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岩喝了口茶,弯着眼睛说道:“我比她大一些,等以后老了,会拼命的活着,绝不会先死在她前面。”
林父没吭声。
又听见安慕岩说道:“我可以给她一多半的股份,她对于我来说,比利益重要的多。”
林父看了他一眼,紧咬着牙,不再说话。
这会儿在卧室里的林汐鸥,正拿着手机看视频,手里捧着零食。
忽然听见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您已经完成所有任务。”
“具体离开时间未定,请随时做好准备。”
她愣了愣。
手机上的视频没了声音,转而出现了安慕岩打来电话的界面,林汐鸥伸手去关,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安慕岩的声音响起:“舍得理我了?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第17章 攻略把我养大的人(十七)
林汐鸥看着全都满了的任务条,揉了一把头发,然后问系统:“什么叫离开时间不确定?”
系统特客气,调出来字典解释界面:“您可以看看呢。”
林汐鸥张了张嘴,努力平复心情:“你是觉得任务完成,就算得罪我也不怕了?”
系统点头:“是的呢。”
林汐鸥特别想抽它。
她现在倒是自由了,自从安慕岩打过来电话以后,林父就没再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出去。
林母这两天走到哪儿都是阴沉着脸,没有一点好脾气。在林父打开林汐鸥房门,说妥协了,答应她跟安慕岩在一起时,林母当天就把家里的摆设砸的七七八八。
她指着林父鼻子一通骂,气得身子发颤,从来没这么失控过。
林汐鸥想过去劝,却被一把推开,摔在地上,手正好扶到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她叹了一声气。
安慕岩开始跟她联系起来,几乎每天都恨不得打上好几个电话。签约股份的事儿,林汐鸥找了好几个理由推脱。
连她现在还小,不能让金钱利益,玷污她少女般纯洁的灵魂,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安慕岩沉默了半天,原先准备好劝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林汐鸥总之就是不签。
事情僵在那儿,连着过去几天,安慕岩直接找上门来,却正巧碰见林母要带着林汐鸥出门逛街。
林母表现的十分冷淡,恨不得让人把他轰出去。林汐鸥则是瞟了安慕岩一眼,乖乖低下头,一副想过去找他,又不敢的可怜样。
安慕岩脊背挺直,西装穿在身上,衬得整个人尤为修长,今年不过三十二岁,看起来沉稳又理性。
林母拿着皮包,作势准备出去:“你改天再来吧。”
然后冲着林汐鸥说,有些不耐烦:“快把鞋子穿好。”
林汐鸥点点头,动作有些缓慢。
林母最近脾气暴躁,看安慕岩一眼,心里就来气,她转身推开门走到屋外。玄关处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极了。
安慕岩不自觉抚摸了一下袖扣,目光落在林汐鸥身上,眸子黑沉沉的。
林汐鸥动了动,还站在那儿弯腰穿鞋,身上的裙子稍微紧身,在家里没有穿外套,姣好的曲线全显露出来。
她手臂修长,正在调整鞋子,侧身倾斜着,无法避免的把屁股抬高。
这一幕落在安慕岩眼里,抿了抿唇,眼神不再温和理智,变得极具侵略性,占有欲跟疯狂全都砸在他眉眼上。
林汐鸥正要直起身子,去被从后面推了一下,瞬间没站稳朝前面栽去。
结果腰间被紧紧搂住,双脚离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趴在了安慕岩的膝盖上,他坐在玄关处的椅子。
林汐鸥的腿悬空着晃了几下,嘴里嘟囔:“你把我放下来。”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脚踝处一阵温热,有些痒痒的,安慕岩的吻向来是温柔的,可动作却是恨不得把她折腾散架。
他见林汐鸥挣扎的厉害,朝她肉最多的地方打了一下,顿时林汐鸥吸了口凉气,紧咬着下唇,声音委屈:“疼死了。”
她伸手去揉屁股,结果却被安慕岩抓住手,听见他语气忽然变得严厉:“手怎么弄的?”
林汐鸥的掌心上的划痕已经结痂了,开始发痒,她忍不住去挠,有的地方被抠下来。
而周围没被伤到的皮肤,白嫩得很,衬得这伤口,看上去比刚伤了的时候,还要厉害。
她细声细气:“不小心碰的。”
安慕岩又打了一巴掌。
林汐鸥很难过了,有些哽咽地说:“你一点儿都不疼我,见面就打。”
她这里说着话,安慕岩的手已经顺着脚踝慢慢往上,顿时酥麻得很,林汐鸥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她攥紧安慕岩的西装,努力压抑着声音,却还是急促的喘了几声:“你,你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能这么快结束?”
安慕岩动作一顿,指尖摩挲着裙边,听着她颇为勾人的喘息声,眸色越发暗了起来。
忽然林汐鸥感觉到,裙摆被掀开,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他嗓音喑哑:“不能,但是我可以疼疼你,我不要紧。”
林汐鸥被他这句话弄得怔住,反应过来就想骂他不要脸,结果刚张开口,就被刺激地差点喊出来,紧咬着唇,脸颊潮红。
过了几分钟后,林母在外面车里等的烦躁,让司机去屋里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刚要去,客厅门就打开了。
林汐鸥从里面出来,迈得步子尤为缓慢,身形还有些晃,头发稍显凌乱。
旁边的安慕岩伸手扶着她。
林母皱起眉头,火气蹭的涌上头,却发现林汐鸥脚上穿的是高跟鞋,脸色缓了缓。
安慕岩原本还想跟林汐鸥聊聊正事儿,劝她赶快把合同签了,就不用再顾忌其他。
结果一见面,什么都忘了。
林汐鸥已经坐到车上,老老实实的待在林母身边,一眼都不看他。
安慕岩抿唇,眉宇间的笑意抚平,车子启动,逐渐从视线里消失。他垂下头,嗤笑了一声。
林汐鸥生来就克他的。
几天过去,安慕岩还是没能劝林汐鸥签下合同,但两人之间的来往已经恢复正常,林父没有再阻拦。
他本想一直陪着林汐鸥,公司却临时有事,需要到国外的工厂视察,那里有着秘密配方,怕遭人泄露,任何电子设备都带不进去,无法与外面联系。
安慕岩想推开,可事情太过重要,必须他亲自去。
晚上的时候,林汐鸥正洗了澡准备休息,忽然听见窗户响,她眉头一跳。拉开窗帘,果然看见安慕岩正扒着栏杆,跟小偷似的。
林汐鸥把他拽上来,却被他按在地上,连话都没顾上说,就被吻住了,等过了一会儿,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她声音透着媚意:“你怎么不从门口进来?”
安慕岩笑着看她,手特别不老实,一个劲儿的摩挲,林汐鸥的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
听见他说道:“我从门口进来,还能上楼来抱你吗?”
纠缠之间,林汐鸥几乎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她狠狠地咬了安慕岩一口:“你疯了?”
他点头,那么久都不能见面,想想都快要疯了。
林汐鸥忍不住揉了揉腰,正呲牙咧嘴觉得疼,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请做好准备,24小时之后,将从此世界离开。”
她一怔,不留神被安慕岩紧紧抱在怀里,他唇边还带着笑意,察觉到林汐鸥的走神,皱起眉头,咬了她脖颈一口。
“我明天早上就要出差了,今天来找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林汐鸥眉头动了动:“你,要出差?”
安慕岩特别不高兴:“那个地方一去几天,不能跟外面联系。”
她看了安慕岩半天,应了一声。
正好,不用看着她死。
林汐鸥一大早还在床上睡着,安慕岩已经起身把衣服穿上,回过身把被子给她掖好。
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温柔,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
林汐鸥还在睡,也不知听见没。
安慕岩是上午走的,林汐鸥在床上躺到了中午,身上还是特别累,去浴室泡了会儿澡,才缓过来一些。
她问系统:“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任务?非得攻略了,再抛弃?”
林汐鸥已经问过好几次了,一直觉得这个任务智障。
系统每次都爱答不理的,林汐鸥没抱什么希望,却听见机械的声音响起:“每个世界的攻略目标,灵魂都是不完全的。”
林汐鸥愣住。
又听见:“所以才会短命,早早就去世了。必须要经历一些情感上的坎坷,受到许多伤害,尝遍人情冷暖,找回灵魂上缺失的情感。”
“这样才能与常人无异,健康的活下去。”
林汐鸥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们要是不想这么折腾呢?”
系统说:“他们在地府还没投胎时,总部有这种新型实验,跟他们交谈过,都十分愿意呢。”
林汐鸥皱着眉头,刚准备说话,就又听见系统嘀咕了一句:“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次目标有点不一样,按理说应该能搜到他前世的资料,怎么没有呢。”
林汐鸥听的头疼,不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起身去找林父林母说了会儿话。
毕竟今晚她就要走了。
其实原主已经死了,林汐鸥只是用着她的身体,又回到之前的时间线,完成原主委托的虐渣任务,以及攻略男主的任务。
没多久,就到了晚上。林汐鸥拉上窗帘,已经十点多了,她有些困,实在等不下去,索性去拿睡衣,洗澡休息。
结果一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件极为漂亮的婚纱,上面缀着钻石,裙摆极长,拖在衣柜里。
林汐鸥盯着看了一会儿,弯了弯眼睛。安慕岩是怎么爬窗户把它带上来的,还没有让她发现。
正准备拿下来试穿,忽然眼前一花,脑袋晕沉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请做好准备,二十秒后离开。”
林汐鸥身子发软,揉了揉额头,脑子还是迷糊,冷不丁摔倒在地上,头正好磕在床头柜。
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国外的一间卧室里,书桌前亮着灯,一支笔在纸上描绘,不过几笔就勾勒出五官。
画上是林汐鸥的模样,正穿着那身婚纱,笑容娇媚。
安慕岩眼神温柔,弯了弯唇角。
几天的行程,被他又缩短到两天。事情一结束,还是深夜,就定了机票回国。
落地以后,天已经亮了,安慕岩没打开手机,跟着的助理也跟着照办,消失了两天,怕是许多人都在找他。
没顾得上叫司机来接,安慕岩直接打车去林家,半点都不困,整个人兴奋得很。
忽然听见司机开口:“您是去林家吊唁的吧,唉,好好的一个人,有那么多钱,可是没命享受啊。”
安慕岩一顿,目光变得锐利:“你说什么?”
车已经停在了林家门前,旁边还有好几辆车停着,大门口挂着白布,许多人身穿黑衣。
安慕岩愣了愣:“谁死了?”
司机接茬:“你不知道啊?就是林家的女儿,还年轻呢,结果说没就没了。”
第18章 攻略把我养大的人(完)
安慕岩不止一次,梦到过林汐鸥,可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在梦里,她仍是眉眼娇俏,一笑起来不自觉的就添了几分妩媚。声音甜甜地喊他:“叔叔。”
安慕岩顿时红了眼眶,喉咙发紧,想立刻将她抱住,可刚站到林汐鸥眼前,一脸甜美的笑容却消失了。
她眉头微蹙,打量着安慕岩,眼神渐渐变得冷漠,安慕岩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一时愣在那儿。
林汐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你怎么这么老了?”
说出来的话却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安慕岩心上,他顿觉喘不过气来,想开口解释,却瞧见林汐鸥不耐烦的神情。
安慕岩整个人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林汐鸥脸上出现为难,低着头瞟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叔叔吗?”
还没等安慕岩开口,她就转身离开,消失在眼前。
梦境里,周围瞬间变得漆黑,再无一团光亮。安慕岩浑身的血液发冷,他伸出去想要抱林汐鸥的手,还僵在半空。
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猛然惊醒,安慕岩额头上全是细汗,脸色发白,心几乎要跳出来,眼神满是痛苦。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他的喘息声,尤为清晰,过了一会儿,渐渐平复。
安慕岩嗤笑了一声,透着些许凄凉的意味。
他突然念叨:“你死了都不放过我,怎么一直来我的梦里。”
没有人回应。
安慕岩从床上坐起来,将被子掀开,摸到床头的开关,把灯打开。房间里顿时亮起来,他走到穿衣镜旁边。
里面照出安慕岩的身影,五官没有任何变化,皮肤也如从前一样,身材挺直,双腿长又直,腹肌结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可头发却变的花白,如同老人一般,眼神也没了从前的光彩,透着死寂,毫无波澜。
距离林汐鸥死后不过才三个月。
安慕岩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薅了一把头发,叹气着说道:“我去把头发染白,你再来梦里时,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理发店里刚刚开门,安慕岩就过去了。负责给他染头发的人,心里尤为惊诧。
要不是干这行的,还真以为安慕岩这头白发是染的。
这个店每天迎来送往,接触的全是安慕岩那个圈子里的人,能听到不少的八卦。据说前段时间,林汐鸥死了,在葬礼上安慕岩的表现惊了不少人。
他突然冲进葬礼,表情凌厉,来回看着四周。
突然在看见,灵堂上悬挂着,林汐鸥的照片时,安慕岩瞳孔顿时放大,不敢置信。
他问道:“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紧接着安慕岩又问了一遍。
他表情僵硬,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人看不过去,走上前说了一声:“别那么激动,生死都是正常的,节哀。”
安慕岩却像是惊醒了一样,脸色阴沉着,眼神凌厉:“节哀?我节哪门子的哀?”
他走到林父面前,喉咙动了动,克制住心慌,却还是能看出来惶恐不安:“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林父紧咬着牙,开口安慰:“事发突然,你……”
安慕岩仍是问他,声音压低:“她人呢?你要是不想让我跟她在一起,那我听你的,别弄这么一出啊。”
林父长叹了一口气,眼眶还有些泛红:“你这两天出去,联系不上,本来想……”
安慕岩的神情忽然变得焦躁,甚至有些狰狞,厉声打断:“别他妈扯没用的,我问你,人呢!”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生怕她受委屈,连她光脚踩在地毯上,我都怕有东西让她扎了脚。”
“我才离开两天,回来就告诉我人没了,就他妈一副照片,还有那么多花圈摆在那儿。”
安慕岩眸子发红:“人呢!”
葬礼上的人从来没见过安慕岩如此失态,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喊过后,几乎是瘫软在地,盯着林汐鸥的照片,像小孩子似的哭个不停。
这天过后,再没有人见过安慕岩,公司的事儿全交给了下属打理。
今天理发师还是头一个见他的人,没有敢吭声,手里一直忙活着,却突然听见安慕岩开口:“一定要把头发染黑,变得年轻些。”
理发师连忙点头:“您放心。”
当天晚上,安慕岩早早就躺下,闭上眼睛睡着,终于在梦里等到了林汐鸥。他终于伸手抱住了她,耳边还听到她的说话声:“你力气太大了,轻一点。”
安慕岩却摇摇头,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