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变了,所有的规则都变了,早已不再是用言论用规矩用意识用大道理用官威用长辈的身份用同乡的情面,就能随意掌握别人,甚至掌控一切的世界了。
死抱着以往的规则,用评书的世界观大道理看待世界的,用自欺欺人自以为是的态度对待世界的,唯有被这个世界摧毁。
绍兴的百姓的鲜血,告诉了全满清4万万人一个事实。
黑白之间,还有灰色;左右之间,还有两边摇晃。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左就是左,右就是右,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战就是战,降就是降,支持就是支持,反对就是反对……
300年来,华夏模糊的是非观,立场观,道德观,被胡灵珊打得粉碎。
满清用刀剑建立起来的愚昧规矩,同样被胡灵珊用枪炮打破。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胡灵珊的结局,亦不外如是。
“老爷,你干嘛?”湖州知县的夫人惊讶的看着疯狂的招呼下人收拾东西的湖州知府。
“胡魔头屠了绍兴!”湖州知县气急败坏的道。
“关我们什么事?”湖州地方小,没有电影看,但知县夫人还是在报纸上看到了绍兴血案的照片。
“你不知道,胡魔头和闽浙总督说了,她要的是绍兴湖州嘉兴!”湖州知县顿足道。
“老爷,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们快逃吧。”知县夫人留着泪道。
湖州嘉兴紧急宣布,愿意投入胡灵山的怀抱,请胡灵珊为了湖州和嘉兴的百姓的未来,尽快派人接手。
胡灵珊兵不血刃,得到了湖州和嘉兴全境。
自此,浙江最富裕的北部地区,尽数落入胡灵珊之手,江淮地区和上海,已经在胡灵珊的屠刀之下。
“要是认真的打,或许我们还是要死上一些人的,看来坏名声,还是有好处的。”黄兴道。
满清屠城那一套,充满了负能量,但是,效果却还是有的。
“灵珊早就预料到了吧。”宋教仁微笑,在他看来,绍兴是不能用“屠城”二字的,只是杀了些清兵,杀了些顽抗的家伙,对其余百姓可是秋毫无犯的,怎么能叫做屠城呢?但只要有效果,能让革(命)大业成功,就是真屠了绍兴,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太单纯了,邪恶的魔头胡灵珊希望通过屠杀,通过电影,达成的黑暗目的,远远不是仅仅如此。
“快看,这是全世界第一本真实的战争纪录片,在遥远的东方,女杀人狂魔和她的军队,屠杀了上万百姓。”欧洲的电影院大力的推荐着这部黑暗猎奇的电影。
“真的这么野蛮血腥?我们去看看吧。”很多欧洲人这么说着,走进了电影院。
在所有电影都是夸张的喜剧的时代,在没有特效没有ps没有美图秀秀的时代,这本从头到尾都是血腥的真实纪录片,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一本黑暗电影,几乎所有欧洲人都被它所吸引。
“元帅,我们真的要和这个屠夫合作吗?”有德国(军)官认真的问国防部老大。
国防部老大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你看过这个冷血女屠夫的no 005建议了吗?”
德国(军)官点头:“这是我见过的最疯狂的建议。”
国防部老大道:“但是,我现在发现,德国有机会实现它!”
胡灵珊的no 005建议是:从华夏攻打印度,夺取女皇头顶最亮丽的宝石。
没了印度,英国的亚洲殖民地还能剩下什么?没了印度的财富,英国还能大肆挥舞着英镑?
胡灵珊的建议,简单的说,就是德国和英国在本土之外的遥远的印度,回避英国凶猛的海军,和英国陆军进行决战,持续的消耗英国的人口,最终让英国本土只剩下童子军。
德国国防部认为,这个谁都能想到,却无力执行的异想天开的计划,在华夏的配合下,完全可以做到。
得到了印度,澳大利亚还远吗?
得到了澳大利亚,德国就算抛弃本土,全国移民澳大利亚,德国也是大赚了。
“亲爱的,这部片子太血腥了。”看完电影,某个男子对着妻子道。
“是啊,太残忍了。”妻子心不在焉的道,她的心思,都在影片最后的几分钟平和的镜头里。
电影的最后几分钟,是胡灵珊和秋瑾的日常办公特写,签字,决定政策,做实验,教育学生,路过的人向他们致敬,称呼他们的名字。
这段简单的平和镜头,在华夏,在欧洲,都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前面的战争场面,太过于让人窒息了。
“嗨,比埃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有人热情的和男子打招呼。
“啊,居里夫人,很高兴遇到你。”那人同样客气的和男子的妻子招呼着。
男子微笑,和来人客气的说起了电影的观后感。
妻子也微笑着,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我的名字是居里夫人,为什么,就算我在实验中起着主导作用,却差点被挤出诺贝尔获奖名单,可我的助手却榜上有名,为什么即使力争许久,终于获得了进入名单的机会,写着的却是“居里夫人”,连个名字都没有。
难道我没有名字吗?难道我不是人吗?难道我没有做出贡献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妻子微笑着,心里却再一次想起了这个令她极为愤怒的经历。
或许,我该去那个女人能当市长,能当将军,能大摇大摆的杀人,能被人尊重和畏惧,能被人……认真的叫名字的……地方。
欧洲大陆上,有极少数的女性也在类似的思考着。
她们中了胡灵珊的圈套。
胡灵珊拍摄电影的阴险目的,就是告诉全世界人,不论男女,不论种族,不论血统,来杭州吧,这里有只属于你的,别人无法夺走的尊严和荣耀。
正文 40。再见了,徐志摩
绍兴大屠杀的副作用,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许多革(命)党人,许多柏林大学的学子,甚至许多德国教授,对胡灵珊的态度,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的亲切,变成了疏远和鄙视。
没人愿意和一个喜欢屠杀同族族人的卑鄙家伙做朋友。
“徽因,胡灵珊没有人性,没有良知,是腐朽的满清官员,是混入革(命)党的叛徒,她是罪恶的,肮脏的,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和污秽,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徐志摩淡淡的提醒着,他和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算是知己,因而认识了比自己小8岁的小女孩林徽因。对于这个才12岁,已经才华横溢的小女孩,他有着蓦然的心动,语气当中,说是父兄般的提醒,还不如说是对爱人的关怀。
林徽因很生气,以为会念几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了不起了,就能用这些阳春白雪,救国救民开启民智了?
果然是胡家大伯伯说的对,新文化都和脱掉衣服有关。
林徽因忽然灿烂的笑了。
徐志摩惊讶的发现,为了这个12岁小女孩的笑容,他几乎要窒息了。可惜他已经成亲了。万恶的旧社会的婚姻啊,必须打破它!
piu!
徐志摩下巴中了一拳,还没让他反应过来,肚子又是一疼,然后脑袋、胸腹,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打击。
莫名的疼痛中,徐志摩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喊声:“庐山升龙霸!”
piu!
徐志摩飞,徐志摩落地,徐志摩晕。
胡灵嘉很生气:“还说是好朋友呢,明明都看见我跑过来帮你了,也不让我打几下。”
林徽因咬手指:“嘉嘉,打得太顺手了,没忍住。”
又快活的抱住胡灵嘉:“嘉嘉,打人好过瘾啊!”
胡灵嘉嘻嘻的笑:“拉起来继续扁?”
林徽因挣扎了一秒钟:“鞭尸?太残忍了……我先来!”
林长民赶到医院后,看着好友被绑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如木乃伊一般无二,心里居然有几分骄傲。我的女儿,不论才智还是性格,都远远的超过了当父亲的,必须要放下伦理的架子,才能获得她的友谊啊。
但还是得管管啊。
林长民在医院的走廊找到了林徽因和胡灵嘉。
这两个小萝莉面对着墙壁,耷拉着脑袋,双手捧脸,似乎在哭泣。
胡博超和胡博明在一边大声的骂着。
林长民叹气,有点骂得重了,但是,抛开徐志摩家庭背景,作为好友,被自己的女儿打了,就必须给个交代,仅仅骂几句,怕是不够。
林长民慢慢走近,却听见胡博超的咆哮声下,胡博明低声的说着话:“小心,左边有人过来了,哦,没事,徽因,你爹来了。”
两个小萝莉转头看林长民,林长民怒气猛然高涨1w点,恨不得当场打死林徽因,再打死老胡家两个二货。
“爹。”转过头的林徽因眉开眼笑,嘴上吃得油油的,左手一只小笼包,右手一只鸡腿,哪里有半分伤心痛哭。
“快转回去,别被人看见。”胡博超急忙催促。
“嗯,嗯。”林徽因和胡灵嘉继续面壁,胡博超胡博明继续痛骂。
“老林,换你了,我喝口水。”胡博超道。
“我也渴了。”胡灵嘉叫。
“我去给你们买红豆汤。”胡博明温和的道,转而又凶神恶煞的大声骂了几句,颠颠的去买红豆汤。
胡博超继续招手:“老林,快过来,你挡住这边,我挡住那边。”
林长民晕眩了一秒,挪了过去,深呼吸,大声开始胡乱责骂。
林家的家法家规,文人的节操,礼义廉耻,从此统统进了垃圾堆。
胡灵珊对此很鄙视:“骂个毛,本大师姐的妹妹们打了人,打了就是打了,徐家要是敢吭声,本大师姐砍死他全家。”
至于用“是徐志摩骂了姐姐,然后妹妹为了维护姐姐才打人”的相亲相爱和睦团结情有可原的高尚理由包庇妹妹,胡大魔头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华山派早就比魔教还魔教,没必要洗白,华山派胡大师姐就是这么一个强横霸道蛮不讲理的反派。
胡灵嘉林徽因用力点头,说得太有道理了。
林长民再次晕眩,做人不能太胡灵珊的:“还是找个妥当的办法,打人总是不对的。”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秒想出了非常合适的办法。
徐志摩从昏迷中醒来,张幼仪和几个徐家的人围着病床,徐父还在赶来的路上。
“我怎么了?”徐志摩虚弱的道。
“你被人打了,不过还好,虽然全身都是伤,但是都是皮外伤,医生说,只要修养些时日,以后没有大碍的。”张幼仪道。
徐志摩看着眼前的这个“乡下土包子”张幼仪,心里满是鄙夷,急切的问道:“徽因呢?”
张幼仪平静的道:“被胡灵珊打断了手脚,也住进医院了。”丈夫从昏迷中苏醒,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别人家的女子,看来,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空巢来风了。
但她是真的既不生气,也不伤心。
平静如水。
嫁了人,那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徐志摩爱不爱她,她不在乎,她爱不爱他,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爱的,因为那是她的丈夫;或许是不爱的,因为他只是她的丈夫。
张幼仪平静的想着,其实打断徐志摩的手脚,也是不错的。
……
既然胡灵珊打断了胡灵嘉林徽因两人的手脚,胡家和林家又不住的道歉,送了无数的燕窝人参,徐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一个二十岁的男子,被两个12岁的小女孩打晕了过去,闹了出去,也不光彩。
但等到徐志摩原原本本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徐父吓出一身冷汗。
“立刻准备厚礼,给胡家和林家送去。”徐父道,“都是自家人,小孩子的打闹算什么,下次想打就继续打,别客气。”
徐家其他人惊讶的看着徐父,这谦卑的似乎有些过了。
徐父怒:“还不快去!”
徐志摩在杭州辱骂胡灵珊,还是当着与胡灵珊关系密切的林徽因的面,能活下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还追究个毛,赶紧攀点关系,保住性命,然后快手快脚离开杭州,躲得越远越好。
徐父认为,不管是因为林徽因没有透露徐志摩辱骂胡灵珊,还是胡灵珊当真唾沫自干毫不在意,最好的应对办法,还是把徐志摩打包送到美国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隔着几条走廊的另一间病房内。
胡灵嘉大叫:“你输了!你输了!”
胡灵珊怒,摔牌!
林徽因乐颠颠的掏出毛笔,又在胡灵珊的脑门上,画了一条粗粗的杠杠。
“灵珊姐姐,会不会被徐家知道啊?”林徽因睁大眼睛问,被打断手脚住院,也太假了。
“知道又怎么样?本大师姐肯低声下气的配合着演戏,那是给他面子,要是不服,本大师姐杀他全家。”胡灵珊认真瞅着手中的牌。
林徽因大笑。
“姐姐,他们怎么能不理你,还要骂你。”胡灵嘉气哼哼的道。
胡灵珊毫不在乎:“这样才对嘛,我是坏人,当然该骂,抢着和杀人狂血魔屠夫做朋友的,都是变态神经病。”
胡灵嘉嘻嘻的笑:“姐姐,我才不是变态神经病呢。”
林徽因兴奋的道:“灵嘉,我们下次再打谁?”
胡灵嘉眼睛放光:“让我想想,找个丑点的。”
胡灵珊大惊:“你们两个都是变态神经病!”
“才不是呢!”
……
紫禁城。
光绪用少有的极其认真的态度道:“胡灵珊已经势大,若是再纵容,只怕就真的成了大势,眼看又是一个长毛了,大清最富裕的江浙若是再起刀兵,就是镇压了,只怕元气又损了,大清的天下,怕是坐不稳了。”
慈禧细细的打量着光绪,要是光绪没有调查胡博超,她还真以为这是光绪为国为民了,但这终究是大清的皇帝,她必须尽量的多指点多忍耐。
“皇帝,你来看。”
慈禧递给光绪几道奏折,是户部吏部上的折子,李鸿章听了应交的赋税,漕粮也断了,朝廷任命的几个官员,也被踢了回来。
“乱臣贼子,这是要造反吗?”光绪大怒,狠狠的将奏折扔在了地上。
慈禧平静的道:“这只是开始,再过几天,浙江,福建,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云南,四川,只怕都会上折子,说地方不靖,盗匪横行,或者旱涝横行,谷物签收,总之,今年的赋税钱粮,是交不上来了。”
要是没了满清最赚钱,最产粮的省份的税负粮食,大清的江山,还能坐的稳吗?光绪不敢想象。
“大清300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恶劣的境况,即使三藩之乱,也不能比,满人是要被活活饿死了吗?”慈禧缓缓的道。
光绪打了个寒颤。
大清朝的安稳,是建立在南方的粮食和银子上的,说南方断了粮食和银子,北方就会饿死人,那是有些夸张了,但这日子的艰难,是显而易见了。
“可北方明明有肥沃的土地啊,没有占领汉人的江山前,满人不也这么过来了,也没见饿死啊。”慈禧继续缓缓的说着。
“是满人骄纵惯了,圈了大片的土地,做猎场,做跑马场,做斗狗场,做大花园,就是没几个认真种地的,做什么不比种地赚钱呢?
可是,现在没有退路了,李鸿章一出手,就打在了大清的咽喉,没了银子和粮食,大清还能坚持几天?
皇帝,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么纵容胡灵珊,为什么不想想,李鸿章张之洞为什么也纵容胡灵珊呢?”
光绪差点脱口而出,谁不知道那是你的私生女儿,总要给你的面子。
慈禧见了光绪的神色,心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