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白羽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心的节目,只得悻悻的关掉电视。也或许他此刻的心并没有放在电视上。
百无聊赖的他把视线放到了面前茶几下面的一堆杂志上,随即他伸手从里面抽出了几本,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无外乎于一些时尚女性的周刊。
正当他想要把它们放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张淡蓝色的信纸从杂志里飘落,他伸手一捞,在信纸落地前接住了它。
还没等他翻过,突然手中一空,信纸被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郑沫抢了过去。
白羽不禁狐疑的侧过头,看向把手背到身后的郑沫,双眼轻轻一眯,随即冷然的说道:“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藏起来,不让看。”
郑沫被他锋利的言语呛得一噎,面色一凝,心虚道:“没什么?”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
郑沫的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回头。
白羽站起身,绕过沙发,站到她的身前,双手插兜,看着她的发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躲着我?”
郑沫奇怪的抬头看着他,她躲着他?她什么时候躲着他了?
白羽凝视着她眼中的诧异,没有做声。
郑沫咀嚼着他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说的是那天在白家,自己匆匆离开的那件事。
“我。。。。。。没有,我。。。。。。”
郑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没什么好说的,那天从司徒少南那里离开后,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再坦然的去面对他。
因为司徒少南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想法,也是她刻意去忽略的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白羽,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而司徒少南的戳破,顿时让她慌了心神。
白羽看着她垂下眼帘时,卷翘如蝶翼般的睫毛随着她的慌乱轻颤,低沉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蛊惑似的问道:“喜欢上我了,嗯?”
郑沫心尖一抖,顿时面如朝霞般红艳,呼吸都乱了节奏,颤声道:“。。。。。。哪有,没有。”然后作势就要绕过白羽,逃离他。
刚要与他擦身而过,突然手臂一紧,随即拿着信纸的手就暴露在了白羽面前。
只见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另一只手很随意的把信纸从她手中抽走,举过头顶。
郑沫一急,顾不得被他钳制的手,伸出受伤的左手就踮起脚尖去抢信纸。
白羽身形稳稳地站在原地,高举信纸,好以整假的看着面前急的满头香汗,上窜下跳的郑沫。
身高的差距实在是太伤人了,郑沫怎么努力都没用,连人家的手都碰不到,更何况是夹在指尖的信纸,而白羽却一直很恣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的窘迫。
郑沫放弃了,咬着唇,仰头看着白羽俊美的面容,和他平静无波的淡淡笑意。
不禁鼻头一酸,瞬间委屈的眼泪就滑出了眼眶,这倒是让白羽一愣,高举的手也缓缓地落了下来。
郑沫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他,“对,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白羽的心突然漏掉半拍,他隐隐猜到了这个可能,但却不敢去确认,此刻真的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开始所预想的,会让他感到这份喜欢是负累,反之,他的心感到了充实和喜悦。
郑沫终于在这样羞愤之下被他逼出了这句话,可是看到他依旧一成不变的表情,她的心也一点点的沉入谷底。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心底此刻一定不知怎样的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把如此平凡的自己放在眼里。
郑沫自嘲的一笑,垂下眼帘,不再去看他,任由冰冷的泪水打湿衣襟,咽下喉咙里的苦涩,轻声的说:“所以,以后,不要再见了。”说着,她就要挣脱他的钳制。
只是,白羽那里肯放过她,不由的紧了力道,郑沫见挣他不过,羞愤的沉了声音,“放开我。”
“不放。”
白羽的语气很坚定,让郑沫一愣,呆呆的停下动作,看着他,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滑落,倾诉着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委屈和彷徨。
白羽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缓缓地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唇,带着怜惜和深情。
直到唇上传来淡淡地触感,郑沫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是白羽已经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城略池的撬开了她的唇齿。
郑沫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失去了初吻,被动的承受着他的情动。
渐渐地,郑沫就迷失在了白羽为她编织的情网里,接受着,回应着。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咬舌头?”
突然,传来的稚嫩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懵懂的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唔!”白羽突然皱眉闷哼一声,二人如触电般的分开。
“呀,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郑沫见白羽捂着嘴,表情复杂,焦急的问道。
原来是郑沫在听到忧忧说的话时,一紧张,一着急,把白羽的舌头給咬到了。
这回可真是咬舌头了。
忧忧噔噔地跑到二人中间,左看看,又看看,然后把目光定格在爸爸身上,好奇的问道:“爸爸怎么了?”
白羽放下手,露出了藏在大手后面的深深的笑意,捏了捏儿子的脸蛋,意味深长的看着郑沫红扑扑的脸颊说道:“爸爸啊,吃到好吃到了。”
忧忧的眼睛一亮,拉着他的一角,仰头兴奋的叫道:“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闻言,白羽揉了揉忧忧的发顶,佯装沉思的说道:“这可不行,这个,只有爸爸才可以吃。”
郑沫一把把忧忧抱起来,羞报的瞪了一眼白羽,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不理他。到冰箱里给忧忧找好吃的。
在她身后,白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充满了柔情。
缓缓地把攥在手里的信纸翻过来一看,顿时满头黑线,差点被口水呛到,不由得看向信纸的主人,无奈的扶额。
☆、第五十七章陵园
白羽看着信纸上惟妙惟肖的q版素描漫画,画上,郑沫端坐高位,神情倨傲,忧忧小朋友坐在她怀里,而他,则被她画成了另一番样子,只见自己一副可怜兮兮求放过的表情,蹲在她的脚边,给她捶腿,而且旁边还配了旁白。
难怪她不让是他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画工不错。
晚上,白羽带着郑沫和忧忧回大院,郑沫因为手受了伤,所以金有慧没让她进厨房,而是让她和白书记去书房下棋。
对于这个棋友,白书记可是打心眼里欢喜的紧那。忧忧小朋友对围棋也很着迷,所以很乖巧的坐在旁边看着郑沫和白书记对弈。
厨房,白羽换上了围裙帮母亲做晚餐。
金有慧把熬汤的材料分别放入了砂锅里,加好作料盖上盖子,又把火调到了文火。
做完这些,她看向正在切菜的儿子,又看了眼书房的方向,然后脚步轻挪,凑到他身边,“怎么样,把她拿下了?”
本来专注切菜的白羽被母亲暧昧的话说的动作一顿,停下切菜的动作,拉长音调说:“妈,什么叫拿下。”
然后也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见门关的很严实,才转过头,看着母亲,挑眉一笑:“那不叫拿下,那是确定关系。”
金有慧撇撇嘴,“还不是一样。”只是她的心里确实欢喜的紧,一直担心儿子会因为心里的结而错过郑沫这个好女孩,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白羽无语的看着母亲,“妈!”
“妈什么妈,小心不抓紧,让她给溜了,以她的条件追她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别到时候后悔都找不到地儿。”金有慧夺过他手里的菜刀,嫌弃的把他挤到一旁,“去去去,把芹菜摘了。”
白羽见母亲一副嫌弃的样子,只得乖乖的去摘芹菜。
只是他摘着芹菜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不禁又看向书房的方向,母亲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此刻多少还是有点犹豫,先等等再说吧,多给彼此一点相处的时间,再去考虑结婚的事也不迟。
郑沫第一次以白羽女朋友的身份坐在白家的餐桌上,白家二老那是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而白羽似乎还是平时那不咸不淡的样子,郑沫却被白家二老超出以往的热情弄得有些不自在。
饭后,郑沫告别白家二老,和忧忧,做着白羽的车,离开了大院。
坐在副驾驶的郑沫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瞄一眼专注开车的白羽,不由得想起来下午的那个吻,不禁脸颊有些热热的。
白羽把她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得勾起了愉悦的愉悦的弧度。
最后一缕晚霞也没入了天际,白羽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目送着郑沫进入小区,然后他倚靠在车旁,在萧索的秋夜里,望着她家的楼层,直到她的窗子亮起来灯光。
正当他转身打开车门的时候,衣服口袋里的手突然响了起来。
他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郑沫的来电。
白羽不禁抬头看向郑沫家所在的楼层,亮着光的窗前一道黑影站在哪里。
随即他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郑沫温婉的声线,【我到了。】
【嗯,看见了。】
【哦!】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彼此的呼吸通过电话听筒打在彼此耳畔,郑沫站在窗前,望向黑夜,找寻着夜幕中他的身影,奈何视线所及有限。
郑沫沉吟片刻,才出言道,【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嗯。】
白羽依旧淡淡的应道,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郑沫拿着电话的手不由得一紧,心里突然有一丝颤抖,虽然已经说了告别的话,但郑沫此刻居然有些不敢挂断这次通话,她怕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过了今晚,明天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白羽仿佛从她呼吸的频率上知晓了她心里的想法似的,悠悠的开口,带着让她安心的轻柔,【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放学我接你去个地方。】
郑沫愣了一下,才呆呆的应道,【哦,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白羽等着郑沫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收回口袋,最后看来一眼郑沫家的方向,转身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郑沫垂眸看着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发呆,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轻柔带着淡淡蛊惑的话语。
傻笑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事,然后便点开手机,给司徒少南去电。
只是电话响了很久,最后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郑沫又打了几遍,依旧如此,无奈只得放弃,看来得空还是去找她一趟吧,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翌日下午三点,白羽如约等在学校门口,待放学的人潮退去后,郑沫一身米色大衣,巧笑嫣然的出现在了白羽的视线里。
郑沫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外急速倒退的景色,侧头看向专注开车的白羽,问道:“去哪儿?”
白羽依旧把注意力放到前方,淡淡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郑沫耸耸肩,不再追问,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舒缓的音符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一路上白羽都在沉默,但今天心情超好的郑沫一点也不觉得闷,自娱自乐的哼着小调。
四十分钟左右,车子行驶到了城西的陵园,郑沫看着车外的的陵园,突然心底一紧,难道他是想。。。。。。
白羽解开安全带,看向郑沫,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到了,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郑沫感觉到了此时他身上散出的淡淡的忧伤,微微勾唇浅笑着点点头,没有对追问他看什么人,因为她已经猜到了。
白羽牵着她的手,走在石阶上,秋风带着凉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大约走了五分钟,他们在一块洁白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二人一同向着墓碑鞠躬,然后把手里的花束放到了墓碑前。
白羽神色哀伤的望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和在忧忧房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那张照片。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白羽才淡淡地开口:“尤可,我来看你了。”
然后他侧过头看向郑沫,浅浅一笑,“今天,我带一个人来看你。”
郑沫上前一步,看着照片上的人,微笑道:“你好,我是郑沫。”
☆、第五十八章尤可
萧索的秋风吹过肃穆的陵园,尤显得寂寥清冷。
白羽低沉优雅的声音带着伤感的黯哑,缓缓地向郑沫讲述了关于忧忧妈妈,尤可的故事。
白羽和尤可是在大学时相识相恋的,毕业后第二年他们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转年尤可便怀上了忧忧。
而白羽也以出色的成绩考上了检察官,婚姻事业双丰收的他成了所有人眼中艳羡的对象。
只是,一切都在那一天发生了改变,彻底打碎了他本来平静幸福的生活。
那天,尤可进行产前的最后一次检查,白羽开车载着她去往医院,途中,尤可说渴了,想要喝水,所以,白羽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泊车位上,而他则下车到对面的超市去给妻子买水。
他当时以为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并没有把车子熄火。等他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发现停在对面的车不见了,连同尤可也不知所踪。
白羽顿时一惊,急忙给尤可打电话。
须臾,电话被接通,白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忙问道:“尤可,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是在通话中,没错啊,“说话,尤可。”
还是没人回答,这不禁让白羽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恐慌,对着电话喊道:“尤可,说话啊,尤可。”
“别喊了,她暂时还不能说话。”突然一道陌生的男音从电话那端传到他的耳朵里。
白羽强压下心底的慌乱,镇定的问道:“你是谁?你想怎样?尤可在哪?”
一连串的发问,让电话那头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检察院的新晋检察官,这么快就判断出眼前的形式了。”
“废话少说,你要是敢伤害我妻儿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你。”白羽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沉声说道。
“哈哈,白大检察官别动怒啊,我也没想怎么样啊,放心,贵夫人好得很,只是小睡一会儿而已,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会把夫人完好无损的交还回你的手上。”
白羽压制着爆棚的怒火,牙根紧咬,深深地吐口气,冷静的和对方周旋道:“你想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很简单,把你手里掌握的关于下周开庭的那件案子的证据给我。”
闻言,白羽的剑眉狠狠地一蹙,顿时了然道:“这件案子证据确凿,就算没有我手里的证据,他也没办法脱罪。”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自有办法。”
白羽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微微有些颤抖。
那边见他好半天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白大检查官,孰轻孰重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只想要你手里证据而已,”
“就像你说的,他已经被拉下马,这一生是不可能在翻身了,我们不过只是想要保住他这条命而已,你的证据就交还给我们吧,一命换两命,你赚了不是吗?”
白羽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这就对了嘛,哈哈,那我就静候佳音喽?只是希望白大检查官不要铤而走险的去报警,否则万一我做了什么冲动的事,大家都不好过。”说完那边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