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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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度沉婚-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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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宜点头,“还不错,认识的人都很好,工作也很顺利。”
    她说完,发现陈延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静宜被他看的狐疑,问道:“你看我干嘛?”
    陈延舟摇头,静宜也随之沉默下来,她想自己说的话有些太无聊,一个人若是真的过得好,肯定不会去拼命告诉别人。
    静宜叹了口气,语气轻松,“那你呢?你怎么样?”
    陈延舟摇头,“不好。”
    静宜抬头看他,陈延舟也正好看了过来,隔着很近的距离,目光相接,静宜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故作无知,“为什么?”
    陈延舟摇了摇头,“你觉得是为什么?”
    静宜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陈延舟突然正对着她,静宜条件反射的挪了一下地方,孰料陈延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的脸近在眼前,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静宜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知道的静宜,你知道是为什么。”
    静宜使劲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她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延舟表情似乎有些受伤,他上半身几乎压在静宜的身上,静宜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我心疼,静宜。”
    静宜愣愣的看着他,“心疼也总有一天会平静下来的。”
    陈延舟脸色哀伤,静宜见不得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着她,每当如此,她总会在心底反思自己,是否太过残忍,是否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而每当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又在心底狠狠的骂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给骂醒。
    陈延舟突然伸手将她抱入怀中,静宜挣扎了几下,陈延舟低声开口,“不要动。”
    静宜不听,陈延舟又重复了一遍,“不要动静宜,让我抱一会吧。”
    他又轻声说道:“我很想你静宜。”
    静宜浑身都僵硬下来,脑袋里只有陈延舟的这句话。
    陈延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他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这让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浮躁的心情安定下来几分。
    静宜忍不住鼻子有些泛酸,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陈延舟愈发用力的抱紧了她,他又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吃饭的时候会想,睡觉的时候会想,工作会想,开车的时候会想。”
    “睁开眼睛的时候想起你,闭上眼睛也会想到你,每一天都很想你。”
    终于,静宜眼眶中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一大滴突然滚烫滑落,砸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第二天静宜带着陈延舟去北京周边转转,其实她过来一个多月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怎么出来走走,一来是因为没什么兴致,二来也因为没有什么人陪她。
    陈延舟问她,“你没去长城看看吗?”
    静宜说没有,陈延舟取笑她,“你都到北京了竟然不去看看长城。”
    静宜没好气,“你来过吗?”
    陈延舟点头,“来过。”
    “来过还来干嘛?”
    陈延舟说:“好几年前陪客户来过。”
    陈延舟体力不错,灿灿走累了,他便背着灿灿下来,随后几人回到市中心吃饭,吃饭的时候,静宜问陈延舟,“你打算多久回去?”
    陈延舟笑着说:“我不走了怎么样?”
    静宜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灿灿听见了,兴奋的问道:“爸爸,我也不走了。”
    “陈延舟,别胡说八道。”
    陈延舟认真的说:“我在考虑。”
    静宜看着他,心底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顿饭也吃的不是滋味。
    晚上回到家后,静宜趁着灿灿睡着后问陈延舟,“你今天说的什么意思?”
    陈延舟笑着说:“没什么意思。”
    静宜严肃的对他说:“陈延舟,你不用做任何事,为了我不值得。”
    陈延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静宜生气,索性不再理他,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延舟这次与灿灿在北京待了两天,第二天静宜送他们回去,最终陈延舟也没说出别的话来,他害怕自己太贸然的举动会让静宜反感。
    陈延舟离开后,静宜生活倒非常平静,就连曾经唯一的困扰李响也不再继续示好了,她的生活如常,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很快又是一年过去,这期间,她除了回家过几次,几乎都待在北京,偶尔陈延舟会出差过来看她,不过静宜对他态度都不冷不热的。
    静宜与周小希联系上,空闲时两人会相约一起坐坐,她告诉静宜,她马上要结婚了,静宜是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哥哥去世了这么多年,如今她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了。
    静宜衷心的恭喜她,“这么多年,你一直单着,我还想你是因为放不下哥哥,现在看到你结婚了我真高兴,哥哥也会为你高兴的。”
    周小希笑了下,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泽,“其实我不是忘不了你哥,我只是不想再遇见别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陪着我,我想我不应该辜负他。”
    分别的时候,周小希悄悄的告诉她说:“我怀孕了静宜。”
    静宜笑着跟她说恭喜,回去的路上,静宜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又想起了许多往事,她几乎以为快要忘记的往事,此刻如黑白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放映。
    周小希婚礼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年关,公司早已放假,静宜也去参加了,她头天晚上还与陈延舟通话,陈延舟问她多久回香江,静宜说要去参加婚礼,陈延舟说好巧,我也是。
    静宜想着还挺巧的,不过绝对没想到会是同一场婚礼,她到了酒店后,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当舞台上新娘新郎正在交换戒指的时候,陈延舟突然出现在静宜身边。
    静宜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延舟语气无辜的说:“我不是说了我也会参加婚礼吗?”
    静宜狠狠咬牙,“你没说你是参加小希的婚礼。”
    陈延舟耸肩,“你也没问啊?”
    静宜是彻底无语了,陈延舟看她表情笑着调侃她,“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会过来的吧?”
    静宜狂晕,虽然她心底确实是有这样想的,但是还是恶狠狠的对他说:“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过来,总之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点。”
    陈延舟这才解释道:“新郎我认识,他邀请我来的。”
    静宜已经没兴趣知道了,后来两人坐在一起,期间静宜被灌了不少酒,因为有不少的大学同学敬她。
    “静宜,你真不厚道,结婚了都不请大伙儿,今天你必须得陪咱们不醉不休。”
    静宜狂晕,“今天主角不是我,你们灌我干嘛?”
    同学不满,“谁让你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陈延舟是笑的人畜无害的跟人自我介绍,静宜实在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后来当静宜从婚礼回去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脸色通红,陈延舟是第一次发现,静宜喝醉酒的时候这么折腾,她从上了车后便一直开始唱歌,等好不容易到了家,陈延舟背着她上楼。
    陈延舟手忙脚乱的给她洗了脸,又给她换了衣服,将她丢在床上。
    他累的够呛,看着静宜已经睡了过去,心底无比郁闷。
    半夜里静宜惊醒过来,她起身抓了抓头发,身上难受的厉害,又去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后,却见陈延舟竟然还躺在沙发上抽烟。
    静宜仔细回忆了番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底不由汗颜,陈延舟轻咳一声问她,“你醒了?”
    静宜点头,“你没睡吗?”
    陈延舟摇头,掐灭了烟头,挥散几分烟味,“睡不着。”
    静宜接了杯温水,坐了过去,陈延舟问她,“我今天想起我们都没办过婚礼。”
    静宜嗤笑一声,“都离婚了还想什么呢?”
    陈延舟心底有些难过,他问静宜,“以前一直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补办,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的承诺却一直没有兑现。”
    经他说起,静宜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结婚的时候太仓促了,可是她心底是欢喜的,因此那些外在全都忽略了。
    “别说了。”静宜嘶哑着嗓子说道。
    陈延舟却仿佛没有听到,自言自语的说:“有时候觉得很奇怪,明明那时候我都没做好结婚的准备,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承担作为丈夫的责任,可是静宜,从我跟你结婚的那天起,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你分开,即使离婚的时候,我也不觉得我们能真的分开。”
    静宜眼眶泛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的环境却仿佛给了彼此一个□□,他们能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任情绪翻腾。
    陈延舟停顿了一下,他正对着静宜,黑夜里,只能见到他眼里闪着的光,十分明亮,“静宜,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问你,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静宜的情绪在这刻彻底决堤,眼泪从眼眶里滑落,经过这么多年,即使她曾经因为陈延舟的某些所作所为痛彻心扉,她这辈子没受过什么伤,而陈延舟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她也曾痛苦崩溃,难过不能自抑,可是时过境迁,当陈延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后悔。
    她不后悔爱过他,不后悔嫁给他,更加不后悔生下灿灿,即使在这段婚姻中,他们彼此跌跌撞撞,在这段婚姻里,就如同两只在冬日里抱团取暖的刺猬,会因为寒冷而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刺伤彼此,因此,周而复始。
    静宜哽咽着,终于她摇头说:“不后悔。”
    陈延舟心底升起一股喜悦,然而喜悦过后却是更大的悲伤,他颓然,即使她不后悔,可是如今,她已经决定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没有陈延舟参与的人生是否会更好一点呢?
    只是当他如此一想的时候,心底便疼的难受,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机把玩着,偶尔打火机的火光划出,很短暂的。
    他们看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延舟摸出自己的钱夹,他从钱夹里抠出一枚戒指,他拿起静宜的手。
    郑重的放在她的手心里,静宜讶然的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涌了上来,“不是找不到了吗?”
    陈延舟笑了一下说:“被我找到了,后来一直放在身上想着多久还给你。”
    静宜仿佛握着一根烫手山芋,不知道应该要还是不要,陈延舟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故作轻松的说:“夫妻几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静宜点头说好。
    陈延舟轻轻拥住她,“去睡觉吧,太晚了。”
    静宜迟钝的点了点头,她嘶哑着问他,“你明天几点回香江。”
    陈延舟咳嗽了一声,“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静宜点头,她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悲伤,她突然意识到,陈延舟或许是在跟她告别,或许从此以后,他真的会退出她的人生,当静宜想到这的时候,她开始手足无措。
    她哽咽着问他,“以后,你会跟别的人在一起吧?”
    陈延舟点头,他说:“或许吧,我不会等你静宜。”
    静宜哭着点了点头,是啊,他们离婚后,彼此之间男婚女嫁,已经各不相干了,她要求他远离自己的生活,却又自私的不愿意看到他与别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她便觉难以忍受。
    陈延舟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呼吸灼热,“只要你开口。”
    静宜良久摇了摇头,她轻轻的推开他,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陈延舟的手臂逐渐下垂,终于眼底的光亮一寸寸的黯淡下去。
    他心如死灰,难受的揪成了一团,或许真的没有可能了,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他总是怀着侥幸的心,而今,仿佛终于被宣判死刑一般,尘埃落地,又觉彻底绝望。
    静宜起身向房间里走,室内没开灯,她只能凭借着记忆里的印象走着,终于,她站在门口,不知为何,她突然回头,男人站在黑暗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延舟。”她突然叫他,陈延舟抬头看着她,不语,等待着她的下文。
    静宜喉间发紧,她嘶哑着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迫切想要知道,却从来不敢说出口的话。
    “你爱我吗?”
    她心口跳动的厉害,陈延舟许久没说话,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却又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夜色给了静宜很好的保护,她能够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许久,陈延舟终于缓缓的说:“我从小就不相信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被定义为爱情,书里说的生死相许都离我太过遥远,我只想简单的生活。”
    “可是我会为你担忧,为你难过,会在每天闭上眼的时候想到你,你影响到我的整个生活,你有很有的不好,可是我竟然仍旧强烈的渴望与你继续生活下去,我想,这或许应该被称之为爱。”
    陈延舟微微抿嘴,“如果你还愿意相信,那么,我想我爱你。”
    当陈延舟说完后,静宜几乎是落荒而逃,
    静宜这一晚辗转难眠,她失眠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她起床,客厅里陈延舟正在收拾东西,他抬头看她一眼,两人精神都不是很好。
    陈延舟问她,“你们公司也放假了,你多久回香江,爸妈都很想你。”
    陈延舟叫顺了口,此刻也脱口而出,静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陈延舟这个女婿倒好像成了儿子一般,时常会带着灿灿回去,跟一家人般。
    偶尔母亲会给静宜打电话,嘴上抱怨几句静宜,静宜听到了,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静宜沉默了一下,陈延舟试探着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静宜摇头拒绝,随后她去浴室洗漱,期间陈延舟敲了敲浴室的门,他说:“叶静宜,我走了。”
    浴室里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没有其余半点声音。
    陈延舟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心如死灰,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期待了。这才提着自己的行李开门离开。
    直到陈延舟离开后,静宜才从浴室里出来,她迟钝的看着房间,慢慢的吹干头发,换了衣服,又无厘头的忙来忙去,收拾整理东西,做了许多事情,然而当她抬头看时间的时候发现,竟然才过去一小时,她突然有些难受,抱着自己低低的哭了起来。
    ——
    陈延舟站在候机室里,他看着机场里人来人往,心底难过不已,又想到昨晚与静宜的谈话,然而今早静宜给他的答案仍旧是拒绝,他叹了口气,或许真的该死心了。
    飞机遇上晚点,国内的飞机准点率向来很低,陈延舟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无聊的看着报纸打发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阴影,陈延舟下意识的抬头,便见静宜正站在他面前,她胸口起伏着,脸色也因为奔跑而微微涨红。
    陈延舟张了张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随后喉间突然发紧。
    他平复几分心中的情绪,问她,“你怎么来了?”
    静宜直直的看着他,她急促的喘息着,“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回家。”她说。
    静宜话落,四周一片寂静,人来人往喧闹的机场仿佛成为背景板,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陈延舟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几秒后他的眼眶一下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他起身,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直到静宜的眼里泪光盈盈。
    在此刻,陈延舟内心深处有无数的话想要说给她听,然后嘴里却没办法说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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