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斌问道,“那你跟我弟是哪种程度?”
施凉反问,“容总认为呢?”
容斌理理袖口,“施小姐,我弟是贪玩的性子,凡事只图个乐,心思不多。”
言下之意,就是容蔚然人傻,钱多。
不好骗,也容易被骗。
施凉轻笑,“你怕我伤害他?”
容斌沉声,“是。”
施凉挑挑眉,“容总要是真担心,不如多在你弟身上下功夫。”
“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更加了解。”
容斌皱眉头。
盛光德的声音传过来,“小施。”
施凉,“告辞。”
看着前面,容斌摸了摸下巴,施凉才进盛晖,盛光德那老狐狸就已经信任她了?
进了电梯,盛光德问,“你跟容斌认识?”
“谈不上。”施凉说,“我在沈肆身边做事的时候,见过一次。”
这回答是盛光德猜想的,他似乎对施凉的不隐瞒很满意。
后面,张范跟姜淮都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盛光德倒床上就睡了。
王琴却没睡意,她起身去了女儿的房间,“馨语,你爸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不会吧?”盛馨语翻着杂志,不在意的说,“爸每天都回家,身边只有姜淮,也没有其他小秘。”
“妈不放心,”王琴焦虑的来回走动,“外头年轻的小姑娘有的是手段,你爸平时又有很多应酬。”
她的双手握在一起,“馨语,要是你爸真的在外面养了个狐媚子,那我们娘俩……”
盛馨语受不了,“妈,你能别胡思乱想吗?”
王琴坐到床边唉声叹气。
片刻后,盛馨语把杂志放一边,“行了,我明天去公司找爸吃午餐。”
王琴立马就来了精神,“那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看看,发现了什么,不要惊动你爸,先回来跟妈说。”
盛馨语,“知道。”
第二天,盛馨语去了公司,姜淮接到前台的电话,立刻下楼迎接,“大小姐。”
盛馨语踩着双铂金纯手工定制的高跟鞋,“我爸呢?”
姜淮低头跟着,“董事长在开会。”
盛馨语直接上了顶层。
☆、第17章 逢场作戏
姜淮跟进电梯,低眉垂眼。
盛馨语打量着父亲的秘书,这么多年没变化,一贯的斯文内敛,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遮挡了眼睛里的东西,很难察觉出些许端倪。
“姜秘书,我爸最近没什么事吧?”
姜淮问,“大小姐是指……”
盛馨语沉默。
姜淮听明白了什么,他道,“董事长近期都在忙和容氏的合作项目。”
盛馨语诧异道,“那个项目还没动工?”
姜淮摇头。
盛馨语蹙眉,关于旧城改建的事,爸没跟她提过,她还以为早就谈妥了。
办公室里有声音。
盛馨语停下脚步,“姜秘书,你不是说我爸在开会吗?”
姜淮面不改色,“的确是。”
他在心里吐槽,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会开完了呗。
盛馨语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的一幕让她的脸色大变。
姜淮也是。
他瞥一眼裤子堆在脚上,背对着门的董事长,又去瞥被压在办公桌上,俩大白腿勾着董事长脖子的那位。
瞧着像是市场部的。
哦对了,是市场部的,进公司一年多,叫陈沥沥。
姜淮的眼角微抽。
他之所以记得,是陈沥沥不止一次“巧遇”董事长,意图明显。
就是想卖掉一身肉,走个捷径。
董事长常有应酬,逢场作戏必不可少,却不会碰公司的人。
没想到今天竟然跟陈沥沥……
还很急切,就在办公室,连左边的休息室都没进。
姜淮皱皱眉,他觉得奇怪,这不像董事长的作风。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盛光德拉上裤子,从容的整理衣着,他不会在女儿面前慌了阵脚,即便是被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亲|热。
“你先出去。”
顾不上去拿掉在里面的t,陈沥沥慌忙穿上衣服,低着头往外走,经过盛馨语身边时小声喊了句,“大小姐。”
不知道是示威,得意,还是什么。
盛馨语动动鼻子,香水味跟她爸换下来的衣服上沾到的一样。
她的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办公室只剩下一对父女。
空气里漂浮着异味,提醒着发生过什么。
盛馨语觉得恶心死了,她在克制着情绪,“爸,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盛光德拿起茶杯,茶空了,他又放下来,“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盛馨语嘲讽,“爸,如果让妈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有多难过?”
盛光德坐到皮椅上,随意拿了文件翻,“那就别让她知道。”
盛馨语拔高声音,“爸!”
盛光德没抬头,“你爸是个正常男人,刚才不过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馨语抠着手心,不敢置信,“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盛光德抬了下眼皮,“你在跟谁说话?”
盛馨语吓的缩了缩肩膀。
盛光德靠着椅背,“工作室不忙?”
盛馨语转身就走。
扔掉手里的文件,盛光德撑着额头,他的精力都被工作耗尽,实在没消遣的想法,对那方面的需求不大,平时投怀送抱的也都一一推掉。
自己断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今天是怎么了?
脑子里浮现那些片段,盛光德松松领带,他在那个年轻的女孩身上,年轻了一把。
片刻后,盛光德把人叫来问话,“谁让你来这里的?”
陈沥沥吞吞吐吐,“董事长,我……”
盛光德敲点桌面,“说。”
陈沥沥咬唇,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喜欢董事长。”
盛光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审视着女孩的小心翼翼,窘迫,不安,紧张,还有纯然的感情。
如果是演的,那也未免太真实了。
陈沥沥把唇咬的更深,“我是要去前台拿包裹的,大概是心里总想着董事长,就按错了楼层,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董事长一个人,就控制不住的跟进来了。”
她没往下说。
之后就是盛光德跟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一把搂住她,又是亲又是摸的。
盛光德查一下前台的包裹登记就知道真假,“出去吧。”
陈沥沥没走。
盛光德隐隐不耐烦,“出去。”
陈沥沥脸红的滴血,无措的样子,“那个……还在里面……我……我拿不出来……”
说到后面,带着哭腔。
盛光德的眼色一沉,他起身往休息室走,“跟我进来。”
陈莉莉小跑着跟上去。
休息室的门关上了。
外面的姜淮看腕表,没十分钟是搞不定的。
他小看了陈沥沥,长相顶多中等,谁能想到手段会那么高。
“姜秘书。”
姜淮听到耳边的声音,他才发觉自己走远了,施凉就站在对面。
施凉端着杯咖啡,“有事?”
姜淮摇头,“没事。”
他下一秒就说,“大小姐今天过来了。”
施凉点点头,“听说了。”
姜淮随口问,“还听了什么?”
施凉喝了口咖啡,姜淮不信她,心存戒备,她知道。
“还听说有个女的哭着从董事长办公室跑出来。”
“至于是谁,说什么的都有。”她笑笑,“还有人说是我。”
姜淮忍俊不禁,又觉得是情有可原。
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会猜施凉,毕竟这些天她跟董事长走的最近。
又有一副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女人能联想到狐狸精的皮囊。
姜淮脱口而出,“施凉,你换香水了?”
“没换,只是新推出的那款味道要淡一点。”施凉笑问,“怎么,你也关注这个?”
姜淮不好意思。
第二天,姜淮就收到个顺丰快递,是款男士香水。
他愣了愣,敲着键盘打字,又删掉再打,好半天发过去:谢谢。
那边很快回了:不客气。
姜淮拿着香水,打开闻闻,他皱眉,想起自己从不用这东西,就给搁抽屉里了。
不到一分钟,又拿了出来,对着面前的虚空喷了两下。
盛光德闻到秘书身上的味儿,他打趣道,“小姜,恋爱了?”
姜淮说,“没有。”
盛光德和颜悦色,“可以有。”
姜淮苦笑,“董事长,不瞒您,真没有。”
盛光德看他一眼,“有空捯饬捯饬。”
落后几步,姜淮推推眼镜,捯饬?他这形象有问题吗?
头一次,姜秘书开始沉思,是不是要换个发型,配个隐形眼镜。
桃|花运也许就来了。
那他也能摆脱三十多年的处|男生涯。
施凉下班回家,容小少爷在拿着手柄打游戏,桌上一堆垃圾食品和碳酸饮料,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一个盒子丢过来,压倒薯片袋子,容蔚然一看,是瓶香水,“给我买的?”
施凉提着袋子进厨房,“第二瓶半价。”
手柄一扔,容蔚然打着赤脚追上她,扳过她的肩膀,脸漆黑,“你还送谁了?”
施凉挣脱开,往冰箱里放东西,“姜秘书。”
容蔚然挑高了眉毛,“是他?”
施凉的动作不停,“认识?”
“可不,”容蔚然瞥嘴,“姜淮嘛。”
“盛光德还是个倒插门的时候,他就跟在对方屁股后面打转了。”
施凉轻放着鸡蛋,“倒插门?那盛馨语怎么跟他姓?”
容蔚然突然弯腰,凑在施凉耳边,恶劣的吹口气,“求我,我就告诉你。”
施凉无动于衷,“玩你的游戏去吧。”
容蔚然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吴秋,听说过没?”
施凉淡淡道,“没有。”
“就知道没有。”容蔚然呵笑,“富家千金看上穷小子的戏码,你自行想象。”
施凉关上冰箱门,“那种戏码往往都很可悲。”
“不止可悲,还可笑。”容蔚然的手伸到前面,一撩衣摆,进去了,“你一定想不到,盛光德年轻时候是个小白脸,还是个拉小提琴的。”
“那吴大小姐对他真是痴情,给他吴家女婿的头衔,还怕他自卑,让他进家族企业,孩子随他姓,差点被把吴建成气死。”
可能是来那事了,身子虚,施凉有些站不住,她扶着冰箱门,“你都知道?”
“我哥他们拉着我听的。”找到目标,容蔚然拿两根手指拧了个圈,乐此不疲,“别打岔。”
施凉抽气,掐住容蔚然胳膊上的肉,“使那么大力,你想疼死我吗?”
容蔚然惨叫,“你还要不要我说了?!”
“说吧。”施凉听戏的口吻,“比电视里的有趣。”
“废话,那是演的,这是真的。”容蔚然把施凉转过来,解了两粒扣子,低着头亲那朵花,“吴建成没死的时候,盛光德是他女婿,他一死,盛光德就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份遗嘱,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
“后来连公司都改了,话说我还真佩服盛光德,人绝对有大本事。”
他啧啧道,“女儿跟后妈处的像亲母女。”
“越听越没意思。”施凉拍拍埋在胸前的脑袋,“我要烧饭了,你出去吧。”
容蔚然恶狠狠的警告,“不准勾三搭四!”
施凉皮笑肉不笑,“容蔚然,过了。”
“过没过由老子说了算。”容蔚然撞她一下,“对你说了个故事,不奖励奖励?”
施凉掀了掀眼皮,“你想要什么奖励?”
容蔚然盯着她的两片烈焰红唇,眼神火热,言语露|骨,粗俗,“我要你给我吹|箫。”
听完后,施凉笑的妩媚,“行啊。”
容蔚然热血沸腾,他看见施凉洗了根黄瓜,对着他咔嚓就是一口。
“……”
☆、第18章 你有怕的东西吗
容蔚然接了个电话,就不知道上哪儿快活去了。
门一关,落的清净,施凉不会因为这个打乱自己的节奏,晚饭还是两菜一汤。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懒散。
施凉点了熏香,眼皮阖了,又睁开。
忽有淅沥的雨声传入耳膜,她走到阳台,隔着扇玻璃窗看细细密密的雨点连成水幕,漫漶出道道长短不一的痕迹。
施凉有些出神。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
腐烂在泥里的叶子被雨水冲出,旧人旧事顷刻间翻滚而来。
施凉感觉到冷意,她环抱自己,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秋天快到了。
周六,王建军做了小龙虾,叫上施凉跟黄金殊,他的厨艺很好,又喜欢跟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打交道。
王建军自个说的,新好男人就是他,要施凉跟黄金殊照着他那样儿找男朋友。
施凉一个接一个的剥着小龙虾,黄金殊也在跟它对战,忙的不亦乐乎。
“建军,上次的事你跟孙苗苗谈过了?”
这话是施凉问的,小龙虾味道鲜美,她的声音模糊。
“谈了。”王建军说,“阿凉,我只有三万不到的积蓄。”
本来有三万多,前两天苗苗想买个包,卡里又刷了一笔出去。
“三万不到?”黄金殊不敢置信,她吐掉虾壳,“王建军,我们三是同一年开始工作的,这都五六年了,你只有那么点?”
王建军笑,“我这不是有苗苗了嘛。”
谈恋爱哪有不花钱的。
黄金殊直白道,“你谈个女朋友,就是倾家荡产。”
王建军嘴抽抽。
“是孙苗苗不想搭公交吧。”黄金殊讥笑,“一分钱都不拿,她尽想着好事呢。”
王建军跟老母鸡似的,护着小鸡仔,“金殊,别那么说她。”
“苗苗的钱都寄给家里了,她每个月只留点生活费。”
“寄给家里?”黄金殊问出关键,“你看到汇款单了,还是亲耳听过她跟家里人打电话?”
王建军脸红脖子粗,“我相信她!”
黄金殊心里骂了句,白痴。
小龙虾的味儿香浓,三个多年好友坐在桌前,各有心事。
施凉说,“建军,钱可以借你,但是要孙苗苗亲口提。”
黄金殊拽她的手,她捏了捏,无声的制止。
王建军为难,“阿凉,苗苗她……”
施凉扫他一眼,“爱是相互的,别只往里栽。”
王建军动动嘴皮子,“知道了。”
把大盆的小龙虾解决掉,黄金殊去上卫生间,施凉随意走动。
瞥到桌上堆放的资料,她的眼睛眯了眯。
片刻后,外头响起王建军的声音,在跟孙苗苗打电话,“媳妇儿,你先别急,是哪个资料?就在桌上吗?行,我马上给我送过去。”
他急忙进来,拿了那些资料塞包里,就往门口跑,“阿凉,我去趟容氏。”
施凉,“去吧。”
黄金殊从卫生间出来,“周六还加班,那容氏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施凉不置可否。
黄金殊凑过去,“阿凉,我给你算个因缘?”
施凉一口回绝,“不算。”
黄金殊噢了声,她问过好多次,阿凉都是一个回答。
半小时后,俩人出现在black酒吧。
她们的呼吸里都是小龙虾的味道,急需要酒精来压压。
酒保见到施凉,眼睛一亮,忘了擦杯子。
黄金殊在他眼前摆摆手,打了个响指,“哥们,回神了。”
酒保笑的腼腆。
施凉坐上高脚椅,“老样子。”
酒保看向黄金殊,“这位小姐,你呢?”
黄金殊哈哈笑,“我还以为你把我屏蔽掉了。”
酒保,“……”
酒很快就上了,附送小|鲜|肉温柔的目光,有其他客人,他转头就去忙了。
黄金殊喝口酒,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