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皇贵妃也回过了神,想起那些刺客的真实身份,脸色刷的一白,双眸怨毒的看向台上也是一脸错愕的夏雨晴。
尔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地起身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把那些歌姬舞女全都抓起来!”
柔嘉皇贵妃此话一出,风霆烨等人便知道了其话中的含义,双眸微凛,一个个都变得防备了起来。
眼见着那些个御林军朝着夏雨晴步步逼近,风霆烨双眸微凛,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了身份,飞身跃上了高台,挡在夏雨晴的面前,一把抽出腰间的龙渊,环顾四周道:“谁敢碰她,先问过朕手中的剑。”
夏雨晴等人这次从初时的错愕中回过神来,翠儿与晏庭芳第一时间冲到了夏雨晴的面前,将她往后又拦了拦,一脸防备的看向前方。
那些个御林军刚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之中惊醒,便又听得柔嘉皇贵妃高喝一声:“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这些逆贼给本宫拿下!”
柔嘉皇贵妃叫喊得太过激动,根本没有发现一旁的夏铭轩正沉着一张脸注视着她,目露寒光。
夏铭远也被风霆烨这一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禁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跟小皇妹呆久了,即便是风霆烨这样的禽兽也被同化了。这么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考虑我们这些旁观人士的感受吗?你们两夫妻也是够了好吗?
纵然怀揣着一肚子的吐槽没处发,整张脸也满带着苦恼,但一见着夏雨晴身处重围,夏铭远还是认命的站了出来,深吸了口气,低喝道:“慢着!”
柔嘉皇贵妃循声望去,一眼见到了夏铭远,双眸之中顷刻间染上了几分阴沉:“太子殿下这是作甚?为何阻拦这些御林军捉拿刺客?”
夏铭远咬了咬牙道:“母妃,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您就这么大动干戈,未免不妥,若是因此冤枉了好人的话,怕是……”
“还没有查清楚?”柔嘉皇贵妃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夏铭远咄咄逼人道,“这些人都带着凶器入宫了,还需要查什么?太子殿下这般维护这些个贼子,莫不是与这些刺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牵连。
”母妃你……“夏铭远脸色微变,台上的风霆烨也微眯起了双眸,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全都拉下水了。
夏雨晴听着柔嘉皇贵妃的话也是一脸被惊呆了的表情。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倒打一耙的极品,真是涨姿势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柔嘉皇贵妃一回头便见那些个因着两人的争执而不知所措的御林军,脸色一沉,又是一声高喝。
”住手,有本殿在,谁也不准动他们!“
”……“
御林军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该听谁的。
柔嘉皇贵妃没想到夏铭远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叫板,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刚想再说,忽听得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全都给朕闭嘴,这宫中何时轮到你们两个做主了?朕还没死呢!“
夏昊天此言一出,柔嘉皇贵妃与夏铭远脸色同时一变,慌忙转身跪倒在地道:”臣妾(儿臣)僭越,请皇上(父皇)恕罪。“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这些人与那些个刺客同时出现,怎知他们不是一伙的。况且他们入宫却携带着利器,明显就是图谋不轨,皇上……“柔嘉皇贵妃跪倒在地上情深意切的喊着,岂料话还未说完,便迎面接收到了夏昊天森冷的眼神,后面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面。
夏昊天没有继续理会柔嘉皇贵妃,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风霆烨,低声道:”烨王?“
众人只道夏昊天在确认台上之人的身份,唯有风霆烨知道那人不过是在询问自己如今以什么身份见他。
风霆烨莞尔一笑,迎视着夏昊天的眼睛道:”岳父大人,好久不见。“
风霆烨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尽皆一惊,夏昊天膝下女儿仅有三公主一人,可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上次接三公主离去之人,皇上合该没有其他女儿才是啊,那因何唤皇上为岳父?等等,这样说来,皇上好似还真有一个小女儿,几年前和亲……皇上方才还唤这位少年……烨王,难不成眼前这人就是……
”烨王?那那位姑娘莫不就是烨国如今的皇后,也就是小公主?怪不得……怪不得……“有一名官员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自语了起来。
夏雨晴一怔,好奇道:”怪不得?“
那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早闻小公主琴艺动天下,举世无人可比,今日一见,果然……咳咳,属实。“
众人微愣,猛地想起方才那一阵一阵的魔音,脸色瞬间都有点难看。
”哪有那么夸张啊?“夏雨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低声呢喃道。
”……“
不多时,距离夏雨晴最近的晏庭芳与翠儿便听得夏雨晴又笑声呢喃了一句:”果然刚刚就不应该弹琴的,这下可好了。“
”……“夏姑娘,你这惋惜的语气是想闹哪样?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是因为你才暴露的好吗?好吧,本质上是这样没错,可是他们刚刚说的一定不是你脑中想的那样啊!
相较于晏庭芳的无可奈何,翠儿只想说一句:娘娘你真的想多了!
夏昊天看了夏雨晴一眼,将视线挪到了风霆烨的身上,冷笑道:”烨王远道而来,一见面就送朕这么一样礼物?“
风霆烨面色不改,微微一笑道:”岳父大人此言差矣,爱妃离开夏国多时,很是想念岳父大人,正巧这几日朕与爱妃路过夏国边境,便想着索性前来看望看望岳父大人,不曾想这刚一入宫便遇上这样的意外。岳父大人慧眼识珠,方才应该看得很清楚,朕与爱妃若真有意伤您,方才怎会费劲心机用那琴音将这些个刺客逼出?爱妃对岳父大人您的一片孝心,岳父大人怎可视而不见?况且爱妃如今身为烨国皇后,孝敬岳父大人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伤您呢?“
风霆烨此话一出,在场众官员全都是一愣,恍然想起刚才若非夏雨晴那一曲琴音将这些刺客逼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心中已然对风霆烨的说辞信了几分。
翠儿几人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风霆烨自吹自擂,费尽心机将那些刺客逼出,那些刺客会掉出来明明只是一个不可预料的意外而已,皇上您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好吗?
夏昊天环视了众人一眼,知道这是个顺着台阶往下的好机会:”烨王这么说也有道理。来人,将这些刺客带下去,严加审问,势必查出母后主谋之人。
柔嘉皇贵妃眼见着那些御林军一步步逼近那些个刺客,又听出夏昊天的语气之中尽是对夏雨晴等人的包庇,脸色微变,双手倏地握紧,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一般,蓦地一抬头,上前一步道:“这个女人当然有理由谋害皇上!”
“!”夏雨晴等人一惊,看着柔嘉皇贵妃脸上略显疯狂扭曲的笑容,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不其然……
“因为她是前朝余孽,身上流着前朝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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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你他妈又在逗我!
殿内死寂了片刻,忽的一下子喧哗了起来,夏昊天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一边的夏铭轩无波无澜的双眸也瞬时眯了起来。
柔嘉皇贵妃看着众官员惶然的模样,以及夏雨晴等人略显错愕的脸,不知为何,心中忽的窜起了一丝的快感,放声大笑了起来:“没错,你们没有听错,这丫头就是前朝的余孽,她的母亲是前朝皇帝的女儿,是前朝公主,她继承了前朝的血脉,自然肩负着复辟前朝的责任。当初她下嫁烨国,成为烨国皇后为的就是这个。如今她卷土归来,为的一定就是谋害皇上,夺回夏国。”
“……皇上。”风霆烨等人正严阵以待的关注着宴席之上的一举一动,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心下一紧,还道某人这是被吓到了,忙转过头去,担忧的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以前我真的是错怪你了。”
“啊?”饶是强悍如风霆烨,这会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夏雨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以前以为你已经是这世上最会颠倒黑白的人了,今儿个见到那个女人后,我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那点功力其实算不得什么。以前都是我错怪你了,真是对不起。”
原先还担心夏雨晴被这一阵势吓到了众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酱紫:“……”
风霆烨眉峰微颤,抽了抽嘴角道:“朕勉强把爱妃这话当成对朕的夸奖吧。”
夏雨晴却是有些不满了:“什么叫做当成?本来就是!”
“……”风霆烨一口血梗在了喉咙口。
刚刚从底下爬出来,准备帮忙的素无端听到夏雨晴的话,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小师妹,你这时候有闲情逸致探究这个,不如想想如何摆脱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
夏雨晴闻言怔了怔,尔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道:“我忘了。”
“……”这都能忘,你的脑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呢?!
另外一边,已经从初时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的众官员们,一脸诧异的看向柔嘉皇贵妃道:“娘娘,您说小公主她是前朝的血脉,可有证据?”
“当然有,况且此事皇上也知晓,你们若是不信,尽可问问皇上。皇上,臣妾方才说的话可有一星半点的不实?”
柔嘉皇贵妃咄咄逼人的话语,直接将矛头直指向了夏昊天。
众官员对视一眼,脸上又是浮上了几分的讶异,躬身问道:“皇上,娘娘所言是否属实,小公主的生母当真是……”
在场的都是一些跟着先皇生前东征西讨的老臣,夏昊天一直敬重他们,却也痛恨他们,只因这些人一心为国,却又处处打着为国为民的名号,倚老卖老,对他多加掣肘。而这一次,是真的避不过了。
夏昊天深吸了口气,阴寒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最终落在了柔嘉皇贵妃的身上,低声道:“是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还好似身在梦中的老臣们,一下子全都从美梦之中惊醒了过来,看向夏雨晴的目光也顷刻间染上了几分的骇然,活像是看到了一只活的洪水猛兽般。
“皇上,小公主身上流着前朝的血脉,如今又与这些个刺客们同时出现在宫中,未免太过巧合?况且烨国与夏国自打烨国先皇逝世之后便鲜有来往,难免多了几分生分,在这种情况之下,烨王未递拜帖便堂而皇之的来到我夏国境内,绝非只是单纯的探亲啊。”
“没错没错,皇上,烨王带着小公主鬼鬼祟祟的回到夏国,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皇上,小公主身上流着前朝血脉,这些年来前朝余孽一直在夏国境内兴风作浪,西只怕与小公主脱不了干系。如此后患若是不及早处理,只怕危及国本,危及夏国的未来、后患无穷啊。”
“皇上……”
“皇上……”
夏雨晴平生第一次见到朝臣进谏的场面,对此她唯一的感觉便是,妈蛋,都说一个女人吵起架来顶得上五百只的鸭子,如今她才知道,一个男人吵起架来,那根本就是订了五百个女人!这掐得凶猛的,让她这个被掐的当事人都有种自己当真是罪该万死的错觉了。
不过,那什么前朝余孽的作乱神马的,真的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木有的好伐,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苦逼的好吗?所以说,所谓的朝臣进谏就是这样的颠倒是非曲直,把黑的说成白的吗?真的是……够了!
夏雨晴刚一吐槽完,便听得有人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够了!”夏昊天一声低喝,成功让那一群争先恐后进言的老臣们一下子噤了声。
“皇上,臣妾觉得这些个老臣们说得在理,他们都是年轻时候跟着先皇打下夏国江山的功臣,他们是对前朝之事最深有体会之人,也是在这件事情之上最有发言权的人,请皇上……”
柔嘉皇贵妃还未说完,便只觉得脸颊边上一痛。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宫殿的上空,柔嘉皇贵妃被那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道扇得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捂着瞬间肿起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向动手之人:“你打我?”
边上那些原还准备据理力争的老臣们瞬间噤若寒蝉,帝王之怒,即便是他们这些在朝堂之上浸淫多年的肱骨之臣也不敢轻易对抗。
此刻的夏昊天已经连施舍某人一记眼神的精力都不愿浪费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朕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外人?”柔嘉皇贵妃彻底愣住,连哭泣都忘记了,含着满眼的泪水,一脸错愕的看向夏昊天难以置信道,“你说我是外人?”
夏昊天没有说话,阴沉着一张脸转头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至始至终都未置一词,冷眼旁观的夏铭轩。
柔嘉皇贵妃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脸色刷的一白,心下一抖,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会知道?
夏昊天没有再理会柔嘉皇贵妃,警告的扫了众人一眼,抬步朝着夏雨晴等人走了过去。
途经风霆烨身边之际,夏昊天脚下微顿,低声道:“你们不该回来的。”
风霆烨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果可以朕也不想回来,可惜爱妃放心不下她家皇兄,死活要回来,朕也没什么办法。”
“……”总攻大人,乃这种时候推卸责任,撇清关系,让瓦这么一个弱小女子担负罪责,真的大丈夫吗?
夏昊天与刚刚走近台边的夏铭远二人闻言尽是一愣。
夏铭远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风霆烨看了一眼不远处对他们怒目而视的柔嘉皇贵妃,凑近了夏铭远的耳边低声将两人的来意说了一下。
夏铭远微怔,目光倏地一下投向了角落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夏铭轩。
夏昊天看了夏铭远一眼,没再同风霆烨纠缠,抬步朝着夏雨晴走了过去。
夏雨晴见他过来,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害怕。兴许是因为第一次近距离的与其面对面,之前虽然也有被他拉着走的经历,但是那个时候,两人的身份关系还不曾暴露。后来讲清楚了之后,她便鲜少遇上夏昊天,更别提与之这般亲近了。
夏昊天对夏雨晴的在意,风霆烨从未对她提及过,所以在夏雨晴的意识之中,她一直以为夏昊天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的,这一点在知道原主前朝血脉的身份之后越发的肯定,夏昊天可以因为喜欢母妃而掩人耳目,为其另造身份,却在母妃逝世之后对原主不理不睬,诸多冷落,只怕便是因为自己血脉这一点,可是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夏昊天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夏昊天突如其来表现出来的亲昵让夏雨晴越发的无所适从,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夏昊天伸出去想要触碰夏雨晴的手就这么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之中,须臾,在夏雨晴略带了几分胆怯的注视下转而握上了夏雨晴的手道:“晴儿是朕的女儿,身上流着我夏国皇室正统的血,谁再敢提前朝一个字,格杀勿论。”
“皇上!”夏昊天此话一出,那些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官员们一下子好似被点燃了引线的炮竹般,再次胡乱蹦跶了起来。
“皇上,夏国的基业是当年先帝一砖一瓦好不容易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