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荧光割开了牢狱,巨蟒得到释放,在惊吓时冲出了牢口。
与此同时,劈开了牢狱的荧光逐渐减弱,光圈一圈圈地变小,直到缩成一个圆点,外层罩住里面的光失去后,露出的是一抹人影。
谢离头往下往地上坠去,暗骂一声该死的。这些光点,满口胡言,说能直接送她到他身边,结果力量只能够劈开空间牢狱。并且,动用了她体内的真气,不然连牢狱还劈不开。
不知是谁制造出这样一个东西?弱死了!
害的她,顷刻之间,真气全用光了。再调动里面的真气,只怕引起那只野兽再次暴走。
她直直地往下坠,若是不能抓到什么东西的话,这样高空坠落的她,失去真气和因为仍旧困于桓玄给她下的毒,不跌成粉身碎骨就怪了。
莫非,她谢离这条命,要在这里摔死?
光圈褪去,露出她清冷绝尘的容颜,桓玄眸中的冰层,由于过度的惊愕而崩裂,一霎晃神回来,记起她体内余毒未解,要直接撞向地面香消玉殒。
章节目录 390。 内伤了
玄狐和幻影只觉身旁一晃,他们身边的少爷是大惊失色,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向光团坠落的地点。()(。#?。小?说**
然而,有个人是比桓玄更快。逃出牢狱的巨蟒在夜空中,突然间被体内数道利光切开,砰一巨响,肉体像炸开一样四分五裂。
体内蹿出的黑影犹如火星撞向地球,超越了流星的速度,擦过光团之后,双手一伸,稳稳抱住了光团。
手,轻而易举穿过没有了力量的余光,触到她温热的身体。紧接,是用力把她一搂,搂进自己的胸膛里面,心跳贴着她的心跳。
谢离在他胸膛内,好不容易,伸出一点手尖,摸到他同样温热的身体。心跳随之,安稳了下来。
从不知道,居然有一,终于有一个和养父那样,能令她心安的男子。
“阿离——”他叫着她的名字,热烈的吐息,在她耳畔缠绕。
不像以往任何一次,不像在大荒,不像在大荒之后他失忆的时候与她卖萌。
他这一刻叫着她,既有像她养父像她母亲夏氏那样的温柔,又有男子浑厚有力的沉稳。
心口,突突,突突。
“放开她!”
怒意染满了冰色的眸子,幻化出来的另一支冰雪宝剑向着他们两人——刺过来。
不假思索,谢离旋身一转,将拓跋珪挡在了自己身后,拿自己的身体,对着那刺过来的宝剑。
宝剑在快到她面前的一刻时,霎然而止。
冰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停顿在空中的宝剑表面结成的那层冰,微微地抖着。
“为什么?!”桓玄怒不可遏,“他是大秦人,你是东晋人!”
在他眼里,最不可原谅的是,她为什么要去维护一个与东晋势不两立的大秦人。
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刘裕刘隐王伦,都曾经质问过她。她,却是以为这个问题是很可笑的。东晋,不是早在把他们这群少男少女丢进大荒时,抛弃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像傻瓜一样维护回抛弃了他们的人?
“没错。东晋是我的祖国。但是,要看,统治东晋的是什么样的人。”
清冷绝情的话,里面涵盖的是通透人世的智慧。
她爱自己的国家,但,不是就无条件服从统治她祖国的统治者,尤其是她所不屑的统治者。
站在她身后的拓跋珪唇角微微勾起,双手又用力地搂了搂她。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
高高在上,不为任何权势所屈服,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只有这样的女子,能和他在一块,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国土。
他喜欢她这样像是风一般的风范,永远的自由自在。
他的手,勒得她身体的骨头微微有些疼。
谢离拧了拧眉:“小珪,你什么时候都记起来了?”
额!
被她发现了。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不是这时候才发现的吧?
勾起的唇角,既有小珪的俏皮,又是沉诨雄厚的音色:“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什么时候起,这家伙竟然比慕容熙更妖孽,更学会耍赖了,不会是本性如此吧?
屈起肘子,撞向他肋下。
他闷哼一声,把头靠在了她肩头上:“我内伤了。”
吐!
章节目录 391。 她能再相信爱吗
头靠到她肩头,眼睛却是打量起了她身上的衣物。()(……!!?小~说。~墨玉的眸子眯了起来,露出微微危险的光色,俨是对于她身上这身衣物怀着相当的不满。
冰丝云锦,西域贡品,他们大秦是大国,和东晋一样常年接受西域这些小国的进贡。苻坚拿的太多,经常分发给下面的重臣。以他和苻坚的关系,他拿到的贡品岂是会少,是多的太多。冰丝云锦,或许对东晋皇后娘娘她们来说是很稀罕的宝贝了。在他大秦王府的仓库里,是堆积的太多,快发霉了。
在他仓库里发霉的过时品,是谁拿了它,做成衣服穿在了她身上。
固然她穿起来也好看,但他看着就很生气,很不悦。因为是其他男人送给她的。她要的话,他把上的星星摘给她做衣服都行。
“真——难看!”鼻孔里一哼,指头捏起她肩头一小撮冰丝云锦,嫌恶地哼一哼。
谢离一愣。她穿这个衣服去到宫宴,是斗败群芳,独树一帜,连皇后娘娘都甘拜下风,居然被他说是难看至极。
不过,只要想想,这家伙,说的不是她难看,是这布料难看吧?
“嗯。这个我知道,冰丝云锦嘛,阿离你如果要,太降低品级了,我家仓库堆满了这些,都要发霉。”
杀神此话一出,面色最难看的要属为佳人辛苦拿到冰丝云锦的某人了。
冷冰冰的玉颜积聚的怒气达到沸顶,随手一挥,宝剑收进了袖口。冷冰的冰眸扫过拓跋珪那张该死的脸后,划过一道残酷的利光之后收进眼底,一声笑,在浑厚的喉咙底发出:“你们好像忘了件事。”
听见他这话,谢离一震,记起。
她娘,和南宫雪……
见到她脸色哗然起了变化,桓玄终于感觉到自己手心始终是握着她的,眸里破冰微微含笑,朝着她伸出一只玉手,温柔地说:“阿离,只要你现在回来,我不计较前嫌。”
唰,这回是他把她一推,护到了自己身后。
“小珪?”谢离不由自主叫了出声,紧接恼怒起自己,现在他都不是失去记忆了,她再叫他小珪岂不是——
“你可以叫我阿珪,我娘就这么叫我的。”墨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转头对着她的一丝笑,荡漾在墨眸中,宛若月光下璀璨的波光粼粼,柔情宠溺都可见得一清二楚。
伴随他低沉又富有诱惑的男性嗓音,谢离心底里被什么击中一般,酥酥的。
多少年了,爱情?
在被人抛弃过后,她早就不相信不指望。何况她生存的恶劣环境,什么人都有,抱着任何目的接近她,利用她,再把她彻底地抛弃。
她能再相信吗?
她能再拥有吗?
她目光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雾蒙蒙的感觉,就像是秋风中惆怅的烟沙罗。
拓跋珪心头某处是被五指揪起了一截。她这个样子,他从没见过。像是脆弱的一层冰,随时崩塌,只能死守住外面那层不堪一击的冰甲。底下有多脆弱,是曾经遭受过多少折磨。
心口处,划过一道痛楚。
章节目录 392。 这就是爱吗
与之前在地牢里想到她可能受到的苦时一样,他知道的,她的苦。()〔……##。小~说。~
伸出的手,在触摸到她的脸刹那,突然意识到什么,旋即转了回去。
只见桓玄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也是眸光流转,仔细地审读着她那丝脆弱。
“阿离,谢家莫非对你曾经——”桓玄口齿亦觉艰涩,在想到之前他所听说过的种种传闻,包括谢安将她替了谢凤去参加荣誉之战。对这事,以前,即使他知道是真的,都觉得是经地义的事儿。因为在真正见到她本人之前,她是废物,谢凤是掌上明珠,换做是他,他作为一家之主会做出和谢安一样的选择。
可如今见到了她,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爱吗?
切肤入骨的爱恋。
因为她的缘故,使得他此时此刻对谢安有种痛恨至极的愠怒。
谢安,怎能如此对待她?!
谢离回了神,听见他这声质问,突觉好笑,说:“你不是一样允许把桓崇赐死了吗?对于一个名门光鲜的家族来说,弄死一个废物,保住自己家族的名声,一条人命算的是啥?”
是她让南宫雪顺了他们意思,让桓崇死的。可是,他们的立场和她不同,她本还以为,他会在最后关头救桓崇一命,结果什么都没有。
“你——”桓玄沉了声,“你和他不同。他伤害过多少无辜人命,我不相信你做过伤害理的事情。”
谢离眯了眯眼,对他这话只能信个三分。或许,他与谢安有所不同,但是,他和刘裕刘隐王伦他们,都是一样过于正经的正派分子。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到底,他还是会牺牲掉除自己以外所有能牺牲的。她确信这一点。因为她在现代执行任务时,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于是,现在挡在她面前的杀神,究竟什么目的,却是让她很迷惑不解。
杀神会为了大秦吗?可在大荒之中,杀神又毫不留情杀了不知道多少大秦人。
她看桓玄,还能看得清楚一些。因为桓玄目的太明确。但是,看着杀神,她依然像看着层雾,一直看不清。
杀神宽大的背影对着她,像一面厚实的墙,把吹来的风抵挡的严严实实,包括桓玄看过来的视线。
有任何人想窥探她,都令他不悦。
英俊的浓眉飞扬,对着东晋第一公子,唇角勾起丝冷酷的笑意:“桓大少爷,你是不是该先回家一趟瞧瞧再说。她于你,不过是家外人,你的家人,是不是都是在府中呢?”
冰眸因他这话变得肃然,记起了之前见到他潜伏在桓府对面,如果他是先进了桓府再出来,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玄狐,幻影,立马回府一探!”
“是!”两条飞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桓府。
桓玄捏紧袖中拳头,唇角溢出冷笑:“若你这是想吓唬我,我告诉你,桓府内有大内高手数名,日夜巡视。我桓家无论男女老少,自小习武,武艺防身。你想伤害任何人都是自作聪明。”
章节目录 393。 杀神的傲气
“是不是我自作聪明,你不是派了高手回去探查?”
谢离听见杀神的话都不禁一笑。()〔???小@说@!谁更有底气,一见分明。
是她多担心他了。以他的功力,似乎对付桓玄都不怕,桓府哪些小虾米,他想拿谁就拿谁,用得经人同意?
他杀神直来直往惯了,与桓玄这种玩阴谋的,不是很喜欢,就像不喜欢那个苻坚。只是,与苻坚打交道多了。他这方面能力自然要提升一些。直接先提了桓府内几个人质,再来和桓玄谈判。
桓玄用冰裹起来的冰颜,一丝丝在瓦解。眼见,两个随身护卫去了桓府,不到一刻旋即飞了回来,均摆了张垂头丧气的脸。
“少爷,大爷和大夫人——”说了两个字,幻影说不下去了,和玄狐一块叩头,“属下该死,应该最少留下一人在府中看护老爷和夫人,而不是一齐在怡红院失火时去怡红院救火。”
原来杀神的调虎离山计是在怡红院,放的那把三昧真火绝不是杀神为一时泄怒无缘无故放的。目的也不是直指谢离,是指向他爹娘。
桓玄倒抽口冷气,在思摸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再看向眼前这个大秦人,目光变得益发清冷幽深,深不探底。
是极深的戒备和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样一个对手,有着英俊的容貌,深刻的五官,充满魅力和像是漩涡一样深不可测的墨玉宝眸,一身布衣却难掩其外露的浑厚霸气。
究竟是来自哪里,是何身份?
只要是下有名的英雄,他桓玄至少应该听说过的。如此拥有智慧和实力双全像王者似的男人。更应是早被民众口口相传,过目不忘。
只是,脑海里搜罗了两三遍,依旧找不到和这个大秦人有关的任何一点信息。
他甚至不信,眼前的男子会屈服于苻坚。因为这男子的眼神里,他桓玄看出了有着王者不可屈服的尊贵。
“告诉我,你的身份,大秦人!”冰眸里射出一道咄咄目光直指杀神。
“我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告诉你,也没用。”扬眉,轻而易举化解了对方的直指。
谢离微微拧了拧眉,似乎同样陷入了一股沉思的误区。她知道,从慕容熙口里得知的,他是代国被苻坚占领国土后留下来的皇室遗孤,但是,隐隐约约,她有感觉,他似乎远不止如此的身份。
他来自哪里?
拓跋珪——这样一个可以令大秦人内部都惊恐不已的名字,仅仅只因为是杀神?!
越想越不对劲。
比起她,桓玄似乎对杀神一无所知,只能开始考虑起其中的择与弃。是让夏氏和宫大夫换回自己的爹娘,还是让爹娘就此牺牲掉。俨然,暂时没有能够昭告下的大义为借口,能让他就此牺牲掉自己的爹娘。况且主母恐怕也不答应。
桓玄沉声:“两人换两人?”
“我也没有多余的人质了,不如你两个换我一个?”拓跋珪唇角噙着的笑,在冷酷中又是吊着抹吊儿郎当,是俯视对方到地下三千尺的不屑。
章节目录 394。 人质交换
谁让这男子让他第一眼,就倍感讨厌。()「。#**小?说*。
桓玄听见他这话,冰眸咄咄地一震,敛住濒临的淘淘怒火,冷声哼道:“不要得寸进尺,大秦人。你信不信,你再逼我,我会选择在这里和你同归于尽。如此一来,她,我别想得到,你也别想得到。”
如果现在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双方都能保全自己,以后再争。这个叫桓玄打的如意算盘,算是他拓跋珪之前计划好的退路。诚然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本事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
双方口舌之争,都只是一时赌气。
“我要先看到她娘是否安好。”拓跋珪眯眼道出底线。
桓玄转身,吩咐玄狐:“让梦花把人带来,用马车。”
玄狐领命飞向京都浓浓的黑夜。
“你把你的人质交出来给我看。”桓玄回过身后,肃然说。
拓跋珪一只爪子仍当着这冰块男的面,搁在她肩膀上不放,刺激着冰块男,体态闲情逸致:“你把人带过来,我就马上让你的人现身。”
桓玄瞳孔中微微缩紧,是从他的话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冰颜一下微微晃过一道沥青,用更锐利的目光刺向杀神的脸。
谢离不明就里,好奇着拓跋珪会把人质藏在哪里,怎么能做到让人质想出现就出现的地步。
不到半刻,一辆黑色大马车疾驰而来。四匹牵拉马车的黑马在桓玄身后的巷道里听马车夫一声吆喝,霎然止蹄。座驾上拉着缰绳的女子身姿妖娆,娇颜媚媚,那嗓音谢离只要一听,就可辨出是那夜伪装成夏氏欺骗她的女子梦花。
着一袭仙带飘飘的红衫,梦花跳下马车掀开黑色厚重的马车帘,露出了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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