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直接打破了钮钴禄庶妃心中所存在的那分奢望,让她跌进了无尽的深渊。说起来,钮钴禄庶妃也算一位人物,如果换了一般人得知这一噩耗,早就自个儿颓废下去了,可钮钴禄庶妃呢,则只是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不吃不喝一天,到了第二天时,她便恢复了平静,一方面递消息给舒舒觉罗氏、让她好生培养钮钴禄·明珠,另一方面则继续像只斗鸡一样,见天的与赫舍里·华芳对掐。
对于钮钴禄·东珠和赫舍里·华芳没有真枪实弹的干起来,博尔济吉特·锡兰表示很遗憾。博尔济吉特·锡兰本以为依钮钴禄·东珠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得知自己中了暗算后,绝逼会跟赫舍里·华芳撕破脸,想死里折腾。却没料到,钮钴禄·东珠居然会沉住气,仍然保持以往的那副斗鸡样,见天的与赫舍里·华芳对掐。
对此,佟玉姮笑了笑,只丢给博尔济吉特·锡兰一句“别小看了宫里的任何女人”,便专注于给康熙炖各种补肾的汤品,什么人参虎鞭汤,鹿茸海狗肾汤啊,凡是补肾的佳品,佟玉姮都让景仁宫小厨房的人给弄了出来,然后亲自给康熙送去。
如此一二三,补得康熙都差点流鼻血后,因‘病’暂离朝堂的鳌拜鳌中堂病愈了。好吧,人家根本就没病,只是被康熙借题发动了一顿罢了。
鳌拜痊愈了,康熙自然要单独宣见。因着鳌拜在养病期间,康熙大大小小的赏赐不断,鳌拜根本没有疑心康熙即将要对付他。所以在接到康熙请他入宫欣赏布库比赛时,鳌拜这厮想着自己好歹有‘满洲第一勇士’的威名,岂怕康熙这黄口小儿。鳌拜对于亲信的告诫他也没放在心里,穿着御赐的黄马褂、独自一人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宫。
为了不让鳌拜看出破绽,康熙身旁自然有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如花美眷——佟玉姮跟随,一来为了麻痹敌人,二来却是鄂伦岱这货的强烈要求。虽说康熙已经见识了佟玉姮的怪力,但康熙还是认为,就他表妹那么柔弱的女子、真的能干过鳌拜吗。
相比康熙的担忧,佟玉姮则显得格外的兴奋。鳌拜素来有满洲第一勇士的美名,那自己干赢了鳌拜是不是有满洲第一女汉子…等等,她干嘛要这美名。
佟玉姮囧然的回望康熙。“表哥…我”
“???怎么了。”
“没什么,表哥我会保护好你的。”佟玉姮拉起康熙的手,诚挚的保证道。
正在微笑的康熙笑容一窒,刚想回佟玉姮一句‘你顾好自己就行’时,却听养心殿门外传来了鳌拜中气十足的笑声。
“万岁爷,老臣来了,这布库武士在哪?”
正在玩情调的帝妃二人顿时收敛了表情,佟玉姮变得更加柔柔弱弱、而康熙则微笑满溢的对不经宣见就直接走进养心殿的鳌拜说道。
“布库武士正在偏殿等候,只等着鳌中堂来了就能观看。”说话间,康熙示意鳌拜坐下。
待鳌拜入座后,康熙轻拍了三下手掌。早就等候多久的少年布库武士们迫不及待的从偏殿进入了正殿。这布库指得是摔跤,是由满族古代游戏——骑马打仗,演变而来的。着短袖跤衣,摔倒着地即分输赢。
这群少年布库武士是康熙专门训练出来对付鳌拜的,其中壮得跟头牛似的鄂伦岱算是这群少年布库武士的领头人。鄂伦岱事先与康熙约定好以摔酒杯为信号,所以当康熙将空的酒杯摔在地上时,以鄂伦岱为首的少年布库武士们嗷嗷叫唤、冲向了鳌拜。
以鄂伦岱为首的少年布库武士们采取叠沙包的姿势将鳌拜压在了最底下。他们信心满满,本以为胜券在握,谁曾料到,鳌拜当真不愧为‘满洲第一勇士’,不一会儿就冲出了包围圈,直奔康熙而来。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打算做一个安静看戏的美女子的佟玉姮直接将康熙推到了一旁,然后单手操~起案桌,往鳌拜的脑门上砸去。
正中目标后,佟玉姮臭美的理了理发髻,然后在围观群众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卯足力气,直接冲到鳌拜的面前,跟被砸得满脸血的鳌拜展开了肉搏。而此时,被佟玉姮推了一把,站在安全区的康熙正处于怀疑人生的状况中。至于一直对自家妹妹战斗力很有信心的鄂伦岱呢,在将光荣负伤、处于昏迷中的布库武士给挪到了墙角处后,高声提醒佟玉姮道。
“玉儿,操~起龙椅砸死鳌拜那瘪孙。”
听了这话的佟玉姮转而双手举~起龙椅,朝着被她打得半死不活的鳌拜扔去,于是…嚣张跋扈、欺压康熙多年的鳌拜就这样简单地、被佟玉姮一人给解决了。
对此,精神已经出现恍惚的康熙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他记忆中柔柔弱弱、娇滴滴的表妹其实是个金刚芭比,凶残指数简直史无前例。
远在长生天的额娘啊,这样的表妹真的需要朕的照顾吗????
需要吗。
此时此刻内心不断在刷屏的康熙表示很怀疑人生。
他妈的,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鳌拜,他早就派表妹上场了,哪还需要劳心劳力的不断地想计谋、对策啊!
不管康熙如何的纠结,佟玉姮一人干赢了鳌拜是事实,而鳌拜被擒也是事实。好在先前出手的那群布库武士们除了鄂伦岱全都被鳌拜揍晕了,不然估计不等到第二天,八旗贵族间就传遍了康熙的佟庶妃娘娘其实是个投胎时不小心投错了性别的货,看着是女人,其实比男人还男人的八卦为了不让八旗贵族的老少爷们质疑自己与众不同的喜好,康熙忒淡定的抹去了佟玉姮在其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并将擒拿鳌拜的首要功劳都按在了鄂伦岱的头上。
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鳌拜被扣押了起来。第二天早晨,康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细数了鳌拜三十条大罪,并让大臣商议该如此处罚鳌拜。
朝中文武大臣大多饱受鳌拜的欺压,自然同仇敌忾要求诛其全族。康熙念鳌拜与瓜尔佳一族的功劳,并没有同意文武大臣的提议。
康熙九年五月,距离鳌拜被擒的三天后,康熙下令赦鳌拜死罪改为拘禁,而对于跟随鳌拜的亲随及党羽党羽,康熙没有网开一面,下令全部诛杀。
鳌拜被处理了,仅存的另一辅政大臣遏必隆自然也逃脱不了处罚。好在遏必隆为人乖觉,在康熙处罚下达前,自请削职。为表宽宏大量,康熙免了遏必隆辅政大臣之职,念其勋臣之子,命仍以公爵宿卫内廷。自此,康熙完全夺回朝廷大权,开始了真正亲政的皇帝生涯。
第24章
处理了心腹大患, 康熙的心情本该晴朗明媚的, 可谁曾想, 不过高兴了三两日, 就接到了噩耗。他的庶长子、庶妃马佳氏所出的承瑞因为宫人们的疏忽照料, 感染了风寒,仅仅两天时间,高烧不退的承瑞便殇了。
康熙原本疑心有人谋害皇嗣, 可是派了人查, 却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康熙只得放下心中的那丝怀疑,转而安慰恸哭不已的庶妃马佳氏, 像她许诺会再给她一个儿子的。
这消息一经传出, 各宫庶妃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特别是庶妃马佳氏紧接着传出有孕后,各宫庶妃们更恨得咬牙。不止在马佳氏请安时,说些绵里藏针、捻酸的话语,更一个劲的用语言挑唆,以期赫舍里·华芳这位并不大度的皇后娘娘出手对付。
庶妃们打得主意很好,可惜只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依赫舍里·华芳如今的城府, 她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出手对付马佳氏这小小的庶妃呢。所以尽管对庶妃马佳氏膈应得要死, 赫舍里·华芳面上依然笑语盈盈, 免了马佳氏的请安不说, 更不时的赏赐一些珍贵的药材给马佳氏补身体。
到了康熙九年六月,康熙突然下旨大肆封赏后宫。其中为了安抚钮钴禄一族,康熙册钮钴禄·东珠为贵妃,享皇贵妃份例。
至于佟玉姮这妞、则为懿妃,博尔济吉特·锡兰为慧妃,两人一样享贵妃份例。另册庶妃马佳氏为荣嫔,郭络罗氏为宜贵人,庶妃纳喇·云妞为惠贵人,庶妃兆佳氏为布常在、庶妃董氏为端常在,庶妃袁氏为袁答应,庶妃易氏为伊答应。
一时之间,只除了庶妃张氏外,后宫庶妃皆有封赏。明确了身份的庶妃们纷纷揣测,琢磨这庶妃张氏是不是暗地里做了什么,以至于万岁爷扒了她的面皮,使劲的给她难堪。
这群人精似的女人猜得没错,庶妃张氏之所以被排除封赏名单,的的确确是因为她暗地里做出了一些阴损的事,并且首尾没处理好,被康熙发现了。
“这女人当真好大胆,居然对承庆出手,如果不是她运气好有了身孕,朕定要将其打入冷宫。”慈宁宫中,康熙面对太皇太后慈祥的面孔,仍然气愤难平。康熙本想直接赐死张氏的,结果居然爆出她怀孕三个多月的事。如此,康熙只能留她一命,等她腹中胎儿瓜熟蒂落后,再行处置。
“皇祖母,朕觉得承瑞的死也跟她有关联。”
“皇帝你想过没有,这张氏家世不显,其父只是一介兵丁,她有什么能耐能谋害了皇嗣,你可别忘了承瑞和承庆的生母是谁?”
承瑞之母马佳氏,满洲著姓大族,父为员外郎盖山;承庆之母纳喇氏,满洲正黄旗人,父为正五品郎中索尔。这二人出生皆是不错,算是后宫之中比较得康熙宠的嫔妃了。
“皇祖母的意思是…”
想想张氏可以算是贫寒的家世,再想想家世皆不错的马佳氏和纳喇氏,康熙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见康熙顺着自己的思绪走,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并说。“皇帝你的处理法子虽说有点不尽人意,但也不错,至少能起到警告的作用。这张氏真当宫里的御医是吃闲饭的。”
有本事就把怀孕的事一直藏着腋着,瞒到生产的那天,皇帝刚想将你丢到冷宫去,就装晕倒、爆怀孕,呵,真是蠢不可及。
“皇帝,就算这张氏平安生下子嗣,也不得让她亲自抚养。”就算生的格格,她也不准备让张氏抚养,皇家的儿女都珍贵,可容不得这些奴才一个劲的算计。
想到殇了的承瑞和病得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去了的承庆,太皇太后就一阵恼怒。是天意如此倒也罢了,如果是人为的,她这老太婆定要让那人好好的尝尝她的手段。
慈宁宫的这场谈话除了当事人外无人得知,后宫的女人们只知道康熙在去了一趟慈宁宫后,隔天就下定将怀孕却处于禁足的庶妃张氏给挪到了承乾宫。搞不明白康熙此举用意的博尔济吉特·锡兰在庶妃张氏入住承乾宫后殿的听月小殿后,拉了串门子的佟玉姮一起唠叨。
“玉儿你说说万岁爷想干嘛,怎么想着往承乾宫安人了,而且还是一大肚子孕妇。”
“我哪知道。说不定表哥是想让你养那孩子呢。”佟玉姮捏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你这糕点不错,谁做的。”
“新来的一位宫女,”也吃了一块糕点的博尔济吉特·锡兰不甚在意的回答道。
“我说你这怎么经常进人啊!你就不怕这人是其他人的暗桩探子啊!”
“有啥好怕的,我平时和嬷嬷商谈事情,都是说的蒙古语,你别忘了这包衣奴才大多都不识字,更别提学蒙古语了。”博尔济吉特·锡兰白了佟玉姮一眼,哼说道。
“玉儿你别跟我扯其他的,我问你话啊,你说说万岁爷到底想干嘛。”
“我都说了,多半是想让你养那孩子。当初先帝爷下过圣旨,嫔以下庶妃不得养育亲子,这张庶妃虽称庶妃,却领的答应的份例,你说说她有资格抚养自己所出子嗣吗。”
“那为什么是承乾宫,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啊。”佟玉姮看了一眼博尔济吉特·锡兰,嬉笑道。“你就别在我面前卖蠢了,你当真不明白表哥为何将张庶妃挪动承乾宫来吗。”
被佟玉姮堵了一下的博尔济吉特·锡兰无奈的耸了耸肩,叹息的道。“就是因为我猜到了原因,所以才不确定啊,说句心里话,我啊就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康熙之所以选择自己,博尔济吉特·锡兰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原因。无非是自己身处妃位,却是蒙古人。依康熙这位帝王的心性,她名下的阿哥,噺 鮮 不管亲子、养子也好,一出生就绝了继位的可能,如果是女儿的话,却能够荣耀一生。
“如果是位格格就好了。”博尔济吉特·锡兰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是位格格,我定要好好的教养,让她成为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
“希望如你的愿吧。”
佟玉姮再次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后,佟玉姮掏出了手帕擦了嘴儿,朝着杵立一旁、伺候的嬷嬷喊道。“嬷嬷,玉儿想吃你亲手做的甜点。”
佟玉姮口中的嬷嬷是博尔济吉特·锡兰的奶嬷嬷,她听佟玉姮说想吃自己做的甜点,不由笑开了花,忙应承道。“懿妃娘娘,请稍等,奴才这就去做。”说罢,嬷嬷就笑语盈盈的离开了暖阁。
嬷嬷走后,博尔济吉特·锡兰直接给了佟玉姮一记白眼。“你到真是不客气啊。”
“我两谁跟谁啊!”
又在承乾宫坐了一会儿,等用了嬷嬷亲手做的甜点后,佟玉姮正准备慢悠悠回景仁宫时,突听宫人来报,说皇三子承庆去了。于是佟玉姮赶紧回了景仁宫,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坐着鸾轿前往惠嫔纳喇氏所住的咸福宫。
佟玉姮算是前来慰问之人中来得比较晚的,佟玉姮到达咸福宫时,惠嫔所住的寝宫已经站满了人——当然早早来到的皇后娘娘是坐着的。
“昨儿太医不是说承庆大好了吗,怎么今个儿就去了。”
赫舍里华芳拉着躺在床榻上的惠嫔的手,‘姐妹情深’的劝诫道。“既然人去了,再伤心也无事于补,你啊,还不如放开心,好好的调理好身子,等着那孩子再跟你续母子之情。”
躺在床榻上的惠嫔挣扎着起身,并扯出了干巴巴的笑容回谢赫舍里·华芳。“臣妾承蒙皇后娘娘吉言了。”
赫舍里·华芳珉珉嘴,没了再说什么,这时姗姗来迟的钮钴禄·东珠眸光一闪,面上却带着高傲的笑,嘲讽道。“瞧瞧我们的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真真是位慈善、贤德的皇后。”
赫舍里·华芳没理钮钴禄·东珠的挑衅,在她想来,钮钴禄·东珠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就算如今已是贵妃又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只永远不下蛋的母鸡罢了。她的挑衅,就当疯狗在那乱吠。却不知,疯狗一旦咬了人,往往是最致命的。
赫舍里·华芳在咸福宫待了一会儿,便以宫务繁忙为由走了。
她走后,气氛明显要热络得多。不过因着平时与惠嫔的关系并不算好,所以佟玉姮也只待了一会儿,就随着博尔济吉特·锡兰一道儿走了。等到明儿请安时,佟玉姮才从宜贵人郭络罗氏的口里知道,她们走后不久,康熙就来了咸福宫看望惠嫔。
“也不知万岁爷许没许诺再给惠嫔一个孩子。”
一旁坐着的听了,面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如果应答了,我们万岁爷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那慧妃娘娘你希望万岁爷是应答还是不应答。”
宜贵人郭络罗·惠佳是位个性开朗,笑容明媚的女孩子,她和博尔济吉特·锡兰相比,反而个性更加的鲜明。佟玉姮喜爱她热情直爽,火辣辣的满洲姑奶奶作风,因此在佟玉姮眼里,郭络罗·惠佳是除了博尔济吉特·锡兰以外,这宫里唯二值得相交的女人。
第25章
“别,你可别这么说, 本宫可做不了万岁爷的主。”说话间, 博尔济吉特·锡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