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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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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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既不是为了看侯府现下的结果而来,却又是为了何事而来?”段理又是捂嘴咳了好一会儿,咳得双颊都生了绯色,却还边咳边道,“不知……咳咳,我能否……咳……帮得到你?”
    此时此刻的段理就像是挂在枝头的一片枯黄树叶,是要稍有一阵风来便能将他从枝头卷落,归于泥土间,结束生命。
    “我今夜前来……”司季夏说这话时语速很慢,慢得就像他还没有做好将他心中的结曝露出来给别人看的准备似的,冬暖故在这时站到了他身旁,隔着他身上的斗篷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微微一颤,而后也轻轻回握了她的手,然司季夏却是没有转头看她,便是连瞳眸都没有微微转上一转,只听他声音平稳道,“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而已。”
    “何事?”段理问。
    “我只想知道……”司季夏顿了顿,“我究竟是谁。”
    他没有想过要报复段家,也没有想过要来看段家的笑话,他只是想知道他是谁而已,仅此而已。
    段理的面上再次露出诧异之色,“你……还未知晓?”
    “从不曾有人告诉过我。”他们……都只告诉他,他是个野种。
    就算是野种,他也想知道他自己究竟是谁。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姊该是能解开心结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段理又微微蹙起了眉,“倒不想……”
    “哎……这是你的心结吧,若是解不开,只怕你一辈子都会觉得不能直面你的妻子吧。”段理自说自话似的叹着气微微摇了摇头,“罢,既是你不惜踏足这个伤心地也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便把把我知晓的都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孩子你能记住,即便整个侯府没人欢迎你,我依然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如你的阿爹阿娘给你取的名字一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段理没有再在宽榻上坐下,而是迈着缓慢地步子,走到了佛龛前,对着佛龛里的菩萨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一拜,在佛龛上的蒲团上跪坐下身,似乎他要说的话,要面对菩萨才能说出口。
    “段家造的孽有些重,只求菩萨还给段家恕罪的机会。”段理语气沉重地说完这句话时,夜风涌进了屋子里,吹动他身上宽大的衣袍,显得他的身子极为瘦削单薄,他的声音也如屋外的夜色般,有些沉重,“段氏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名门望族,子嗣虽不算多,却也代代有人才,可到了我这一辈,侯府却只得了我这么个儿子,全府上下可谓高兴得紧,可就在我两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病过之后就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看过无数大夫也无用,偏生我的母亲又在我大病那年突然撒手人寰,因此我的两个姊姊待我异常好,犹如母亲。”
    “父亲见着我这般模样,不是没有想过与其他夫人再生,谁知几个夫人一连生下的都是女儿,这便使得偌大的侯府只有我这么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独苗,也因为是独苗,太奶奶待我尤其好,两位姊姊也一样。”
    “因为我这身子需要静养,是以从小到大只有姊姊陪伴我,大姊教我读书习字,二姊陪我玩耍,我见过的人不多,便是连我的父亲我都少见,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的父亲并不喜爱我。”
    “我七岁那年,大姊十六岁,二姊十四岁,某一天,府上来了个贵客,道是南岭郡的年轻王爷,父亲让大姊去见客人,二姊好奇,偷偷跟去了。”
    “那一日之后,大姊和二姊似乎就变得心事重重,我问她们,她们却都说没事,我那时年幼,便真的只当她们心中没有事。”
    “那之后的一年后,大姊还像往常一样教我读书习字,天突然下起了雨,大姊也突然跟我说,她准备要嫁人了,对方就是一年前来过府上的那个年轻的羿王爷,是父亲帮她定下的亲事,这是喜事,我很替大姊高兴,因为在我眼里,一定要是顶顶好的男子才配得上大姊,那个羿王爷,我问过身边小厮,都说那羿王爷是放眼整个南蜀国也找不出的第二个的佳公子,我想那他肯定配得上大姊的,是以我恭喜了大姊。”
    “可我却没有在大姊的脸上看到丝毫的喜悦之情,反是见着了沉重的哀伤,大姊问我,连我也要恭喜她吗,我不说话,抑或说大姊本就不打算听我的答案,只见她抚着我的头哀哀笑着说,可是她不想嫁。”
    “我不知大姊为何不想嫁,但是我看得出她眼里的哀伤,那一日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大得就像上天在哭一样,那一日大姊却陪了我整整一日,亲自给我下厨做好吃的,给了我好几件新衣,夜里还给我唱好听的歌儿哄我睡下,那一日,我很开心。”
    “只是我不知,那场雨之后我会再也见不到我那如母亲般的大姊,那一晚我睡去前看到她的笑颜,从没想过会是最后一次见到,因为——”
    段理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单薄的背起伏得厉害,司季夏站在他身边,缓缓伸出了手,却是准备碰上段理背上的时候顿下了动作,段理还在咳,他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继续。
    司季夏面色沉静,眸光沉沉,五指微微颤了一颤,他的手终是碰上了段理的背,轻轻拍着,替他顺气。
    司季夏的这一举动让段理整个身子僵了僵,他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不咳了,司季夏便收回了手,面色依旧沉静,像是方才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
    段理则是边轻轻咳嗽着边继续往下说,好像他对自己这情况已然习惯了似的,语气里多了沉沉的叹息声,“因为第二日,大姊便从侯府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说不见便不见了。”
    “大姊不见了,我在二姊脸上看到的不是紧张担心,而是开心的笑颜,那时我不知二姊为何会笑得出来,我以为二姊应该和我一样伤心才是。”
    “眼见离大姊与羿王爷成婚的日子愈来愈近,还是没有大姊的消息,我以为父亲会帮大姊退婚,却不想,羿王府的迎亲队伍还是来了侯府,我看着太奶奶将盖了红盖头的二姊送上了花轿,那一日,我也见到了羿王爷,倒真是如小厮所说的是个翩翩佳公子,配得上大姊的,那日,羿王爷笑得很开心,因为他不知道上了花轿的是二姊而不是大姊。”
    “那时我想不明白,二姊为何要替大姊出嫁,这样不好,羿王爷都不是二姊的良人。”段理自嘲地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二姊心里的良人就是羿王爷,早在一年前她偷偷溜去见羿王爷的那一日,她心中就对羿王爷生了情,并且让那情根在她心中深重了,是以她愿意坐上那顶本该属于大姊的花轿。”
    “终究是我太年幼,明白的太少,不过就算我能明白,又能做得了什么?劝大姊嫁给她不想嫁的人?还是劝二姊不要嫁给羿王爷?呵……”
    “那之后,再无人见过大姊,我也如此,我甚至连二姊嫁到羿王府之后过得如何都不知晓,我以为我这一世人都不会再见到大姊了,甚至连关于她的消息都不会知晓,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见到一个和大姊长得极为想象的男娃娃。”说到这儿,段理抬头看司季夏,笑了笑,“那一年,我十五岁,那个男娃娃七岁,名叫平安。”
    “我的二姊叫段晚晴。”段理此一句与上一句似前言不搭后语,但他知道,司季夏定是已听得明明白白,“我的大姊,名叫段婉莹。”
    段婉莹段婉莹……司季夏将自己的左手攥得紧紧的,眸光晃颤得厉害,这……就是他生身母亲的名字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原来……他的生身母亲真是段氏侯府的人,原来,他真的……是个野种。
    她生他却又不要他,这……又是为了什么?若是不想要他,又为何要把他生下来?
    “你一定想问我,大姊为何生你却不要你,可对?”段理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惭愧,“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所有人都不知晓为何大姊生了你却不要你,便是你的养母,都不知。”
    段理将视线移到司季夏的右肩上,语气沉重道:“还有你的右臂,你的养母说她与你的养父在山间捡到你的时候,他已经缺了一条胳膊。”
    “而你的养母之所以找到侯府将你送回来,不是她不想要你,而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她要在她离开这个人世前为你做到最好的,只有侯府,才能让你的药不间断。”段理轻叹了口气,“她是个好母亲,将你送回到侯府,她的心当是疼痛如刀绞,她舍不得你,她笑着送你上马车,马车离开后却站在马车停过的地方哭了许久许久,嘴里一直喃喃唤着你的名字。”
    “她以为你会过上好日子,她以为二姊会像她一样疼你爱你,可惜,她不了解侯府也不了解二姊,二姊……永远也不会像她爱你一样来爱你。”段理叹息沉重,“虽然许多年不曾见过二姊,可是我了解二姊,她带走你,只是用你来替代死去的司忆,你会来侯府寻身世,想来是知道了司忆是谁,也是知道了些零碎的消息,只是想找个人为你将所有的事情串起来而已,二姊她,只是……将你当成了能让羿王爷注视她的工具。”
    工具……司季夏的面色惨白如霜,即便他早就知道他在段晚晴心中确确实实就是一件工具,而且还是一件没有用处的工具,但是经由段理口中说出来,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变得恍惚。
    段理接着道,语气里是深深的自责,“大姊生你却不要你,二姊非但不同情你,还要将你当做一件工具,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孩子,不该受这些苦难,所以我想拦下马车,我想把你追回来,可我晚了一步。”
    “我找了太奶奶,求着太奶奶让二姊改变主意,倘若羿王爷心里没有二姊,就算她带回真的司忆,也不会得到羿王爷的心,更何况你不是司忆,你到了羿王府,不会好过。”
    “可太奶奶给我的答案,竟然是她同意二姊这么做的,呵——那个时候,我觉得太奶奶根本就不是寻日里那个慈祥的太奶奶,因为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她对你的冷漠,她根本就不承认你身体里流着一半段家的血。”
    “而自你被二姊带走后,侯府便频频出事,先是我病情加重,再又是一个妹妹在夜里暴毙,后再是太奶奶晴天白日的无故摔了一跤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身体便大大不如从前了,再然后又是各房出事,府外田地出事,总之是事情不断,就像侯府受了什么灾邪一般。”
    “后来我还知晓,当年我母亲突然离世是因为父亲的一房夫人捣的鬼,便是我这一身子根治不了的病,也是出自她手,而与她合谋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
    “呵呵……我从不曾想过百年名门的段家,竟会是这么龌蹉肮脏,生于这样的高门,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可悲。”
    “再后来的事情你该是也清楚的,就是二姊的死讯传来,父亲不听劝阻还是要支持羿王爷,结果便是侯府现下的境况,太奶奶受不住这个打击,身子一衰再衰,我以为经此一事她会自省,谁知她竟是将这一切归结到你身上。”
    “这天下间的事情有因就必有果,段家既造下孽,就当知道会有报应,或早或晚而已,谋朝篡位是大罪,侯府只是被贬为庶民而不是满门抄斩已是大幸,我曾有闻当今圣上与羿王世子交好,侯府能得王上如此开恩,必是托了羿王世子的福。”
    “孩子你以德报段家,请受我在此代段家一拜!”段理说完,即刻转过身面对着司季夏,重重磕下了一记响头,段理的声音是颤抖的,便是连身子都是轻轻颤抖着的,可见他是出自真心地感念司季夏,“段家如此待你……枉为上百年名门!”
    这一次,司季夏没有拦住段理,而是在他身旁的蒲团跪坐下身,也不说话,只这般静静跪坐着,看着佛龛里慈眉善目的菩萨。
    “那三爷可否告知我,我的生父……是何人?”良久,司季夏才低低缓缓地问出一句。
    只见段理依旧深躬到地的背倏地一僵。
    ------题外话------
    今天更新有晚,抱歉!
    其实,叔是个更新18点的勤劳人类,哦呵呵~
    姑娘们大概又要吐叔的这个题外了。

☆、094、能遇平安,是我此生大幸

司季夏的声音平平缓缓,就像他问出的是一个之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问题似的,但是冬暖故与段理都知,他的心,并非如他面上表现的一般不甚在乎。
    段理慢慢直起了腰,又是一通轻轻的咳嗽后才神色沉重地微微摇了摇头,司季夏的手轻握成拳,隐隐生颤,只听得段理异常沉重道:“抱歉,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
    “我也不知道那个令大姊抛开一切的男人是谁。”段理眼中有沉重,有悲伤,还有时至今日还不能接受与理解这个事实的自责,“十三年前见到你之后,我找过问过也命人查过,始终得不到关于这个男人的丝毫线索,莫说他,便是大姊,我都查不到分毫。”
    “除了一个你,大姊没有在这世上留下关于她的丝毫线索,她究竟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无人知晓,她像是真真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段理的声音依旧沉沉,“不止我寻大姊无果,便是父亲派出去寻大姐的人,也没有一人曾带回过大姊的消息,羿王爷当是也在寻大姊的,想来也是无所获的,若有所获,侯府不会不知晓。”
    “我至今仍在想,究竟是怎样的男子,值得大姊如此义无反顾。”
    “没有人知晓大姊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心中一直不明,大姊既然决定与她所爱之人远走高飞,又为何要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是大姊所为,还是那个男人胁迫?而这二者,不管是其一还是其二,我都猜想不到这其中原因。”段理沉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司季夏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惭愧与歉意,“我一直深居侯府后院,不识得什么人,对外边的事情也知晓得不多,便是关于你的事情,太奶奶都没有与我说得太多,是以我连你的养母是如何找到的侯府都不知晓。”
    “连三爷也不知晓我的生身父亲是谁吗?”司季夏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问段理,又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是。”段理自责惭愧,“我知晓的只有这么些,抱歉,我没有帮到你。”
    “不。”司季夏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段理担忧的那般想不开,反是见着他知足地淡淡一笑,“三爷已经帮到我了,三爷让我知晓了我并非无父无母之人,也让我知晓了我的阿娘并非不要我,三爷非但不嫌恶我这等不受世人欢迎的人,反倒以温和之态待我,我当感谢三爷才是。”
    “既然是天下人都不知晓的答案,我似乎就没有了再紧抓着放不下的必要,我还活着,我很好。”司季夏说这番话时松开了微握的拳头,释然浅笑,“我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当也不会觉到伤怀才是。”
    不曾拥有,谈何失去,不曾拥有,谈何伤怀,他虽然比常人少拥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但他此时却比很多人要觉得温暖知足。
    因为,他有阿暖,阿暖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暖阳,是他的生命。
    段理定定看着司季夏,似乎不能相信他说的话一般,好一会儿他才又轻轻叹了口气,以赞赏的口吻浅笑道:“你比我强。”
    段理想过司季夏会怨恨段家报复段家,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会以最仁慈的心来对待段家,以最宽和的心来看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他与他一样不知自己的命能活到几时,他却是比他更相信这个世界的阳光要远多于黑暗。
    段理说着,抬眸看向了一直站在司季夏身旁不曾远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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