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就是认定她宋知夏是遭了污辱了。
以前她傻,看不透这点,这次她可不会再傻了。
第29章 顾姝
要说宋知夏为什么咬定了顾姝就是故意不帮她,根本没想过那番流言是不是有人故意给她泼脏水,这就得从当日顾姝的表现说起来了。
当日顾姝明明就在菊园里,可她既没有过来与宋知夏说话,甚至连派个丫鬟过来招呼一声也没有,这就可得知顾姝的态度了。
按理说,宋知夏与顾姝是好姐妹,她们的父辈又是那般的亲厚关系,宋知夏与顾姝既然都出席了蔡府赏花会,顾姝自然该过来找宋知夏说话并共同游园的。
可是顾姝并没有,当日所有的小姐们都避在着宋知夏,宋知夏全程都在独来独往,连顾姝也没有出现。
若是她真心对待宋知夏,她会不过来安慰宋知夏吗?
若是她真的关心宋知夏,她会不过来问一问宋知夏那番传言是否为真?不会问一问宋知夏是否受了伤?不会问一问宋知夏是否还在害怕?
若是她对流言半信半疑,好歹也会派身边的大丫鬟过来招呼一声,随便找个她被某位好友拉住游园,或者她被她家长辈带着认识新姐妹暂时过不来的理由应付一番也成啊,宋知夏难道会为这点子小事生她气?
可是顾姝通通没有,既没有亲自过来关心宋知夏,也没有派丫鬟过来招呼一声,就这么当作不知道宋知夏来了,轻轻忽忽地就避过去了,若是想得险恶一些,顾姝说不定当时还正与那些小姐们说着宋知夏的八卦呢。
从顾姝当日的表现来看,她既没过来,也没派丫鬟过来,这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表露出顾姝的心思了,她在避嫌!
顾姝觉得那番流言是真的!
顾姝认定宋知夏是受了污辱了!
顾姝生怕与宋知夏走得近了,带累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她干脆避开!
宋知夏用力把手从顾姝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既然当日都避嫌了,那么今日还来干什么?今日就不怕了么?
顾姝的脸色顿时变得惊讶、尴尬。
“宋妹妹,你这是不肯原谅姐姐?”
宋知夏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姝:“妹妹我的名声有污,顾姐姐你还是离着远些吧,免得带累了你,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顾姝的脸色立时惨白,嘴唇哆嗦着:“难道我在妹妹心中,就是这样的势利小人么?”顾姝以为宋知夏听了这句话后肯定不会再怪她,甚至还会反而低头道歉以顺她的心气,贵女们相处不都是这样的么,谁会真的撕破脸皮不管不顾?
宋知夏完全不如顾姝所意:“是啊。”
顾姝被这两个字打击的僵立当场,愣了一会儿,顾姝的泪珠掉了下来,她立马捂着脸飞奔而去。
侍立在一旁的碧珠和顾姝的大丫鬟都惊呆了,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之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两个人都呆住了。
见到自家小姐跑了,顾姝的大丫鬟顾不得行礼告辞,匆匆提裙追了过去。
碧珠强忍着小心脏的激烈跳动,小步小步的挪到小姐身旁,再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小姐的神色,见小姐的神色还算正常,碧珠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劝柬。
“小姐,您为何要这么说顾家小姐呢?您那两句话可把她的心给伤透了。”
宋知夏撇了碧珠一眼,碧珠吓得小退了半步,以为小姐要发作她。
“呵,她自个儿不要脸上门讨骂,我还得给她脸?”宋知夏抬头戳了一指头在碧珠的额头上,“你可记得她当日的行径?她可有出言为我辩驳一句?她可有过来同我说一句话?既然她摆明了要与我划清界限,我还得顾着她的脸面?她好大的脸。”
碧珠虽然不精明,但也不愚笨,被小姐提点了两句她便明白了,碧珠赶紧跪了下来:“是碧珠蠢笨,看不透那人的心思,让小姐生气了,碧珠该罚。”碧珠这会聪明了,立马就改了口,不再称呼顾家小姐,而是叫那人。
宋知夏没说罚,也没说让碧珠起来,她端起茶盏缓缓的啜饮。
回想从前,顾姝小时候倒是好的,懂得照顾比自己小的妹妹们,不仅照顾自家的妹妹们,还包括别家的妹妹们,比如宋知夏,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顾姝的行事就变了,对人好不好,如何好,哪个亲近些哪个疏远些,都依对方的身份而为。
宋知夏以前不觉得,只觉得顾姝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甚至越大越对她好,她以前只以为这是因为她们相交久了,感情自然日益亲厚,后来才通过种种事迹,发现顾姝只是以这种好,来反衬她自己的大度和宽容。
看,顾姝连对宋知夏那样名声不清白的人都如此温柔照顾,可见她是个多么心地善良的好女子啊。
她的名声被污,亲事艰难,顾姝倒借着这个温柔善良好名声攀了门好亲事。
呸!
宋知夏不自觉地呸出了声,呸完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还好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人看见,不然又得被母亲逮着一通说了。
碧珠一个瑟缩,以为小姐是在呸她,身子俯的更低了。
宋知夏放下茶盏:“行了,起来吧,和我一起去母亲院子里,我要去和母亲说一声,刚才顾姝那般哭着跑出去,不说清楚母亲还以为我怎么欺辱她了呢。”
碧珠俯地大拜:“谢小姐。”
宋知夏领着一行丫鬟刚走到半路,张氏身边的秦妈妈就迎面而来。
“二小姐,奴婢正要去找您呢。”秦妈妈行了个半礼,她是张氏的陪嫁丫头,如今是张氏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对宋知夏只需行半个礼。
宋知夏抬头,没等秦妈妈说,直接就问:“怎么?是为了顾姝吗?”
秦妈妈重重点头:“是,二小姐,您和顾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宋知夏没应,只是说:“嗯,我正要去和母亲说这事呢,咱们走吧。”
既然宋知夏不想说,秦妈妈也无法,只能点派了身后的一个丫鬟先回去给夫人报信,然后自己落后半步,跟在二小姐身边往回走。
张氏得了小丫鬟的报信,提前等在了小厅上,宋知夏进来时,她已端坐在上位,面色肃然。
主人把客人气走,这可不是件小事,往大了说,这是一府的教养大事。
张氏决定要好好训训女儿。
“说吧,你怎么把顾姝气走的?”张氏板着脸。
宋知夏倒是一点不怕,一脸坦然地站在堂中:“母亲,你可记得蔡府赏花会那日女儿所受的羞辱?”
“好好的说那事做什么?”提起当日那情景,张氏心中还是极不舒服。
“当日顾姝也在,她可曾过来与女儿说过一句话?”宋知夏带起嘲讽的笑,“当日她为了避嫌不与女儿来往,今日过来也不见道歉,反而与女儿说什么,那些小姐又不是指名道姓,她要与人辩驳反而会扯出女儿,所以她当日没有出言辩驳是为女儿好,还要女儿体谅她。”
不为姐妹说话反而是为姐妹好,这话谁要信了谁才是傻子,张氏一听也呵呵冷笑了。
“女儿就想不通了,为何顾姝就认定那番流言是真的?她为什么就不怀疑那番流言是有人向女儿泼脏水?她为了避嫌当日不与女儿来往,甚至连叫个丫鬟过来遮掩个理由都不肯做,今日反倒要女儿体谅她,呵,恬不知耻。”宋知夏越说越气,面上都浮现一层淡粉色。
张氏也生气,但她更心疼女儿,她张开双臂:“夏儿,过来,让母亲抱抱。”
宋知夏走了过去,张氏紧紧地搂住她,满眼的不舍,极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受这种羞辱。
“既然她如此不识好歹,我们以后就不与她往来了,她一个下将之女,竟然还敢给我女儿脸色看。”张氏恨恨地说道。
“嗯,女儿不会与她往来了。”宋知夏窝进母亲的怀抱,久不出现的委屈之情突然泛起,梦中的母亲怀抱与真实的母亲怀抱一样温暖,让她分外想念起真实的母亲,不知母亲如今是否还安好。
张氏平息了心中的怒意,抬眼细看女儿的面容,女儿的面容还如此青涩,尚未长开,如花骨朵般,但已经遭受了流言侮辱,若不尽早把那幕后之人抓出惩办,待女儿长大,她所受的侮辱更该是几倍与如今了。
我的夏儿为何如此命苦?张氏心中悲泣。
宋知夏看得懂母亲的复杂眼神,她伸手环着母亲的脖颈,轻声安慰:“母亲不必担心,女儿是有福之人,今日之失,来日未必没有大得。”
张氏轻叹一声,她知道这只是宽慰之语,但她身为母亲,不能把自己的担忧全部说出,总得给女儿留几分希望,所以她顺着女儿的话说道:“对,我的夏儿是有福之人,都说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夏儿你已受了两次劫难,这辈子的苦都提前受完了,日后必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第30章 加紧防线
宋力刚休完事假,重新回营主持公务后,第一个去的就是廊州大营,之前的皮甲分配案还没做出个公断呢。
不过这回过来宋力刚不愁了,因为他有钱了啊,收缴了那伙歹人的藏金库,他的私库就有钱了啊,有钱好办事啊。
长青观夜袭案全权归了宋力刚处置,宋力刚查到了那伙歹人的来路后便寻到了他们的老巢,自然而然地就把老巢给搜刮了一空,缴获了不少钱财。
出于作贼的天性,不管是山贼还是路匪,他们都只相信自己,所以他们更喜欢把钱财藏在自己的老巢里,于是每伙山贼和路匪的老巢里都藏着一堆的金银。
宋力刚带兵把老巢搜了个底朝天,就搜出了一大堆的钱财,宋力刚直接就把这些钱财全部给笑纳了。
有了钱,很多事就好办了,比如皮甲,这又不像兵器那般需要朝廷管制,有钱就多造,造再多都不犯禁。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宋力刚就不再头疼廊州大营的皮甲公案了,交代给兵器司去造就是了,左不过是多等些时日。
左营将军卫闯和右营将军沈丰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不过他们等的不是皮甲分配的公断,而是长青观夜袭案的幕后主使的身份。
宋将军是廊军的主帅,廊军与主帅是荣辱与共的,主帅受损,即是廊军受损,一旦主帅动摇了根基,他们这些直属下将受到的影响就更大了,所以他们格外在意宋将军是否查清了幕后主使的身份,一旦查清,他们也好做出种种应对,助主帅除此障碍。
议事堂上,宋力刚高坐主位,下方两侧分坐着左右营的部将。
宋力刚三言两语地把增加皮甲配额的事给说了,左右营各部将都面露喜色,皮甲的事能顺利解决,他们心中也是痛快。
皮甲的事说完,宋力刚就开始过问营中的其它公务了,他的桌案上堆着两撂公文,都是急等着批示的。
宋力刚当堂执笔作批,公务一件件的询问,再一件件的批示,有些公务比较难办,左右营为了自家的利益少不得又争吵或推搪起来,议事堂再次闹哄哄起来,但这次场面上就算看着有些乱,也比上次好了许多,起码没打起来。
吵吵闹闹了一整天,两大撂的公务终于批完了,宋力刚宣布结束议事,让下属们退下。
卫闯和沈丰对视一眼,各自挥手让部将们退下,他们却留了下来。
“你们还有何事禀报?”宋力刚单手扶案,后倾靠坐着问道。
沈丰的性子较急,抢在卫闯前头回了话:“将军,长青观夜袭案我们都听说了,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宋力刚闻言神色不畅,这事没了结他心里头还窝着火呢。
“没有,首尾抹得很干净,没查出来什么,不相干的鸡零狗碎的事倒扯出不少。”借着这次查案,宋力刚倒看到了不少热闹事。
卫闯和沈丰都没想到查了这么久,竟然会什么都没查出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沈丰忍不住又问:“首尾真的抹得那么干净?”
宋力刚缓缓摇头:“什么都查不到,把那伙贼人的老巢都给翻过来了,什么都没留下。”
虽然知道不该问,但卫闯还是顶着头皮硬问:“将军更疑心哪个?”
宋力刚心底猜疑的人多了,但证据不足,不能空口白话的就这么说出来,只能摇了摇头,口说:“不谈,不谈。”
卫闯和沈丰都识趣的闭了嘴。
宋力刚不想谈论此事,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做,态度还是要表明的,这事明显是针对他,他自然要有所反击。
“从今日起,加强各条防线的巡视。”宋力刚坐正身子,加重了语气,“按最高的来。”
“是。”卫闯和沈丰齐声接令。
这个命令不只发布在廊州大营,随着签发的军中公函,封州大营和分散在各地的游击营都陆续收到了这个命令,一时间,封州和廊州的军防都严实了不少。
尚未离开封州的八甲五人小队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紧张。
五人小队是八甲部族的前锋小队之一,他们身负着搜集这块大陆详情的重任,得尽可能的了解这块大陆的一切,包括这块大陆上人们的等级和行为。
为了尽可能多的了解这里的民风民俗,五人小队总是沿着城镇的分布在前行,并且还要在暗中观察人们的各种行为,找出内在的行为规则。
封州的军防严实了,人们不再去一些特定的地方,而这些特定的地方则增加了不少巡防的军士,这些军士的服饰和行为明显有别于普通百姓,自然更加吸引五人小队对之进行观察。
五人小队通过跟踪这些军士的巡防路线,了解了廊州的军事布防情况,然后他们又跟着前来查巡的将领来到了封州大营,最后他们趁着黑夜,悄悄潜进了封州大营。
在封州大营里摸了一圈,五人就知道这座大营的头领住在哪里了,然后,他们就用特殊的手法给这个头领标记上了记号,等待着他引领他们去往更加高级的地方。
处理完了封州大营的公务后,宋力刚按照原先的行程前往各个游击营巡查,十日的公务行程结束后,宋力刚回到了封州武宁伯府,他的休沐日到了。
五人小队用八甲特有的跟踪法一直远远地跟在宋力刚身后,宋力刚完全没有发现八甲的记号,更没有发现他们的跟踪行为,五人小队顺利的跟着他,悄悄的潜进了封州,然后又潜进了武宁伯府。
宋知夏倚在闺阁小窗旁,照着烛光,摩挲着手中的小石牌。
宋知夏还在心中琢磨着该怎么寻找八甲人,完全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八甲人已经潜进了她的家。
这块小石牌被当作赔礼的礼物送到了宋知夏的手上,宋勇毅对这块小石牌毫不在意,他压根就没想过会再次遇上那伙化外蛮夷,所以这块石牌对他来说没什么用,见宋知夏感兴趣,他便随手送给了她。
潜伏在阴影中的东景和雷刀,一眼便看到了她,以及她手中的那块小石牌。
雷刀用极轻的声音发问:“队长,这不是那个厉害小女娃么?怎么我们的石牌会到了她的手里?”
东景的眼神比雷刀更犀利:“你没发现她和那天的小男娃长的有点像吗?可能有亲属关系。”在八甲部族里,不管男女,都得过了十八岁才能算成年,宋勇毅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面色明显细幼白嫩,加之身板也瘦弱,看着就跟八甲部族里的十一二岁小男娃似的,所以东景他们都以为宋勇毅是小男娃。
雷刀再细细一看,恍然大悟:“对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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