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是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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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是首辅-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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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青辰应着,不由看了下宋越的手。
  他的手就搁在身子旁边,掌心朝下,手指自然地微蜷。他的手很大,手指细细长长的,指骨并不明显,白皙的皮肤上有几条淡蓝色的血管,从指缝一直延伸到手腕上。
  这只手批过公文,写过奏疏,起过票拟,劝过皇帝,帮过好人,奏过贪官……未来他成了首辅,大明朝两京十三省的百姓的福祉就全在他的笔下。
  “快点啊。”程奕又催促。
  青辰正要伸手去触他的手,宋越却是把手掌翻了过来,掌心朝上,“这样才能刺到郄门穴吧?”
  程奕点点头,“对,我这个急性子。”
  宋越的掌心上掌纹很杂乱,除了三条很明显的长纹,还有许多短小的细纹,交错纵横。
  青辰把自己手轻轻放了上去。他的掌心很暖。
  “按好了啊,青辰,别叫他乱动。”程奕在他的手臂上比了比,准备施针。
  “好的。”她轻轻应着,又稍微使了点劲。
  程奕很仔细地下了针,轻轻捻着越刺越深,青辰很专注地盯着那根针,就怕他一不小心扎刺重了。
  这时,她掌心下原本安静地手动了一下,宋越蜷起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她以为他是被刺疼了,抬眼去看他,他却缓缓摇头,一副“我没事”的样子。后来程奕一路往下施针,他才松开了手,青辰的掌心都出了细汗。
  程奕不知看没看到,反正没管。
  ……
  “好了。”程奕施完了针,起身到炉子前去看药。
  “怎么好像还少一味……”他凑到药壶前闻了闻,对青辰道:“我得去买点药,青辰,你帮我看着点火。”
  “好。”
  等程奕走了,青辰回过头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宋越。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他的脸上显得很平静,鼻子很挺,从山根到笔尖都是完美的弧度,一双唇唇角天生有些上翘,淡淡地红着。
  青辰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样睡也许会着凉,帮他拉了拉薄被。
  他却是忽然拉住她的手。
  她怔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他摇摇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眼睛不舒服吗?”青辰凑近了些,轻轻问。
  “嗯。”
  他大约是太累了,青辰想。她自己用眼过度时,眼睛也常会觉得很疲劳。
  望着门口犹豫了一下,她将双手放到了他的脸上,轻轻地为他按摩起眼眶。
  医馆内静静的,只有炉子里烧的柴火发出一点点声响。她的动作很温柔,指尖传来淡淡的香气。宋越没有说话,只依旧闭着眼,任她按着。
  过了一会儿,他拉住她的手,“好了。”
  “舒服些了吗?”
  “很舒服。”他道,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幽幽的。
  被他这般看着,她只觉得心跳变得有些快了,才想要说去看看药,却是被他拉得离他很近很近。
  “亲我。”他道。


第100章 
  ……
  青辰愣了片刻,怔怔地看着他。
  看出她有些困惑,宋越解释道:“青辰,你从来也没表达过你的心意。”
  他说过喜欢她,但是她一直没有给过他回应。刚才程奕追问他病因的时候,把他内心深埋已久的不安全感勾了出来。
  窗子透进来一些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细细的浮尘在空气中飘荡着,像是永远不知在哪里落脚。
  沈青辰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头想着什么。
  “是不喜欢我吗?”他又问,声音淡淡的。
  “之前亲你的时候,你没有抗拒,是不是因为我是阁老,是你的老师。”
  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
  “说对了?”他的头往枕边侧了一下,看着她的黑眸显得愈发深邃,像是天上的星星沉入了海洋。
  话音落后,屋里静静的。
  青辰的心早已揪在了一起。
  她一直不敢回应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罢了。在女扮男装为官的这条路上,她一直走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条路狭窄而看不到尽头,她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她揣着个欺君之罪,怕自己连累了他,也怕无法陪他一生,反而耽误了他与别的女人的姻缘。
  但是,思念的感觉那么真实,骗不了,逃不过。她无法控制想与他靠近的心。
  在他第一次吻她又消失了一天后,她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多么患得患失,她自己很清楚。
  她的老师,大明的救世名臣,早在她上大学期间疯狂了解他的史料时,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啊。
  后来,经过缘分的牵引,宿命的安排,不同时代的两人间不可能的相遇竟然发生了。他成了她的老师,教导她,包容她,体贴她,为她担下罪责,理解和支持她实现抱负,还许下了始终等候与娶她为妻的诺言。
  只要有他在,她就会觉得很安心,仿佛身后总有一个随时可以停泊的港湾。
  这样的他,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半晌,宋越松开了拉着青辰的手,轻声道:“你喜欢的是徐斯临,还是陆慎云?……亲了你,抱歉。”
  沈青辰眨了下眼,然后忽地低下头来,捧住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宋越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她有些笨拙地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嘴唇,心里跳得很快很快。
  他却只是静静地躺着,不为所动。
  她舔了一会儿,发现似乎并不起作用,便循着过年时他给她的记忆,去吸吮他的下唇。他的下唇软软的,滑滑的,在她轻轻吮吸的瞬间,他的齿逢间好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听了这声,青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仿佛更加受到了鼓励,于是贴着他的唇轻轻道:“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宋越。”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回道:“那就不要停,亲我。”
  她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却是又含住了他的唇,轻轻的,小心地吮吸。就算是他不提出这个要求,与他唇齿相依,呼吸交缠的感觉,也让她渴望,眷恋,颤栗,疯狂。
  终于,宋越有了回应。
  他仍是躺着,四肢不动,却是长开了嘴,将她柔软的唇瓣含进了嘴里。随后,他又用舌头温柔地挑开了她的齿逢,细细品尝着她的滋味。
  缠绵的吻很快就无法让他感到满足了。他抬起手,轻轻按下她的头,以双臂将她整个人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时间,两人亲密无间,唇舌交缠,医馆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清朦。
  冬天的寒意,乱世的纷争,都被阻隔在了门窗之外。
  最后,还是宋越先停了下来。看着她红肿的唇畔,他道:“再不停,就停不下来了。”
  青辰听了,耳根刷地就红了。
  不一会儿,程奕提着药,哼着小曲回来了。他先到炉子前看了看药锅,一看药汤都溢出来了,忙道:“青辰,你怎么没看火啊……”
  “……我刚看的时候水还没开。”
  “哦。”他扫了她一眼,停在他的嘴唇上,“你的嘴唇怎么了?”
  她忙别过头,“刚才,揉了揉。”
  此时,宋越已下了床,取了外袍穿好。
  过了一会儿,药就煎好了,沈青辰帮着程奕滤好了药,端到了宋越的面前。
  那碗药看着乌沉沉,味道也不好闻,她边吹着边问程奕,“这药苦不苦?”
  “苦。”程奕理所当然道,“良药苦口,不苦的能是药吗?”
  “那你这里有蜜饯吗?”
  “没有。”
  “那有糖吗?”她不甘心又问。
  “也没有糖。青辰,我这儿是医馆……”
  “那有……”她想了想,“有柿饼吗?”
  宋越微微抿了下嘴,也不说话,任她追问程奕。
  程奕被问得十分无奈,“没有柿饼……我记得应该还有点蜂蜜吧,你去看看那个罐子。”
  青辰高兴地去了,打开罐子见里面果然还有些蜂蜜,便用勺子舀了两勺到瓷碗里,又倒了点温开水,搅了搅。
  宋越在程奕的注视下喝完了药,微微皱了下眉。
  青辰立刻捧上蜂蜜水。他看了一眼,没说要喝还是不喝,没接。她犹豫了下,干脆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宋越张嘴就把勺子含到了嘴里,等喝了水,才又吐出勺子,动作顺其自然一气呵成,两只胳膊特别闲地垂在身侧。
  如此重复了几次,程奕都看不下去了,“好了青辰,你的老师又不是孩子,差不多得了。”
  青辰这才搁下了碗,看着宋越,“还觉得苦吗?”
  他的眼梢微微挑了一下,“嗯,这回好些了。”
  等青辰捧着碗去洗,程奕撇撇嘴,对宋越道:“我说,你有个这么好的学生,你记得对他好啊。”
  “我记得。”
  两人临走前,程奕嘱咐,五日后要再来就诊,三五次才能好呢。宋越应了好。青辰当时就想,下次来,她一定要先买好些蜜饯备着。
  等两人出了门,程奕又从屋里追出来,手里提了半块冻住了猪肉,将它塞给了沈青辰。然后他睨了宋越一眼,“你没有。”
  ……
  马车跑在夕阳下的雪路上,道路两旁的积雪被照得晶莹发亮,闪着斑斓的光。
  宋越坐在车里,看着身边的青辰和她手里的猪肉,“你喜欢吃猪肉?”
  她愣了一下,“……不是。只是程奕他人好,是个热心肠。他也是个好大夫,相信一定可以治好老师的病的。”
  “药苦。”他淡淡道。
  “现在还苦吗?”
  “你想尝尝吗?”
  她看着他,忽然间觉得他有点坏,于是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不想。”
  “阁老不是谁都能亲的,你要不要再试一试。”
  “不要。”
  看出她的害羞,他微微一笑,忽地将她搂起,让一身男装的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青辰的心又开始怦怦怦怦地直跳,不敢看他。
  他却是又道:“不喜欢亲我了?”声音柔柔的。
  她扭过头,不说话。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他轻轻摸索着她耳畔的绒毛,“再一次吧。这次不必担心程奕看见了。”
  青辰还是不说话,只是感觉在他的指腹下,她的肌肤仿佛在轻轻地颤栗。
  “沈大人……”他又道,“你的上官想跟你说,他还想再一次。”
  青辰的睫毛眨了眨,有点难以相信这是打宋越嘴里说出的话。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
  “沈大人,亲我。”
  话音才落,青辰霍地就捧住他的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他一个阁老都有脸说这样的话,她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宋越:“唔……”
  
  次日,一封奏折震惊了朝野。
  宁远侯顾汝,顾少恒的父亲出事了,事关东宫太子。


第101章 
  一大清早,细碎的雪花就在飘着,紫禁城上的天空灰蒙蒙的。
  快二月了,天气却是依然冷得像三九天。
  沈青辰一早到了詹事府,才处理了一些公务,正想去礼部让宋越给她分派一些具体事情,路过后堂时便听同僚议起了奏折的事。
  有个言官上了道折子,参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明皇帝、天子朱瑞。
  据说那道折子是这般写的:“神仙、佛老、外戚、女谒、声色货利,奇技淫巧,皆陛下素所惑溺,而左右近习交相诱之……近日天降不吉之兆,乃为上天诫告申饬,故望陛下慎言慎行……”
  青辰听了折子的内容,很快想到了什么,不由皱起眉头,又返回了号房。出了这样的事,宋越应该是被叫到乾清宫去了,必不在礼部,她现在过去也找不到他。
  在钦天监监正和徐延门口出现的图案,她还没想透其中的蹊跷,现在竟又冒出了一封与之相关的奏折来了。
  一个小小言官敢骂天子,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封奏折言辞犀利毫无保留地罗列了天子一堆罪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这封奏折借用了前两天的奇怪血图,将那血写的图案解读成了天降不吉之兆。
  如此这般,皇帝的所为竟连天都看不过去了,岂能不震动天子,令朝野上下沸腾。
  青辰想不明白的是,这封奏折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巧。
  她理了一下思路,这里面无非是两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是,这封奏折早就被写好了,恰逢血图之事,撰写者才加上了“天兆”之说以增强说服力。可那图案显而易见是人为的,天兆之说很容易就会被戳破。另一种可能,也许这封奏折的本意并不在规劝皇帝,而仅仅是为了某种目的,为了配合图案的事情才出现的……
  如果是后一种,那么这么做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青辰想不明白的时候,钦天监监正被召入了乾清宫。与此同时,阁老们刚刚从殿里退出来。
  朱瑞坐在髹金龙椅上,脸色又黑又沉。
  昨夜与郑贵妃欢爱了一夜,今早起来他便觉得身子有些虚,正因年纪见长力不从心而恼着,看了这等折子,心情便愈发不爽。
  往常,骂他的折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在徐延那就被挡回去了,他是看不到这等糟心的言辞的。这次不巧,徐首辅因家门被泼了血惊着了,告了假,于是这折子就鬼使神差地直接递上来了。
  要说被骂一骂也没什么,敢骂天子的大约也是不要命了,他便将骂人的打一顿或是直接赐死也便了了。可这次难就难在“天兆”。他朱瑞是“天子”,什么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天不能不放在眼里。
  一方面,他压根不信这是什么天兆。几桶羊血,一个古怪的图案就敢说是天兆,他朱瑞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可另一方面,跟天有关的事是不好反驳的。因为先帝修道,打小他便逼着写青辞,眼见父皇诚心奉天活了那么长岁数,他对上天还是存着万分敬畏之意的。
  为此,纠结的朱瑞便将上疏的言官先押了起来,又召来了钦天监监正张丛,让他来解读解读这所谓的天兆。
  “张大人,朕听闻此事恰好是你亲身所历,你有何见解?”朱瑞蹙着眉,有些紧张道。
  天子话音才落钦,张丛噗通一声便跪下了,脑门磕到地上道:“皇上恕罪……臣、臣不敢言。”
  朱瑞听了这句,脸色愈发不好看,但是天意又不能不听,于是沉声道:“朕恕你无罪,快说。”
  “自门口出现那怪异血图后,臣夜观天象,发现自前夜起,紫薇星光色昏暗不明,到了昨天夜里,该星又有异动而愈发黯淡,而那天狼星却是闪耀发亮……”张丛战战兢兢道,“是臣猜测……那血图出现必有因由,恐怕、恐怕与皇上有关。”
  朱瑞听了,让身边的太监黄珩给张丛取了笔墨,“朕倒还未见那图案长什么模样,你给朕画出来,说说,如何与朕有关。”
  张丛领了命,趴在地上就画出了图案——上面一个圈,中间一点,下面一个太字。
  等他画完了,黄珩便取了画纸递到朱瑞面前。
  朱瑞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那个‘太’字看着有点不舒服,具体什么原因也说不上来,“说说吧,这什么意思?”
  “微臣斗胆,这上面一个圈,中间一点,便是个‘日’字,日即代表天。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所以在日之下,理当是皇上您,而在此图中,日之下,是、是……”
  “是什么?”虽是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朱瑞还是耐着性子问。
  “是太子殿下……”张丛说着,狠狠地磕了下头,“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此图案乃是用羊血所绘,皇上的小名中有一‘羔’字……”张丛越说着,整个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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