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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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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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盾乐意做这做那。
  偏生杨广讲究些礼尚往来,贺盾帮他擦头发,他笨手笨脚的也要伺候她一回,还笑问她以前是不是没饭吃,头发又枯又细。
  两人穿着中衣,一样的面料材质,都是真丝绸缎,穿起来柔软熨帖之极。
  贺盾垂着腿坐在床榻边,她明日要出府,这会儿脑子里正计划着日程,杨广得不到回应揪揪她的头发,她才偶尔应两声。
  厚实吸水的巾帕已经潮了,杨广见差不多,将巾帕扔在一边,抬着小奴隶细细的手腕握了握,微微蹙眉,“怎么这么凉,不是洗的热水么?”大半年养这么精细,也没见多长起二两肉,每日两个白胖馒头,也不知都吃去哪里了。
  “天生就这样。”贺盾将床榻上的巾帕扯过来,整理好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又劝道,“阿摩,不如我去隔壁睡,我身体凉,冻着你就不好了。”是真的凉,白日还有点热气,一到晚上就跟从凉水里捞出来似的,她自己倒没什么,就怕把旁边睡着的陛下给冻着了。
  更何况她毕竟是个伪男子,眼下虽是年岁小好隐藏,但同寝同食难免有露马脚的一天,这时代男子装扮比女子装扮行事方便许多,尤其是呆在陛下身边,贺盾不想掉马甲,早点分开睡才是妥当事。
  杨广眯着眼睛笑。
  单独睡这话小奴隶隔一段时间就提一次。
  这是在谋划着什么呢。
  该是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他知道,怕同床共枕得久了就暴露了。
  杨广心里将这事记下了,面上只笑眯眯地拽了小奴隶一把,手脚缠上去将人团来怀里紧紧抱住,拉被子拽人一气呵成,“阿月不怕,哥哥抱着你睡,暖和,一会儿你就不怕冷了。”凉是真凉,透着两层衣衫都能感觉到凉气,夏天抱着清凉舒爽,等冬天的时候,岂不是要冻死人了。
  “阿月,哥哥身上暖和不,好点没?”
  少年笑起来有种如沐春风的暖意,当真是拿自己当哥哥看待了。
  贺盾有些哭笑不得,杨广待她是好,可就是太固执了,说一不二,自己觉得馒头好,就不许她吃米那种,先前非得要拉着她洗凉水澡,她冻病了一场,两人这才各洗各的相安无事,这会儿他兴头来了非得要一起睡,她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好在现在年纪小,穿上层里衣就分不出是男是女,同塌而眠暂且也无妨。
  贺盾想着等会儿等他先睡着,自己离远些便好。
  贺盾不动了,杨广唇角弯了弯,在小奴隶的背上满意地拍了拍,心说这才乖。
  他抱着根消暑的冰棍条,困意没上来,现在还不太想睡,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贺盾的后颈玩,躺了一会儿声音也懒懒散散的,闭着眼睛随口问,“阿月,你最近出府都干了些什么,外面好玩么?”
  贺盾觉得有些闷,往后退了一些好能呼吸些新鲜空气,周身暖洋洋的她有点困,指扣上的紫气已经消散干净了,不知这么安稳睡觉的日子还能有几天。
  贺盾往后挪了挪,双手撑在两人中间离远些,回道,“去见了朋友,长安城很繁华,阿摩快睡罢,天色不早了。”
  贺盾也没什么朋友,就是月前发生了一件好事。
  陈朝想借齐国灭亡的时机,发兵夺取徐州充州,却在彭城遭遇宇文宪,陈朝大军全军覆没,老将吴明彻也被宇文宪俘虏回朝了,陈军龟缩回去再不敢轻举妄动,北周南线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捷报传回长安,宇文邕龙心大悦,下令改元宣政,大赦天下,原先高纬身边的那些宫女仆人也都沐浴了龙恩,人从牢里放出来了,只是倘若没家人拿银钱来赎,就要流放千里做徭役,去那等苦寒之地,多半是要死在路上的。
  那日算得上普天同庆,贺盾恰好在府外,路过的时候顺道就将人全部赎出来了,她寻常也用不到钱,杨广给的都攒起来了没花,再将她收着的那些玉石卖一卖,买了人还剩下不少,分一分足够她们回乡的路资了。
  贺盾听杨广问她见得朋友是谁,便也老实答了,“就是原先在北齐那会儿认识的宫女仆人们。”
  倒是老实,也不瞒着他。
  杨广睁开眼睛看了眼小奴隶,失笑了一声,复又闭上了,在外怎么折腾都无妨,只别跟宫里人接触就成,不过成日忙得脚不沾地,尽做些没用的也不好,还不如待在他身边,有空给他念书听,说说话什么的。
  杨广闭着眼睛在小奴隶手臂上捏了捏,又摸了摸小奴隶扁平的肚子,开口道,“你操那份心做什么,有那工夫不如多吃些长长骨头,你看你个子这么小,有六岁了么,还不如我三弟四弟壮实。”
  贺盾被他捏得清醒了许多,生怕他一会儿突发奇想要剥了衣服看,知道他精神头好不想睡,索性睁开眼睛认真陪他聊天了,“我也用不上钱,不过顺手的事,长不胖是体质的缘故。”贺盾若是说她有强迫症,事关人命她有时候就是想管一管,不管不自在,杨广指不定要拿她当神经病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上辈子所在的地方人口极度稀少,人命珍贵,任何人都有维护生命个体存在的权利和义务,每个人自一落地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思想和观念,她上辈子年纪轻轻病变身亡,她待过的养育机构,教育机构都要接受监管部门的彻查研究,十几二十年的教育和生活就是这样,根深蒂固,是改不了的。
  贺盾是个外来人,旁观这个时代,她不插手,也不与人分辩这些事,但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也想照自己的想法来,毕竟这样做,心里十分舒坦就对了。
  更何况她或多或少还受过那些宫女的照料呢。
  贺盾想起一事,脑袋清醒了很多,想着陛下也睡不着,索性从被窝里爬出来了。
  夜晚凉风习习从窗缝里透进来,陛下身上暖,贺盾乍一从被窝里出来,冷得打了个寒颤,这常年累月的和个大暖炉睡,时间日久只怕要上瘾。
  杨广忙拉住人,问道,“阿月,大半夜做什么。”
  “给你看个东西。”
  贺盾踩着鞋去旁边的柜子上头翻了翻,拿了个小盒子上床榻,缩在被子里趴在床沿边,这才从盒子里抽出一个小木片来,拿裹着硫磺的那一头在火石上划拉了几下,先是没成功,又试了几次,很快小木片上就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贺盾笑了起来,“阿摩,你看。”
  杨广:“…………”他这玩伴真是越来越稀奇了。
  火种是人类文明的象征,贺盾不是搞技术的,但看着这小竹片的模样也能猜到它是最原始的火柴,是北齐那帮宫女给她的。
  杨广一言不发。
  贺盾将这一小盒东西连带着火石一齐塞到他手里,示意他坐出来一些,别将火星子掉在被褥上了,“这是北齐那些宫女们发明的,阿摩你没去过厨房可能不知道,不过别小瞧这么个小东西……”
  这么快便能将阴火发为阳火,是挺厉害的,杨广只不明白这小奴隶大半夜猫在被子里玩火是什么个意思。
  她就这小半合火柴了,贺盾接着道,“阿摩你若认识些炼丹的道士匠人,找人好好研究下这个,若是能提炼出白磷黄磷红磷,把这个东西改进改进,以后用起来可就方便了。”
  杨广:“…………”
  卧房里有些硫磺味,贺盾又点燃了一根,火光点亮了黑暗,北齐的宫女发明了这个东西,但没人重视,普及缓慢,人们用的少,改进的机会自然就更少了,“阿摩你可以明天就跟那些丹士说么,单质磷提取也不难,那些丹士对这个很有一套,叫他们来一说就明白了。”
  杨广虽是没下过厨房,但随军出征过,自然明白这东西的好处,他听不懂小奴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奇工技巧上的事他不必懂,交给懂的人就好了。
  火光印衬着贺盾眉开眼笑的模样,显得精神奕奕的,杨广看了一会儿,手痒,掐了掐她的脸,没有立刻应下,“我有什么好处不曾?”这大半年似乎也不是没长肉,身上瘦,脸上倒是肉肉的,捏着像捏猫,舒服得很。
  这么小就无利不起早了。
  贺盾哈哈乐了一声,拉下他作怪的手道,“阿摩你可以拿去卖钱,也可送给谁当个人情什么的。”这东西讲究薄利多销,普及了利润也很可观,不过贺盾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觉得这东西早发明了却停滞了许多年,最后变成洋火了很可惜,顺口一提,成了便成,不成便也罢了。
  杨广乐了一声,他隋国公府还需钻营这点盈头不成。
  杨广就是觉得这小奴隶挺稀奇的,伸臂一揽就将人压在了床榻上,裹上被子,揉了揉小奴隶的头道,“些许小事应了你也无妨,不过你最近可消停些,别老是往外面乱窜,皇伯父改元宣政,梁朝国主萧岿带着妻子女儿来朝贺,周边的小番属国也会派使者入长安,长安城忙着迎接宴会的事,总要乱上一阵子的。”
  杨广就不喜欢小奴隶在外面跑,就肃着声音恐吓道,“阿月你就在府里待着,出去被胡人当两脚兽拐去卖了吃了,我可找不着你。”
  贺盾听他老母亲哄孩子狼来了一般的口吻就想笑,不过听萧岿带着妻子儿女来了倒是有点想乐,抬头看着杨二公子睡颜俊美无双,咧嘴笑道,“阿摩你老是不相信我会相面之术,这会儿我相出来了,你的外父外母带着你妻子远道而来了。”
  萧岿这次不是来嫁女儿的,带着妻女只为朝宇文邕表个诚心,但隋炀帝的皇后萧氏确实是后梁王萧岿的女儿,是几公主贺盾不清楚,这次兴许能见到也未可知。
  胡说八道。
  杨广哂然一笑,拍了拍小奴隶的背,闭上眼睛道,“少跟那叫来和的相士来往,一天神神鬼鬼疯疯癫癫的,睡罢。”


第10章 怎么样,开心吗
  梁主入朝觐见周主,这本算不上一件大事,但自秦始皇兼并天下以后,朝见礼制废缺已久,宇文邕这时候才下诏令有司拟定相关礼节,就需要费很多时间精力了。
  致送薪米活羊,祭品珍馐,九傧九介要布置得当,宗庙祭台也要重新清扫打理过,三公三孤六卿要入朝向梁国国主献上美食。慰劳、宴会宾客等都依照古礼准备,礼仪讲究颇多,就像杨广说的,朝臣忙乱了好一阵子,等准备妥当,临近梁国国主的仪仗入城这几天,整个长安城都热闹了。
  这些年宇文邕治国有道,北周的百姓们生活安定顺遂,便也开始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国家大事,凑热闹的人多,街面上熙熙攘攘的,到处都在谈论梁国国主还有其他番邦属国来朝的事,茶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国主仪仗要路过的街边酒肆门楼,好点的位置都要提前定,都是挤着要看梁国国主和使臣的。
  府里边的下人仆人们,也是议论纷纷,感染了这热闹的喜气一样,连铭心都对梁国国主的事头头是道,杨勇和太子宇文赟聚在一起,多半也要说上两句,说得最多的,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梁国国主的二女儿,慧公主。
  贺盾也想去街上,一来她喜欢热热闹闹的街道,二来想见见真人萧岿。
  在听说她近来结交的好友昭玄在街边的明楼上定了位置,贺盾就越发想去了。
  杨广嘱咐贺盾不要出府,贺盾便也在府里安安生生待了大半月,她是真想出去,等着萧岿入长安城的前一夜,瞅着陛下在书房读书心情不错,就凑上前问他,“阿摩,昭玄大哥在明楼定了位置,我明日出府,和他一起去玩一天可好。”
  昭玄大哥,昭玄大哥,继皇上前皇上后过去了一年多,他这位玩伴口头禅现在又多加了一个。
  杨广看了眼贺盾,随着翻着书,心不在焉,“高熲与父亲母亲交好,又年过三十,阿月你大哥来大哥去,称呼欠妥,以后叫高大人。”他这小奴隶好多管闲事,从臭烘烘的马厩里出来了也不安生,看人家腿瘸着,非得要请了府里的医师去瞧,先不说这位前骠骑大将军腿疾治好没治好,只看小奴隶三天两头往马厩里跑,又和人家儿子称兄道弟来往甚秘,可见是得了老头子青眼了。
  昭玄是高熲的字,看年纪就能做贺盾兄长的,只是这壳子太小了,听起来是不怎么妥当,贺盾从善如流,改口道,“那阿摩,我和高大人一起去街上去转转,晚上就回来,可以么?”
  贺盾就是在府里憋坏了,再者高熲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是历史上有名的文武全才,治世能臣,带兵打仗也好不含糊,大天'朝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
  和高熲在一起,便只是在旁边听着他说话,看着他做事,也会让贺盾有醍醐灌顶的顿悟感,甭说是去看萧岿,就算只是和高熲坐在一起吃吃茶,贺盾也是一百个高兴。
  更何况在贺盾看来,萧家人也很有些特别的可取之处。
  贺盾以前听过这么一首诗。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贺盾对诗词没有研究,但也知道这首诗的大概意思。
  做伟大皇帝有功业的,在艺术文学上就欠缺了三分,少了些风流才气,艺术水平高超的如同音乐家高纬,绘画书法天才赵佶,诗人李唐后主,木匠天才朱由校等等,治国上多半又昏聩无能。
  世事难两全是古往今来不变的真理,若是有哪个皇帝不一样,文韬武略当得了皇帝,搞得了文学和艺术,对贺盾这样的文史生,就显得十分有魅力和吸引力,比如说杨广这样的。
  还有萧詧萧岿这样的。
  西粱的国都江陵乃是弹丸之地,萧家几代皇帝一直四处斡旋苦心经营,才让梁国在夹缝中求得生机,萧詧萧岿见识卓著目光长远,任人唯贤御下有方,做皇帝是一把好手,难得的是二人还博学多才,文学造诣很高,著作等身,萧詧所著的内典文籍里以佛经义疏最为出名,萧岿除著有原作书籍之外,《孝经》《周易礼记》《大小乘幽微》都流传后世为人称道。
  连并子孙萧琮在内,祖孙三人都是博学多识,弓马娴熟的文武全才,可惜生不逢时,遇上了一世雄主宇文邕与杨坚,宏图之志不得展,在后人眼里也就变得默默无闻,徒留人扼腕叹息了。
  她能见到传说中的真人,可不就是幸运么。
  杨广不发话,贺盾也不多说,就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眼明手快,该磨墨磨墨,该递纸递纸,安静得不发出一点响动,只目光殷勤眼睛都比烛火还亮,实在是让人想忽视都难。
  杨广唇角弯了弯,心情愉悦地将尉缭子兵法读完,这才看了眼有些眼巴巴的小俘虏,慢悠悠问,“阿月,你去见梁帝做什么。”
  贺盾见有戏,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法华经》,正是萧岿译制梳理的那本,“听说梁帝机敏善辩而多文采,为人有雅量,治下有方,是个博通今古的正人君子,高大人恰好在酒楼占了一席之位,我就想跟着去凑凑热闹。”
  这时候多的是慕名而往的人,贺盾与高熲相熟,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只他一个街上的小乞儿,记不得八岁以前的事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却又懂得这么多,实在让人不多想都难,说不得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公子,落难来他身边了。
  不过无论是谁,都已经是皇帝赏赐给他的玩伴了,小俘虏还是永远不要想起以前的事才好。
  杨广搁下笔,往后靠在廊柱上,双手枕着后脑笑得暖意融融,“阿月你想见梁帝找高世叔不是舍近求远,皇伯父明晚宫中设宴款待梁帝,请了隋国公府去,你想去,求求哥,哥带你去,街面上人山人海,梁帝若是坐的马车,阿月你连后脑勺都不定看得着。”
  宫里规矩多,去凑那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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