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话偻虻拇蠖钔蹲收撸珼租宝推出了一款号称由禄安保险承保的年年金产品,对外声称是本金由禄安保险担保,甚至可以出具保单,年利率达到20%以上,投入一百万的次月即可返还当年的利息,这款年年金吸引了不少高端客户,很多人都是投入一百万,次月即拿到了20万的利息,随后又是成百上千万的投,最后陷在里面的金额大概有十几亿之多,是D租宝赃款里较大的金额。”
“但是,实际上真相是怎样呢?真相是,他们是为这些客户购买了为期20年,每年缴纳一百万的分红型理财保险,如此巨额的保单,按照保险公司的规定,可以返还每年缴纳金额的150%作为佣金。所以在D租宝投入一百万的次月,他们就能拿到150万的佣金,从中抽取20万回馈客户之后,客户又会投入更多的金钱,这个骗局一直到次年要缴纳保费才会被揭穿——如果客户要保住这一百万的本金的话,只能在接下来的19年里每年投入一百万,否则本金将血本无归。而此时,每单净赚130万的D租宝则早已跑路,连着巨额赃款一起,不知去向。”
“客户面临血本无归的风险,而禄安则有很大可能每单净损失50万元,所以说,这个案子里,禄安和客户都是输家,唯一的赢家只有D租宝背后的骗子。”连景云说,“这也算是一种明目张胆的骗保——客户这边,这些投资者的愚蠢和鲁莽确实让人印象深刻,这么大额的投资,很多时候连合同都没有,只有一个APP里的所谓用户协议,包括利率也不见明文,只有宣传语和口头约定,即使这样也敢把百万巨款投进来,据我了解到,北京那边收集到的信息,最多的一个客户甚至放了三千万——”
“一定是山西煤老板。”宋队插了一句。“——你说你说。”
“总之,这些取证定损的事都是之后再说了,从禄安的角度来看,客户的愚蠢是常态,但禄安的愚蠢非常不应该。这么多巨额保单都发生在一年以内,即使销售部对这种节节堆高的业绩欣喜若狂,风控部也该看到这里面蕴含的风险。但在过去的一年里,禄安非但没有把这种保单看作是一种风险,还把它看作是禄安默许D租宝利用其进行宣传的利益回报,这主要是因为公孙良给这种模式定下了调子,把它作为自己的业绩大肆宣传。”
连景云摊了摊手,“官僚也好,不官僚也好,反正,在D租宝最红火的日子里,公司内部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但现在,D租宝倒台,公孙良也就陷入了麻烦里,禄安这边的内控部,从分红保单第一笔延付开始就盯上了公孙良,我们的怀疑是,公孙良并不是被蒙骗的,而是主动配合,甚至可说是D租宝骗局的参与者或计划者,这不是职务疏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D租宝的真相,这是一起里应外合、精心策划,综合了骗保、庞氏骗局,金额达到数千亿之多的超大型诈骗案。”
“像是这样的案件,牵涉之广,涉及人员层次之高,都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D租宝的模式这么简陋,难道从来没有人能看出端倪吗?它是怎么堂而皇之一路登上官媒的呢?这其中必然有人穿针引线,提供庇护、背书。据我们所知,和D租宝发生关系的头面人物绝不止公孙良一个,禄安保险、滨海集团和其余几家庞然大物,在业务上都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和D租宝有过关系。”连景云看了沈钦一眼,“随着D租宝的倒台,这些公司也都成为了分量不轻的受害者……但,主持此事的关键人物——这些公孙良们呢?这可就不好说了……”
“从两个月前起,内控这边就和S市经侦大队秘密取得了联系,公孙良被我们视为本案的一大突破口,经侦大队对他进行了秘密布控,想要从他身上提取出这起大案的脉络。但公孙良忽然的死亡,让一切成为泡影——昨天晚上,公孙良前去某间私人会所和朋友们小聚,餐后带了个朋友回家叙旧,凌晨两点,这位朋友报了警,说公孙良在叙旧活动中猝死了。”宋队接口说道,“法医检验报告刚出来,初步判断是服用头孢类药物后大量饮酒,又进行剧烈运动,导致全身不适,心脏病突发死亡——死得非常恰到好处,原本我们是预计两天后对他突击提审的。”
他的表情阴沉下来,扫视了客厅中四处检查的警察们一眼,压低声音坦然地说道,“我们的办案队伍,被腐蚀了,有人给D租宝幕后的主使者通风报信——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没有证据,但我相信我的直觉。”
“第二个想法是,既然公孙良死得这么及时,那他一定有问题,”宋队弥勒佛般的脸上,没了和气的笑,他不再抱怨‘挽回损失又有什么用’,只有一个警察在遇到案情时的唯一反应:侦破,用一切手段侦破。“他肯定是个参与很深的知情者,也有了和警方合作破案的念头,被视为是危险分子,才会被如此迅捷的灭口……这么说来,他就很有可能在什么地方留下线索。”
“刘老师,就目前掌握到的直接证据来看,公孙良的死只能当意外来办,他的嫌疑也没证据落实。”宋队表情肃然,“D租宝幕后的主使者,带着数千亿赃款不知去向,一天追索不到赃款,投资者的损失就一天得不到赔偿——”
“我知道了。”刘瑕说她观察着宋队的表情,心不在焉地想:难怪他和张局交好,他们两个虽然也有种种油滑,但一遇事就能看出来,两个人都是真正的警察……
沈钦呆蠢的脸在宋队背后晃来晃去,惹得她有些想笑,这个念头,再没像是前一次那样,激起往事的涟漪。刘瑕没有多考虑什么,她也不去想,如果是以前,她会不会答应侦破——这是个很麻烦的案子,实际上,这个案子和连景云的关系并不大,他并不是内控部的成员——
“我要先见一下公孙良的那个‘朋友’。”她说,“再告诉你,他是不是被谋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今天这一章主要说案件,钦钦戏份不多哈。
诈骗手法可能解释得稍微有点复杂,大家能看懂吗?庞氏骗局没解释,但这个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话说,虽然恢复日更了,但送红包有点上瘾,这样吧,以后每章都会随机发红包,长评必发,大家要踊跃评论TVT,增强我的更新动力!
PS 这一章里说的这种保单诈骗,以及吃了头孢类药物再饮酒会有发作心脏病风险的事,都是真的。保单诈骗取材于真实新闻报道,受害者是真的很多连保单都没拿到,或者返利什么的都只是口头约定。(但这个不是E租宝做的,E租宝就是庞氏骗局而已,真的太简单了,但最红的时候是有多少人在为它唱赞歌,心甘情愿地受骗啊)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贪婪和愚蠢
还有永远不要乱吃药,吃药不喝酒
还有永远不要乱投P2P,如果要投的话,去投陆金所那种名门少爷,老爹兜底的产品,不过说实话,那种产品的利率和一般理财也没差多少了,还要担风险……反正投资这东西,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不是专业人士,最好还是悠着点。
☆、第54章 火人
“姓名。”
“林小玉。”
“年龄。”
“21岁。”
“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没带。”
“你这个职业能不带身份证吗?不带你怎么开房?钱包拿出来。”
“林美霞,1987年生……你今年29岁了啊,真看不出来,和警察你也撒谎,挺本事的嘛。”
“人……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习惯了呗……”
“身份证上照片和你长得不是很像啊,整过容?”
“嗯……那,那个……警官,您……您可得给我保密啊……这个,这个要传出去,影响我以后……”
“影响你以后什么?”
“影响我以后……谈恋爱呗……”
“呵呵,谈恋爱……”审讯室里的祈年玉扶了扶耳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说你和死者的关系吧,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哪能呢,人家又不是出来卖的,只要有钱,想睡就睡,做我们这行的还是讲点感情的,不然成什么了,小姐?”被识破身份以后,林小玉倒是放开了,她的声调里带上了乡音,“我和良叔都认识两三年了——”
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良叔真的对我很好,可惜了……昨晚他真是吓死我了,忽然间就……”
“好了好了,要哭回去再哭——你和死者的关系,还有谁知道?”
“就我们俩……”
“没有别人能证明了?”
“没有……瞧您说的,良叔自己是有家庭的,我们要到处去说,那成什么人了?那不是小三儿了吗,我不做小三,不破坏人家家庭,那太没良心了警察弟弟,我们就是……单纯的,低调的,朋友。”
“行行行,朋友就朋友,你们微信聊天记录有吗?”
“没记录,良叔聊完就清屏,你知道——”
“有家庭嘛!那你呢?”
“我也一样……我也有别的朋友啊,警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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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霞,女,29岁,高中肄业、农村户口。”连景云对着审讯室里的网红脸,又看了看身份档案里林小玉的照片,“这个案子真是什么红元素都齐全了啊,现在连外围女都出现了……怎么样,要不要亲自出马,会会这个林小玉?”
“外围女服务的不就是公孙良这种人吗?在这出现也很正常,”刘瑕的眼神还专注在林小玉身上——就长相来说,这是个清纯中不乏妖艳的女人,但和所有外围女一样,在精致的妆容下是遮不住的土气,豹纹短裙、网格袜,当然少不了审讯桌上放着的粉红爱马仕傍身,这基本是个模版般的外围女,也就是在警察跟前,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下,才会露出原生环境的一点痕迹,只是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谈吐,她就能给林小玉做出个人小传和人生素描:高中肄业后打了两年工,爱慕虚荣、眼高手低,想把美貌变现,有一定的胆略和拼劲,博上一把成功地攀登上了社会阶梯,当然她现在的身份会被很多人鄙视,但经济条件天翻地覆的差别,应该能让林小玉自己相当满意了,“目前为止,没发现她说谎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她杀人的动机。”
“动机是可以隐藏的,谎言也可以。”连景云没有气馁,“时机上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不能轻易打消对她的怀疑,再说,林小玉身上并不是没有疑点——她一直没有拿出和公孙良之间金钱往来的证据,也找不到第三人证明他们认识,她说公孙良都是拿现金给她,他们是在会所认识的——几年前的事,已经记不清当时还有谁在场,这一点很奇怪,按说男人猎艳,当然会瞒着家里人,但未必会对朋友讳莫如深,带上小蜜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郊外会所里玩乐,这应该不罕见吧?真的拿不出一点证据来吗?”
“这就要看沈先生的本事了。”刘瑕把眼神转到了沈钦身上,他正在自己带来的电脑上飞快地操作着什么,表情专注又严肃,薄唇微抿,呆萌气息一扫而空,倒有了点专业严厉的禁欲感。“公孙良的妻子很强势,他要掩藏这段关系也不无道理,但在现在这个社会,真正的**,已经越来越少了,有什么秘密,能抵得过现代科技的挖掘?”
“确实。”一直期待地站在她身边的宋队,也是精神一振,他也是老警察了,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纵使刘瑕一时半会没有发现,但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会儿他又把期望放到沈钦身上,“沈先生,需要什么权限您随时开口——”
刘瑕和连景云都还站在窗前没动,刘瑕瞄宋队一眼,见他已走远,从牙齿缝里发声,“你说这事和滨海有关,指的,不仅仅是滨海同D租宝合作的项目吧。”
宋队对这个案子很动感情,又视刘瑕为救世主,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左右,两人也是第一次找到机会说私话。连景云的眉毛动了动,他的声音一样很轻。
“前阵子我在帮你查沈家的时候,无意发现,公孙副总和沈江一度走得很近,滨海不少工程的保险,都是由禄安来做,这个单子是公孙副总拉回来的,为他在集团内部争取了不少话事权。不过,从风言风语来看,大概就在D租宝崛起前后,两人逐渐减少了往来,只有在业务上还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
沈家的那些污糟事,刘瑕没有特别瞒着连景云,他自然知道沈钦在家里举目皆敌的处境。——且不说这些,就事论事,时间点上如此巧合,让人很难不有所联想,一个公孙良能保着D租宝走到那个高度吗?滨海在这骗局背后扮演的角色,确实耐人寻味。
“这件事……”
“调查组里,就你我知道。”连景云也只有嘴唇轻轻翕动,“毕竟,这里是S市。”
刘瑕点头不语,连景云看她一眼,竟仿佛看穿她的思绪。
“告不告诉沈钦,你自己决定,”他微微偏头,气息吹拂在她耳侧,“我的意见,你最好和沈钦先做沟通,如果他不想要那1800亿,这件事,完全不必涉足太深。”
这也正是刘瑕在衡量的问题:D租宝这样的案子,看似只是金融诈骗,但凶险处甚至不是一般凶杀案可比拟的,为宋队破解公孙良之死当然可以,要再往下趟浑水,是否有这个必要?目前来说,沈家的斗争还算友善,有点像是网游里在打竞技场,失败者无非丧失晋级资格,人身安全尚不会受到威胁,但如果在D租宝这几千亿的事情里,把沈江扯进来,那就把矛盾完全拉抬到另一层次了。在沈钦显然对家产毫无兴趣的前提下,这么结仇有些得不偿失。
况且,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虽然沈江一直不断唆使兄弟姐妹来和沈钦过招,但对她这个人,却始终还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克制态度,都调查到了这一步,该知道的他恐怕早已知道,但,一直以来他抛出的所谓‘秘密’,却根本未曾伤筋动骨……
“咳嗯。”响亮的咳嗽声忽然响了起来,沈钦从电脑后冒出头,眼神幽深盯着他们俩,幽幽地又咳嗽两声,“咳咳。”
刘瑕和连景云瞬间分开,连景云行若无事,冲沈钦微微一笑,“沈他先生,查出什么没有?”
——虽然一心扑在案情上,但宋队也有点犯嘀咕,“沈他……这名字有点怪啊……”
这还是沈钦第一次在这么多陌生人的环境里和连景云直接对话,刘瑕主动去拿手机,预备接收他的信息,她往前几步想要对他稍微做些遮挡,但沈钦却对她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好像要把蓝条蓄满,脸色凝重得仿佛要上战场,随后眼神一肃,扯了扯夹克下摆,从电脑后站了起来。
“我刚才已经跑了搜寻程序,切进了S市近半年的监控数据库里,寻找公孙良的车牌号,”低沉清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电脑青白色的光照在沈钦身上,明明暗暗间,为他添上几分神秘的气息,他的语气稳定又冷冽,有些无机质的机器感,业界精英的范儿一下就出来了——虽然办公室里人并不少,其中也不乏宋队这样位高权重之辈,但在沈钦开始说话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都被吸引到了他身上:呆萌已经完全没有了,现在的沈钦,虽然他自己也许感觉不到,但真的好像在发光。“遗憾的是,在监控中没什么发现——公孙良的应酬很多,出入中常有女性跟随,由于监控像素太低,这些外围女的长相又都有些相似,所以很难确实分辨这些女性中是否有林小玉的存在。”
“当然,除了监控以外,我们还拿到了公孙良的手机,公孙良是个很有保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