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要驱车赶往北宁市近郊的最后一家军区医院,如果这里也没有司徒少南的话,那么他只好去她的部队打听了,毕竟作为她现在合法的家属,他还是有权利知道他妻子的具体情况的。
“妻子”--这个词在脑中一闪而现,金一鸣顿时觉得心情美丽了,对啊,她现在是他合法的妻子,即便二人曾有过口头上的交易,即便结婚证上的合照是p的,那又如何,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有些喜欢她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司徒少南只觉的左边的身子压的麻木了,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有些向西沉去。
“醒了。曲浩则低沉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徘徊,彻底的唤醒了意识还有些游离的司徒少南。
曲浩则俯身扶着欲起身的司徒少南坐起,又给她披上了那件毛绒外衣,顺便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凝视着她,笑道:“你等会儿,我去食堂给你取饭,早就告诉他们给备着了,中午看你睡的香,就没舍得叫醒你,这会儿一定饿坏了吧。”说着就转身向外走。
“浩则。。。。。。”
看着忙前忙后的曲浩则,一阵愧疚在心中荡漾开来,司徒少南抿了抿唇,叫住了他。
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的曲浩则脚步一顿,背对司徒少南而站,宽厚的脊背挺得笔直。
司徒少南没勇气看向那个高大笔挺的背影,缓缓地垂下了眼帘,
“对不。。。。。。”
“咣。。。。。。。”
还没等司徒少南说完,病房的门便被大力的关上了,曲浩则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看着空空的门口,她自言自语的说出了刚才吐到嘴边的最后一个字“。。。。。。起”
在单方面的爱情里,最害怕的,也是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说曲浩则逃避也好,胆怯也罢,亦或是尚存一丝侥幸,总之他不想听到她对自己说出那三个字。
食堂在疗养区的后面,是一个独立的二层建筑。
曲浩则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堂,当他穿过大堂时,迎面走来一个风姿卓绝,俊美潇洒的年轻人,虽然脚步有些急躁,但是依旧优雅,让人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二人擦肩而过,那人微微侧头,和曲浩则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秒。
只见那双多情的凤眸波光流转,却是让曲浩则一愣,好熟悉的双眼,就是少了一份凌厉。他摇头轻笑,心想,可能是错觉吧,便也没再深思,大步朝着食堂走去。
☆、第二十四章语出惊人
西斜的太阳懒散的洒在脱离喧嚣的军区疗养院中,亭台长椅,假山流水,绿荫鲜花,飞鸟归巢,一派宁静祥和之气。
金一鸣无暇顾及眼前美景,他到最后一站地的军区医院,终于找到了司徒少南,但是她已经被转送到了眼前的这家军区疗养院养伤。于是他又急忙驱车赶了过来。
当金一鸣进入大堂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军装的年轻军官,浑身透着一股铁血军人的凛然之气,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也许最近跟军人接触的多,所以金一鸣对军人也多了一丝关注。
与那位军官擦肩而过后,他径直向着导诊台走去,站在导诊台值班的年轻小护士,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帅的一塌糊涂的金一鸣,面带蛊惑春心的浅笑走到了她面前,很恣意的单手搭在导诊台上,明朗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查一下司徒少南在那个病房,谢谢。”
绅士范儿十足的态度,让小护士羞红了脸庞,慌乱的低头看向电脑,点动鼠标,声音细如蚊般的小声道:“司徒少将在1125号病房。”
“谢谢”
“不客。。。。。。气”
小护士刚抬起头,话还没说完,金一鸣就已闪身进了电梯。
“呀!”小护士一惊,忙捂住嘴,四下里看了看,美男误事啊,她居然忘记让他出示证件了。
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人吧,也许是司徒少将的家人也说不定,不过真的好帅啊。。。。。。自我心里安慰的小护士又不禁的泛起了花痴。
面前就是1125号病房,金一鸣站在门口,居然有些踌躇,进去要先说什么,而且匆忙的也没有带礼物,会不会太丢面子?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传入了金一鸣的耳中,他一惊,忙推开门闪身进入了病房,
一身天蓝色病号服的司徒少南,背对他站立,正低头看着脚下,满满的一桶纯净水被摔裂开来,残破的水桶横躺在地上。
清澈的水在她脚下向着四周蔓延,毛绒拖鞋已经被水浸透,膝盖以下的裤腿也被溅湿了,就在净水器旁边的地上,立着一个已经空掉的桶。
她右边的肩膀处一丝殷红正缓缓地晕染开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声从她口中发出,随后便听见她有些暗哑的说:“浩则,我好像又闯祸了。”
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很抱歉的看向门口。
当看清了立在门口的欣长身影时,司徒少南突然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随后原本抱歉的浅笑也凝固在了脸上,僵在原地没了动作。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金一鸣,心脏骤然一紧,憋闷的疼。
司徒少南在他眼中,一直是那么顽强刚毅的女军人形象,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威严从容,何曾有过这样脆弱沮丧的时候。
金一鸣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大步走上前去,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的积水,溅起点点水花。
最后停在她的面前,站定,那样近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相互交缠,金一鸣一双凤眸紧锁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一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异常的消瘦。
凝视片刻,金一鸣避开了司徒少南受伤的右肩,趁她愣神之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
司徒少南轻呼一声,急忙用左手圈住了金一鸣的脖颈,瞬间便亲密无间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独有的气息瞬间占满了她的感官。
金一鸣走了几步,把司徒少南放到在了病床上,双腿自然的搭在床沿,然后蹲下身,褪去了她脚上湿透了的鞋袜,又起身到卫生间取来了干毛巾,为她将脚擦干。
司徒少南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金一鸣专注的眼神,一瞬间思绪回到了五年期前。
那时她刚进入狂豹特种大队,作为唯一个女兵,她处处被轻视,所以训练起来要比其他的男兵更刻苦。
而当时的大队长杜竣笙对她也是要求严格,有一次她训练时不小心伤了脚,他虽然嘴上嫌弃她没用,但还是非常细心专注的为她清理伤口,就像眼前的金一鸣一样,屈膝蹲在她面前。
金一鸣并不知道司徒少南此刻的想法,他看了看被溅湿的裤腿,轻声说道:“我去叫护士帮你”然后便起身往外走。
司徒少南的视线还停留在雪白的双脚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淡淡的温度,似乎熨烫进了心底。
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与他在一起,都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总是让她不知不觉的陷进去,或许是和记忆里的双眼太过相似的原因吧,这么想来,司徒少南便觉得释然了些许。
司徒少南见金一鸣站起身要去找护士,连忙阻止道:“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金一鸣转回身看向她,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改往日的邪魅,此时金一鸣的眸中满是认真的神色,语气生硬的说“总得换药吧,伤口流血了,你不疼吗?”
“还好,”司徒少南下意识的接下了他的话。
听见她轻巧的一句“还好”,金一鸣只觉得心口瞬间升起一股怒气,
声音陡然升高:“我不好,司徒少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司徒少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语出惊人的金一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准备辩驳的司徒少南刚要开口,就被门口伫立的高大身影吸引了目光,只见提着食盒的曲浩则表情复杂,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都听到了。。。。。。
司徒少南眼神有些躲闪的懦嗫道:“浩则。。。。。。。”
金一鸣剑眉微蹙,疑惑的顺着司徒少南的视线转身看去。。。。。。是他,那个刚刚在大堂碰到的军官。
只见他手拿着几个食盒,表情晦涩难辨的盯着他们二人。
曲浩则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狐疑,故作镇定的迈着方步,进入病房,忽略掉耀眼的金一鸣,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又探过身子,看向司徒少南的右肩。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拉开病床上的餐桌,把手里的食盒,一个个摆好,既丰富又营养的饭菜飘出阵阵香气,勾人垂涎欲滴。
曲浩则摆好一切,沉声道:“吃饭吧。吃完了叫护士换药。”然后便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第二十五章一鸣惊人
司徒少南看着曲浩则,她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而且她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当初申请结婚的时候,就没想瞒他。只是当时,他去了别的部队交流演习,所以并不知情,后来,也没有好的机会和他说清楚。
倒是今天金一鸣误打误撞的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那么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去追寻一份真正属于他的幸福了,不用再在她这个心死了的人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所以,就这样让他一直误会下去也好。
司徒少南又看向一脸疑惑的金一鸣,沉吟片刻后对他说道:“一鸣,这是我的旅长,也是我的兄长及生死战友,曲浩则。”
金一鸣眸光一亮,怔楞的看向司徒少南,随即笑容便在他俊美的脸上绽放开来。
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曲浩则手里的墩布,笑道:“还是我来吧,曲旅长,”
曲浩则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了手,把墩布交给了金一鸣。怔了几秒钟后,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僵硬的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赶紧吃饭吧。”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病房。
司徒少南歉意的目送着他离开,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深深地吐了口气,呢喃道:“对不起,浩则。。。。。。”
最后一点水渍也被擦干净了,第一次做卫生的金一鸣突然觉得,他还是挺有做家务的潜质的,刚转身,便看到了司徒少南表情严肃的盯着他,淡漠如水的目光让他心底一凛。
之后便听见她莫然地说:“金一鸣,刚刚的事你别误会。”
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金一鸣眸光闪烁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你的长官,战友。”
“我不是说浩则。”
“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出去打个电话。”金一鸣此刻有了退意,他突然没有了和她继续谈下去的勇气。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司徒少南继续紧逼道。
金一鸣脚步一顿,立在那里没动,薄唇紧抿,片刻,他豁的转过身,微眯着眼凝视司徒少南那平淡无波的双眸,极为认真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宁可被羞辱也要交换人质,又为什么替我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
为什么?可能是军人的本能,也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只是司徒少南没有深思;不假思索的话便脱口而出:“换做别人我也会那么做。”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忙撇过脸,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金一鸣本来满是期待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缓缓地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目光涣散。
是啊,是他自作多情了,她是军人,人民的子弟兵,任何一个她所守护的公民遇到那样的境况,她都不会置之不理。
是他浅薄了,置于她来说,最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但却让自己的心彻底沉沦了。
虽然他花名在外,虽然他浪荡不羁,但是说到动心,这真的是第一次,却败得一塌糊涂。
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病房,二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须臾,金一鸣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掌心,使劲的揉搓了一下,然后抛开了刚才的心伤,声音暗哑道:“饭凉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份。”说着,他便向外走去。
“不用,不是很凉。”虽然饭菜已经凉透,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更何况,这样冷掉的饭菜比起出任务时什么也没得吃要好太多了。
这边司徒少南别扭的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金一鸣那边则是挫败的站在原地看着。
然后有些委屈的说道:“跑了一天,我还没吃饭。。。。。。”
“咳。。。。。。。咳。。。。。。”司徒少南一口饭没咽下去,就被鸣少惊人的跳跃性思维吓的噎住了。忙看向他,嘴型示意他拿水。
金一鸣也是一惊,赶忙接了一大杯水递了过去。
终于顺畅了,司徒少南此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一鸣了,定是取意一鸣惊人的意思。
其实刚刚那会儿,金一鸣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必要在她舍命相救的理由上纠结,毕竟救得不是别人,而是他。
自己对她动心也不是因为她曾以命相救,也许更早就被她吸引了也说不定,而舍命相救只是这段感情的催化剂,早早的让自己认清了这份感情。
再想到她身边还会有别人围绕,金一鸣就浑身不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一定要尽快攻下她冷硬的心。这么想来,金一鸣当然就从刚刚那个伤心的次元跳到了此刻信心满满的次元里。
司徒少南被金一鸣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说道:“抽屉里还有几个一次性餐勺,要不一起吃?应该够了。”毕竟他从小养尊处优,让饿了一天的他吃凉掉的饭菜,司徒少南心底还真有一点过意不去。
但是她的担心真是多余了,这不,鸣少已经拿到了一次性餐勺,打开包装,吃了起来。
和突然画风转晴的1125号病房不同,从疗养院走出来的曲浩则,开着黑色路虎一路疾驰,心中压抑着一团烈火,随时都有可能会喷发出来,灼烧自己。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如魔音一样不停地在他脑海深处回响,打碎了他所有的憧憬和眷恋。所以他逃了出来,在惨烈的战场上,他是永不会退缩的将士,但是,在感情的战场上,他总是还没上阵就被狼狈的丢出了战场。
能怪司徒少南吗?不能,三年前,当他终于有机会和她表白时,便被她一句:“浩则,我只希望一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给判了死缓,
所以他就在心底申诉道:“我永远站在你后面,如果你累了,回头就能看到我。”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他一直在这样做,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居然让他连站在她后面的资格都没有了。
夕阳西下,橙红的晚霞预示着明天还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但是此刻如置身在冰窖里的曲浩则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黑色的路虎渐渐慢了下来,曲浩则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目光涣散的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公路,偶尔从旁边疾驰的车辆很快就会消失在视线当中,最多的就是空空旷旷的寂寥。
☆、第二十六章鸣少的小心思
黑夜如约而至,带走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华灯初上,远离喧嚣的军区疗养院更显幽静。
1125号病房里,吃了顿美味的凉饭凉菜的金一鸣略显笨拙的收拾着餐桌,将洗好的食盒都放到了门口的柜子上。后又找来了护士,为司徒少南换药。
还是白天的那个小护士,当她进到病房时,偷偷的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那位威武英俊的长官,看到的是风流倜傥的金一鸣,她突然觉得今天幸运之神特别眷顾自己,一天之内连着看到了两位风格完全不同的男神,再看看病床上一脸平淡的司徒少将,不禁感叹她简直就是幸运之神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