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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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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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秀点了点头。
      谢桥回到无字楼,便听见管家向秦蓦禀报:“郡王,纳兰小姐的婢女在门口求见。”
      秦蓦挑眉,冷漠道:“不见。”
      管家迟疑道:“听说纳兰小姐落崖,昏迷不醒,请大夫医治,全都束手无策,请郡王出面让郡王妃诊治。”
      秦蓦冷笑几声,摔下手里的公文:“听不懂本郡王的话?”
      管家心中一颤,立即退下去,见到谢桥,匆匆行一礼。
      当真是纳兰清羽坠崖了?
      “听说纳兰述要回京,他爱女出事,你当真不救?无论如何,他于你有恩情在。”谢桥可没有忽略掉管家说大夫束手无策的话。
      庄子里头的事,并无几人知晓。
      反倒是纳兰述是秦蓦救命恩人,京中倒是人尽皆知,若无半点表示,定会掀起风浪。
      秦蓦默然不语。
      “你派人进宫去请林太医给纳兰小姐医治,至于治不治得好,与我们无关。”谢桥站在他的身后,力度适中地给他按揉肩膀:“夫君,你说是不是?”
      “嗯。”秦蓦靠在椅背上,吩咐蓝星去请林太医。
      而等在门口的寒梅,却是心急如焚。
      突然,见到管家出来,眼前一亮,急忙上前道:“郡王怎得说?”
      “郡王不在府中,姑娘请回吧。”管家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寒梅面色惊变,她打听到郡王回府,方才过来求救,管家这番话,定是被郡王拒绝了!
      心中大恨郡王忘恩负义,老爷救他一命,他却是见死不救!
      匆匆回府,屋子里一阵刺鼻的药味,纳兰清羽左脸一大片擦伤,血肉模糊,双臂双腿被纱布紧紧缠绕,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小姐,您快快醒来,郡王听说您快死了,都不愿让郡王妃给您治病。庄子上面,您所作所为,也不曾给郡王妃带去伤害!罔顾老爷救命之恩,当真是狼心狗肺!您要有个好歹,奴婢定要宣扬天下人,看看他是如何忘恩负义!”寒梅愤懑道。
      纳兰清羽毫无反应。
      寒梅无助的哭喊道:“小姐,您要活下来,千万不要有事,老爷快要回京,到时候让他给您做主。”
      这时,门仆带着林太医进来,看着涕泗横流的寒梅,眉头一皱,目光落在纳兰清羽身上。

      第五十一章 纳良妾

      寒梅听到动静,回头望去,只见背着药箱的林太医,眼底闪过疑惑。
      “你是谁?”寒梅并不认识林太医,以为他是寻常的大夫。
      可她不曾记得自己有请大夫,顿时,心生防备。
      “我是太医院林太医,燮郡王请来给纳兰小姐医治。”林太医放下药箱,拿着脉枕,放在纳兰清羽的手腕下号脉。
      寒梅惊诧道:“燮郡王?”
      怎么可能?
      “对,有问题?”林太医见她一脸震惊的模样,心下也觉得惊奇。纳兰清羽是燮郡王恩师之女,伤情严重,为何不让郡王妃给她医治,反而特地进宫请自己?
      换做任何人,都会请郡王妃看诊罢?
      不过治病而已,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即便是心疼郡王妃,不像她太过劳累,也不至于如此。
      寒梅摇了摇头,她以为燮郡王不管小姐死活,竟不知他会请太医过来。莫不是,当真不在府里?
      寒梅毕竟在边城长大,纳兰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在那儿算是土皇帝,人人巴结,纳兰清羽自然被众人阿谀奉承,寒梅跟在身边也长过见识,不过一瞬便回过神来:“有劳您了,不知小姐情况如何?”
      林太医面色凝重道:“情况不太好。”抚着胡须,沉吟道:“最好是请郡王妃来诊治。”
      他心里也没有底细,更拿不准燮郡王心里是如何想。
      治不好,他反而成为罪人。
      寒梅面色微变,她早已求过燮郡王,可他却是请林太医过来。
      不知管家未说清楚,还是燮郡王并不像小姐好转,适才请林太医过来应付?
      想到此,寒梅自然不会将林太医往外推,紧紧拽着这根稻草。到底是出自太医院,应当不会太差。
      “林太医,求求您救救小姐。郡王请您来,定是您医术过人。”寒梅突然跪地,乞求林太医医治。
      林太医叹道:“纳兰小姐如何受伤?”
      “乘坐马车,不慎坠下山崖。”寒梅想起惊心动魄的一幕,脸色隐隐发白。犹记得昨晚,小姐带着她离开庄子,哪知马车突然驶不动,她与车夫下马车检查是否轮子被卡住,马匹似受惊,突然奔跑起来,待他们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马车已经坠下山崖。
      车夫是雇佣而来,恰好对这山路极为熟悉,立即带她下山去寻人。
      寻找半日,才找到人。坠下时,小姐被甩出马车,身上擦伤极为严重。
      林太医了然点头。
      “大夫说小姐的腿骨断了,不知还会不会好。”寒梅心疼得直落泪,从小到大,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不曾吃过半点苦,何时遭过这等罪?
      林太医并非第一时间处理伤情,对纳兰清羽伤到何处,并不清楚,又顾及男女之防,适才并未四处检查。闻言,不再避嫌,细致检查一遍,摇头道:“手上骨折,处理得很好,不会有问题。她腿上的伤情严重,只怕好后,影响她行走。”最后一句话,说地含蓄。
      寒梅十分清楚,大夫也是如此说,腿伤好了,小姐会腿瘸。
      “林太医,请您尽力替小姐医治,老爷不日将回京,他定会极为感激您。”寒梅哀求道,纳兰清羽最在意容貌,她平素眼光极高,边城副将之女天生腿疾,她不曾与人往来,听人议论时,眼底是一派的不屑。后来听闻此女许配给表哥,家境贫寒,小姐便说也只能配这样的人,世家贵胄岂能瞧得上眼?随后,又讽刺男子荤素不忌,穷疯了,才会娶个残废。
      若她患有腿疾,定会发疯!
      “我尽力而为。”林太医虽是如此说,可心里却知根本没有办法恢复自如。踝骨几乎碎裂,根本无法修复。
      寒梅千恩万谢。
      林太医开药方,叮嘱如何用药,背着药箱离开。
      寒梅将人送走,立即去抓药,熬好药,服侍纳兰清羽服用下去。雪白锦帕擦拭她唇角药汁,祈祷她快点醒过来。
      林太医跟在谢桥身边,学了一点儿本事。纳兰清羽头部有淤血,便是这血块令她昏睡不醒,每日针灸,化去淤血。
      这一日,纳兰清羽终于醒过来。
      林太医拔掉银针,纳兰清羽眼睫微微颤动,眼皮挣动,忽而,猛然睁开,望着天青色纱帐,微微一怔,张嘴的一瞬,喉间似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一下子冲出口腔,大口自嘴里涌出,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自脖颈间侵浸枕畔,一片血红。
      纳兰清羽有些发愣,伸手想要摸一下唇瓣,手上传来剧烈的痛楚,只觉得喉间的血液翻涌越来越剧烈,猛然侧身,张口又是一大摊血喷洒在地上。
      望着地上的血迹,怔怔出神,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楚被她忽略。抹了抹嘴唇,一手黏稠鲜红,喃喃低语:“怎么会……”
      坠崖的情景,倏然在脑中涌现,头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起来,宛如万针扎刺。
      “小姐!”寒梅由最开始的惊喜,化作惊恐。瞪大眼睛,望着虚弱至极的纳兰清羽,眼眶涌出泪水,无措道:“林太医,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太医扶脉后,道:“她受极重内伤,再服用几副药,即可。”
      寒梅心落下来,只要无性命之忧便好。
      纳兰清羽半撑着身子,趴伏在床榻上,双目落在不远处的铜镜上,里面倒影出她伤痕累累地脸,苍白的唇,若非双眼睁着,这模样倒像一个死人。
      死人——
      她坠下去的一瞬,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上天眷顾,她活过来了!
      马车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问题,一定是被人动手脚!对方想要她的性命!
      纳兰清羽眼底闪过冰冷的锋芒,谁?
      除了谢桥,便只有郑远修!
      伸手抚摸着脸颊上一大片血痂,粗糙不平,一种恨意自她心底肆意疯涨,眼底充满浓烈的怨恨。
      她要杀了他们!
      这个念头一旦兴起,却如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无法拔除,紧紧的缠绕着她的理智,只剩下仇恨!
      纳兰清羽覆在脸上的手微微颤抖,她这引以为傲的容颜,一夕间,尽毁。
      人不人,鬼不鬼。
      紧紧攥着完好的左手,极力的遏制住心里翻江倒海地怒意,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躺平身体。
      没事,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姐,您莫要乱动,您受重伤,需要好生修养。”寒梅触及纳兰清羽的眸子,只觉得心中一片寒意,颤声道:“林太医一定会治好您的!”
      重伤?
      她养!
      “寒梅,你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身体。”纳兰清羽语气里透着诡异,无人知道坠下山崖时,她心中的绝望!
      死里逃生!
      她会好好爱护自己的性命!
      轻轻转动眼眸,落在绑着绷带的左手,她知道是骨折了,根本动弹不得。
      心中告诉自己,眼前这梦魇般的灾难,一定会过去。
      却不知,更惨重一击在后面!
      林太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叮嘱道:“手上的伤并不是要紧的事,伤筋动骨一百日,静心修养,会恢复如初。只是,你的腿……”顿了顿,林太医观察纳兰清羽的面色,见并无异色,方才说道:“腿伤比其他伤情要严重,会好,会不如以往自如。”
      纳兰清羽只觉五雷轰顶,猛然看向林太医:“你说什么?”抬了抬绑满纱布的腿,纳兰清羽眼底闪过震惊之色,涌现出浓浓地慌乱之色:“我会残废?”
      林太医沉默半晌,点头道:“并非这么严重,只是行动不便。”
      瘸了?
      与残废有何区别?
      纳兰清羽脸色煞白,呆滞的盯着这条腿,突然想要放声大笑。
      命运捉弄人!
      她为设局,故意装作脚受伤,哪知,竟真的受伤瘸了!
      尖利的指甲紧紧掐进大腿,剧烈的疼痛浸入脑中,强烈地恨意自眼中迸发而出,紧咬着牙关,面目狰狞!
      林太医望着她眼底的癫狂神色,心中一怔,便知她这伤,怕是不寻常!
      他医治的这两日,燮郡王一次不曾来探望过。
      更别谈,郡王妃替纳兰清羽治病。
      他曾与寒梅说过,他对这腿疾束手无策,郡王妃许有办法。
      寒梅对纳兰清羽极为紧张,定会去请,她并未去。
      林太医忽然觉得,极有可能,这伤与郡王府脱不得关系——
      想到此,林太医打住念头,不再去深思,立即告退。
      寒梅抽噎道:“小姐,您别吓奴婢,不行,奴婢就再去求郡王……”
      “闭嘴!”
      寒梅话说一半,被纳兰清羽厉声打断,一股腥甜涌上喉间,极力吞咽下去,轻咳几声,面色苍白:“他岂会管我死活?”他也是要她死的!
      “小姐,不会的,林太医是燮郡王请来给您医治。”寒梅立即解释道:“奴婢轻的大夫说您的腿治不好,便去求郡王。林太医说郡王妃能够治好您的腿,我们去求她。”
      “够了!”纳兰清羽目光森冷地看向寒梅,叱道:“滚!”她疯了才会去求谢桥!
      抚摸着脸上的伤疤,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寒梅心中一颤,立即退出去。
      ——
      纳兰清羽醒来的消息,顷刻间,传到谢桥的耳中。
      谢桥挑了挑眉,倒是命大。
      “她的腿瘸了,当真是老天开眼。”明秀心中冷哼,活该!
      谢桥皱眉,腿瘸了?
      “纳兰将军何时回京?”谢桥放下手里的药草,制作标签。
      “问他做什么?”秦蓦进来,站在她的身侧,望着她潦草的字迹,眼底蕴含着笑意:“大有进益。”
      谢桥自得道:“我只不过藏拙而已。”
      她前世见到书法大家的字迹,好生羡慕,想要练习书法,奈何没有空闲。
      重生之后,她跟着师傅还有师兄学书法,小有成就。
      秦蓦但笑不语。
      “纳兰清羽腿瘸了,纳兰将军回京,你该如何交代?”谢桥没忘,纳兰清羽回到京城,纳兰述写信嘱托秦蓦关照她。
      “不妨事。”秦蓦早有打算。
      谢桥心存疑惑,他不说,也便不再问。
      “二叔已经回京,你可要回去?”秦蓦翻弄着她写好的标签,望着药柜里空着的抽屉,帮忙张贴。
      谢桥一怔:“已经回来了?”放下手中管束,她得问问容姝的情况,过得可好。
      她的信报平安,可她知晓容姝的脾性,报喜不报忧。
      “马车已经备好。”秦蓦叮嘱道:“早去早回。”
      谢桥点头道:“等我一同用晚膳。”
      秦蓦颔首,将她送到角门乘坐马车离去,蓝星道:“主子,太后派人请主母进宫。”
      “不必理会。”秦蓦不用想,也知晓太后寻谢桥做甚。
      蓝星记起一事,禀报道:“纳兰将军将要进城。”
      “去迎接。”秦蓦并非忘恩之人,撇去纳兰清羽,纳兰述于他亦师亦友。纳兰述有难,他定会出手相助,之于纳兰清羽,他念在纳兰述救命之恩的情分上,饶她一回,今后断不会心慈手软。
      纳兰述并未联系上纳兰清羽,进城见到迎接的秦蓦,爽朗大笑几声,一手拍着秦蓦的肩膀道:“蓦儿,你有心了。师徒二人,许久不曾痛饮一杯,今后为师在京城,有的是时间。”
      “随时奉陪!”秦蓦望一眼他身后,并无多少家当,简单一个包袱,“去郡王府,畅饮几杯?”
      “行!”纳兰述并未客套,与秦蓦一同去往郡王府,着实是在边城多年,京中并无居所,适才欣然应允。
      秦蓦接他之时,命人准备膳食,回府的时候,已经摆在桌子上。
      纳兰述提着酒坛子,倒进大碗里,一口饮尽,酣畅淋漓:“痛快!”满上一碗,哈哈大笑道:“就数你最知我心,这一路来,憋死老子了。不错,这酒够烈。”连饮几碗,提着筷子夹着一块肉塞在嘴里。感叹道:“还是京城里的日子舒服,边城哪里有这等好酒好肉?”
      “这次来不走,可以喝个够。”秦蓦垂目,端酒并不海饮,只浅喝几口。
      纳兰述戏谑道:“行啊,来京城多久,喝酒都斯文了!”搁下酒碗,叹道:“京城是好,卸下兵权,做个太子太保!老子用血汗换来的功绩权势,用个破烂玩意儿打发,谁稀罕做太子太保!不知是哪个在老子背后下阴招,就怕还有后续!”
      “恩师身体不好,年岁渐大,不恋权势,只求稳。”秦蓦沉声道。
      纳兰述满面愁容,这个道理他懂,他拼死拼活,光耀门楣,又无儿子,到最后还不是一拘黄土?
      “我放心不下羽儿。”纳兰述将他来此的目地说道:“你大婚,我未能来参加,这是贺礼。”自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摆放在桌子上。“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秦蓦抬眼望来。
      纳兰述道:“你也知,羽儿她娘早逝,我未再娶,就怕后娘隔心,不能善待她。我突然调回京城,不知其中变数,想将她委托于你,我也了却一桩心事。”不等秦蓦开口,继续说道:“不必给她正妻之位,即便做你妾侍也不要紧,只求她这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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