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僻静的地方杀了,非要在这里?这是我睡觉的地方!”柳楠指着那些在地板上开始扩散的血液,面色铁青。
“住的地方而已,柳府多的是,换一个就是了,像我这把扇子也该扔了。”说完一把将那扇面上都是鲜血的扇子扔到了一旁。
柳楠指了指柳旻浩衣服上青竹上的点点“红梅”,嘲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应该把身上的衣服也给扔了。”
柳旻浩却是不在意的说:“别闹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间,我刚收到消息,柳剑鸣已经回来了,我们去找他,顺便商量一下这【血尸组】的问题。”
柳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烟雨阁”,那个地方现在满是血腥味,难闻的很。
三人往柳剑鸣的书房去,刚才侍卫说柳剑鸣在那里等着他们。
但在书房见到柳剑鸣之后,三人却都大吃一惊。几日之前柳楠见到柳剑鸣还是身着紫袍,佩金鱼带,自有一派身居高位之人的华贵之感,但今日却见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凌乱非常。
他见到柳楠竟然和柳旻浩一起来,心中十分惊讶,但还是强提起精神迎了他们进去,说:“烟儿今日怎么和旻浩一起来了?”
三人跟着他进去,柳旻浩最后一个,顺手就将门关上,又听见柳剑鸣这么问,笑着说:“柳相不用这么客气,烟儿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哦,哦,是吗?那挺好的。”柳剑鸣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只是有点失神的样子。
“柳相看起来这几日是有**烦?我们是盟友,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我和烟儿能帮的上忙。”柳旻浩扇子丢了,只能空手在桌上点了点。
“唉,这几天【血尸组】的人突然又开始活跃起来了,想来应该也是那背后的人又有新的行动了。”柳剑鸣面带愁容地说。
柳楠好奇,问:“【血尸组】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死的那个也是【血尸组】的,这个组织和我们有冲突?”
“烟儿见到【血尸组】的人了?”柳剑鸣颇为惊异的问,看见他们点头,又问柳旻浩:“怎么回事?他们已经知道烟儿的事了?”
柳旻浩看了柳楠一眼,突然有些愧疚的说:“烟儿昨晚上被【血尸组】的疯狗刺杀了,可能是上次我带她去见路程的时候被发现了。”
柳楠本来不知道他那一眼是啥意思,但听了他说的话后顿时就懂了,想来是那天柳旻浩甩掉那所谓的“尾巴”的时候,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烟儿的存在他们可能早就怀疑了,早晚会被发现,只是你给了他们一点突破口,旻浩你不必怪自己。”柳剑鸣叹息着说。
柳楠这时候却突然打断他们,说:“刚才听您的意思是说,你和哥哥或者更多的人都是知道‘我’要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低着头,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但从萧临西所站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她低垂的眼睛和嘴角那抹讽刺的笑,却也不知这笑是讽刺柳剑鸣他们,还是她自己。
柳旻浩却是欲言又止,和柳剑鸣对视一眼,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临西,接下来的这些话明显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知道的。
萧临西当然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不在意,他在等柳楠的回答。
“阿萧就留下罢,哥哥还有没有类似【血契】的东西。”柳楠拿出羊脂玉佩放在指尖摩挲。
柳旻浩明白她的意思,脑中过了一圈之后,说:“有是有,但是用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不太合适吧?”
“阿萧愿不愿意把命给我?”柳楠却直接转头去问萧临西,羊脂玉佩开始因为指尖温热起来。
萧临西面无表情,说:“你昨晚已经试过了。”
柳楠满意的转头看柳旻浩,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们都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不过普通人和我们不一样,需要一个媒介,这个媒介就相当于手镯的作用了,你随便给我个什么。”
“就这个吧。”柳楠把手中的羊脂玉佩扔给了他。
接下来,和上次签订【血契】没什么不同,只是最后的时候却是柳旻浩各取了他们二人一滴指尖血,滴在玉佩上,而不是滴在柳楠的【系统界面】上。
契约成立,如果萧临西背叛的话,那么柳楠随时可以通过系统让他死亡。
柳旻浩随手将那羊脂玉佩扔给萧临西,说:“这个拿好了,要是碎了,你虽然不会死,但是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萧临西面无表情的直接把玉佩又递给了柳楠。
柳楠接过继续在指尖把玩,原来纯白的佩身上现在多了一条一条血丝,如同血液脉络一般,是温热的,煞是好看。柳旻浩觉得自己要被亮瞎了,清咳了一声才说:“你刚才说的没错,我们是知道会有人依靠着这个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但不能确定是‘你’。”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其实只是属于器皿一般的存在?我重生在这里完全是几率的问题?”柳楠心中一思量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具身体不是你亲生女儿的?”问的是柳剑鸣。
柳剑鸣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旻浩也不是,你们现在的身体都是为了“实验”,专门制造出来的,我真正的孩子早就死于战乱了。”
“应该是我们的前辈吧,他们可能是因为【天玄系统】布置的任务,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势力范围内创造了许多的【容器】,又把【容器】寄养在一些有名望的家族里,安排好各种身份,以等待有一天的使用。”柳旻浩接过话头说。
“那【容器】里面会有灵魂吗?据说以前的柳小姐很活泼的。”
柳旻浩思考了一会,才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程也研究过这个柳小姐,但是完全没发现什么,你是个例外。”
☆、第三十章 戈国皇子
柳旻浩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没错【血尸组】幕后的人也拥有【天玄系统】,你要知道,一个王朝里,必然是会有不同声音的。戈国的皇帝有四个儿子,但是老大和老四已经死了,还剩下老二和老三,他们分持不同的意见,对立很多年了。据我了解,【血尸组】背后的那个人应该支持的就是二皇子。”
“那你们支持的是三皇子咯?这个【血尸组】这么嚣张,路程有没有什么安排?”柳楠摩挲着玉佩,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
果然,柳剑鸣说:“再过不久就是烟儿的生日,路先生说那天是个好日子。”
“呵呵,你们这是要统一在戈国的势力?”柳楠有些讥讽的说。
柳剑鸣却是笑得慈祥,说:“不是我们,是三皇子,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老狐狸!’柳楠心中暗骂,但现在她也属于这条贼船上的人,便说:“嗯,那我们是得好好辅佐三皇子,这是为了戈国的百姓啊。”
然后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真是一窝的狐狸。只有淡定萧临西的面无表情的看他们笑得癫狂。
之后,柳剑鸣吩咐了侍从又重新给柳楠安排了一个靠近柳旻浩的住所,三人便告辞,让他好好的休息。
出来时已经是下午时间了,沿路上阳光普照,虽是秋日,但自有秋日才有的那一份惬意,但是此刻柳楠却是觉得腹中空空,也难怪,她早饭也才吃了一碟的“芙蓉酥”,中饭也没吃,饿是应当的。
柳旻浩听见她腹中的叫声,便笑着邀请她一起吃午饭。
正好柳楠的新住处还没安置好,也就笑着应承了。
两人加上萧临西一起坐在桌前,而不大的桌子满满当当的放了十几盘菜,柳楠先是吃了好几口菜,勉强的填了填肚子,才说:“哥哥,我从昨夜就没看见青梅和‘烟雨阁’的其他侍卫了,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柳旻浩喝了一口汤,随口说:“【血尸组】的人出手,从来都没有活口,想必应该都死了罢。”
“死了?!”柳楠心中顿时有些黯然,虽然她猜出青梅是柳剑鸣安插的人,但是又想到那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姑娘在柳旻浩面前那羞涩的样子。
看了眼无知无觉喝着汤的柳旻浩,柳楠淡定的吃了口菠菜,突然说:“哥哥可知那青梅对你心生爱慕?”虽然她的心意生前不敢表达,那死后就由自己代而行之罢。
“噗”的一声,柳旻浩一口汤全喷在了桌上,好好的一桌菜就这么毁了。柳楠却很有先见之明的早早就夹满了一碗的菜闪到一旁去了。
“对了,阿萧的基础功夫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你们有空教给他一些实用的吧。”眼看着柳旻浩变得狰狞的脸,她明智的转移了话题,一边还把菜分了一半给碗中空空的萧临西。
柳旻浩擦了擦嘴,强笑着说:“逝者已逝,别乱开死人的玩笑,至于萧小兄弟的功夫,我会和郑先生说的。”
随后吩咐侍女重新换了一桌饭菜。
柳楠嘴里吃着菜,喃喃自语的嘀咕:“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萧临西把碗中的菠菜挑给她,没有说话,埋头吃菜。
……
柳楠的新住所离柳旻浩的园子很近,名为“倾雪阁”,只因为阁子的院中种着数十棵梨花树,待花开时,满天飞舞的梨花瓣就如雪花一般散落在屋檐门前。
柳楠自觉没有这么雅致,完全担不起这样的名字,萧临西和柳旻浩看了她一会儿后,却说:“绝对当的。”
她也只当他们是开玩笑,无伤大雅。
屋内的布置和“烟雨楼”里的一模一样,连书架都搬过来了。唯一不同的是,原本那床上的各种铃铛都不见了,屋内焚的香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柳楠心中有数,想来以前的这些都是柳剑鸣安排来压制【容器】里不知哪来的柳小姐的灵魂的,现在换了她,当然就不用了。
不过这个柳文烟的存在真是一个谜,竟然连路程都看不出来问题,以后不知道是否会成为一个威胁。
她心中思量了一会儿,但没有太多头绪,只能暂时放下,只随便取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开始研读起来。
这一读便读到日落月明之时,草草吃过晚饭,她就准备休息,早吃早睡身体好。
结果到了房间柳楠却发现萧临西还跟着她,这才发现没有给萧临西安排住处,便问:“阿萧,你想住哪?”
“这里就好。”萧临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床前的地板。
“你还睡地板睡上瘾了?”柳楠无奈,又说:“算了算了,你要喜欢就睡这吧,床铺你自己铺。”
说完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就把外衣脱了,被子一盖,梦周公去了,一点都没觉得孤男寡女共睡一室有什么不对。
萧临西看也不看她,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好,外衣也没脱直接钻进被中,眼睛一闭,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没睡。
……
金陵城中不缺新鲜事,不缺大事,但是近来所传的一件事却让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极为感兴趣。
柳相最宠爱的小女儿幼年时大病一场,之后便疾病缠身不宜见外人。这一过便是十多年,所幸这世上后来出了个神医谷,柳相请谷中白姓神医为其女医治。
而仅仅医治时间不到一个月,其女便已痊愈,柳相大悦,故而借柳小姐十二岁诞辰之喜,广发请帖,意欲邀请戈国朝中与其交好的各重臣和皇子,前往柳府参加寿筵。
知晓此事之人,一则对神医医术感到好奇,另一则却是想知道能得到柳相邀请会有哪些人。
具体名单在没有公布之前没有人知道,但是戈国仅有的两个皇子之一,三皇子——夏子繁,总所周知必然是在邀请之列的。
懿彩宫,这是戈国的皇帝陛下赐予其三儿子的住处,和二皇子的凌霄宫相比,少了一份霸气,多了一份雅致。
☆、第三十一章 郊外死地
不得不说,戈国那个在位政绩平庸的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儿子们却都还是很好的
三皇子所住的宫殿的布置极尽奢华之能事,雕廊画柱,奇珍异宝,枚不胜举。夏皇还因三皇子喜爱诗词书画,而将附属小国进贡的各类与琴棋书画有关的贡品都交由他先来挑选。
但在有心人眼里,无论宫殿有多华丽,还是就能从凌霄宫和懿彩宫这两个简单的宫殿名中探出皇帝陛下对下一任皇位属意于谁,得出个大概。
但这都是那位皇帝陛下心里的思量,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众人便将视线集中到三皇子那里,按常理推论,这么受一国之主宠爱,三皇子应该也是会野心勃勃地想要去取那至尊之位了。但是让众人讶异的是,他竟然似乎认同了皇帝陛下的意思,对那个位置完全不敢兴趣的样子,每天作画弹琴,和二皇子兄友弟恭,闲云野鹤的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于是逐渐的,朝中大臣和二皇子势力也就不把目光聚集在三皇子处了,平日里更是鲜少有外人去拜访他。也就二皇子,秉持着两人要兄友弟恭的形象,就如同习惯一般,每过七日便要来看看他。
但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傍晚十分,“二皇子今日又来懿彩宫了”,侍从们都很惊讶,因为离上次拜访的时间还未到七天,二皇子怎么就来了。
夏子繁得到禀报,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说:“二皇兄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是否什么有要事?”
二皇子夏衍,字慎之,其外貌与他的三皇弟夏时截然相反,如果说夏时是春日那桃花林中温柔的潭水,那么他就是冬日那天山顶峰处的那一处寒塘,自带一份天家的威严,高贵而不可亲近。
但是他面对自己的弟弟的时候,却将那份不近人情尽数隐藏,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拉着夏子繁说:“为兄来也没什么要事,一是来看看你,还有一事却是为了柳相的请柬。柳相平日里最喜欢皇弟的儒雅了,皇弟定然也已经早早收到请柬了。”
夏子繁温和一笑,说:“皇兄谬赞了,子繁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只是不知柳相的请柬内还有什么吗?”
“那倒是没有,为兄今日来只是问问皇弟准备好了贺礼没有,若是没有,为兄就一起置办了。”二皇子轻轻拨了拨腰间的环佩,那是夏皇送与他的束冠之礼,是以和夏国玉玺同样的玉料所制,举国上下再也没有第二枚。
夏子繁却有些腼腆的说:“贺礼皇弟早已备好,只是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定是比不上皇兄的贺礼。”
二皇子却是哈哈一笑说:“皇弟不必自谦,举国上下谁人不知三皇子的画美诗更美,有多少文人墨客为求皇弟一诗一画,散尽家财啊。”
夏子繁再次低头腼腆一笑,但藏在袖中的手却是早已紧握成拳,堂堂皇子,被比喻成民间那以卖画为生的画手,何等的讽刺,何等的侮辱。
二皇子只看到他腼腆的笑,心想自己这三皇弟又如那女儿家一般做出这样柔弱的表情了,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心中讥讽一笑,也不愿再在这懿彩宫多停留,面上保持笑容又交待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不轻不重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夏子繁也仅仅口头留了几句,见他去意已决,便差了宫人送他离开。
看着他二皇兄离去时跟在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仪仗,夏子繁收敛了脸上的腼腆笑意。他也学夏衍刚才的动作,轻轻地拨了拨腰间的环佩,和二皇兄一样,这也是父皇送与他的束冠之礼。
这玉佩上刻着两只蛟龙,用料完整轻薄,形体雕刻饱满,种质细腻。两只龙线条刻画明朗,龙角雕工刚劲,其中胡须雕琢得尤为细致,仿佛随风轻摆,若是其流落到民间,可称得上价值连城。
但是价值连城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比不上那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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