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察言观色倒还有些功力,这位老人大约和孙子过的极差,这会倒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想来定会是有问必答,用消息来换银钱的。”
“只不过属下见他精神着实不济,倒也不敢逼问的太紧,这就在附近寻了几位兄弟过来,将他好好安置,自己回来将此事回禀与您知晓,您看这是将人请回来?还是让人将他带去咱们郊外的庄子上安顿?”
☆、第四章 陈年事终得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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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启云听完不由是在心中暗暗叹道:“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好歹算是瞧到点希望了,父亲,您的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儿子啊!期望这次的消息有用,能让儿子早日为您报仇雪恨!”
他这心里可真有些感慨,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回报了,这的确让莫启云有些激动。
过了一会,才听他轻声问莫庭道:“那位老人家的病情如何?可还撑得住?”
莫庭连忙回道:“属下特意问了大夫,说是多年的顽疾,再加上居无定所,吃不饱穿不暖,这才这般的不经事,只要调养得当,死是死不了的。”
莫启云听他这话说的忒不像,无奈的瞪了他眼,吩咐道:“将人送去庄子上,大夫也一并带去,让他缓口气,这么着,让姚先生跟着一起去,等能问话的时候,让他小心问个明白也就是了,你记住一定要让他活着!”
莫启云说这话时,直直望向莫庭的双眼,虎目放光,直盯的莫庭浑身一震,暗叹自家主子的威仪更盛,心中却是高兴得很。
他连忙站起来向莫启云保证道:“请大将军放心,庄子上都是近卫兄弟,本就安全的很,属下再调几组人手一同回去,管保不会出任何岔子。”
说完便行礼告退,一点不多耽搁时间,毕竟这会老人家的身边,人手还是稍显不足的。
莫启云望着还在微微摇动的门帘,心中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可是此番在京中探查消息,保不齐就有人暗中盯着呢,这难免日后不生出事端来。
因此上,莫启云只能是事事求稳,并不敢急功近利。大肆求证,这也是为何时至今日才有线索的缘故。
只这个线索却是这般被揪出来的,莫启云心中暗暗寻思,难道是苍天有眼?
怜念我一颗为父明冤之心?这才在此时。将人送至我的眼前?
他却是不知道,这人的确是有人故意送到莫庭眼前的,可却并不是老天爷,而是莫逸良!
莫启云要是知道,从眼前这刻起,都是在按着莫逸良的安排行进,他这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可叹,现在的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但见有一丝能为父报仇的希望,又怎么会不尽力去查?
这一夜。莫启云几乎没有合眼,却又怕惊扰妻子,不敢动静太大,就直直的躺了一晚上,早上起身。全身都觉得发硬,在演武场活动了好一会,这才松泛了。
姚智打郊外庄子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可就不早,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收到禀告的莫启云片刻不敢耽误,匆匆的就来到了飞云小筑的书房。
他这进屋一看。嘿,姚智还正在用饭呢,面前一大海碗牛肉面,上面漂着细碎的翠绿葱花,还有红艳艳的辣椒油,瞧着都很香。这还配了半只鸡,一碟子酱肘子,却是没有酒,大约是怕误事的缘故。
莫启云进来的时候,姚智都已经到了尾声了。他也不着急,又端起碗喝了几口热汤,这才示意小厮收拾下去。
自有人伺候着他漱口,擦嘴的忙活了好一会,一边的莫启云见他收拾好了,抬手便将热茶递上,瞧着姚智面色沉稳的端起茶盏轻啜。
他这才感叹的言道:“辛苦姚先生了,今日怕是劳累的狠了,倒叫开霖心中不忍。”
姚智虽是位文士,又莫启云身边的头号智囊,可其实他也在军中多年了,到底比之一般的文士,要皮实许多。
这跑了一天,还真不算是太累,不过关心的话谁不爱听?特别还是自家主子的关怀,这就更让姚智心中愉悦了。
他端着茶,十分惬意的轻啜了一口,笑着言道:“将军多虑了,知昌并不是京中的文弱书生,好歹也跟在您身边这么些年了,东伐西战的没少跑过,哪能这点折腾就累着了,再说,今日可算是大有所收获的,再累也值得!”
莫启云听完最后一句话,心中大定!这一日一夜的忧心如焚,却偏还要在面上表现的风淡云清,如往常无异,他也不好受啊。
这会得了姚智的一句‘大有所获’,莫启云觉着这句话真心顺耳,也不忙着催促姚智细细讲来,却是笑着端起茶盏,惬意的品起了茶。
这番淡然的做派,倒是瞧的姚智心中欢喜,莫启云越是能沉得住气,就说明他越出色,而莫启云越是出色,就说明姚智他有眼光!
因此上他对莫启云可就更加的满意了,越发的在心里有些小得意。
这会屋里也就他们俩人,姚智情知莫启云心中必定没有面上表现的这般淡定,也不多耽搁。
开口便言道:“今日下晌,瞧着那老人家的精神好了些,属下就问了他金条的事情,却原来这些金条,都是圣上的私库流出来的,但是这老儿却不是皇宫中人,他是一名金匠,被征召去皇陵,为圣上的陵墓打造陪葬物件的。”
“这种金条他曾经见过一次,因为和平时用的都不一样,成色又要纯的多,所以很是好奇,但却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那是半点不敢多问。”
“但是他儿子当时年少,总喜欢瞎打听,虽然被他警告了,却还是背着他用一壶酒,两斤牛肉打听出了点内幕,原来是南边运来的金条,在路上遇到发大水,生生的耽搁了。”
“这圣上便先从自己的私库里匀出了一批金子,这是不想耽误了铸造镇墓神像,等南边的金子到了,再收回私库也就是了,这便是为什么会有一批金子,和往常用的不一样的原因了!”
莫启云望着说道这里便停下饮茶的姚智,心中几番翻转,终究是沉声言道:“不会是圣上做的,他不会用自己的金子,去买自己臣子全家的性命!”
“要知道,父亲阵亡,损失最大的却是皇家!那一年若不是我和四叔,千里奔袭劫掠了切克台,那圣上要出的可不就是这两箱金条了!他却是要大大的出血了!”
姚智赞成的点了点头,接着言道:“在下也是想了一路,这金条的来历十分的古怪,您不妨想想,圣上的私库鲜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了,却也没有见过的,是以,咱们才会拿着东西,寻不到主家。”
“据那位老人家所言,这一批私库里出来的金子,上面未有任何的篆刻留字,真是比金楼,钱庄里流通的,还要简单,但只一样,纯度非常高!”
“属下倒是想着,圣上乃是天下之掌权者,本就是至尊所在,他的东西原本也就不需要再加印记,说白了,这全天下的金子都是他的,又何须有记?”
“是以从这点上看,这位老人家并没有撒谎,这金条,必定和他所说的是同一批。”
姚智这话分析的十分精到,且还话有所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却是已经很明白了。
莫启云略一思付之后,反问姚智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是有人用自己府中的金条,调换了圣上送去皇陵的金条?这样一来,他自己那些带有印记的金条全被融化,无迹可查,而我们就算查,却也只能查到圣上这里作罢!此人真是好算计!心思如此深沉狡诈,真真让人要为他大赞一声好了!”
莫启云这说话的口气十分阴冷,说是囋好,可其实那眼神,怕是想将如此阴毒之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是真的!
姚智心中暗暗叹气,想着:“怕是也只有这般狡诈的人,才能将莫逸臣这样的人杰,至置于死地!”
他想了想,便和莫启云商议道:“只是这样一来,局面便有些扑朔迷离了,这有能力去皇陵中换出金子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会少,还要看谁家与咱们家有积怨,这还得要一一排查才行啊。”
“将军,依在下看,以前您瞒着老侯爷自己调查,这是怕万一查不出来,白让老人家失望不说,难免还让他心中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来,心中悲痛懊恼,对身体大大的不好。”
“可现在,咱们查到这一步,却是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看,还是早早和老侯爷通个气,他老人家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有他帮着咱们,怕是还要查出来的快些!”
莫启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见姚智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不再迟疑,这会的时辰不算太晚,要是莫老侯爷在府内,现在就去倒也无妨。
莫启云扬声唤道:“莫平,你让人速速去静心斋瞧瞧,看看老侯爷在府中没有,要是不在就去寻全管家,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情要与祖父言讲,请他安排下。”
莫平赶紧出门就喊小厮,过了会,就见莫全的儿子莫永志亲自来请,他是恭敬有加的对莫启云言道:“大公子,咱家老侯爷本在内院,知道您有事要说,这会已经更衣出来了,请您去他书房候着。”
莫启云笑着让莫平给了赏,带着姚智一起便往静心斋而去,自然,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静心斋的烛火亮了一整夜。。。。。。
☆、第五章 及笄礼莲萱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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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启云踏进静心斋的那一刻起,镇北侯府就注定不再安宁,平静了几年的侯府,又即将踏上自己命定的路,虽然前路渺茫,祸福未定,但是在莫老侯爷和莫启云的坚持下,这条坎坷不平的路,注定是要走到底了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不会让女人参合,就连莫老夫人也只是知情,而后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支持罢了。
外院虽然是波涛暗涌,蓄势待发,可镇北侯府的后宅却是半点风声未闻,这明天便是莫莲萱的及笄礼了,这前一日可不就是最忙碌的时候么?
而莫莲萱这个当事人,却是整个侯府中最轻松的一位主子,她是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正坐在萱草阁后院的凉亭里,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锦嬷嬷用温和的声音,讲着明日及笄礼上要注意的相关事宜。
明日里莫莲萱用的发钗,乃是廉王府五日前,由廉王世子夫人亲自送了来的,廉王府提前只是送了帖子,却并没有说是世子夫人亲至,这亲家夫人亲到,还真是让莫老夫人和莫大夫人惊喜莫名。
这莫莲萱及笄,未来阿姑亲自来送及笄礼上用得发钗,这乃是极为喜欢莫莲萱的表现,说明廉王府很是重视这个长孙媳妇,这才会特意的由世子夫人亲自到访。
世子夫人送来的发钗,却是廉王妃亲赐,这却是一根白玉雕就的鸾鸟展翅钗,并没有镶金嵌宝的万分奢华,可是白玉的材质却是极好,莹白水润,显得十分的端庄高贵,还真比莫老夫人准备的那枝碧玉瓒红宝发钗,瞧着要更庄重些。
世子夫人瞧着莫老夫人满意的神色。笑着解释道:“这枝白玉鸾鸟展翅钗,乃是王妃的及笄礼上,当朝的太后所赐,王妃是特意给自己的长孙媳妇留着的。原本太后她老人家是想另赐的,却被王妃的这份心意所感动,也就没有再额外的下恩旨了,虽说到了那日少了几分热闹,但却多了几分亲情,这样倒还温馨些,老夫人您觉着呢?”
莫老夫人自然明白世子夫人这番话的意思,这因着莫莲萱乃是太后心爱重孙子的媳妇儿,这老人家自然是要帮着重孙媳妇长脸面的,到了莫莲萱及笄礼那日。隆重的下旨赐钗,那自然是最风光有面子不过的。
但是廉王妃却是不想太过张扬,这太后下懿旨不难,赐发钗更是容易,可是难免又将镇北侯府推到了浪尖上。这为着安稳长远计,廉王妃这才想出这么一着,倒是替镇北侯府免去了再被人议论的由头。
莫老夫人感激都来不及呢,那里会觉得不好?
她亲热的对世子夫人言道:“不瞒夫人,敢叫夫人知晓,这次萱姐儿的及笄礼,咱们家并未大办。就只邀请了相好的几户人家,还有自家亲戚,旁的就不劳动了。”
“这倒不是对萱姐儿的及笄礼不重视,却是被人议论的怕了,您想想,咱们自己家的事儿。何苦给别人添加谈资,于是我和我们家侯爷商量了下,这该有的咱都不缺,却是不铺排的那般大,欢欢喜喜的给孩子办了也就是了。”
“萱姐儿这孩子也是个好的。听我一说,就连说自己也不愿意太过张扬,就喜欢这样低调安稳的,是以咱们也就不大动了,到时候,夫人怕也是要到场的,可不要觉得人少,误以为咱们偷懒那。”
世子夫人闻言是掩嘴一笑,笑着点头言道:“那里会,您能这样替孩子们着想,那可就很是难得了,再说这只要正经的亲人在跟前,请那么多外人做什么?”
“这说不定还有那些子眼红生事的,到时候又忍不住的出什么幺蛾子,没地让人觉得晦气,这样的安排就很好,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替萱儿将及笄礼办了,孩子也高兴,咱们也喜欢不是?”
世子夫人临走的时候,倒是明说了,因着廉王妃亲自去请了贤阳公主为主宾,少不得她到时候也会陪着一起来的,这样一来,莫莲萱的及笄礼上,人数虽然不多,但到场的却都极有份量。
这少不得又细细的捋顺一遭,绝不能在那样的场合里出什么篓子。
想到廉王府对自己这般重视,莫莲萱心中还真是百味杂陈,前世里的她就是个女混子,那廉王府里上上下下人等,就没一个能见得她的。
要不是病歪歪的殷子晏相护,怕是莫莲萱明里暗里的,都早不知道被收拾了多少回了,估计怕是等不到殷子晏升天,她自己就先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可是今世里,婆家这截然不同的态度,万般的看重,这般的为自己打算,莫莲萱在心中回味了半天,这两世为人,终究是活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这大约才算是真正的再世为人吧?
锦嬷嬷在一边早就发觉莫莲萱跑神了,她停下不说,却见莫莲萱还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之中,并没有及时的回神。
她不由暗暗觉得奇怪,要知道,莫莲萱对自己的要求可是很严的,甚少在锦嬷嬷教导的时候,从没有不认真过,而像这样明着不用心的,更是没有过。
锦嬷嬷清了清嗓子,出声唤道:“大小姐,大小姐醒来!”
莫莲萱闻言这才回神望向锦嬷嬷,惊觉自己竟是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了,瞧着锦嬷嬷脸上的神色,她就知道这位是有些着恼了的。
这及笄礼可是女子一生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情,莫莲萱居然这般的轻忽,她能高兴的起来吗?
及笄礼上的程序繁多,光是加笄,加钗的就有三次,还不消说对正宾祝词的三拜,置醴,聆训,这哪一样都不能出错的。
这万一要是在及笄礼上有了失误,莫莲萱被人笑话,就连她这个教养嬷嬷,都落不得好去,那可真是一世英名尽毁了!
莫莲萱歉意的瞧着锦嬷嬷,只听锦嬷嬷淡淡的言道:“奴婢瞧着大小姐您坐着怕是听累了,这便站起来听会吧,奴婢今日再讲一遍,这可就接连讲了五日了,一会晚食后,您就给奴婢讲一遍听听好了。”
莫莲萱知道自己不对,也不多话,站起身子讪笑着言道:“劳烦嬷嬷了,萱儿晚间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这明日里更是会小心在意,不会出错,您可就放心吧。”
说着还拽着锦嬷嬷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