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赵姨娘也冷了心; 越发宝贝唯一在她身边的贾环了; 偏生贾政有感赵姨娘没教养好贾环,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和贾母商量一下; 便把贾环送回金陵去了,虽说是让人在金陵中选了一家书院; 让贾环去那好生念书,但明眼人都知道贾政分明是放弃了这个庶子了。
赵姨娘抱着贾环哭着不肯放手,甚至跑去贾母院里去求了; 但贾母深恨贾环嚼舌根一事险些害死宝玉,那会理她。赵姨娘无奈,只能把自个的私房尽数给贾环带上,还去求了探春舍点银钱给自个的亲弟弟; 但被探春给打了出去。
最后反倒是迎春悄悄让人以探春的名义,送了一包冬季的衣物并一些银子。
赵姨娘可是贾府的家生子,略略一查便知道这是迎春所赠,而非探春所赠了,她除了对探春感到寒心外,对迎春亦是心下感激,但她一个二房的姨娘,对大房里的小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暗关心着迎春不提。
除了贾环被送回金陵一事之外,便是王夫人明知袭人在病中,不知为何没把病中的袭人移了出去,反而在一次恳谈之后,将袭人的月钱由一两银子的大丫头的月例改为二两银子加一吊钱的月例,摆明就是准备把袭人抬做姨娘,只是没过了明路罢了。
王夫人的打算颇好,只是想着袭人是个好的,有意抬她做姨娘,让她好生管着宝玉,只是碍于贾政,加上宝玉年级还小,不好明着抬了,只是暗底里添了月钱罢了,这样也是安着袭人的心,让她对宝玉更加尽心。
不过管着月钱的是向来是和二房一向不睦的苏怡,在苏怡的纵容之下,这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贾府,贾政气的吹须子瞪眼,当下便又想要责打宝玉一番,还是王夫人劝下了,方才罢了,不过也说了这宝玉还小,需以学业为重,不许他胡闹。
探春不知这贾政与王夫人之间的房里官司,只恐没讨好王夫人,闹着给未来的袭人姨娘庆贺,袭人羞到不行,躲在房中不肯出来,却是出了众人的吃酒钱,宝玉虽然也还在养伤中,但也让人去厨房里置办一桌席面过来,让姐妹们给袭人庆贺庆贺。
黛玉还在守着孝,像这类的喜事不好参加,另一方面也是不愿吃一个姨娘的喜酒,也就出份份子钱罢了。史湘云不喜袭人,便也借口推了去,只是和林黛玉一样送份礼随礼罢了。
晴雯虽是用着西洋花点子哈吧狗来形容袭人,但袭人人缘之好在宝玉院中也是独一份,真心为她高兴的亦不在少数,袭人虽是害差不肯出来,但好些讨好袭人的小丫环帮着另外收舍了一份饭菜给她,还留了一瓶子惠泉酒给她。
袭人推说身上还未好,把酒都推给小丫环了,听着外面热闹之声,袭人摸着自个的肚皮,眼眸一闇,虽是半过了明路了,可惜……
这做姨娘的,还是得有自个的骨肉才好,不求像赵姨娘一般,以往仗着环哥儿,连太太都忌惮三分,可也不能像周姨娘般只比死人多口气了。
贾宝玉院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做为第一个领着姨娘月例的大丫头,袭人也着实惹了不少妒嫉,但这份体面是王夫人给的,宝玉平日里又向着袭人,其他人等再怎么妒恨也只能背底里说些小话罢了。
宝玉养着伤,大部份的丫环都围着宝玉了,平日来梨香院讨好卖乖的人倒也少了,黛玉喜散不喜聚,贾家这般清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但史湘云可不喜欢每天安安静静的不是做女红便是看书,于是三不五时地跑出去串门子了。
因上次和探春闹了一场之故,这贾家三春那处也是不太好去了,即使去了,迎春总是安安静静地做她的针线活,或拉着她下棋,迎春的棋下的是真好,史湘云自认没有自虐的兴趣,所以去的便少了。
惜春也开始有了冷心冷情的性子了,大部份的时间不是在画画便是读着佛经,万没想到,没了大观园,没了妙玉,这惜春还是投入了佛家的清静地中,她虽然劝过几次,但惜春是个硬性子的,当下虽没说什么,但之后仍是我行我素了,史湘云到最后也无奈了。
说到底,她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能力,红楼十二钗,那个不惹人怜爱呢,但她这份心力也只能放在自己最在乎的人身上,唯一好在的是,因为史王氏悄悄和苏怡说过一次,苏怡虽然仍是没怎么管着迎春,却是把迎春那个贪财的奶娘给赶走了,迎春房里的人也换掉大半,虽然迎春还有几分却懦,但至少房里没再少过东西了,手里也不在像以往那般紧了。
因大家都大了,贾宝玉房里连通房、姨娘都有了,她也不好去贾宝玉处,这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竟然是薛姨妈那里。
自没了薛蟠与薛宝钗之后,薛姨妈所住的会文苑是越发冷清了。贾家人本就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薛姨妈手中虽有银子,但为了简省给宫里的宝钗,不再像以往那般大方,手上开始紧了,这贾家下人拿惯了赏钱,突然不给了,自是人人抱怨不停,王夫人和苏怡又没怎么管着,这会文菀竟是破败的不像话。
薛姨妈也不管这会文苑破败与否,她反正不过是一介寡妇,也无需待客,和莺儿还有几名自己从薛家带来的仆妇也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算一算,薛宝钗已经入宫一年多了,虽是甚少得到薛宝钗的只字片语,又三不五时被害子仇人王夫人骚扰着索要银钱,但薛姨妈还是咬牙住在贾府之中,为了就是怕孩子回来找她时找不着路了。
对薛姨妈一番慈母之心,史湘云也只有叹息一声了。
见到了史湘云,薛姨妈倒是颇为热情招待她,自薛蟠死后,薛姨妈便吃着长素了,但知道云丫头喜欢酒糟的鹅掌鸭信,每年还是特意为她做了一些,连忙拿人取了过来,又装了两罐子让她带回去。
薛姨妈都吃着长素了,都不忘为她糟些鹅掌鸭信给她,史湘云心下感动,自是投挑报李,拼了命的卖萌,让薛姨妈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年来薛姨妈先是被迫送女入宫,又是薛蟠秋决,硬撑着给儿子收了尸,这一年来不知病了几次,要不是还念着宝钗,说不得就这样一病去了也不定。
她念着宝钗,念着儿子,也就越发痛恨毁了她们一家子的王夫人,虽是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好对王夫人做些什么,但薛姨妈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年来着实收卖了好些贾家下人,暗地里让贾宝玉与王夫人离了心。
还让人悄悄在贾兰耳边说着贾珠非王夫人所出之流言,这事自然是假的,但王夫人因为厌恶李纨,素来对李纨所出的贾兰亦是不闻不问,再加上李纨若有意,似无意的让贾兰知瞧自己的委屈,这样一来,虽说是假的,但贾兰怕也是心里先信了三分。
薛姨妈给儿子收好尸之后,便写了信让夫家侄子薛蝌上京来,薛蝌正巧为了妹子婚事而烦心,两方一拍即合,只约好了开了春便上京,借着荣国府给薛宝琴撑腰,只待薛蝌嫁了妹子之后,薛姨妈便和薛蝌回金陵去。
听到薛姨妈要回金陵,史湘云吓了一跳,「那宝姐姐怎么办?」
话一出口,便见薛姨妈一脸痛苦纠结之色,宝钗丫头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如何能不心疼呢,只是女儿陷在宫里,她一个人住在贾家,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这几次病的厉害,病中就有好几次有下人摸到她的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找着何物,她身在贾家中,也不好跟姐姐撕破脸,只不过防的更严了点。她一个老太婆,死便死了,但她可怜的钗儿该怎么辨?
薛姨妈低声道:「好孩子,我也是没法子了。薛家的根基在金陵,我不得不跟着蝌儿回去,若宝钗那儿有事,姨妈求你,如果可以的话,给她搭把手吧。」说着便要跪下来,给史湘云磕头。
「姨妈别这样。」史湘云连忙起身拉起薛姨妈道:「我跟宝姐姐交好一场,若有什么,我能做的自是会做的。」
每个穿越红楼的人都有拯救红楼十二钗的想法,但当人身在此中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多么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女子卑弱,这世俗观念是永远改变不了的。除非活到了像贾母这般在夫家中说一不二的地位,不然女人的日子好坏与娘家是分不了关系的。但贾家的灭亡是必定的,那么一个从根子上腐烂的贾家是改变不了的,那怕那人穿成了贾宝玉也不成,况且就算救了贾家,那林家、薛家和其他人家呢?
那么多户人家岂是她一个人能帮得完的,况且她身后有着史家,史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再怎么的也得为家族着想,即使不能给家族添光,也不能给史家惹祸。
宝姐姐,她也很想帮的。但对于宫中之事,她能做的实在是有限啊,而徒昭也不过是个皇孙,能力亦是有限。
史湘云的眼眸中除了浓浓的无奈之外,也有几分冰寒。
她是很希望帮帮薛宝钗,但她不是傻子,早发现了薛宝钗与薛姨妈每次隐藏在短签之间的暗号,母女俩有些私密话想说自是无防,但有些东西却是带不得的。
薛姨妈不知史湘云的心内活动,谢了又谢,和以往一样取出了冷香丸和银票,求着史湘云带给薛宝钗,道:「这是最后一点子冷香丸和薛家大半财产了,之后的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帮不上忙了。」
言下之意,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薛姨妈心内暗叹,也不知宝钗这般做究竟是对是错,这太子大了钗儿如此之多,而且这事怕是会得罪太子妃与皇太孙,没了皇太孙护着,要是又得不到太子的宠爱的话,这钗儿的下场不知如何?不过钗儿说的也没错,当年是太子妃下的旨,大晋朝最重孝道,有这孝道压着,若不想做一辈子的宫女,也只能博上一博了。
只是利用了云丫头,委实是对不住,只能希望钗儿的计划能一切顺利,以后她们再好好补偿这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哦。下一更大概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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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徒昭身世 (改口口)
史湘云把东西交给了徒昭; 只说了让他好好检查一番之后再送进宫里,连薛姨妈给她打点用的辨事银; 她也一文不留尽数给了徒昭; 这些年来徒昭也不知是怎么了,用银的缺口越来越大; 好在有薛家的填补; 不然徒昭一时半刻的还真弄不到如此多的银子。
不过收人钱财是一回事,薛家求他们带进宫里的东西还是得好生查上一查; 徒昭将薛家转托的物件让下面人等好生查了一翻,那药瓶里大多是冷香丸没错; 但其中夹杂了一颗春//药。
徒昭大惑不解; 他太孙哥哥的身体好的很; 绝对不需要春//药助兴,薛宝钗备这春//药作何用处?
难不成是怕他太孙哥哥不肯碰她吗?这点徒昭深觉得薛宝钗是多虑了,以太孙哥哥对她的喜爱劲; 说不得等不到她十六岁便会收用她了。
徒昭搞不清楚原由,虽然底下人查过那春//药也是不伤身子的; 药性也不烈,只能略微助兴罢了,但他仍如往常一样; 让人把春//药挑出,剩下的没问题的冷香丸才让人给薛宝钗送去。
让他暗地里帮薛家送药虽是皇太孙默许的,但不该进宫的东西始终不能进宫,那怕薛家给了再多的银钱也不行。
徒昭也懒得去理会他太孙哥哥房里的一团杂乱; 太孙妃可是以未来皇后的标准所挑的,本就是个极厉害的女人;又有个背有王子腾撑腰,兼给太孙哥生了唯一一个女儿的王嫔侍;还有太孙哥哥的亲表妹,太子妃的娘家侄女;再加上那个份位虽低,但拥有薛家百万家财的薛宝钗……
呵呵,乱的让他眼都看花了。
虽知女人不简单,但怎么总觉得这不简单的女人都集中到太孙哥哥的后院里了?再加上薛宝钗偷弄进来的春//药,让他不由得为太孙哥哥的肾略略担心了一下。
徒昭摇摇头,快定不再研究女人,想想单纯可爱的史湘云,徒昭心中微安,还是像云妹妹这样的比较简单些,太复杂的女人他可消受不来啊。
徒昭把玩着手里的兔子小荷包,这是这次好不容易从史湘云手上弄来的,确确实实是她亲手绣的,可不是像之前那般只绣了几针充数的那种,虽然极为精致可爱,但想到云妹妹为了做这个荷包,手指上不知多了多少针孔,徒昭就有些心疼了。
徒昭琢磨着是不是再弄点上好的药膏送过去呢?还是先准备好几个巧手的绣娘,等云妹妹进门后就不用自个动手做东西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们搬运东西的声音。
「昭殿下!」徒昭的贴身太监──小夏子敲了敲门,在门外恭敬说道:「夏爷爷悄悄地让人送了几个箱子过来。」
徒昭一澟,都入夜了还让人送东西过来,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高声道:「拿进来。」
几名小太监把箱子提了进来,这些都是上好的紫檀木箱子,瞧小太监提的极为吃力,可见里头装了不少东西,沈重的很。
徒昭随手把小太监们打发下去,关了房门之后,打开箱子一看,里头尽是些金银珠宝,夏德全在圣上身边久了,眼界也高了,收藏起来的东西,件件都是精品,还有一匣子的房契地契,光是京城里五进的大院子就有好些,那良田山林更是不计其数;再一翻,另一个匣子里尽是银票了,粗粗一数也有好几十万两。
乍看这么多钱财,徒昭也着实吓了一跳,随手将紫檀箱子关起后,连忙把小夏子唤来问道:「夏爷爷可有交待些什么?」
小夏子恭敬道:「那倒没有,只说是给昭殿下赏人用的。」
徒昭思索片刻,「嗯,下去吧!」
「是!」小夏子应道。
徒昭凝视着屋里多出来的两大紫檀木箱子,这些年来夏爷爷不断将自己的私房稍稍地转移给他,他手里的私房已不比许多已经开府的皇子少了,甚至还有过之,这些大概也是夏爷爷最后一点的私房了。
夏爷爷不会特意一口气给了他那么多银钱,定有原因!
徒昭思索着,拿出了箱中一只看似极不起见的黄扬木信匣,黄杨木信匣里就一本论语和几张短签,他就着短签里的暗语一字一句的翻着论语,翻译过来,里头就简短一句话:三十寅初。
徒昭心下一沈,看来是出大事了。
XXX我是可爱的分隔线XXX
薛宝钗一得到徒昭让人带给她的东西之后,连忙打开母亲的信件瞧了一眼,见母亲说在荣国府实在是不下去了,只能跟二房的侄子回金陵,剩下的最后一点银子尽数帮她换成小额的银票给她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王夫人当年跟薛家借了三十万两银子的借据。
她的母亲在拿不出更多的钱财之后,还能硬撑着待在荣国府内唯一的原由便在此,这外表风光的荣国府还欠着她们薛家银子呢。但没想到她们一切应用自付了,也没跟着荣国府索要银子,这荣国府竟然还是容不下她妈妈。
因为贾母老迈,压制了长子数十年之后,终于是压不住贾赦了,再加上贾赦父子就林家之事发难,当年这贾家的管家权不得不由王夫人转移到了苏怡手上,这王夫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平帐』。
王夫人管了荣国府那么多年,早不知移了多少东西到她私房之中,偏生王夫人又无经营之能,这大半的荣国府被她败了不少,险些连祭田都卖了,最后还是她妈妈借了王夫人这么一大笔银子方才把帐面给平了,也因此,王夫人才会把她和宝玉的终身给定下了。
宝玉虽有着不少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