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人人都自私自利,只看重钱财只看重待遇,不肯吃苦不肯为了大局牺牲,一个彻底的利己主意的国家,能有前途吗?
年轻学子们,热血上涌,愤怒的抗议。
哦,没有抗议。
华国对任何敢于抗议,游(行)的,一律是砰砰砰,没有例外。
看!在华国,连抗议的权力都没有!
无数年轻学子第一次认识到,在华国飞快的爬西方科技树,飞快的建立工厂,飞快的提高粮食产量,飞快的征服四周的表象下,有着深深的畸形的价值观。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开华国。”
“去哪里?”
“去张之洞的地盘,去袁世凯的地盘,去慈禧的地盘,去有正确的三观的地盘!”
“好,一起去!”
这种对话在无数学子之间发生。
“老胡家这个东家厚道啊。”某个伙计道,工作不就是为了自己人吃饱穿暖吗,克扣工钱,难道还要伙计开心的道谢?
“认真干活,做的好,做的多,就加工钱,这才是好东家。”另一个工人道。
“那些学生又在闹腾了。”有人叹息。
“那是因为他们不用赚钱,有爹妈养,等他们要赚钱了,要为了柴米油盐数铜子儿的时候,就知道做同样的事情,别人可以吃鱼吃肉,自己只能吃萝卜青菜大谈奉献,心里是什么味道了。”有人道。
张謇悠然的喝茶,这胡灵珊的政令,是越看越有趣了,果然是坏到了明处。
什么口号,什么糊弄,什么大道理,什么崇高思想,统统放弃,只留下个人利益。
这还真有几分杨朱的风范。
但这种路,能走得通吗?杨朱是失败了,喜欢听口号,喜欢听大道理,喜欢自我陶醉的人太多了。
严复笑了,其实也不能算杨朱思想,反倒和美国的逻辑有点接近,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在奋斗,而每个人追求更好的未来的同时,又推动着整个社会的前进。
张謇也笑,说的是,只是,太超前了。
严复笑,是啊,太超前了。
太超前,就是疯子。所以,学贯东西,华夏第一哲学家思想家,只能鼓吹帝制。
因为太超前的,华夏土地根本不能接受。
华国年轻学子鄙视胡灵珊的数量陡然增加,第一次出现学子外流现象,就算被打断腿,也要立刻华国。
华国工厂工人工作效率陡然提升,工人工作积极性陡然提升。
华夏北方百姓对胡灵珊的厌恶鄙视再次上升到一个新高度,北方报纸每天痛骂胡灵珊。
华夏南方诸省再次掀起迁移到华国底盘的热潮。
“皇上,有很多人准备离开华国。”手下报告。
胡灵珊恶狠狠道:“大胆,竟然敢叛国,全部……”
胡博超急忙劝阻:“不能杀!”
“杀个毛啊!合则留,不合则去,爱去哪里去哪里,爱骂本帝尽管骂,本帝不会少一根毫毛。
但是,以为在本帝的地盘学了东西,占了便宜,可以拍拍屁股就去其他地方发家致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交500两买路钱,再打断一条腿!”胡灵珊道。
华国的学校,公用设施,都是享受大额补贴,花了老大的钱财的,没有平白被外人占了便宜的道理。
胡博超叹息:“何必呢。”做老大的,要少开口,多说一句,天下大变。
“本大师姐造反就是看不惯这个丑陋的世界,为毛要把它变成另一个丑陋的世界,就算要变,也要变成本大师姐喜欢的丑陋世界!”胡灵珊道。
你就作死吧!胡博超鄙视。
鄙视的眼神太明显。
“灵嘉,扁他!”胡灵珊怒。
“好啊好啊!”胡灵嘉跳到胡博超的身上,痛扁之。
“再打我还手了……哎呀,还打……信不信我告诉你爹妈打扁你的屁股……哎呀!”
“咦,本帝是不是该搞个区别待遇,什么时候到华国的,该享受什么样的待遇?”胡灵珊开始动脑筋,凭什么忠心耿耿的子民,和那些动不动就开溜的子民一个待遇。
胡博超大惊:“你可别闹了!”
“灵嘉,打得太轻了,用力打!”
“好啊,姐姐!”
……
“玛丽,你看过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的发言了吗?”马克斯·普朗克博士问道,这几天他天天被一群华国的学生缠着,问关于胡灵珊的言论的看法,起初他认真的表示无所谓,甚至没有去关注,然后被一群学生激烈的反对,胡灵珊的言论太无耻,必须强烈反对。
玛丽·居里耸耸肩,道:“刚看过,每天都有人问这件事情。”
“我们要不要发表一个联合声明?或者劝劝陛下?”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认为靠打断腿的威胁,根本留不下人心,已经有很多学生准备好了石膏和伤药,借了银两,毅然辞学,准备断腿离开华国,去寻求更美好的,讲究国家利益第一的地方。
“没用的,我们的女帝陛下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人。”玛丽·居里道,她对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华夏人的反应这么激烈。
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以及国和家的概念,欧洲与华夏是截然不同的。
欧洲国家更像是一家股份公司,所有的股东联合成立了一个国家,每个股东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少,或者绝大多数时候,只有鼓吹个人的利益,才能激起民众的热情,比如“我有一个梦想”。
玛丽·居里更关心这件事情对她的实验室的影响。
“华夏哪一块土地,有华国的强大,有华国的生机勃勃?圣上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深谋远虑的,那些以为唱唱高调就能救国的人,不适合华国,走了更好。”
玛丽·居里的实验室里,埋头做实验的人头都没抬。
以为鼓吹奉献才是正确的,都是充满了浪漫主义没有逻辑能力的文科生文科生文科生!
理工科的逻辑头脑,才不会相信这种假大空的大道理。
玛丽·居里认真的对马克斯·普朗克博士道:“我更担心那些理工死宅,他们要是继续在以为理工科天下第一,鄙视文科的邪恶道路疾奔下去,这辈子估计只能做单身汪了。”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擦汗,华国理工科本来就是盛产单身汪的,要是这些极端言论流传出去,理工科单身汪的比例又要提升50个百分点。
“召开一个诗词培训班吧,所有实验室人员必须强制参加。”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和胡灵珊相处久了,学会了胡灵珊的蛮不讲理。
“博士,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很多实验要做!”某个理工宅大叫。
“不参加,就不能进入实验室,这是最新的规矩。”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坚定的道。
这些脑子里只有牛顿和原子的废物们,每天背诵上几十首优美的诗词,比如“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比如“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总有一天会靠它哄到爱人的。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语重心长:“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我提前就说了,不谢。”
……
华国的边境。
“我是商人,要去湖广进些货。”某个年青人淡定的道。
“来人,拿下!”边境的官员冷笑。
“华国什么时候不准通商了!”年青人挣扎。
“想冒充商人,省了500两银子和一条腿?没胆量的没担当的废物!”官员嘲笑道。
明知道是激将法,年青人依然愤怒的道:“我上学是付了学费的!凭毛不准我离开,还要打断腿,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要是仅仅断一条腿,这个年青人就咬咬牙忍了,回到乡里,也可以四处夸耀,我是为了和胡灵珊抗争,为了大义,才被打断了腿。这种节操满满的故事,放在大明朝,就是文官一辈子渴望的庭仗啊,简直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是胡灵珊居然还要500两银子!
500两银子啊!这笔数目大到所有学子目瞪口呆的地步。
离开华国,投奔高尚的道路,从此变得充满了灰暗和耻辱。
“没钱?”官员笑了。
“没钱!”年青人很是干脆。
“那什么时候赚够了钱,什么时候才有资格离开。”官员大笑着挥手,士兵们将年青人绑上,拖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年青人大惊。
“哪里?当然是挖矿还钱!”士兵们笑了,吃华国的,用华国的,还想着骂华国,真是太单纯了,不想想胡灵珊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放心,你可以写信求救的,谁带钱来救你出去,你就可以走了。”
年青人愤怒的骂着:“要是老王肯让我进他的商队,我怎么可能被抓住。”
用探亲的名义,显然风险很大,太容易被驳回,而加入一个商人的队伍,就很容易了,偏偏这次商人们纷纷摇头拒绝。
弄虚作假的事情,在满清随便做,在湖广随便做,就是在华国不能做。
胡灵珊出了名的瑕疵必报,找到一点点的小问题,都会把人的骨头都给吞了。
商人们要是敢偷偷送学子们出境,等待他们的,多半是全家脑袋落地。
……
“那个常凯申又来了。”手下道。
辜鸿铭皱眉,美国人想插手,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
“辜老……”
“今日我和你说个明白。”常凯申刚开口,就被辜鸿铭打断。
“是。”常凯申急忙摆出一副侧耳恭听的样子。
“老夫听说你四处奔走,为美国找傀儡……”辜鸿铭看到常凯申想要被驳,伸手制止,“……却四处碰壁,你可知道为什么?”
常凯申心中一凛,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急忙认真恭听。
“因为美国实力不够,又太远,而且,与华夏的传统又不符。
与英国法国相比,美国就像一个暴发富,一点底蕴都没有,又如何让有5000年传承的华夏服气?一群欧洲国家的流民组成的国家,区区百来年的历史,说不定明天就灭国了。
这也罢了,有人白送钱白送枪,本来也是有人会收的,但美国人送了钱,送了枪,想要什么?美国人的自由文化遍及世界?华夏怎么可能接受美国人的自由思想!
为什么胡灵珊目不识丁,厚颜无耻,却国力昌盛,开疆拓土?因为胡灵珊继承了华夏的传统,开科取士,男儿功名马上取,谁愿意到一个没有科举的国家?
没有科举,没了儒学,那是断了读书人的根。
湖广为何新政失败,还不是百姓不信天下可以没有皇帝。
湖广的改良新政都失败了,美国的三权分立又怎么行的通?
美国这一套,现在的华夏,是没有可能的。”
常凯申微笑:“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帝制是行不通的,华夏必须走民主的道路。”
辜鸿铭点头:“说的好,长远!长远又是几时?湖广不走美国的民主道路,美国还给钱给枪吗?老夫想,美国是定然不肯的。
或者,学满清,给美国特别的好处,建造铁路,允许通商什么的。
可是,若湖广只是需要这些,何必舍近求远找美国,华国就不成吗?英国就不成吗?德国就不成吗?
与美国合作,终究看不到一丝的好处,为何还要和美国合作,背上卖国贼的包袱?”
常凯申知道这是彻底失败了。
推翻胡灵珊的道路,他现在只有最后一线希望了。
正文 75。华国的神灵
“马上就要到3个月了; 让我们去看看,是印度人是臣服于我; 还是决定被我杀掉几千万人。”胡灵珊轻描淡写的道。
屋子里一堆人; 也都淡然的听着; 有几个人随意的道:“杀光了也好; 这么大片土地,正好移民过去。”
华夏历朝历代的颠覆; 都是因为土地兼并问题,要是华国; 或者华夏凭空得了将近300w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 考虑到华夏的960w平方公里面积; 要扣除将近一般的不适合普通人生存的地区,300w平方公里耕地; 几乎就是原本土地的一倍; 华夏国祚打破300年的限制,直达500年; 不是梦想。
至于杀掉2亿印度人,是不是太过残忍; 在华国这些民(族)主义分子看来; 蛮夷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也就杀了。
即使徐锡麟这类还保留着美好幻想的人,也没有把印度人当人看。
“多带点人回去,杀掉这么多印度人,人少了不够用。”徐锡麟这么提醒着胡灵珊,再怎么有计划的灭绝印度人,杀到一定程度,一定会被看破,到时候整个印度2亿人鱼死网破,只怕惨烈无比,人数少就有点危险。
“澳大利亚的移民必须加紧!”胡灵珊道,印度已经搞定,英国的另一个重要殖民地就是澳大利亚。
“宋教仁已经在那里落脚,一切很顺利。”徐锡麟道。
去澳大利亚的人,只有几万而已,而且采取的是移民蚕食策略,不太会有风险,但缺点是缓慢耗时。
“从华国强制移民50w去澳大利亚,还有,再准备500w人强制移民到印度。”胡灵珊冷笑,华夏的百姓有口饭吃,就不肯离开家乡,给甜头没有效果,那么就来硬的。
“反抗移民的,全部杀了。”
徐锡麟点头,这个计划关系到整个华夏民族,未来几百年的战略布局,没有理由在这时候仁慈。
胡灵珊到印度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晚风吹在身上,微微有了寒意。
“走,进去看看。”胡灵珊穿着便衣,带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寺庙,天色已黑,但寺庙依然灯火通明。
这个寺庙供奉的神灵,正是湿婆化身的华国女帝神。
即使天色已经有点晚,依然有很多印度女子跪在神像前,虔诚的低声祷告着。
胡灵珊仔细的听着,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祈祷,与华国老太太拜观音,基本一样。
愚蠢的人类。
胡灵珊冷笑。
一个印度女子慢慢站起,掏出一些钱,认真的放进功德箱里。
钱不多,但胡灵珊注意到了这个印度女子依旧单薄的破旧衣服,以及手上的老茧。
恰巧微风拂过,印度女子打了个寒颤。
“你该少捐点钱,留着去买件新衣服,厚点的。”胡灵珊随口道。
印度女子微笑着致谢,慢慢的走出了寺庙。
另一个印度女子看胡灵珊是华国人,笑着解释道:“尊贵的神的同胞,您不知道,冷点怕什么,能够不被丈夫打,能够自己干活养活自己,能每天有口饱饭吃,都是神赐给我们的,我们能够回报神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铜板了。”
胡灵珊微微一愣,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背后有人追了过来。
“尊贵的神的同胞,天色已经晚了,你们要是去县衙的话,最好走左边的路,右边的路有点不平。”追上来的是一个印度女人,喘气气,认真的道。
胡灵珊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
“尊贵的神的同胞,县衙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要是你们需要找住宿的地方,去县衙后边,那里有一个神的同胞开的客栈,价格很便宜,也很干净。”又是一个印度女人追上来,认真的道。
胡灵珊站住,看看这个喘着气的女子,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华人而已,你们为何这么费心?”
印度女子平静的道:“来自华国的女帝神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怎么能让女帝神的华国同胞,在印度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不便呢?”
胡灵珊怔怔的看着印度女子,许久,许久。
第二天,所有供奉华国女帝神的寺庙,传下神喻,要1000个信徒的生命,奉献给伟大的神灵。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