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
范老头没见识过黄菁菁的为人,但听过黄菁菁不少的事儿,四儿子说撵就撵了,对自己生的种尚且狠得下心,更别论对儿媳妇了,周士武的容貌在村里算得上端正了,人又年轻,再说门亲事不是没可能,范翠翠就不同了,冲着盗窃不事公婆的名声就别想嫁出去,都是范婆子搞的鬼,早和她说了不是黄菁菁的对手就不要碰上去,偏偏不听,这次吃到苦头了吧,休书都给范翠翠了,范翠翠要回周家更难了。
今日再不过来,等范翠翠的户籍重新落在村里,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范婆子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老实下来。
范翠翠欲上前帮黄菁菁生火,被黄菁菁疾言厉色阻止了,“你走远些,别脏了我的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老二那边你也不用费心思,有我当娘的在,他就不敢自己拿主意。”
范翠翠红着眼眶,被周士武打的脸还红肿着,昨日她一时冲动,在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她心里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和范婆子说,范婆子也认同她说的,不然好好的黄菁菁怎么想着分家了,还不是想过自己的日子,免得被他们束缚。
可范老头硬要她回来认错,说不回来的话就把她撵出门,被夫家休了,再被亲爹撵,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论要活下去了。
纵然黄菁菁不高兴,她脸上仍然赔着笑,“娘,怎么不见大嫂,桃花和栓子他们呢?”
桃花是她带大的,从没打骂过,桃花一定舍不得自己。
黄菁菁看她眼珠子转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讥讽道,“还记得桃花啊,还以为你忘了呢,桃花是我周家的种,她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你赶紧走,不然老二回来我还让她揍你一顿。”
范婆子听不下去了,甩了甩范老头手臂,“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咱的闺女,你当亲爹的,就忍心她贴上门被人揍,难怪我当媳妇那会你娘折腾我你闷不吭声,原来是个心狠的。”她看不惯黄菁菁高人一等的做派,说话的时候没压着嗓子,反而抬高了音量,故意让黄菁菁听见。
黄菁菁闻声扭头,就看到范婆子瞪着眼,好像要扑过来和自己打一架似的,她看看范婆子,再看看范翠翠,嘴角扯了扯,脸上的笑变幻莫测,“是范婆子啊,黑心钱挣了不少吧,什么时候借我使使啊,我活了一辈子,大钱小钱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黑心钱,不知道使起来是什么感觉?”
范翠翠见黄菁菁嘴角扯着笑,心咯噔了下,就想转身走。
黄菁菁如果骂人,骂完就过去了,但如果笑,那就表示事情没完,这般想着,被周士武打过的脸又隐隐作痛了,心里有些杵黄菁菁,便勉强带笑的解释,“我爹娘说好几年没来过了,过来看看您,娘,您出去和他们说话,我在这守着就是了,再烧两把柴就舀起来喂猪是不是?”
黄菁菁甩给她一个冷眼,自己拿勺子舀着,嘴角的笑讥讽无比,“怎么着,你爹娘还要人作陪啊,面子可真够大的,来我周家,我还要看他们脸色不成,话说来者是客,但没办法,我尖酸刻薄惯了,对一些人,讨厌就是讨厌,做不了假意逢迎。”
范婆子气得嘴唇哆嗦,怎么说她家范田跟着老赵也有份体面了,她当老娘的,竟然被黄菁菁损到泥地里,范老头见她心头不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抬头朝黄菁菁道,“亲家母忙是应该的,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让翠翠帮着您忙,我们就在这站着,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和我们说说话就成。”
黄菁菁扭头看了眼范老头,范老头瘦骨嶙峋,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风霜,看惯了老花,猛的看着他,黄菁菁心头升起不舒服的感觉,倒不是嫌弃,而是范老头的脸上满是为生活奔波操劳的沧桑,她抿了抿唇,继续舀着猪食,热气腾腾的猪食,先舀进桶里装着,把锅洗出来,凉了喂猪就成。
她做完这些,才抬脚走了出去,范婆子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听不真切,她瞅了眼天色,“有什么话就大声说出来,一个人自言自语多没劲儿,听说亲家母要祝寿,黑心钱握在手里花不出去?”
庄稼人食不果腹,祝寿的一般是有钱人,又或者长寿之人,范翠翠的年岁在村里不算大,竟也想着风光一回,还真是够享受的,拿她的钱肆意挥霍,算盘倒是打的不错。
范婆子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她能忍到现在,真的是范老头的威胁,范老头说不把范翠翠送回来就休了自己,一把大年纪了,竟然面临被休的地步,她的老脸往哪儿搁,然而此时看着黄菁菁一脸孤高自傲的神情,心头那股火又蹭蹭冒了出来,黄菁菁仗着大儿在镇上做工,趾高气扬得很,她早就看不过去了,只是她不会像黄菁菁那般张嘴就骂,“哪是祝寿,我家老大跟着老赵帮工,一个月有不少工钱,他啊,最是孝顺,硬要请亲戚们聚聚。。。。。。”
“只是亲戚哪。”黄菁菁一脸是笑,竟比这院里的桃花还要灿上几分,“我还以为会请全村的人哪,没想到是这样,你福气好啊,我家老大在镇上这么多年从没想过给我过生辰呢。”
明明是该羡慕的话,听着却极为不舒服,范婆子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村里人一户人家就有很多人,有的甚至能坐两三桌,而且村里的风俗随礼随的少,她吃饱了撑的才花那个冤枉钱哪。
“可能性子不同吧,我家老大没别的本事,打小就孝顺。”
黄菁菁矫揉造作的掩嘴笑了声,“可不就是孝顺,帮老赵做工,却任由她娘敲诈人家,这种要不是真正的孝顺的可做不出来。”
文莲也是个糊涂的,范婆子和范翠翠不过在院子里哭诉肚子不舒服,怕是伤着孩子了,她就乱了方寸,说多少钱就认了,认下不说,还以为是自己指使的,真是眼睛瞎了。
范婆子嘴角抽了抽,范老头不想听二人打太极,黄菁菁不让他们进屋,他便想着在院子里把话说开也行,“亲家母,昨日发生的事儿我和翠翠娘不知情,翠翠做事有些冲动,还请你多多教导,只是休妻事关重大,翠翠为周家生了桃花,肚子里又怀着个马上要生了,休妻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范婆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去了。
“哪有什么不好的,昨日里正写休书好些人在呢,真要不好,他们能眼睁睁看着老二把一段良缘给斩断了,我看着他们都痛快着呢,里正也赞同。”黄菁菁语调阴阳怪气,最后一句话,让范老头微微变了脸色,不解的看向范翠翠,他以为休书是周士文代笔的,没想到请了里正出面。
每个村的里正是最受人尊敬的,休妻是大事,里正更会在内里劝和,范翠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竟让里正都懒得在中间打圆场。
范翠翠搅着衣服,悻悻然低下了头。
范婆子是知道内情的,不服气道,“我家翠翠性子直来直去,说话做事不会多想,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没有坏心,你竟然借此休了她,还叫全村的人侮辱她,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来,黄寡妇,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哪,老天怎么不让你生个女儿叫别人糟蹋算了。。。。。。”
黄菁菁面不改色,眼神却冷了下来,“我倒是想生个女儿哪,教她温柔贤惠,善良孝顺,踏踏实实过日子而非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钱,不眼红别人,不看轻自己,清清白白做人,或许贫穷但过得快乐,或许富贵,但过得心安理得。。。。。。”
范老头听着这番话,不由得面红耳赤,黄菁菁是含沙射影说他们没教好女儿呢。
他颤抖着手拿出怀里的烟卷,仔细卷着。
“我家翠翠怎么了,进门第二年就生了桃花,如今又怀了个,这些年,勤勤恳恳帮着周家干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范婆子脸色铁青,她从没觉得自己没把女儿教好,是黄菁菁太刁钻不容人。
黄菁菁瞥了眼范翠翠肚子,“看你这么义愤填膺,功劳我没见着,至于苦劳估计到你兜里去了吧。。。。。。”
她意有所指,范老头想起一件事来,抵了抵范婆子的手臂,“把翠翠给你的钱还给亲家母。”
“什么?”范婆子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儿,跳了起来,“什么还给亲家母,是我闺女看我辛苦孝顺我的,凭什么给外人,我说老头子,你心里想什么哪,哪有把自己女儿送去给人糟。践的,当年我就不太乐意这门亲事,你说黄寡妇养大几个儿子,懂得体谅女人的苦,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她儿子都被她撵走了,如今又是咱女儿,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见不惯谁就撵谁,那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闺女哪,坐月子的时候你娘就逼着我下地干活,害得我没坐好月子,多少年过去了我的腰都还疼哪。。。。。。”
女人诉起苦来哪是三言两语就结束得了的,黄菁菁不知道原主怎么为周士武挑了这门亲,但村里说亲的规矩她懂,两家如果有意思说亲,村里人都会帮着说好话,不然传出去就是坏亲,坏亲在村里人来看是极为缺德的事儿。
所以,说亲是盲目的,想要打听到对方真正的品行,不费些功夫做不到。
只是听范婆子把所有的错归咎到范老头身上,心下有些不齿,男主外女主内,儿子女儿的亲事多是当娘的拿主意,就冲范婆子这种爱占便宜的性子,没有好处她会同意这门亲事,而且以原主的性子,聘礼只多不少。
范婆子忆起往昔,哭得声泪俱下,黄菁菁掏了掏耳朵,笑得眉飞色舞,范老头瞧着,一张脸都青了,“哭什么哭,不嫌丢脸啊。”
范婆子这次看黄菁菁哂笑的望着她,哽了哽喉咙,立即止了声,黄菁菁略有遗憾,“继续哭啊,我听着还觉得很好听呢。。。。。。”
她鼓励的朝范婆子使了使眼色,气得范婆子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后仰,直直倒了下去,晕过去前,恨不得把黄菁菁碎尸万段,简直油盐不进。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继续宣传作者君另一篇极品婆婆文:
薛花花成了一名乡下极品婆婆,
全家老小等着她发号施令,挣工分,养鸡,喂猪,
等等,77年就要恢复高考了,
她要把儿子孙子培养出来,考清华考北大,
成为社会有用的人才……
第64章 064 对付范婆
范老头就在她身侧,眼疾手快的撑着她不让她倒下; 手里的烟杆子咚的声掉在地上他都顾不得了; 白着脸道; “老婆子; 你没事吧; 可别吓我啊。”
抖着范婆子肩膀,脸上的皱纹愈发密集而深邃,范翠翠也大惊失色; 挺着肚子上前; 伸手掐范婆子的人中; 说话都在打颤; “娘; 您可不能有事啊,否则是要女儿遭天打雷劈啊。”
话完; 下手又添了两分力道。
黄菁菁不知三人唱的是哪出戏,便站着没动; 上午的阳光还算温和; 照在范老头身上洗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明亮又打眼。
好一会儿; 范婆子才缓过劲儿来; 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指着黄菁菁; “老头子,她差点把我气死了啊,我真的是没脸了啊; 闺女嫁进周家,被糟蹋成这样子,自己被气得差点没了命。。。。。。”
黄菁菁面不改色,微微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范婆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冲着范翠翠算计文莲那一招,谁知道范婆子是不是要故技重施,她可不是文莲,由着一家子栽赃。
可能她讥笑的眼神刺痛了范婆子,范婆子身子一歪,挣脱范老头倒在地上,打滚不起赖上黄菁菁了。
范老头和范婆子夫妻几十年,可没见过范婆子这样,而且方才范婆子的言行举止不是装的,这会儿看她索性倒地上去了,下巴抿得紧紧的,凹陷的眼神满是怒气,“做什么,快起来,还嫌不够丢脸哪。”
心里多少有些怪黄菁菁不懂人情世故,都是亲戚,犯不着绝情到这个份上,范婆子晕过去了,她竟然无动于衷,心肠得有多歹毒啊。
只是,他是个男人,不会和一个老寡妇斤斤计较,只得背身训斥自家婆娘。
“老头子啊,我差点没了命啊,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哪,我帮你生了几个儿子女儿,临头了你还要休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范婆子像是真被戳到痛处了似的,哭得满脸鼻涕和眼泪,糊得一张脸不甚清晰。
黄菁菁要去河边洗衣服,没空理会这种家务事,淡淡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你们还是关起门自己闹吧,别耽误人家办事。”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至于晕过去吗,我不管,我不走了。。。。。。”范婆子踢了踢腿,躺在地上装死人。
黄菁菁嗤笑出了声,拍着腿,笑得前合后仰,“可笑了,你还真以为能赖上我呢,说了不走那就千万别走,谁走谁是龟孙子。。。。。。”黄菁菁正愁范婆子不往她枪口上撞呢,这么好的机会,别说晕过去,死了都和她没关系。
她提着裤脚,咚咚朝外跑,腿粗脚步重,范翠翠听得心头直哆嗦,拉范婆子的手臂要把她扶起来,不安道,“娘,我都说您不是她的对手了,我大嫂心思深沉到那种地步,她娘不照样乖乖上门认错赔罪,您先起来,她怕是出去喊人了,待会桃花爹回来,没有咱好果子吃。”
范婆子瞪大眼,气范翠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周士武他们是我晚辈,只要周士武动手,她立即装死,“你婆婆不是说用那招对付你吗,女婿敢动手,我有模有样用在他身上。”
范翠翠一怔,是啊,黄菁菁说过对付她轻而易举,装作被她气病,孝道大于天,至此她就得俯首帖耳,一日三餐养着她,还要大鱼大肉。
“只是。。。。。。”范翠翠心有疑虑,总觉得黄菁菁不会让范婆子得逞,黄菁菁只许自己一个人撒泼,哪能让别人骑到她头上去。
“你等着就是了。”
黄菁菁没有跑出门,毕竟她屋里放着钱财,周士义的例子在前,她不会再让人钻漏子,于是她站在门口,扯着嗓门朝东边喊栓子,声音嘹亮,林间鸟雀被惊得花枝乱蹿,偶尔几声蝉鸣都止了声,四周安安静静的,黄菁菁的声音充斥着着整座村庄。
没听着小河边有人回应,却看不远处的树林里匆匆忙跑来个半大的男孩,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黄菁菁喊了声,“赵小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赵小富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带着质问,“黄奶奶,您说好给我买的糖呢,多少天了,您是不是不想给了?”
黄菁菁拍手,倒是忘记还有这茬了,被个孩子质问,她有些不好意思,“黄奶奶给忘记了,这几天没去过集市,明天黄奶奶去赶集一定记住。”
清源镇五天一回集市,明天恰好就是赶集了,她要去镇上买些佐料,顺便把糖捎回来。
赵小富不满的气呼呼走了过来,朝院子看了眼,“栓子又去河边玩了?”
脸上的表情扭捏得很,黄菁菁没有多想,嗯了声,“去网鱼了。”回眸见范婆子继续躺着,忽的她灵机一动,拉过赵小富,小声道,“这几天栓子都和他花爷爷一起去河边了,你要找他玩的话,就去河边,只是要跟家里人说声,不然你奶奶和你娘会担心呢。”
老赵家就这么个独苗子,宝贝得很,河边这么危险的地儿是坚决不让赵小富靠近的,村里和栓子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会浮水的话才能去,他们能网鱼,捡螺蛳拿回家下饭,没有一味的贪玩。
说起这个,赵小富嘴巴翘得能挂酒瓶子,“我奶不让呢。”
“也是,你奶是为了你好,栓子是跟着他花爷爷一起去的,对了,你娘在家做什么呢?”黄菁菁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赵小富还是那没有想那么多,“牛爷爷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