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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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当道-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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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祯喜得眉开眼笑,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半边矮榻给左思思侧躺,左思思侧着身子躺下,一双长腿避开南宫祯的伤腿,放在榻沿边,左思思一躺下,南宫祯马上抱住她的手臂不放,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清澈动人,似天上的星子光彩夺目。

    “你不是困了么?”南宫烨酸酸地说道。

    “抱着娘亲,我忽然又不想睡了,我想听你们说话。”南宫祯四两拨千斤地一笔带过,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脸越发黑了。

    “我们这样离开,好么?”左思思淡淡地笑道,转移南宫烨的注意力,她的手覆在南宫烨长着厚茧的手上,南宫烨反手握住她的手,汗湿的双手流淌着一股异样的暖意。

    “北梁撤军,他们的实力足以对付一个上下不齐心的卫军。”南宫烨轻描淡写地说道,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怅惘的失落和萧索,转眼间,流光溢彩,清亮的眸子渐渐有了些许暖意,十指交握的两手紧紧牵扯着,他俯首吻了吻交握的素手,闲闲地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新的主帅很不错。”

    “孩子还在看哪!”左思思面上染了一层可疑的红晕,两人的亲昵之态在南宫祯面前毫无避讳,左思思虽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但当着儿子的面跟南宫烨亲热,她还是有点害臊的。

    南宫烨朗声笑道:“他都不脸红,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其实咋们的祯儿某些情事懂得挺多了,他一到十五岁,说不定早早地给我找了个儿媳回来。”

    “越说越浑了,心思纯洁的祯儿才不会像你老想些有的没的。”左思思啐了一口南宫烨。

    “你就不爱听我说的实话。”

    “你那是荤话。”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需要粉饰纯洁?”

    “那你就不正经了?”

    “我真是有口难辩,儿子,你说我容易嘛,让你娘待我温存些,怎么就这么难?”

    “……”

    南宫祯无趣地翻了翻白眼,亲爹亲娘在他面前就着他几岁娶媳妇的事儿,越扯越远。他本人都没有表态,他们倒比他急,一个比一个吼得更大声,都三十来岁的大人了,吵起架来越发孩子气。

    朝阳城。

    黑沉沉的暗夜里,宵禁的命令一下,晚上的大街再无半个人影。

    人人惊惶的日子里,众人提心吊胆的过着看似安宁的日子。

    他们又换了一位新皇,不知怎的,自当钱太后垂帘听政,扶持了一位八岁大的皇子登基为新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位新君突发热症,一夜之间驾崩了。

    来不及为这位薨逝的新君洒几把伤心泪,他们又迎来了新的国君,出自钱氏家族的七岁幼子,钱太后依然垂帘听政,傀儡皇帝一言一行都受制于钱太后,是个不能说“不”字的主子。

    而那位被废黜的太子卫琛担着弑父的罪名,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整张脸不敢照太阳,出门时,不是带上黑色纱帽,就是往脸上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毁容貌,就差卧薪尝胆了。

    忍辱负重的卫琛,胸怀天下的卫琛,苦大仇深的卫琛,岂能容忍卫氏江山落入钱氏手中。他们卫氏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蛇蝎美人手上。

    即使身负骂名,成为过街老鼠,人见人踩,他也要熬过这段非人的日子,重整旗鼓,在万恶的钱氏江山雄起。

    这几日,他不断的联络旧部,暗中与宫中老人联系,准备给予钱太后最沉重的一击。

    卫琛在灯下来回走动,剑眉微微蹙着,双手负在身后,慕容靖趋步上前,拽过他的衣袖,将他按到圈椅里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再等等,没准儿他正在路上。”

    话音落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风尘仆仆的卫熙载黑着一张脸进来,看也不看等得心焦的卫琛和慕容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灌下,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喘了一会儿气,脸色稍霁,缓缓地一字一顿道:“李公公去了。”

    “是钱太后下的手?”卫琛面色大变,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握成拳,一拳砸在坚实的桌案上,茶盏从桌案上跳了起来,乒乒乓乓地落下,茶盖在茶盏上抖了两下。

    “他被钱太后的人发现,担心拖累你,便自尽了。”卫熙载一边说,一边细瞧卫琛的神色,似乎在掂量如何说,才能使卫琛不深感愧疚,暗自责怪自己。

    慕容靖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卫琛的肩上,暗暗使力,卫琛忽觉肩上压了千钧之力,茫然回头,对上慕容靖似笑非笑的眸子,他一时动容,情不自禁地握住慕容靖的手,忍声道:“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了,他不会白白的牺牲性命,我也不会甘心背负一世骂名,你们既然跟了我,就由不得我退缩屈服她的淫威。”

    “我认识的卫琛又回来了,在来的路上,我还担心你会怒发冲冠,提着一把剑便杀入宫中找钱太后清算。”卫熙载朗声说道。

 第200章 反将一军

    “我要是不坚强一点,早就被你戳成窟窿了,再高远的志向抱负,也要付之东流。”卫琛不以为然地说道,好久没有放松的跟至亲好友打趣说笑,卫熙载主动送上门,他当然不放过调侃的机会。

    “贬损人也不带这么拖泥带水的,你也不怕你家的这位横吃飞醋!”卫熙载半倚着椅背,幽幽的眸光恰好圈定恬静带笑的慕容靖。

    在卫熙载的印象中,慕容靖是个张扬狷狂的女子,鲜少有娇羞的小女儿之态。可此刻立在卫琛的慕容靖,冷冽的眸光里染着几许柔情,因这一闪而逝的柔情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和战场上一呼百应,杀伐决断的那个人毫无违和感。

    “你自个儿名节不保,还我拿我开涮。”卫琛笑骂道。

    “啧啧……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你,想当初明明是我比你早发现慕容靖的,怎么就让你先采撷了。”卫熙载苦笑一声,随着清浅的叹息声,往事拨开迷雾见日出,那日,他同卫琛去山间狩猎,在山道的岔路口分了手,各自去找寻猎物。本是清风徐徐的好天气,忽然天色暗的比黑夜还要黑,他惊觉大雨将至,忙找地方避雨,匆匆地与一处藤蔓垂挂的山洞错身而过,而晚了一步的卫琛却发现这隐秘的山洞,当即下马步入洞中,却与受了箭伤的慕容靖不期而遇。遇到这种情况,卫熙载只能说是缘分使然。

    “你说老天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太不顺了,所以在我跌入低谷的时候,成就了我跟靖儿的姻缘。”卫琛若有所思地说道,眸光躲闪着避过卫熙载沉痛的眼角余光,卫熙载跟他从小亲厚,那么多年了,两人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有时不说话,只单凭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便知对方的心思,精明如他。又怎会不知卫熙载对慕容靖的情分呢!

    诚然,慕容靖在感情方面确实是出人意料的迟钝。对卫熙载明里暗里的示好毫无知觉,但感情的事,不是谁退缩便能轻轻松松结束的,更何况他自己对慕容靖并非无情,若有人在这场真爱角逐中,必须承载失败的苦果,那就让它来得痛快些。总好过将一颗灼热的心寸寸冷却。

    “若是你的人生撇去钱太后,简直是顺风顺水,春光灿烂,好得让人艳羡。可是没有如果,钱太后注定是你一生的磨难。”卫熙载悠悠地说道,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尽量避开慕容靖清冽的眸子。眸若点漆的眼睛,似一弯冰冷的清泉从心田缓缓流淌,微凉的触感渗入四肢百骸,而他置身其中甘之如饴,明知是一厢情愿的相思。他也无怨无悔,坐看云起时。

    “没想到我的命竟然捏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这个女人着实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跟她的争斗自打我出生起就没消停过,磕磕绊绊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我的命,好像我活在这世上,简直是她莫大的耻辱。”

    卫琛愤愤不平,脸变得铁青,双手握拳,青筋暴露,默不作声的慕容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泛白的指关节,知他心里早已怒不可歇,面上却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暴怒失态。沉寂在心中多年的怨气因突兀的惊雷瞬间爆发,屋外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至,卫琛却已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钱氏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到如今连我的妻儿都不肯放过,我的大儿子才三岁,却莫名其妙的在监牢里夭折,而我身边的女人被她活捉后,无一例外地成为她手中的筹码,待价而沽。我若不举步维艰,她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阿琛,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妻儿,钱氏做事太过狠绝,你一出事,她就迫不急待地对你的妻儿痛下杀手,那些臣工看着难道不心冷?没有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如今钱氏当道,卫氏家族难道甘于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我想朝中的大臣虽不敢明着跟她来事,暗里他们说不定早有了异心,我们只要下对了鱼饵,还怕鱼儿不上钩。”卫熙载抽丝剥茧,鞭辟入里的分析钱太后近来的寒心之举,钱氏的根基未稳,却敢明目张胆地打压依附于卫氏的贵族,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谁能甘心任人砍呢!

    人一旦被逼到了绝路,不是心灰意冷地去死,便是卧薪尝胆,抑或是破釜沉舟做最后的反击。

    “钱氏每次在我身上划下一刀,便是更快地走向灭亡。”卫琛扬起一丝微笑,笑意不达眼底,看人都带了三分冷意,“朝中的盘根错节她还没理清,就愚蠢地想连根拔起,也不怕一时不慎闪了腰。”

    “现在卫国是钱氏的天下,可放眼钱氏家族,我还真没发现有谁能握住至高权力,钱太后虽聪慧过人,但她对朝政之事远不如先皇来得敏锐,处理政务也不像先皇处理的游刃有余,这样的皇位,想必她握在手里也烫手,坐上去更是如坐针毡,彻夜难眠。”卫熙载说得小心翼翼,不时地偷看几眼卫琛的神情,担心自己的肺腑之言处了他的禁忌,卫琛最痛恨的无非是钱氏抢走了卫氏的江山,而他作为卫氏家族唯一的皇太子,怎能不痛心疾首,恨不得一刀结果了那罪孽深重的钱太后。

    “真是可笑,好好的万里江山,却被一个老妖婆玩弄于鼓掌,身为卫氏儿郎,惭愧之极。父皇在天有灵,也会怪我的无能吧!”卫琛起身踱步走至门槛处,遥望着那微弱的星光和半隐在乌云里的明月。

    “卫琛,自怜自哀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飞扬跋扈的卫太子。试问,在卫国还有谁能跟钱太后对抗,跟她争一争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希望过了今晚,你的哀伤不过夜,明日我见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神采飞扬的一国储君。”卫熙载施施然地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道,“若连你也消沉,我们又该如何?”

    卫熙载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在卫国能力挽狂澜的也只有你了。卫熙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卫琛身上,他清楚地知晓卫琛的野心和对钱太后深入骨髓的恨意,凭着卫琛的执念他定会义无反顾地跟钱氏斗到底。

    “你瞧着我像伤心之人?”

    “不像?”卫熙载言不由衷地应道。

    是啊,他一个人亡命之人,身后又有一批依附他的忠心之人,面对着他们满怀期望的眸子,他的伤心值几何?恐怕他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他不能容忍自己一蹶不振,跌落万丈深渊的代价他卫琛承受不起。

    “我自己也觉得荒唐可笑,无时无刻不想着钱太后,吃饭想她,走路想她,睡觉也想她,钱太后还真是无孔不入,那样恶毒的一个女人却打乱了我的生活,她的笑颜就像长在我心尖上的毒刺,可怕地是刺一下并不会死,而是每次都刺中了要害,慢慢地寸寸凌迟你的心头肉。”卫琛迷茫地望住雨帘,声音缥缈地似从虚空的山谷传出的回音。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魅力。”卫熙载打趣道。

    卫琛忽然转过身子,触不及防下,撞疼了卫熙载的下巴,卫熙载嘶地一声,脸皱成了一团,揉着痛处,不解卫琛的反常之举。

    只见卫琛叹息一声,抓起桌案上的茶盏往地上用力一掼,碎瓷声在屏息静气的内室格外响亮,他冷冷地说道:“好你个钱氏,连李公公也遭了毒手,我卫琛跟你势不两立。”

    静默,死寂的静默,衬得屋外的大雨愈发清冷幽寂。

    “太子,请您赶紧拿主意,我们不能再任由钱太后动刀子了。”卫熙载诚惶诚恐地说道。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步步紧逼,我们一忍再忍,何须忍呢!还不如跟她拼了,钱太后有整个钱氏家族在背后支撑,更有那些奴颜媚骨之人阿谀奉承,可我们虽然在卫国失势,但南朝晋王爷已答应出手相助,帮太子洗刷冤屈,太子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子只要振臂一呼,我想勇者和智者终能分出善恶是非。”慕容靖缓缓地说道。

    卫琛长叹一声,堪堪跌落到椅子上,颇为痛心地说道:“李公公一走,危机四伏,钱太后必定察觉了其他人,熙载你赶紧飞鸽传书给他们,命令他们不可行差踏错,凡事以小心为上。”

    “臣明白,那太子我们留在兵部的人是不是也要撤离?”

    “兵部?容我想想。”

    卫琛和卫熙载关上门秘密细谈,晕黄的烛光照在人脸上,增添了几分凝重和祥和,慕容靖替他们斟茶倒水,一切如常。

    回廊处一个黑衣不动声色的消失在暗夜里,一如他来时毫无声息,似乎是暗夜里的魅影,来无影去无踪,神神秘秘的。卫琛小声地讲了一会儿,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紧闭的朱门,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微笑。

 第201章 芷兰公主

    卫国皇宫。

    幽寒森冷的长宁宫,十二盏铜灯台上泛着晕黄的烛光,厚厚的帷幔挡住了徐徐燃烧的热光,一人侧着身子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从厚重的帷幔处透露进来的烛光照在这人身上没有丝毫暖意,反而透出一丝冷入骨髓的寒气,她似乎是长久居住在冰天雪地的原住民,习惯了雪地里的严寒,身上自然而然地带了一股冰寒之气,跟温暖如春的南方格格不入。

    她的眸子微眯着,似一道冷厉的闪电劈开沉沉的夜幕,那一闪而过的雷霆之势,震得人头皮发麻,侍立在侧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走路时带起的衣袂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早有宫人打起珠帘,一位行色匆匆的太医悄声而入,他中规中矩的向斜倚在贵妃榻上的钱太后行礼问安,钱太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她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眸底。

    钱太后挥了挥手,替她揉肩捶背的宫人立马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立在她身后,另一名宫人急忙奉茶,钱太后接过浅啜一口,便搁下茶盏,放回那名宫人手中,那宫人脚步轻轻地退下。

    “秦太医可知哀家为何深夜召你来此?”钱太后缓缓地道。

    秦歆垂首,淡淡地应道:“太后娘娘深夜传召微臣,微臣实不知是为了何事?”他深知钱太后诡计多端,眼光锐利,稍一说错话,便不能再取信于她老人家,故此敌不动我不动,钱太后说一句。他打一个漂亮的太极。

    晕黄的烛光照在他白皙的脖颈处,优美的弧度衬出一个美丽的剪影,精致的下颌在温暖的烛光中。平添了几分温柔。

    钱太后细细打量貌似毕恭毕敬的秦歆,越是不显山露水之人。他藏得越深。秦歆被她犀利的眸光盯得不自在,手心里微微渗出冷汗,笼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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