜都是输得一败涂地,颜面扫地。
气恼之下,宫田予便跑出侯府,和最近新认识的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酒。
喝到黄昏的时候,醉醺醺地回来了,一入侯府,看到避他不及的小厮们,宫田予怒火中烧,在酒精的驱使下跑来后院,打算找陆心颜算账,哪知半路碰到折返的掠月!
掠月生得貌美娇弱,正是宫田予喜欢的类型,早在先前见过一面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如今酒醉加上对陆心颜的愤怒,恶从胆边生,竟对掠月起了龌龊心思!
反正本来就是为本世子准备的美人,本世子就先享用了又如何?
宫田予知道陆心颜霸道又护短,就算掠月想伺候他,陆心颜不同意的情况下,掠月肯定不敢,若掠月情急之下呼救,定会被来往丫鬟听见,到时候告到陆心颜那里去,她肯定会来坏自己的好事!
于是宫田予趁掠月不注意,悄悄从背后捂住她的嘴,不顾她拼命挣扎,将她强行带回了仕林院。
温香软玉在怀,宫田予更加兴奋,将掠月压在床上,强行拉扯她的衣裳,撅着带着酒气的嘴,往她脸上凑,“美人儿,别怕,让本世子好好宠~幸你~”
掠月吓得大哭,拼命挣扎,“世子大人,求您放过奴婢,要是小姐知道了,不会饶过奴婢的!”
“你家小姐现在不在这,这里本世子说了算!”怀中娇软的身子,更加刺激了宫田予的兽性,他猴急地将手伸进去,弹~性的触感,让他失去最后的理智,“好掠月,只要你答应本世子,本世子立马抬你做姨娘!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不!不要!世子大人!求求您,不要这样,奴婢求您了,奴婢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掠月苦苦地哀求,然而她的哀求换不来半点怜悯,反而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变本加厉。
不断地挣扎中,掠月的手碰到床上的枕头,她想也没想,拎起就朝宫田予头上用力砸去。
她力气小,枕头打人也不痛,不过好巧不巧,宫田予恰好抬头,砸到了他的眼睛。
眼睛最是脆弱,宫田予大叫一声,愤怒地抢过她手中的枕头扔到地上,抡起巴掌就呼上她的脸,凶狠道:“你个贱人,跟你家主子一副德性!给脸不要脸!本世子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男尊女卑!”
他一手掐着掠月的脖子,一手制住掠月双手,用身体将掠月死死压制住,然后狠狠咬上掠月的唇。
掠月挣扎不得,呼喊不得,泪水不断涌出,一只恶心的手,胡乱摸着,身体被摆成屈辱的姿势,那一刻,只觉得天崩地裂不外如此。
就在她想要咬舌自尽的那一刻,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少爷少爷,您…您可别乱来啊!”是仕林院的小厮,也就是昨晚被青桐教训过的小厮之一。
昨天宫田予被吊在树上,几个小厮身上伤痛,也不敢回来休息,在那里干巴巴地陪了一晚上。
等今早宫田予放下来,才跟着一起回来了。
宫田予是主子,一回来自然是先休息,几人没得到准许,只能胡乱擦了些药,各自忙各自手头的活。
中午宫田予出去后,几人忙完手上的活,回房抓紧时间睡觉。
宫田予拉着掠月回来的时候,几人还在熟睡中,是后来宫田予打骂掠月的声音吵醒了他们。
几人躲在门外听明白后,一时吓得不行。
昨晚只是毁了一些死物,打了几下石榴院里的丫鬟嬷嬷,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若是少爷强睡了少夫人身边宠爱的丫鬟,少爷不会被轻饶,他们几个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只怕会被狠打一顿赶出府!
几人一商量,便大着胆子敲了门。
宫田予正要攻~进~城门,突然间被人打断,不悦地怒吼:“滚边去,别打扰本世子!”
“少…少爷,小的刚刚瞧见少夫人好像往这边来了。”
宫田予先是一惊,又道:“怎么可能?本世子回来的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过!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她怎能知道掠月被本世子带来了?”
“少爷,少夫人身边那个叫青桐的,她的本事您知道的,她飞身上屋檐一看,就知道有没有人,不用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搜!”
关键现在跟少夫人有仇的没几人!
“陆心颜来了又怎样?来了就让她好好看看,该如何伺候本世子!”宫田予色厉内荏道。
“少爷,少夫人身边那几个貌美的丫头,迟早是少爷您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少爷您是怜香惜玉、宽宏大度之人,何必为了跟少夫人置气,跟个奴婢一般见识?”
“少爷,上次倚萃楼的朵儿姑娘伺候得您可满意?要不今晚小的再陪少爷去找朵儿姑娘?”
几个小厮为了自己的性命,真是苦口婆心。
宫田予想想朵儿的柔情蜜意,对比身下女子的哭哭啼啼,顿觉实在没什么意思。
其实在听到陆心颜要来的瞬间,他浑身的火已熄了大半,当然宫田予是不会承认的。
他将掠月往边一推,看着她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又是巴掌印的,更觉倒胃口,“行了,哭什么哭!也不瞧瞧你什么出身,本世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倒尽胃口!还不快点给本世子滚?!…”
掠月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完,陆心颜气极之下冷笑出声。
宫田予这个蠢货,越来越本事了,居然敢做出强逼丫鬟的事情来!
“梳云,扶掠月去清洗一下!白芷,等会帮掠月上药!青桐,跟我去仕林院!”
敢动她的人,宫田予你是嫌命长了!既然昨晚吊一夜还不长脑子,今晚就换个法子,让你好好长点记性!
陆心颜带着青桐杀气腾腾地冲到仕林院,几个小厮一见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少夫人,少爷…少爷出去了。”
“去哪了?”在掠月的述说中,这几个小厮是救下掠月的人,陆心颜并不打算为难他们。
“去…去倚萃楼了。”
去青楼了?若去青楼抓你,丢的是祖母的脸!本姑娘就不信你不回来!
“青桐,走!”
“小姐,我乔装去倚萃楼将他抓回来!”青桐恨恨道,什么狗屁世子,太不要脸了!居然对掠月一个弱女子动粗!
“算了,若当众揍他等于打祖母和广平侯府的脸!若他躲在里面不出来,你也奈何不了他!”陆心颜冷哼一声,“这里是他的家,还怕他不回来?等他回来了,到时候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知道了小姐!”到时候定要揍得他向掠月求饶,以后见到石榴院的人就绕路走,再也不敢作妖!
梳云接过白芷手中的药,让白芷离开后,替掠月细细上药,边上药边数落道:“掠月,不是我说你,咱们这种出身,早就做好以色侍人的准备,不管是一个还是几个,都得笑着温柔伺候,免得受了伤没了价值,随时被卖到青楼里,落到更加悲惨的境地!何况这世子严格说来,也是咱们的主子。可你倒好,宁可弄得全身是伤也不肯就范,你心里明明清楚,若真逼不得己伺候了世子,以小姐的性子,是不会怪你的,你这般又是何苦?”
掠月将脸埋在枕头里,一言不发。
“你…不会真对田公子上了心,才会这般抗拒世子吧?”梳云忽然明白过来,上药的手略微用力,惹是掠月倒抽口气,“死丫头,咱们这种身份最忌什么你忘记了吗?最忌对男人付出真心!小姐虽然爱开玩笑将你和田公子拉在一起,田公子似乎也有点意思,可你自己不是说过吗?咱们什么身份,田公子什么身份?配得上吗?就算田公子纳了你做妾,你若想在他身边长久舒心地活下去,还不是得坚持本心才能活得自在?若他能纳你还算是好的,万一小姐只是开玩笑,田公子家里不同意或是他很快就变了心,到时候你怎么办?”
见掠月仍是不出声,梳云恨铁不成钢,“你呀你,别怪我不早提醒你,你这样早早丢了自己的心,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
宫田予也不知是收到了风声,还是酒醒后脑子清醒过来,居然接连两晚都没有回来,陆心颜也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在这侯府等着他回来!
宫柔果然如陆心颜所言,扑腾了一天一夜后,见没人理,老实了,听说在屋子里一心一意绣着嫁衣。
为了怕上次的苟且宫柔会怀上孩子,封氏与蔡老夫人商议后,将她嫁去舞阳侯府的日子订在九月二十。
原本可以再缓多几天,一来九月二十二那天,封氏要带着在华衣祭上拔得头筹的陆心颜进皇宫,在太后面前表演,加上长安公主生辰,极可能会在宫中待上好几日;
二来外面的流言越传越难听,早早将宫柔嫁过去可以暂时平息这些流言;三来封氏一想到宫柔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想让她多在府里待一天。
九月十四这天,田叔带着陆心颜特制的莲花翡翠玉冠来到石榴院。
一般情况下,若陆心颜不召他前来,为了避嫌,他都是托人转交,不会轻易前来。
陆心颜见他神情憔悴,大约明白他是知道了掠月的事,心里难过又担心,才会过来。
“对不起田叔,是我没照顾好掠月。”陆心颜愧疚道。
“不关小姐的事。”田叔嘴唇颤了颤,“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让梳云带你去。”陆心颜唤来梳云,吩咐道:“梳云,带田叔去看看掠月。”
梳云迟疑着开口,“小姐,掠月说了,她谁都不想见。”
这丫头,居然这么大的气性!陆心颜无法,看向田叔。
田叔面色变了变,拱手道:“梳云姑娘,请你转告掠月姑娘,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嫌弃她的!”
梳云惊住。
“小姐,梳云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田叔说完,昂首大步而去。
梳云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姐,田公子他…他是认真的吗?”她们这种出身,也会有人真心相对吗?
看来好像是!陆心颜望着他远去的略带落莫的背影,心中暗道。
镇国公世子府书房。
一袭月牙长袍的萧逸宸坐在书案后面,怀中抱着这几日不离手的新宠物,黑猫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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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读yi,第三声)巴)
第112章 一一三、再爬墙,反悔了吗?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猫毛,时不时嗯一声。
在他面前的齐飞,正在报告这几日查到的,广平侯府主子们的大小事情。
“宫老夫人年轻时身子受损,一直身体不大好,自老侯爷去世后,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六月多次病倒,大夫曾言可能拖不过今年,不过六月底宫少夫人带回一名丫鬟白芷,替宫老夫人稳住了病情,看情形活个三五年是没有问题的!宫老夫人因为身体状况早已不管府中事务,不过门房和厨房两个关键位置上的人,却是宫老夫人身边最亲信的人的侄子和儿媳!门房虽不重要,但府里每日进进出出些什么人却是一清二楚,厨房是自己的人,确保没人敢在吃食上对府中人下手!光这两点,说明宫老夫人虽不管事,但对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却是心知肚明的!
广平侯宫轩,其人与外界评论一致,得过且过之辈,懦弱无能兼胆小好色,不过宫老夫人和宫夫人管得严,只敢偶尔出去喝喝花酒!前一阵子被宫少夫人曝出宫夫人在十五年前给他下药,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此事在京中已传开,广平侯为了避风头,被宫老夫人支去回老家祭祖。
宫夫人江氏,小气狭隘贪婪,多次陷害宫少夫人,在宫少夫人与广平侯世子大婚夜,挑动广平侯世子去妾室处,惹得宫少夫人大吵大闹,气昏宫老夫人,将宫少夫人送到乡下,而后让随行的丫鬟婆子给宫少夫人下春。药…”
“等等,你说宫少夫人送乡下后被人下过药?”撸猫的修长大手顿时定住。
“是!”齐飞偷瞄一眼,“正是少爷您遭人暗算受伤,躲在一处岩洞里疗伤的地个庄子!之前少爷让属下查的人,属下觉得十有**是宫少夫人…”
一个受伤不能动弹,一个身中春。药,这岩洞里的风光,光想象,便知如何的暧昧旖旎,激情四射!
难怪少爷后来伤势久久不愈,看来根本不是秦大夫所说的什么心魔,怕是当时没克制住,伤了根本,才会…
咳咳,就不知当时少爷是在上呢,还是在下呢?
依少爷当时的伤势,十有**是在下…
怪不得少爷非要查那几日经过岩洞附近的女人,又不肯说具体原因,原来是受到了这等侮辱!
若换了是他,肯定也巴不得找到那个女人,扒了她的皮…或者衣裳,扳回一城!
齐飞觉得自己真相了!再看向萧逸宸的眼光,便带上几分暧昧。
少爷指明要查广平侯一家,特别是宫少夫人,看来少爷已经知道宫少夫人便是当日那名女子!
只不过少爷这查来,是为了抓住把柄报仇,还是根本恋恋不忘,生了别的心思呢?
“继续。”冷静无波的声音打断了齐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