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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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小娘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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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智应了一声,便与慕容蝶进了花厅,花厅就在几位老夫人,夫人说话的明间后头,用纱质雕花隔扇隔开,后头开了窗子,倒也不昏暗。

    晼然坐在如意圆桌上,最靠近花厅门口的地方,好整以暇的等着两人。

    慕容蝶在前头,在见到晼然的那一瞬,就急红了眼,指着晼然骂道:“都是你,你装什么装!分明就是个没人要的小贱种,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

    在凌先生面前,讨好卖乖,装的多努力多勤奋,在娴妹妹面前说我的坏话,让我们姐妹生份,就连我大哥,你都要勾了去。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将聂佑娴是天煞孤星的传言,传扬出去,让聂佑娴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做个老姑娘,还要聂佑娴将这笔愁怨,记在你身上!

    我才不要跟你道歉,这次事情不成,等我再寻机会,总有一日,我要把你撵出京城去,让你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慕容蝶说的恶狠狠的,把四姐妹都惊住了,且慕容蝶说话的声音极大,外头明间听得真真切切,待慕容蝶一番话说完,几位夫人搀扶着老夫人们,立刻挤进了明间。

    娄老夫人第一个怒极:“蝶丫头,你在说什么?”

    慕容智在后面,笑吟吟的说道:“就是呢,妹妹你在说什么?我瞧着董四姑娘极好,细皮嫩肉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我还想尝一尝是什么滋味呢。

    在京城里,我可没见过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我要把她带回府里玩,你若是瞧不上她,只管将她骗到庄子上去,我给你收拾几日,保准她老实了。”

    娄老夫人几乎要气晕过去,还没说出什么话来,罗氏已经整个人扑了过去,扒下发髻上的赤金云纹发簪,用力的往慕容智身上戳:“你个混账东西,竟敢打我晼晼的主意!”

    晼然就是罗氏的心肝肉,慕容智说这样恶心人的话,罗氏哪儿还能忍得了?

    庄老夫人与张老太君脸色也极难看,镇国公夫人吕氏,户部尚书夫人乔氏护着几个姑娘,让她们出得花厅来。

    庄老夫人冷声与吕氏道:“带她们先归府去。”

    吕氏应声,与乔氏一并带着几人走,尤其护着晼然,偏慕容蝶与慕容智见到晼然,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敢往外说,气得张老太君都要动手。

    罗氏的金簪子也不是白用的,即便有丫鬟拦着,也有几簪子是直直戳进慕容智皮肉里的。

    娄老夫人整个人都慌了,几乎气晕了过去,周嬷嬷见状,急忙喊人道:“快请国公爷过来。”

    几人到了穿堂,晼然就停住了脚步道:“夫人,我在这儿等着母亲与祖母。”

    吕氏摇头道:“晼然你且先与我回镇国公府,待你母亲与你祖母回去,我再派人送你回靖宁侯府去。”

    聂佑娴心有余悸,拽着晼然道:“你先去我那儿吧,我瞧着慕容蝶与慕容智都疯了,什么脏的臭的话,都敢说。”

    “我瞧着也是呢,倒跟中邪了一样的,莫不是慕容大姑娘与慕容世子去找那只猫的时候,在哪里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吧。”晼然一本正经说瞎话道,她才不会说,她把会让人迷幻的蘑菇,给两人吃了呢。

    果然封建迷信比较得人心,吕氏与乔氏迅速认同了这种观点,可比晼然说两人得了失心疯,可信度高多了。

    吕氏道:“总归以后你们离着他们兄妹远一些,我会与娄老夫人说明,日后不允许慕容大姑娘到府里进学了,想来凌先生也不会教导这样的学生。”

    乔氏拢着夏茉儿,声音冷的可怕:“没想到辅国公府世子,竟是如此不堪。”

    晼然才八岁,纵是长得好一些,也不该……这慕容智才是真真恶心人的。

    “罢了,我们陪你在这儿等着便是,倒要看看,那辅国公还有何话说。”吕氏说道。

    辅国公很快就到了,身穿一件深褐色水云纹袍子,倒也干净利落,许是已经听到发生了何事,先与吕氏,乔氏赔了罪,便急急往明间去。

    也不知明间说了些什么,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庄老夫人,张老太君与罗氏便走了出来,面上依旧带着怒容,娄老夫人亲自送出来,背佝偻的厉害,一个劲儿的赔罪。

    一场谢罪宴,办得热热闹闹,听说罗氏将慕容智扎的快成筛子了,慕容蝶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前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彻底毁了。

    晼然回去,就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去了,总归以后不会再与这两人有交集,慕容蝶被镇国公府撵出去,名声必定受影响,在古代,名声就是女子的命,至于慕容智,喜欢幼女,日后但凡女孩都要离他远远的了。

    晼然专心研究那个堪比真心话的蘑菇,绕着靖宁侯府与镇国公府四处寻摸。

    东宫,太子刚要就寝,就见东次间绕出一人来,将一份密折递给太子。

    “什么事儿?让你亲自来?莫不是又是给你那小表妹撑腰的事儿吧?”太子温暖一笑,顺手接过密折,却未急着展开,只笑道:“有什么事情,让人来传话便是,再被人发现,孤少不得再杖毙一人,你要孤得个暴虐的名声不成?”

    窦瑾晖道:“太子殿下何曾给瑾晖的表妹撑腰?”

    太子眉目一凛,窦瑾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呼他为太子殿下。

    太子知道事情不简单,展开密折翻看……

    “这慕容智与慕容蝶……难道真中了邪?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太子殿下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是不是中邪,瑾晖不知,但应该是真心话,他们心里原就是那么想的。”窦瑾晖摩挲着指尖,不怒自威:“太子殿下正发愁,去乌思藏的人选呢吧。”

    太子哈哈大笑道:“你这是要孤将辅国公世子送去边疆苦寒之地?他这样的,怕竖着送过去,横着回来了吧?”

    窦瑾晖俊朗的五官没有一丝温度,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太子。

    太子无奈的摇头道:“罢罢罢,谁让孤没护好你的小表妹,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慕容蝶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吧?”窦瑾晖沉静问道。

    太子勾唇笑道:“这样的人品,孤自不会选她,你放心便是。”

    “那不如送去陪公主和亲,公主不是一直闹着,无人相伴吗?”窦瑾晖冷冰冰道。

    太子微眯了眯眼眸,道:“辅国公好歹是孤的师傅,父皇也一直看重他,逼迫太过,怕不妥当吧。”

    “陪公主和亲,是朝堂上的大事,皇上都能送出亲女,辅国公为何不能?且慕容蝶这类有心计的,才能助公主在番邦站稳脚跟,这是皇上委托给辅国公的重任。”

    窦瑾晖顿了顿,指尖捏了捏密折上的慕容智三字,冷厉道:“至于慕容智,若是能活着从乌思藏回来,自然能当得起辅国公府的爵位,当做磨砺也不错。” 

 48。第48章



   罗震宗从宫中出来; 顾不得炎热,直奔老太君的沉元堂。

    “祖母; 晼然可在?”罗震宗问道。

    老太君冲着西次间努了努嘴道:“才与你祖父折腾了半晌,刚换了衣裳临帖,不许你再带她去后面湖里玩。”

    罗震宗挠了挠头; 道:“孙儿不是要带晼然去玩,是想与晼然说说,那个玉牌的事儿; 今个儿太子特意叮嘱了孙儿; 拥有东宫玉牌,不能被人随便欺负了去。”

    “玉牌?”老太君眯了眯眼眸:“晼然有东宫的玉牌?”

    罗震宗没想到老太君不知道,便将那日的情形说了。

    老太君听后,似笑非笑的说道:“老身便纳闷; 慕容蝶做公主的陪嫁便罢了; 慕容智是辅国公府世子,竟是要去乌思藏; 原来那日,太子是去了辅国公府的。”

    罗震宗道:“祖母说的是; 怕就是因为太子那日瞧见了慕容兄妹的做派; 所以才与皇上如此建议的。”

    “是吗?”老太君冷哼了一声; 又欣慰的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看你后背都湿透了; 等晼丫头练完字; 我自会告诉她这件事。”

    “多谢祖母; 孙儿去了。”罗震宗急着回去看白氏,抬脚就走了。

    安嬷嬷端了一盏软糯的绿豆粥来,放在小几子上,道:“老太君,辅国公怕是要恨上咱们靖宁侯府了。”

    辅国公拢共这么两个孩子,现在两个都被发配去了蛮荒之地,怕这辈子都没个归期,辅国公与娄老夫人不敢恨皇上与太子,怕要将这怨气,落在靖宁侯府头上了。

    老太君冷哼一声道:“将子嗣教导成那般模样,也是活该,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若那日晼然有个好歹,老身连辅国公府都敢拆!”

    安嬷嬷垂头不语,老太君用了两勺绿豆粥,吃着倒还入口,又道:“晼然喜欢软糯的,天气热,吩咐厨房做些绿豆糕,刚出锅,还带着水汽的,给晼然端一碟子来,不许再放蜜糖,那牙都要坏了去了。”

    安嬷嬷一一应下,撩开软帘,吩咐了几句,再回转,老太君一碗粥已经用完了,冷冰冰道:“晼然明日,是不是就该给瑾晖寄大字了?”

    “是,雪遥说,四姑娘只差最后两篇了,这会儿写的怕就是。”安嬷嬷回道。

    老太君默了默道:“你另外添一封信笺过去,让他明日亥时来见我。”

    安嬷嬷觉得奇怪,表少爷在琅琊,怎么可能明日便能过来拜见?但安嬷嬷是自小跟从老太君的,什么也没问,自去办了。

    第二日,亥时,窦瑾晖如约出现在老太君的明间里,安嬷嬷掩好门,在外头廊下守着。

    “外祖母。”窦瑾晖跪地行礼。

    老太君没叫起,沉着脸问道:“你祖父还没有过三七之日,你便到了京城,可对得起你祖父对你的教导?”

    窦瑾晖恭声回道:“孝,原在心,不在身,能振兴侯府,也是祖父的心愿。”

    老太君睿智的眸子在窦瑾晖身上扫了一遍,随着这孩子年纪渐长,她愈发看不明白他了。

    老太君垂下眼帘,问道:“晼然的玉牌,是怎么回事?”

    窦瑾晖波澜不惊,安然回道:“不过是个护身符。”

    老太君沉声道:“你让震宗这般年纪,去做太子的伴读,他是靖宁侯府的嫡孙,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但晼然不同,她一个女儿家,将来嫁人生子,太太平平的过,不该搅入这是非中去。”

    窦瑾晖跪在那里,背脊挺直如松柏,淡淡道:“外祖母,从姨母和离的那日起,晼晼与姨母,便同安宁侯府,靖宁侯府绑在一处了。”

    老太君微怔,沉吟片刻才问道:“那你让太子给晼然玉牌,是何用意?”

    “同外祖母为姨母求县主之位,初心相同。”窦瑾晖安然答道。

    初心相同,四个字,让老太君微松了一口气,良久,老太君叹气道:“起来说话吧,你虽与太子是师兄弟,但太子是君,你是臣,求得多,相应付出的也会多,行事要多思量才是,晼然还小,我还护得住。”

    “外祖母。”窦瑾晖并没有起身,嗓音像洞箫一般,娓娓道来:“从瑾晖三岁入太行山的那日起,就已经注定了安宁侯府,靖宁侯府未来的路。”

    从三岁成为太子的师弟开始,安宁侯府与靖宁侯府就没有退路了,老太君现在想要保平安,安稳度日,已经迟了,他们两侯府,注定要在这漩涡之中。

    “安宁侯府还在琅琊……”老太君说道。

    “三年之后,瑾晖入朝,安宁侯府也会迁入京城,皇上已经将宅子都选好了。”窦瑾晖一张口,就堵住了老太君的嘴。

    老太君犹豫片刻,问道:“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窦瑾晖没有直接作答,只道:“二皇子与三皇子年纪尚小,且太子体弱难捱人人皆知,两大国舅府如今内斗,说不得太子能够坐享其成。”

    “若是能那般顺利,倒也是老天开眼了。”老太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平复心绪,垂眸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要不要来侯府住着?我给你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

    “多谢外祖母安排,只太子安排的很妥当,瑾晖如今人也该在琅琊守孝,不适宜出现在京城里,有晼然与外祖母的家书时不时传递着,倒也能掩人耳目。”窦瑾晖沉静道。

    “也好,你在外头要事事小心,还有,不许再给晼然蜜糖,她前日嚷着牙疼,吃不得东西,硬生生熬了两日。”老太君瞪了窦瑾晖一眼:“你走前留给她那罐子糖渍梅子,她吃的只剩个底,庄老夫人那边,也日日不断的给她松子糖,窝丝糖……”

    窦瑾晖原正屏气凝神想着旁的事情,被老太君一语醒了神,面色微沉应道:“瑾晖记下了。”

    当夜,窦瑾晖回到宫中,便立刻手书一封,晼然不无意外的,又挨骂了。

    晼然托着小脑袋,很是无奈,窦瑾晖不要她的大字了,要她写楷书,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写给他,美其名曰,是关心靖宁侯府。

    于是晼然成为了窦瑾晖的小细作,每日被日记折磨的不要不要的,偏偏她还挺怕窦瑾晖的,总觉得窦瑾晖那双乌沉沉的眼眸里,似乎什么都看得明白,因而没胆量造反。

    就在晼然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写完了白氏生了个小外甥,她升级做姑姑后,完全不知道要写什么时,庄老夫人在沉元堂与老太君的一席话,直接让晼然从西次间的大炕上滚了下来。

    老太君在明间都听到“咕咚”一声儿,便知道晼然摔得不轻,冲着庄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等得空与你细说。”

    庄老夫人笑着说道:“不急,你好好想想,让敏敏也好好想想,这可错不得。”

    老太君吩咐安嬷嬷亲自送庄老夫人出去,才冲着西次间道:“还不出来?”

    晼然捂着头上的大包,满吞吞的走了出来,娇娇软软道:“外祖母,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晼然真的只是贪图老太君这里暖和,才睡着了的,好在才开春,晼然穿的厚,不然这么滚下来,怎么也得磕些淤青出来。

    老太君横了晼然一眼,晼然一贯爱在她的沉元堂,老侯爷纵着她,带着她掏鸟窝,抓鱼,逮螃蟹,晼然就有点乐不思蜀,玩完回来,到西次间倒头就睡,因而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去,晼然尽数报给窦瑾晖了。

    老太君瞧着晼然长了一头的个子,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也就不计较了,问道:“既是听见了,就来说说,你怎么想的?“

    晼然想了想问道:“辅国公不会是想报复咱们吧?”

    老太君摇了摇头道:“辅国公若是想报复,去年就动手了,不至于一等大半年。”

    “那他一定是病了,且病得不轻。”晼然用力点了点头,十分肯定自己的观点,要不是病了,辅国公怎么可能会想要娶罗氏做继室?

    辅国公府与靖宁侯府,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老太君同样摇头:“皇上派了太医,每一旬为辅国公诊平安脉,他身子好的很,不然没办法教导太子剑术。”

    “那辅国公是真心求娶母亲的?”晼然立刻摇头,表示:“我不信。”

    老太君此刻也迷糊着,默了默道:“容我打听打听。”

    “外祖母,这事儿不用打听,就算辅国公是真心的,也不成,毕竟慕容蝶与慕容智的事情摆在前头呢,就算现在辅国公被我母亲迷惑了,以后也要清醒的,所以外祖母务必回绝了这件事情。”

    晼然对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抱不起幻想来,谁知道辅国公这是唱的哪出?罗氏已经过了那十几年憋闷日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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