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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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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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本也无妨,但难免有一些政治家们,为了让自己的政令得以顺利的实施,很多时候政敌和看不过眼的人出了事,多半都要借题发挥。
  闹得严重了,芝麻绿豆的事都能牵连出一大堆来。
  贺盾点头道,“店铺的事我回去与阿摩说,让他先派人回晋阳,早些解决了便好。”
  店铺的事还不算大事,总归这些案底还未被爆出来,先一步把店铺找出来,有问题把问题解决了,解决不了明明白白上报给杨坚,否则这件事再由别人的口转述检举给杨坚,再加上李父官身的事,杨坚会有上当受骗的感觉,皇帝手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生气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李德林似是已经没有力气想这些了,半响摇摇头,怅然无比,“阿月,我当真要离开长安了么?”
  “想为百姓做事,不一定非得要在朝堂之上。”贺盾见他神色犹豫,拜了一拜,无奈道,“总之我与大人有救命之恩,与百药也有救命之恩,这次是以恩相胁,定要大人随我一起走的。”
  李德林似是想起当年与王轨被宇文赟问罪的情形,苦笑一声,“也罢,铺子有问题,我总归要自己走这一遭。”
  能走出这一步便好,贺盾半悬着的心落回去一半,见李德林心情低落,便努力组织语言宽慰道,“皇上对您有感情,只是治国理念不同,您又太过耿直,两人才会常常吵架,退一步,歇一歇,以后定会有转机的。”
  李德林给予的,是杨坚需要的,但不是现在的杨坚能理会得到的,相看生厌恶,再待在一起,只会恶果循环,不可收拾,缓一缓,说不定杨坚还记得以往的情分。
  李德林摇头,皇上认为百药德行有差不配为东宫舍人,杨素杨广虽是极力保荐百药不被责难,但百药被同僚排挤,如今已经辞官回家避祸。
  这些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现在正是被皇帝厌恶的风口浪尖上,小事也变成大事了,同僚都看得比他清,原先有说有笑的上下朝渐渐变成独行,大概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的政见皇帝要么听了便过,要么勃然大怒严加斥责,一些合理皇帝又认可的政令,经过他的口一出来,反倒变了味。
  他这是路走到尽头了。
  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
  李德林见贺盾目带担忧,倒是摇头笑了一句,“阿月你也莫说什么挟恩不挟恩,我知你是不想看我走绝路,阿月你放心,当年你劝我和王轨的话,这些年我也没忘记过,你说得对,为生民立命,也不一定非得要在长安城,我明白阿月你的意思……”
  李德林说着起身朝贺盾行了一礼,拜道,“等去了晋阳,便劳烦阿月阿摩照拂了。”
  贺盾见能劝得动他,心里大定,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上前将李德林一把扶了起来,笑道,“大人您也莫要气馁,父亲到了这个年纪,脾性学识政见基本已经定型了,难以改变,不过百药还未成年,大人以后悉心教导,百药定能有大成就,还有阿摩,若是大人您肯做阿摩的老师,他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
  贺盾想到李德林教百药的同时若能教一教阿摩,心跳都快了许多。
  但拜师求学这件事老师学生两人要有眼缘,这是很认真的事,她想到归想到,还是回去请了阿摩,阿摩愿意的话,再让他登门拜访,求得李德林的同意,认认真真拜师,正正经经求学问路。
  李德林听贺盾言之凿凿,心里的郁气竟也跟着散了几分,哑然失笑,摇头道,“我知阿月你是想宽慰我,阿月你莫要挂心,我方才只是想起往事一时感慨伤神……”
  李德林说着目光坚定了许多,看着贺盾笑道,“无人点拨便也罢,我和王轨当年受你的劝诫,若还心有郁结颓然不振,倒是枉为读书人,枉顾阿月你一片心意了……”
  贺盾连连摆手,李德林一笑道,“我也不与皇上生气,这便写一封奏报,外调往晋阳做个小官,再写一封喜帖,劳烦阿月带给皇上,他爱来便来,不来便罢。”
  李德林说完,当真让马车在一边停靠了,不一会儿把东西准备好,交给贺盾了。
  到底是气不平,会生气,便说明还没有心如死灰,这是一件好事。
  贺盾莞尔,接了帖子和奏报,和李德林告辞,也没等明日,晚间进宫,先去独孤伽罗那请过安,接着便一直在御书房外等着,等杨坚忙完了,就把李德林的手书和请帖都呈了上去。
  李百药和倩娘的婚礼是明日,若是杨坚愿意去一下婚宴,就再好不过了。
  君臣一场,好聚好散。
  杨坚看完奏报,半响无话,又看了李德林亲笔写的请帖,自己坐了半响,回神见贺盾还立在下面看着他,蹙眉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贺盾朝杨坚笑了笑,行了一个礼,答道,“父亲我一直都在的。”
  虽然有点厚脸皮,她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但试一试罢。
  贺盾打定主意,朝杨坚连连行了三个大礼,道,“父亲,明日阿摩有事,不能陪儿臣去百药家参加婚礼,父亲您能不能陪儿臣去一下,他家现在门庭冷落,就一些亲近之人,父亲您能不能陪儿臣去一下……阿月在这里拜托父亲了。”这件事她与独孤伽罗说起过,独孤伽罗听百药竟是当真娶了那日私奔的小妾为妻,并且一心一意身侧再无它人,先前的芥蒂倒是去了不少,知道贺盾和李德林素有交情,没反对她的请求,让她来请杨坚,请不动,她再来帮忙说项。
  贺盾有独孤伽罗给的定心丸,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杨坚面色古怪,“阿摩不陪你去,他要去干什么。”
  贺盾见瞒不过杨坚火眼金睛,只得老实道,“阿摩在家,我瞎说的,他不知道。”
  杨坚将请帖搁在案几上,“你成日这里跑跑,那里跑跑,有那空闲,不若多陪陪阿摩,别太过分了。”
  贺盾点头应了,“那父亲,您答应我了么?”
  杨坚目光落在请柬上,神色复杂,半响道,“你替我准备份礼,明晚与阿摩进宫来,我换了常服一道去便是,此事莫要声张。”
  “谢谢父亲。”贺盾大喜,登时眉开眼笑,杨坚看不过眼,让她赶紧滚了。
  石海来送贺盾,一两年过去,他是外敷加内调,贺盾交代嘱咐的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的做到了,到现在肤色白皙自然,不敷粉,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和蔼可掬,贺盾是真佩服他,指指脸道,“您可真有毅力,这种事便是要坚持不松懈才能见效,我给冯小怜,她是好吃,控制不住口腹之欲,效果便没这么明显了,否则她可以更漂亮。”
  “老奴现在是宫里的红人,宫里的宫女们不敢问,外头的夫人见天的朝老奴打听,老奴把人指去冯掌柜的铺子,也算一块行走的活招牌了。”石海乐成了一尊弥勒佛,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喜气,乐呵呵的与贺盾说着闲话,“阿月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与我说。”
  但凡人都有个爱好,说起爱好来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的,贺盾见老爷爷容光满面精神奕奕的,忍俊不禁地应了,“我可以做一些抗皱的试试看,效用好了再给你。”
  老爷爷手里的拂尘甩得飘逸风流,闻言喜不自禁,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一路把贺盾送出了宫门,末了朝宫外指了指道,“阿月快去罢,改日进宫再聊,晋王爷在那等着呢。”
  贺盾抬头果然见不远处陛下正在宫门外缓慢踱步,铭心架着马车在旁边昏昏欲睡,知道他们是特意来接她的,心里又高兴又温暖,远远唤了声阿摩,便跑过去了。
  杨广看她眉开眼笑的,心知定是成了,高兴成这样。
  杨广失笑道,“先上马车罢。”
  “谢谢阿摩。”贺盾应了,和铭心打过招呼便上了马车,铭心挥鞭让马车走起来,伸了个脑袋进来,打趣道,“阿月你可算这长安城里最幸福的女子了,夜深不回家,哪次主上都要亲自来接,在这等了大半日了都。”
  贺盾也笑,“等阿摩和铭心晚归,我也驾车来接你们,哈哈……”
  杨广看了铭心一眼,这聒噪的属下便嘿嘿笑了两声,缩回脑袋去,不说话专心驾车了。
  贺盾笑道,“阿摩,父亲答应去百药的婚礼了,明晚我们陪着一道去,我原本听石海爷爷说父亲晨间摔了好几套瓷器,还担心父亲不愿意去,请了母亲帮忙,没想到父亲没说什么便应了。”
  杨广不以为意,给贺盾倒了杯热茶,李德林想开了主动要避一避,父亲只怕饭都要多吃上两口,又因着还有先前的情分在,面子上过不去,阿月递了个台阶,父亲顺势也就下来了。
  虽说两方都别别扭扭的算不上多融洽,但也算粉饰太平,没闹得不可开交。
  贺盾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想着杨坚的话,倒是老老实实朝杨广道,“阿摩,我这几日这里跑那里跑,还要你来接我,阿摩,明日我们便一起处理广通渠的事罢。”
  杨广一看便知是父亲借机说教她了,“父亲骂你了?”
  贺盾点头,“说让我别太过分,有时间多陪陪你。”
  父亲真当他是闺中怨夫不成。
  杨广心里失笑,见她看着他,眸光清湛湛的认真极了,神色一黯道,“那倒也是,阿月你想想,你领着秘书省的职,现在还负责广通渠的工事,便是在并州……我是一个挂名王爷,阿月你却有偌大一盘家业,忙活得风生水起……唉,阿月,以后你养家糊口在外打拼,我在家给你当个贤内助,暖暖床什么的,也不错。”
  这说得哪里话。
  再者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当什么贤内助。
  贺盾先是心里有些急,后又心生警惕,凑上前去仔细看他神色,果然见他绷不住嘴角抽了抽,伸手把她的脸推远了,反应过来他是装的,伸手就去拧他的耳朵,喷气道,“好啊,阿摩,你又想耍我,我方才可是被父亲教训了一顿……”连强颜欢笑都装得这么像,这世上大概也是头一份了。
  长进了不好骗了。
  杨广绷不住笑开来,顺势搂过她,见他疼疼疼了两声她便撒手了,心里起了些甜意,失笑道,“我说的也没错,待水渠的工事忙起来,我和你管的事不同,寻常也是见不到的,一起做事也不见得就是陪着我了,你在大隋也是独一份,连母亲都感慨不已。”
  贺盾知道陛下是说她女子身份,却有差事这件事。
  能劳动,并且是她喜欢的劳动,贺盾也很高兴,听杨广这么说,便应了道,“广通渠这个是利国利民的大工事,我们配合宇文恺大师,尽量把事情做好罢。”
  杨广看她眼睛都是亮的,嗯了一声,把案几上的点心推到她面前,“你先吃着垫一垫,回府用些饭食再睡。”
  贺盾应了,两人一道回了府,时候还尚早,贺盾用了点饭食便准备明日要用的贺礼。
  杨广在书房看父亲颁布的政令,这是忙碌的一年,整顿吏制官风,调整均田受田分类,修改核算赋税徭役,革除颓靡**,废除背礼背德的风俗,整顿乡村管度,重新普查户数和人数……商市、农税、度量衡钱币。
  政令又多又杂,连上奏文书格式都有规定和诏令,这大概有一箱子的国政国策,有的已经实施了,有的还未颁布。
  要吃透这些花了杨广不少的时间,除却工事之余,杨广都在看这些东西,但并不是完全理解,有一些在他看来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政令也在颁布实施的阵容里,繁杂多变,他关注朝政七八年的时间,还是头一次觉得有些吃力了。
  杨广将有争议的国政理出来,打算再研究一番。
  贺盾是在准备礼物,杨坚给她的旧物都放在了书房,贺盾去拿,把一个杨坚用过的、并且颇为贵重的玉石枕包好了,李德林并不缺财,也不缺吃穿,他对杨坚留有感情,送一件杨坚用过的旧物,权当留个念想了。
  她和陛下送给李百药和倩娘的新婚礼就简单得多,一小把金豆子,寓意好不说,便是百药不做官没了俸禄,也不至于短了吃穿。
  贺盾把礼物包好,想起李德林的事,便打算与杨广提一提,见他正专注的看着文书,左边一沓右边一沓的分着,还标记小注,便问道,“阿摩,你在看什么。”
  杨广抬头看了贺盾一眼,温声问,“阿月你还不困么,不困的话也看看。”
  贺盾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边拿起来匆匆翻了一遍,倒是乐了一声,“阿摩,我看出来了,你在做分类。”他分得很清,贺盾一眼便看出哪一沓是他赞成的,哪一沓是他觉得有问题的。
  贺盾匆匆看了一遍,心里倒是又震惊又高兴,一时间倒想不起拜李德林为师的事来了。
  贺盾把一张商令放到杨广面前,“阿摩,这个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商令上写着:店舍商铺,是求利之徒,不合鼓励农桑的国政国策,街边道路两旁的商铺严令拆除,要接着做生意的,除了要入官府登记在册之外,还要搬迁到偏僻处经营……
  贺盾知道这条法令,本意是想重农抑商,这符合杨坚想构建的农耕社会的理想,但无疑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无视客观规律,对经济社会发展来说,都有害无益。
  “我看了下这些政令……”杨广道,“总的来说父亲的治国之政有些过于严厉了,父亲是想重农抑商,但难免有些矫枉过正,强自干涉这些底层的方方面面……”
  杨广说着微微摇头,“我看了下税项,罢鱼、酒、盐、市等征榷专卖,重农抑商到这个地步,国库收入便完全压在了农耕的百姓上,苏威素来号称要减轻徭役赋税,他来这么一出,我倒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贺盾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杨坚的治国思想偏于法家,百姓的赋税徭役数目年限上虽有所减少,但问题就出在度量衡秤和斗上,大秤大斗,再加上废除其他赋税收入,因此实际算下来,这时候百姓的负担是被加重了许多。
  杨广搁下手里的诏令,心里有些啼笑皆非,“元宵的街市办不办也要管……柳彧李谔真是变榆木脑袋了……”
  “还有这个长孙平提的义仓……”
  杨广低声道,“阿月,父亲这估计是想敛财,这义仓,现在还是劝道百姓缴纳,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强制缴纳,如此一来,和赋税有何区别?”
  贺盾重新拿起两摞文书,仔细看完了,连着杨广修正的小注也仔细看了,把这些文书仔细收好了,这才道,“阿摩,父亲的政令,有它的实用性和迫不得已之处,可阿摩你既然看出来了,就要好好想想,往深层次想一想,这些政令的利弊之处,短期的,和长期的。”
  其实大隋灭亡的原因很复杂。
  杨广这个人,和大隋的制度五五分,各自要负一半的责任。
  杨坚采取了高度的中央集权政策。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全部都集权化处置。
  政治凌驾于一切之上,把百姓的财富集中到了国库的兜里,聚集了能够供应唐朝五六十年之久、并且让唐朝起死回生的粮食和财富。
  国家是富有了,但百姓们太贫穷,并且长期处在贫穷里,没有翻身之地,也没有翻身的希望。
  这样一来,百姓们根本就没有抵抗自然灾害和兵祸巨变的能力,国家内部外部一旦哪里出现裂痕,立马分崩离析,酿成大祸,并且难以挽回。
  隋朝因为集权而强大,但也因为集权而灭亡。
  杨坚企图把生动活泼的社会装进规规矩矩的四方盒子里,人为划定界限,规定好百姓该做什么,官吏该做什么,皇帝该做什么,包括隋文帝提倡的节俭之风,很大程度上已经扭曲成枉顾人性的禁欲思想了。
  这些政策上的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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