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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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请升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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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苏月白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问。
  “若生在冥界,自然好上加好,但是……若在凡间……必死无疑。”听寒扭头,目光彻底凉了,眼底层层叠叠的哀伤如涛涛江水延绵不绝,差点把苏月白淹死。他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作为千年才出现一个的判官人选,除非身死魂灭方能再现。以如今孟家和冥界剑拔弩张的关系,冥王定不会启用仇人家的后代,苏月白虽是千年难遇,却只能死得很惨。
  她不知道这些恩怨,只是不解地摇头,不满道:“必死无疑?既然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为啥要死?”
  “日后,切勿再提生前字,看见也要无视。否则,吾也不能保你。”听寒面色严肃,像一块钢板,凉透了苏月白还想问下去的心。
  她点点头,只能将疑问吞进肚里,冥界的规矩,她搞不懂。想不到司掌生死轮回的地界儿,居然这般小肚鸡肠,连说几句闲话,都要小心翼翼。她不过失手杀了冥王的儿子,若要追根刨底,还不是冥王的儿子先动手杀她?人家招招要命,又岂能两眼一闭死得心甘情愿?她才刚刚穿越,连自己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就这么死了,都对不起当时劈死她的那道闪电。
  苏月白沉着面色,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她一肚子疑问,憋得只想放屁。然后,在听寒各种不情愿之后,她还是一股怨气排出了体外,然后扭头捂鼻,笑得羞涩。
  “我一紧张……就想……排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黑色深渊的治愈之花

  听寒扭头侧目灿若寒星的眸子往苏月白红透的面上一扫,进而唇角蠕动,露了张狂又轻浮的嘲笑。他伸手揉捏着苏月白额前的碎发,将脸颊上的熨烫收归掌心。
  “你啊!到底是个小丫头!”
  苏月白低下头,咬着下唇,拳头里的指关节已经泛白。肚子里虽然舒服了,但面上终归还是丢人的。她跺跺脚,恶言道:“你还想不想吃红烧鱼了?”
  “当然!”听寒饶有兴趣地扬起指尖挑住她的下巴,将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栖了过来。他的鼻息暖洋洋地喷在她的脸上,撩拨着红透的面色更加滚烫了几分。
  苏月白撅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忽然就低头张口,狠狠地咬了他的指尖。她受不得这种毫不掩饰的干净眼神,况且还有意犹未尽的嘲笑在里头。
  听寒抽着冷气缩回手,弯弯的眼睛却并未消失光芒,他依旧笑着,唇角微荡,将别扭又害羞的苏月白收进眼底,只觉心情大好,连雾蒙蒙的天空都透出了光亮。
  “还不快走?再不去抓鱼,我就罢工不做晚饭了!”苏月白转身,背影一哆嗦。
  听寒扯过她的胳膊,将云头降下。
  眼前视野开阔,一方墨色湖泊如一块黑玉静静地躺在树丛间,偶有黑色的水泡跃出水面,惊起涟漪一片。
  苏月白甩开他的手,蹲到湖边,眼睛飞快地扫过湖底,然后郁闷地拧紧眉,抱怨道:“这哪里像有鱼的样子?明明就是一潭死水!”
  “你再仔细瞧瞧?”听寒凑过去,负手立于她的身侧,翩飞的绣袍懒懒地刮过她的脸,生出踏实又温润的触感。
  自打那个屁之后,他们之间就温暖了很多。苏月白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很好奇,而听寒就像一个严师,正在用他认为合情合理的方式有选择性地对她进行性格修正。
  说到底,苏月白无依无靠,而听寒又正好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冥冥中让她产生了难以明说的依赖感,就像是长久而隽永的亲情,纯洁的不含一点杂质。
  所以,苏月白听话地再次凝神,望向平静的湖面。
  本来死气沉沉的水面上,忽然浮起许多金色的数字,像活了一般穿梭在湖水的各个角落。苏月白激动地扯住听寒的袖管,直起身,惊呼:“我看见了金色的字,和生前字一样。”
  “世间万物,皆有寿数,待你能力提高,别说寿命,连三生情缘都能看得到。”听寒解释,唇畔浮动着爸爸般慈祥的微笑。
  苏月白点头,对自己的金手指表示欣慰。她抬眼,再望听寒的身后,却不见有金字浮现。她再三眨眼,都看不见听寒的寿数,于是担忧地凑过去,小声问:“你不是活物么?为啥我看不见你的寿数?”
  “吾乃上古神兽,超脱轮回无所牵挂,自然没有生前字。凡尘越重,金字越多,你看见得也就越详细。”听寒低垂眼睑,虽是无关痛痒的解释,却透着股浓浓的无奈。
  苏月白凝望着他,那目光如一双宽厚的大手,想要熨平他心上的褶皱。她看得出,如果活得太久,就会在寂寞里伤痕累累。他因为死不了,总要看着身边的人离他而去,这种被留下的苦痛,光是想想都很揪心。
  她慢慢踮脚,伸手摸摸他的发顶心,笑得春风和煦,连眼角的水汽都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我以前玩过一个游戏,那里面的男主是个老不死的神仙,他活了很多很多年,身边的亲戚朋友都死了一茬又一茬,太多的离别让他封闭自己不再接受人们的好意。
  可是后来,他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子,为了不再分别他尝试了很多极端的方法,可惜,那个女子最后还是要老去,在她临死之前,她拉着老不死的手对他说:只有你记得我,才能证明我活过,所以铭记我的存在,是我给你最好的礼物。
  我觉得,你也是这种情况,不要纠结这个凡尘有多么残酷,能够见证那么多生死,不正是最幸福的事情么?”
  苏月白罗里吧嗦地讲述了一个情节设置有些老套的故事,然后扬起头,捧住听寒的脸,仗义道:“实在不行,你就记住我好了。”
  听寒微微一愣,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绿瞳中似有一座灯塔,明灭出淡淡的笃定。他宠溺地揉搓着苏月白的头发,长长的睫毛抖落霞光,似骄纵地问:“你这是在安慰吾?”
  “是啊!咱们如此形影不离,你心情不好我怎么安心?”苏月白重重地点头,扭身盯住水面,笑道,“不过,现在让我想想怎么给你逮一条大鱼。”
  “你的转魂梳正好派上用场!”听寒捏了捏她的手背,转而满足地望向湖面。
  “那……你不介意我给你逮一条将死的鱼吧!”苏月白讨好地搂住他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一行行飘忽的金字。
  活物将死时,他们的生前字会变淡,在灵魂出窍后又会变重,然后被鬼吏抓走。苏月白看得见生前字,也就知道哪条鱼快死了。如果可能,她是不想杀生的。
  听寒显然心情很好,也没有刁难她的敷衍,只摆手道:“你随意。”
  苏月白如释重负,往岸边一站,伸出右手屏气凝神。指尖的黑线感知到她的念力,非常配合地刺了出去,将那条奄奄一息的鱼钩了过来。鱼鳞在空中划出亮丽的弧线,足有五斤的鲤鱼略微挣扎了一下,便咽了气。
  苏月白接在手里,摸摸鱼儿的鳞片,赞美道:“鱼儿啊,你可真配合,死得正是时候。”她自身侧草丛里选了一根韧性不错的草绳沿着鱼嘴穿出一个圆环,满足地拎着鱼炫耀。
  “走吧,小心又撞到鬼吏!”听寒转身,对于今天的狩猎很满意。
  苏月白点头,回头望住还滞留在水面上的鱼儿的魂魄,招手道:“你去投胎吧,尸体我收下了。”
  鱼儿在水面上跳跃,似要表达对她的感谢。
  “如果来世为人,就找听寒玩耍吧,毕竟是他要吃你!”苏月白奸诈地抿嘴一笑,提着鱼儿的尸体追了上去。
  听寒侧头,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我以后都不会杀生了!”苏月白看着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听寒嗤笑,嘟囔着:“怎么可能!”
  “将死的不算!”苏月白将鱼儿拎到面前,嘿嘿一笑。
  二人就谁来清洗鱼鳞进行了深刻地讨论,最后在石头剪刀布的游戏里听寒不幸当选,他黑着脸,抱怨苏月白欺负人。
  “我还要炒菜,时间紧迫,你帮忙分担点儿!”苏月白拍拍他的肩膀,摆出主人的威严。
  听寒无奈,只能接过鱼儿,往水缸前移动。
  苏月白把蘑菇洗净,又下水煮熟,简单地炒了一下。因为出门耽搁了时间,孟奶奶已经饿得站不住了,她老人家拄着拐杖靠在厨房的大门上,看着厨房里一人一猫忙得不亦乐乎。如此热闹又温馨的景象让她有些心酸,不禁老泪纵横。
  苏月白忙着掌勺,没注意身后欣慰的泪眼,当她把蘑菇汤,炒蘑菇,凉拌野菜,红烧鱼端上餐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晚饭吃过后,孟奶奶要回屋歇息,她起身拍拍苏月白的肩膀,惋惜道:“你爹爹若是能够吃到你做的饭菜,一定乐得合不拢嘴。”
  “那爹爹何时能复活?”苏月白顺势问,眼神里爬满担忧。
  她不太肯定,自己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
  “明日午夜,东北方鬼门大开,便可做法。”孟奶奶抬头望天,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
  苏月白为使她安心,只能点头,并搀扶着她上床休息。
  从孟奶奶正房出来后,她坐在廊前的假山上观星。茫茫星空,浩瀚如海,让人止不住心潮澎湃。身侧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听寒灵巧地跃上假山,落地化出人形,指着空中的一个红色亮点问道:“你可知那是何物?”
  “人造卫星!”苏月白答得随意,思绪大多纠缠在明日的做法上。
  “那是冥王的坐骑,沧溟玄兽呼出的戾气。”听寒的脸隐在月光中,有些看不真切。
  苏月白震惊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果然是大神,排场很大!”
  “他在组织百鬼夜行!”听寒叹了一句,眼神仿佛被星空吸了进去,越发深邃。可能,他与冥王本就认识,要不怎么说得如此轻松。
  苏月白仰着头,盯着那团红光,心下却在想,只要不是来抓她的,怎么都好。
  “百鬼夜行的夜晚,你最好守住孟老爹的魂魄!”听寒抽回眼神,忽然严肃地扭头,攫住了苏月白的脸。
  还未等苏月白反应过来,她的厢房里就传出了撞击声。她一个机灵,狂奔过去,推门时一股黑烟喷面而来,呛得她连退三步。
  听寒自其身后将她接住,覆手撑开结界,耳语道:“孟老爹乃天生神体,今日恐怕要异变,你切记不可擅自妄动,听我指挥。”
  苏月白点头,脸色急剧变白。                        
作者有话要说:  卖个萌呗?么么哒!

☆、第十二章  那温柔美丽的黑色尽头

  
  苏月白扶着棺材床,眼睛已经被黑色烟雾熏得睁不开了,她摸索着扭动床下的按钮,密室的大门还未完全打开,黑烟却更加浓密地喷出来。
  寸步难行中,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掌,掌心滚烫,转魂梳突突地跳了几下,似有几缕黑线自手心里抽出,沿着暗光往笼罩着浓烟的密室里探去。
  苏月白被黑线牵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并不漫长的密道走了将近十分钟,待她站定,瞪着眼睛想要看清密室中的情况时,胳膊却被狠狠地拽住。
  浓密的黑色烟雾将视线阻断,不辨方向。她挣扎着挥手,掌心的黑线也肆无忌惮的到处乱飞,隐约有衣服撕裂的声音,以及低低的惨叫。
  苏月白心下一惊,急忙将手掌握紧,迫切地唤了一声:“听寒!”
  “别动!”听寒万年澄净的嗓音如天籁般在苏月白的耳蜗里打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却被烟雾呛得直掉眼泪。虽然呼吸困难,且视线模糊,但是她还是老实地站在了原地。
  许久,空中的烟气像被抽风扇吸住般,纷纷倒退,向一个原点聚集而去。
  苏月白慌忙睁眼,只见听寒双手向前,两个掌心处均有一个黑洞,正呼呼地吸收着烟气。她捂着心口一阵担忧,焦心地想起了《犬夜叉》里的弥勒。
  雾气渐渐散去,水晶冰棺完好无损,而棺材里的孟老爹,也安静地躺着,仿佛对外面的事件全然不知。
  密室内的雾气被吸尽,听寒抽回手,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脸色有些暗沉,肩膀微微一颤,竟要向后倒去。
  苏月白奔过去撑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听寒刚要开口,一股猩红就溢出了嘴角,他白玉般的牙齿也染上了赤红。
  “你受伤了?”苏月白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手指触到他的手臂,只觉一阵寒凉。
  听寒微微闭眼,摇头浅笑:“只是……吸了些……阴气……”
  “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痛苦?”苏月白束手无策,只能抱住他的胳膊在脸上磨蹭,妄图摩擦生热,温暖他的体温。
  听寒侧头睁眼,绿色瞳孔一紧,暗光乍现。仿佛脱力般向后一仰,整个人都倒进了苏月白的怀里。
  “你真想救吾?”他倚靠着温暖的体温,真切地感受到停在脸上的担心和焦虑,以及胳膊上笨拙的摩擦。
  月儿仅有十六岁,常年的营养不良让她发育缓慢且身体瘦弱,撑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实在很艰辛。不一会儿,就汗湿了额前碎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慢慢下沉,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将听寒的头搂在怀里。听寒亦随着她下滑,两个人如黏在一起般瘫在地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傲娇?”苏月白伸手抹掉他唇角的鲜血,心疼地蹙着眉,她的眼睛很大,此刻正局促不安地抽搐着。
  听寒抿嘴一笑,仰头扣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脸拉近一些。过分亲近的距离让苏月白一阵心悸,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感受拂过脸颊的呼吸,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咬我一口!”听着虽像命令,但听寒的眼里却是恳求。
  苏月白愕然,眼睛渐渐圆瞪,问道:“啥?想不到……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她挣开他的掌控,拉开两张脸的距离,目光渐渐失望,最后竟摆手道:“不要!我才不要啃一嘴毛!”
  听寒忽然噗嗤一笑,整张脸扑簌簌地摇曳着,他松开扣着苏月白的手,弯眉笑道:“你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苏月白瞪眼,瘦小的脸蛋气鼓鼓地憋得通红,她掐住听寒的胳膊,没好气地嘟囔:“你们雄性真恶心……”
  “我只是让你帮吾吸阴气而已!”听寒亮出已经黑了半截的胳膊,眼神和暖地盯着她。
  苏月白窘了又窘,最后干咳一声,俯头咬住他的胳膊,她的牙齿轻易咬破了听寒的皮肤,凉凉的血液透着苦味流进嘴里。她撅起嘴嘬了一口,继而扭头,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黑血遇空气后很快凝结,变成如沙子般细小的颗粒。
  “这是迷魂砂,你可以留着……”听寒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是被她咬疼了。
  “别乱动!”苏月白带着小小的情绪,拉过他的另一只胳膊,再次狠狠地咬下。
  听寒瞧着她负气的举动,心里忽然就软了,连疼痛都成了享受。
  苏月白老实地将听寒的两个胳膊啃出白嫩嫩的肤色,然后蹲在地上捏着所谓的迷魂砂看了又看,最后诧异地问:“也就是说,被阴气污染的血液沾染了我的口水,就会变成这种黑乎乎的沙子?”
  听寒点头,靠着墙壁的后背有些发凉,他换了个姿势刚要进一步解释,就见苏月白捧了一些迷魂砂向他靠过来。
  “这个东西有啥用?”
  听寒本能地想要躲闪,却不料苏月白不偏不倚好不凑巧的打了一个喷嚏,迷魂砂飞旋着扑了他一脸。虽然全力闭气,却终归被沙子钻了空子,脑袋一阵麻痹,晕了过去。
  梦里,他牵着苏月白的手在忘川河边钓鱼。她笑得花枝乱颤,麻利地将新鲜地鱼肉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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