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里乃是有名的四杰之一,他和咱们的莫老夫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以说,若是没有莫忘勇回京,在京里出尽风头,那么这一对小竹马肯定是要做夫妻的!
可老天爷他就是这么的奇怪,偏分的就要给常顾引安排出来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莫忘勇当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简直就是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那可真是披荆斩棘,成了庚庆帝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当时帝都里的所有贵小姐,一边唾弃这位双手沾满鲜血,吊儿郎当的公子,一边又忍不住春心萌动的被这位标新立异,特别与众不同的外来户所吸引!
下面的情节也就不难想象,这标准的大家闺秀,其实是内心火热的,遇见了这么个英雄人物,自然是一见倾心,不管不顾的爱了个死去活来,天崩地裂!
当初莫老夫人的娘家也是清贵人家,乃是当时的陈御史,想当然,这做御史的眼界都高,再加上顾张两家的长辈,那早就是心照不宣了,要做儿女亲家的。
这猛不丁的蹦出来个莫忘勇!那还不是天下大乱?
陈御史当时就被女儿的忤逆气的吐血,把个娇滴滴的小姐圈禁了大半年,要不是莫忘勇争气,那一年大破釜蛮子,用半条命换来了赐婚的圣旨!
恐怕这会倔强的莫老夫人早就转世投胎无数回了。
这当年在京里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随着这几十年下来,早就被人淡忘了,可是就算这所有人都忘记了,常顾引却是怎么都忘不掉!
他忘不了莫忘勇的夺妻之恨,忘不了莫忘勇的夺权之恨!更忘不了当年风光得意的自己,是怎么样被莫忘勇毫不留情的,从云端拽落到底下,又给狠狠的踩了百八十脚的!
常顾引当时虽然表现的极为大度,君子成人之美,却不知他越是表现的好,就更让陈御史觉得愧对武安侯府,那是碍于圣旨,不得不将女儿嫁了过去。
但等到莫忘勇和莫老夫人大婚后,心气高傲的陈御史便毫不留恋的辞官,带着整家人回了北边的留昙郡。
从那以后那是压根不和莫老夫人联系,就连莫老夫人送回去的东西也是全都拒之门外,你说说,这常顾引一手引导的这一局,彻底让莫老夫人断了骨肉亲情,失了父母兄弟,这一招狠不狠?毒不毒?
常顾引隐忍了好几十年,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总算是在三年前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毁了莫忘勇心尖子上的嫡长子!
可惜还没等他痛快几天呢,这莫启云就猛不丁的冒出了头!
这孩子的表现更是让人大惊,竟比他老子还要能耐,弱冠之龄领军镇守西北道,足足三年无一败!
好么!常顾引没被莫启云活活呕死,算是他命硬!
现在可好,自家嫡长女在宫中贵为德妃,那可是身为四妃之首,这莫家就一点不甘人后的出了个太子妃,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屁孩子!
莫家老三不但是成了太子的岳父,还和自家老六争起工部侍郎这个肥缺了,这新仇旧恨一涌而来,可想而知,常顾引不想法子报复回来,他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所以殷子晏虽对旧事一无所知,但他天生睿智,一下子就看准了事情的重点,所言的确非虚。
这隐在黑暗中的毒瘤,生长了这么些年,怕是也要遮掩不住了,也许武安侯还是耐得住性子,一门心思的要走暗路,但是有人却一点不愿意他再安逸的隐藏下去!
谁能知道,这次莫逸良千挑万选的,选中工部侍郎这个位置,就没有他的想法在里面?这怕是热闹还在后面呢!
莫莲萱虽然比之常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可惜她对于以前的陈年旧事也是知之甚少。
只隐约知道祖母和祖父成亲,增外祖家并不情愿,好像是嫌弃自家祖父是个没甚根基的,十分的不满意,因此上才断了来往的。
后来增外祖过世之后,舅公既不敢违背父亲临终遗言,却又想念妹妹的紧,到底还是偷偷的书信往来起来,但终归还是不敢违背老父亲的意思,和妹妹见面。
因此上莫莲萱对舅公家的人和事,都甚为模糊,更不晓得还牵扯上了武安侯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正放下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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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莲萱听完殷子晏的话,也是头大如斗,不由得叹道:“我这位三叔本就够神秘古怪的了,这下可好,又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以后还不知道整出来多少幺蛾子呢。”
“你是不知道,我家祖父前段时日将手里最来钱的几个铺子给了他,从那以后,本来就醉生梦死的他,那可更是变本加厉起来,以前手里没钱,虽嚣张混账却总还有个限度。”
“可现在手里有了银钱,竟也学人家玩起赌石来了,我本想着让他狠输几次,再漏点风声让祖父知道,也好借机好好给他提个醒不是?”
“可谁能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佛祖庇佑来的,每次赌买回来的石头里,必有好货,前几日还送了一件,极为罕见的紫罗兰种翡翠雕的卧式弥勒佛祖像给我祖母。”
“你是没见,那翡翠的颜色极为美丽,虽然佛像只有巴掌大小,雕饰雕工精湛,料又好,简直就是极品!我祖母足足三天没合拢过嘴,张口闭口都是她三儿子厉害,这样的好物件,居然才花了一万俩银子就博回来了!以前真真是没看出来。”
殷子晏听着莫莲萱的口气不善,像是对莫三老爷极为见不得,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怎么瞧着你好像很不喜欢你家三叔?怎么他有本事,你反而不喜?”
莫莲萱想说吧,又碍于自己个到现在都还是没抓住自家三叔的把柄,真是一肚子的话,却无从说起,这叫一个憋屈啊!
好在这会书房门上挂着的素色棉布帘子被人掀开,却是兴冲冲跑去切磋的两人,已经回来了。
瞧着安玄金的脸色难得的露了个笑模样,再看着莫启云神清气爽。全身上下都写满‘舒坦’二字的莫启云,
莫莲萱情知这俩人,必定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打了个过瘾的。
两人落座后很是饮了几盏茶。莫莲萱这才看到,安玄金和莫启云两人都是换了衣裳,头发也是半干,这却是沐浴过了,难怪去了这般久呢。
待喝完了茶水,解了渴,安玄金突的言道:“云清说的法子不好,不如让开霖亲自去求莫三爷,让太子殿下出面,这样才好。”
莫莲萱听到这话。忍不住便瞧向兄长,只见莫启云却也恰好在看她,只见莫启云对着她淡淡一笑,丢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随即便开口言道:“我也觉得金鑫的这个法子好,云清去求太后。用太后的懿旨留住我,这等于是搬出大佛压制当今圣上,这种滋味上面那位绝对不会喜欢。”
“就算碍于孝道应承下来了,可日后非出这口气不可,到时候还不是咱们家承担着?”
“这若是让三叔出面,只管哀求了太子,就直说。亲妹出嫁,为兄怜念你失了父亲,想着亲自送嫁,这太子殿下瞧在三叔和四妹妹的面子上,必定不会推脱了去。”
“到时候这儿子求父亲,那可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但这被命令和被祈求,我想着圣上绝乎是心悦后者的!”
“金鑫果真是玲珑心窍,见地非凡啊,开霖佩服,佩服。”
莫莲萱听完这个突如其来的点子。不觉有些发证,她自己心里跟明镜似得知道,自家和三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而自家兄长也是知道的,因为自己本想瞒着所有人,可奈何要求着兄长手中的人手,这话不说明白了,又怎么能顺利将人弄到手呢?
因此上莫莲萱早在家信中,用镇北侯府的密信方式,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此番兄长回京也才五日,明日又是要送聘礼的大日子,这怕是没有时间兄妹之间深谈。
可是莫莲萱这会瞧着莫启云的神色,怎么就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呢?
这国师大人不知内情,出的主意是合情合理,可是莫启云却什么都一清二楚,却依旧要按着安玄金的法子办,这估计怕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可饶是她这会心中想问个明白,但是形势不允许,也只得忍耐,这安玄金大约对莫家兄妹的为人,甚为喜欢,不但话比平常多了几分。
甚至给莫莲萱把脉之后,还慎重的对她言道:“凡事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由定数,现今你突地有了这样的异能,还是要禁言,莫让人知的好。”
“要知道,就连万圣殿这般大的所在,也从无任何一代国师,就敢明说自己和人不同!可见此乃大忌!你这样的低调行事,很好。”
莫莲萱见安玄金神色凝重但却不是很讶异,心中大定,不由得追问道:“敢问国师大人,小女的异能和您这天生的大不相同,您说小女什么时候才能夜夜安睡?”
安玄金正色的瞧了瞧莫莲萱的脸色,这才斟酌着言道:“你身体很好,无甚大碍,只是心结太重,要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天天都在想那些不好的东西,晚上噩梦缠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莫莲萱忙解释道:“没有啊,小女最近一年多已经很少再想以前的旧事了,可是依旧没什么变化,这才叫人纳闷不已呢。”
安玄金端起自己跟前的青玉雕仙鹤茶盏,轻啜一口,这才言道:“那只是表向,你觉得你没有想,可是其实你的内心深处,怕还是在暗暗的翻动,只是我们人会很奇怪,有时候会自己骗自己,还能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你现在大约就是这种境况,你口口声声的言说,自己放下了,其实内心还在执着,要想不做噩梦,得等你真正的放下一切才成啊!”
莫莲萱听完这话,闷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手是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捋顺着,腰上佩戴的紫玉雕芙蓉花压裙玉佩上的结绦。
脑子里却是飞快的转了起来,莫启云见妹妹低头不语,也并未想着去安慰她,他知道,有些事情太过于惨痛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那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莫启云自己当然经历的,怕是还要比自家妹子惨痛万分,他可是踩着自己父亲用鲜血铺就的路,逃出生天的。
他永远都忘不了父亲牢牢抓着自己的襟口,大声的在自己耳边喊道:“云儿,你不能死,你得活!为了你娘亲,妹妹和兄弟!你不能跟着为父,听话,快走!你从今以后就要代替父亲挑起长房的重担!死是在容易不过的,可是活着!精彩痛快的活着!才最为不易!”
他其实也是和莫莲萱一样的,那惨烈的战场总会在午夜梦回,纠缠不休,刚开始的时候,那里曾有过一夜好眠?!
都是半夜被父亲的呼喝惊醒,碾转反侧到天明啊!
可是随着他连年征战,这毛病倒是渐渐的好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成日里斩杀釜蛮子,胸中的恶气出了些,还是身上的戾气重了起来,却是极少有半夜被惊醒了。
而莫莲萱她却是闺阁中的女儿,本来也就是心重之人,最爱胡思乱想不过的,这当年的事情,也总是难以忘怀,这才总是睡不安稳。
安玄金刚才所言的字字句句,他都觉得是精准至极,这妹妹可不就是自己骗着自己,说遗忘的人么?
可叹她还能点破痴迷的娘亲,却是堪不破自己的心结,硬是被困扰了这么些年。
莫启云在心中暗暗叹气,深觉这次大婚后,是不能早早离去,要知道,若是妹妹所言句句是真,那么害死父亲,还有那么多黎明百姓的罪魁祸首,必须得被挖出来,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啊!
至于妹妹,倒也不用太着急了,这些事情上想要破关而出,往往都需要一个契机。
瞧着莫莲萱现在的样子,安玄金的话,也只是给她起了个头,真正的契机却还没有到呢。
这会且让她多想想无妨,何必打扰她呢?这想着想着,也许就想通了呢?
而莫启云对面坐着的殷子晏,他的心里可就不这么想了,他是忧心莫莲萱的身体已久,这心中郁结,夜晚不得好眠,可是女人的大忌!
很多奇怪的病,都是打这上面来的,绝乎轻慢不得,他以前可真是把病重的滋味品尝了一个够本,现在绝乎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半点那样的痛苦折磨。
他见莫莲萱低头深思,张嘴便要出言相劝,唯恐她想的左了,忧思过度,又要伤身体,谁知却是被安玄金一粒蜂蜜甜花生,生生打的住了嘴。
安玄金用的力道技巧,花生堪堪落入殷子晏的口中,却是伤不到他分毫。
只见安玄金对无奈嚼着花生,直愣愣瞪着自己的好友言道:“你刚说画仙子的技巧,我大致明白了些,可总想着要亲眼见一副,你来画。”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人有异议,这却是让殷子晏现在就画的意思。
殷子晏眼珠子一转,讲条件道:“画画么,简单,别说画一个仙子,你现在要是能让萱儿的睡眠有所改观,哪怕是能好睡两三个时辰呢,也是对身子有益的,只要你能做到这点,我给你画一整副‘仙子群乐图’!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中好礼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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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殷子晏对安玄金的了解,想着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安玄金涉世不深,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单纯的,所以殷子晏这才耍滑头。
谁料到安玄金倒并未接话,瞧着殷子晏希翼的眼神想了想,这才似笑非笑的对好友言道:“现在先画一个,过后再送来‘仙子群乐图’!”
殷子晏不由得皱着眉头反问道:“金鑫,你这讨价还价的毛病,跟谁学的?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在学坏了?”
安玄金挑着好看的眉峰,掩饰不住的得意言道:“宫里!”
殷子晏闻言那是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道:“真不应该让你踏足凡尘之地,你本是纯洁如水,谪仙一般的人品,现在竟是要白纸染墨了,罪过,罪过!”
安玄金闻言不由恼了,站起来一甩自己宽大的袖子,来了句:“迂腐!画画!”
殷子晏难得的在好友跟前吃了次鳖,一边认命的走向书案,一边暗暗想道:“我的天,本来这位就聪明的吓人,好在他本性纯善,又甚少接触人,我倒还是能应对得住,总是能稳稳的压他半筹,现在好么,在宫里才转了几圈啊?就能想方生点的辖制人了!这以后要是再懂得更多些,我岂不是处境堪忧?”
他这肚子腹诽归腹诽,可这人一站在书案前,那旁思杂念便是截然一空,殷子晏重新取过一张,带着淡淡竹叶清香的金边泥金牋。
打眼一瞟,却只见窗格上还搁着一沓少见的十色牋,瞧样子都还没怎么用呢,十色俱全,另还有一沓玉板宣。和两沓子自己手下的金边泥金牋。
这些可都是喜好字画文士的最爱啊,那一样都是上上品,特别是那一沓子十色牋,更是寻之不易!殷子晏本就是此道中人。哪能不被震动?
他忍不住扭身对安玄金言道:“上次来都还没见这么多金贵东西,怎么突的多了这些?这十色牋现今是有钱难买的好物件,还不老实说,都是哪里来的?”
安玄金见一向君子之风,出尘莹然的殷子晏,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眼红起来,心中好不高兴!
面上还是板的死死的,却是走近几步,伸手从案几右边角拿过的一个,金丝楠木雕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盒子。
他将这盒子一打开。殷子晏不由得怔了下,只见这不大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