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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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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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倾阑嗓音温润的开口道:“皇上,今日是情况紧急,适才让容小姐出手救急。她不过是略懂岐黄之术,医术不精,留在皇祖母身旁做医女,怕是不妥。”眸子里的笑意似涟漪般荡漾开来,望着朱氏道:“辅国公老夫人将孙女儿寻来不久,一定想多留在身边吧?”
      “是是是!”朱氏忙不迭的连应几声,她生怕谢桥留在宫中,太后有个好歹会牵连辅国公府,白着一张脸道:“皇上皇恩浩荡,原是我们辅国公府的幸事。只是容华这丫头怕是要辜负皇上的厚爱,医治不了太后的病。”说罢,忙给卫氏递眼色。
      大夫人与朱氏想到一处,生怕受牵连,毁了她女儿的前程,惶恐的说道:“皇上,我们对华姐儿素有亏欠,此次寻回想要弥补。她如今已经十六,到了说亲事的年纪,若是进宫……”大夫人止住话头,哀伤的说道:“李姐姐怕是最放心不下的是华姐儿,若是能寻一门好亲事,她也能安心。”
      明帝却是满目戾气,冷哼一声。
      大夫人面色发白,不明白哪里触怒了明帝,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谢桥却是勾了勾唇,眼底闪过寒芒。她们自以为聪明,将旁人当作傻子般糊弄。想必卫氏打算用李氏为由,让皇上松口断了她进宫的想法。殊不知,皇上恐怕对她们吊死李氏的事情心知肚明罢?如此惺惺作态,自然会触怒他!
      这时,秦蓦冷声道:“还不快谢恩。”
      谢桥骤然看向他。
      “皇上岂会强人所难?”秦蓦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桥狠瞪他一眼,说句话还要大喘气?
      明帝被秦蓦那句话堵得骑虎难下,若顺应秦蓦松口放人,哪有威严可言?
      谢桥道:“皇上,臣女医术不精,恐怕不能委以重任。”
      明帝面色稍霁,顺坡下驴道:“也罢!”
      朱氏与大夫人松了口气。
      一侧的皇后身着大红色宫装,头顶凤冠精美华贵,凤凰展翅,嘴衔珠玉流苏,雍容华贵。虽已年近四十,却依旧美貌动人。触及明帝递来的目光,环顾众人道:“下月初八,宫中举办赏荷宴,诸位夫人携千金参宴。”视线落在跪拜在地上的谢桥,皇后冷艳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柔浅笑,竟是亲自起身将她搀扶起来:“好孩子,出落的与李妹妹一般水灵标致,极合本宫眼缘,倒时定要入宫参宴。”
      谢桥受宠若惊。
      大夫人瞧着皇后对谢桥的热切,手紧紧的抓着容嫣的手掌。
      陷入思绪中的容嫣,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初八,赏荷宴。
      亦是……太子选妃宴。
      谢桥被皇后瞧中,那么她这便逃脱嫁给太子的噩梦了吗?

      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喜

      散宴后。
      卫韫与卫如雪被留下来。
      辅国公在宫宴上将明帝对谢桥的态度看得分明,原是对谢桥的话将信将疑,此刻却是信了十分!
      同样留在宫中,自请降爵位一事。
      朱氏与大夫人却心事重重。
      柳氏与邓氏名下并无适嫁的女儿,对谁成为太子妃人选并无太多想法。自然,她们心中更偏颇谢桥。若是容嫣嫁给太子,今后不知卫氏将如何嚣张!
      下了马车,朱氏脚步一顿,侧头对谢桥道:“你随我来。”
      大夫人也拉着容嫣一道去福寿堂。
      她指望容嫣成太子妃,如此便能给她翻身的机会!
      曹嬷嬷扶着朱氏坐在临窗大炕上,在她腰间塞了个大红牡丹引枕。左右两边各四张大椅,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大夫人坐在左边的大椅上,谢桥便就着右边坐下。
      红藻捧上茶,朱氏饮一口润喉:“下月初八虽是赏荷宴,却也是替太子选妃。你流落在外多年,却是半点规矩不曾学,德行不修,那日便随意寻个由头不入宫去。”神色颇为疲倦的说道:“由嫣儿代你入宫。”
      大夫人的心落下来了,容嫣入宫她在府中的地位不但得到提升,李氏的嫁妆多半会给容嫣做陪嫁,也不必她多费心神。
      面上却是故作推诿道:“母亲,皇后娘娘特地叮嘱华姐儿入宫,若是不去……恐怕有藐视皇威之嫌。”
      李氏与皇后闺中时可是手帕交。
      谢桥会是一个异数。
      除非……
      “华姐儿年纪不小,府中小姐们也都到说亲的年纪,不能越过她去。过几日安远侯府百花宴,我寻思着将华姐儿带在身旁一同去。”大夫人面上带笑,难得的和善。
      朱氏明白卫氏的心思,这是要趁着赏荷宴之前将谢桥的亲事订下。
      这样便决断了谢桥被选为太子妃的可能!
      “带着姝儿、凝儿一同前去。”朱氏不舍错过燮郡王这门亲事,容嫣若为太子妃,便在容姝与容凝之间选一个嫁入燮郡王府。
      “不!”容嫣突然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触及朱氏凌厉的目光,面色一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可若是阻止谢桥进宫参加赏荷宴,那么她还得费些心力摆脱嫁给太子。
      不!
      这一世,她断不要再进宫!
      容嫣尖锐的指甲扎进掌心,刺痛令她无比冷静。稳定心神道:“祖母,谢姐姐她除了性子冷清之外,其余并无多大错处,举止进退得宜。您不是给她请教养嬷嬷?这一月间,也足够教好谢姐姐礼仪规矩。她……她毕竟是原配嫡长女,又得皇后娘娘喜爱,自是比我这继室所出的嫡女有胜算。”
      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容嫣内心刺痛。
      谢桥的出现,让她的身份大打折扣。昔日手帕交,背地里议论她的出身,再不复之前那般热忱。
      看着憔悴不少的大夫人,容嫣眸光微暗,她母亲恐怕更深有体会!
      谢桥嘴角微勾,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讨论她的婚事,心里不由得冷笑。端起高几上的青花瓷杯轻轻晃动,垂眸看着淡金色的茶汤旋转,滴水未溅出来。
      嘭——
      谢桥茶杯一搁,茶汤晃荡出来,泼溅在地上。
      容嫣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那茶汤仿佛烧沸的滚水溅上她的心头。触及谢桥寒凉似水的眸子,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真,听她说道:“我才疏学浅,并非真正名门闺秀。外家又是罪臣,恐怕不在选妃之列。皇后娘娘邀我进宫,不过是抬举罢了。”
      容嫣面色骤变。
      谢桥继续道:“太子身为储君,定不会选毫无娘家权势依仗的女子做太子妃。”
      大夫人被谢桥一番话点醒,彻底放下心来。看着面色惨淡的容嫣,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能如此想也是难得。”
      对谢桥的识时务,朱氏满意的抿唇一笑,殊不知布满皱纹的脸愈发显得刻薄。
      谢桥起身离开。
      容嫣甩开大夫人的手,冷声说道:“祖母,母亲,你们不是给我与燮郡王议亲?府里又不止我一个女儿,大可挑选其他人作为太子妃参选人!旁人定是知晓我们有意与燮郡王议亲,转身便参加太子选妃宴,您们让她们如何非议我?”
      上一世,其中也有这个原因,她备受太子冷落嘲讽,在东宫举步维艰!
      “你浑说什么?又没有交换庚贴,谁敢乱嚼舌根?”大夫人恼怒的呵斥容嫣:“燮郡王算得什么?你若嫁给太子,今后便是母仪天下!”
      那也要她有命在!
      容嫣在心里呐喊,咬紧牙关才将这句话卡在喉间。
      气得一双眼睛通红,浑身发颤。一字一句道:“成为太子妃便能高枕无忧?他日太子为皇,我便一定是皇后?”讥笑道:“再说,我能不能成为太子妃还得另说!”
      朱氏与大夫人对视一眼,大夫人颇有深意的说道:“你放心,你只管等着赐婚圣旨便是。”
      言语笃定。
      只要谢桥不参与。
      闻言,一股冷气自容嫣脚底蹿上头顶,四肢冰凉!
      ……
      谢桥许久没有回过她开的小医馆,带着明秀自后门出府。
      租一辆马车去小医馆。
      医馆内许久没有打理,已经布满灰尘。
      谢桥撸起袖子整理,一旁的明秀挥了挥拂尘:“小姐,您去楼上,这儿我来收拾。”
      谢桥‘嗯’一声,抬步上楼。
      倏然,目光凌厉的盯着一处,厉声喝道:“谁!”
      窗边青布帘子晃了晃,走出一个人来。身高八尺,穿着灰白布衣,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满面风霜。
      “叶舟?”谢桥见到男子,惊呼出声,倍感意外。当初她无意救海爷一命,海爷是海上一霸,劫掠商船。她那时便想起郑和下西洋,想看一看她身处的朝代,是否与历史有些共同点。恰好海爷有航海经验,她便提议尝试规划路线,准备大半年的时间,他们动身出海。
      此一去,历时一年。
      她以为他们在海上出了意外,却没有想到竟是回来了!
      “海的另一头可有其他国家?”谢桥激动的询问!
      “有!”叶舟见到谢桥亦是很激动,听她问起海外的事,兴奋的说道:“海爷虽然有经验,但是我们出海没有多久就迷失方向,他用观星来辨明航路,还是寻不到方向。最后靠您给的牵星板,这才一路顺利。”其中的凶险自是没有与谢桥细说。
      从床底搬出一口木箱,里面装有宝石、金腰带、珊瑚珠、胡椒、木香等物。
      紧接着,便是拿着一沓银票递给谢桥。
      “这都是海爷给您的。”叶舟神色凝重的询问道:“他让我问您何时再出海?”
      谢桥摇了摇头:“入冬后东北季风的时候再出海。”将银票给推回去:“这条线既然已经走通,那么我们可以和海爷一同合作。你手头不能没有银子,这些银票你便用来造船,收购农产物与丝绸销往海外。”
      谢桥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竟是得到了收获!想她之前捉襟见肘,为了银子发愁,眼下不但回到辅国公府不愁吃穿,海商之路也算是打通。
      可这些进展并未让她冲昏头脑,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只怕有些细节还得与海爷当面商谈!
      叶舟一怔,把银票放进怀中:“海爷已经大量招募水手,预备夏季出海,若是冬季还有大半年……”话未说完,楼下传来说话声:“谢大夫在吗?”

      第三十八章 疤婶

      城外古木苍翠,碧草萋萋,四处一片生机。
      泥泞的山间小道,道路两旁树木葱郁,绿荫连绵至山头。
      谢桥闻见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随着越走越近,香味愈发的浓郁。抬眼望去,只见森森古木枝叶间隐约露出片片青瓦,诵经、木鱼敲击声从墙内瓦间飘来。
      莫名地令人心气平和,生出虔诚。
      “这是安业寺。”百香怯生生的说道:“姥姥她在后寺院。”
      谢桥颔首。
      百香加快脚程,从后门入内,穿过一排排禅房,又走一段小山路这才来到一间小竹屋。
      远远地谢桥听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百香推门进去,看着疤婶颤颤巍巍的端着茶壶倒水,连忙迎上去接过茶壶:“姥姥,您快躺下,阿香给您请大夫来了。”
      疤婶头发雪白,面容苍老,左脸覆盖一块被烧伤的疤痕,一双手上亦是布满新旧伤疤。侧头朝谢桥看来,左眼没有焦距,怕是经历火灾导致失明。
      “阿香!姥姥如何叮嘱你?我这病不妨事,你快将大夫送走!”疤婶拍落百香递来的茶杯,因动怒而呼吸沉重起来,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姥姥!”百香委屈的哭道:“谢大夫是很好的人,她不是京城人。”
      闻言,谢桥眉头一凝,疤婶听见她不是京城人后,并不像方才那么抗拒防备?
      “老人家,我是清河村人士,来京城不久。这里的人好像并不信任女大夫,还不如乡野小镇那么好讨生活。您若信得过我,我定将您的病治好。”谢桥放下药箱,慢慢靠近疤婶。
      疤婶仍旧防备的盯着谢桥,待她走近后,看着她的容貌恍惚了一下。别开头,盯着床头的那串念珠:“疤婶没有银子付诊金,你请回罢。”
      见她态度软下来,谢桥浅笑道:“先治病再说。”
      谢桥拿过疤婶的手,疤婶手缩了缩,被谢桥抓紧了。手上疤痕交错,似老树皮一般极为粗糙。
      “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吃几副药即可。”谢桥写下方子,交给明秀让她去抓几幅药。
      百香无措的绞着手指头道:“谢大夫,我……我们没有药钱,能不能先欠着您。”又怕谢桥误会她们不给银子,慌张的解释道:“我什么活儿都能干,可以给您打杂抵诊金。”
      谢桥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过十岁左右,身上的衣裳浆洗的发白,却极为的干净整洁:“不必,你们日后有银子了再给。”
      百香松了一口气,却更不好意思,连忙给谢桥端茶倒水。
      疤婶却是取下床头的一串念珠给谢桥道:“疤婶没有什么好物,就用这个来抵诊金。”
      谢桥一眼便认出那是紫檀木所做的念珠,正要拒绝,疤婶脸一沉:“你若不收,赶紧离开。”
      百香见到疤婶将念珠给谢桥,咬紧唇瓣,轻轻唤了一声:“姥姥……”
      疤婶斜她一眼,百香立时噤声。
      “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这念珠在佛前开过光,便赠给你,佑你平安。”
      话说到此处,谢桥只得无奈地收下。
      明秀将药抓来,谢桥交代百香如何煎药,便离开了。
      明秀来的时候,租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上,谢桥掏出疤婶给的念珠。手指拨弄间,发现上面有细微的刻痕。就着阳光看着紫檀珠上刻着米粒大小的字,谢桥从药箱里拿出朱砂洒在上面,印在宣纸上,字迹缓缓的呈现在眼前: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几句开经偈。
      谢桥默念几遍,心中一动,手指摩挲着后面两个字‘嘉善’。
      这是念珠的主人么?
      莫名地谢桥对疤婶升起了好奇心,她是个有秘密的人。原本对自己极为的防备警惕,可最后态度翻转且将极爱惜的念珠给她,当真是因为她不是京城人士?抵诊金?
      她不解。
      清淡的目光扫过四句开经偈,谢桥将念珠带在手腕上。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明秀掀开帘子,朝外探头一瞧:“小姐,这个时辰很多人进城,恐怕要等上许久。”
      谢桥凑过去果真瞧见前面一条长长的队伍。
      明秀朝后张望一眼,目光一顿:“小姐,燮郡王!”
      谢桥抬眼望去,只见他骑马奔腾而来,似乎发现她的目光,朝她这里望来,陡然拉住了缰绳,马举蹄停在谢桥马车旁。带起一阵清风,将马车里小几上那张印着开经偈的宣纸吹落在地上。
      秦蓦淡扫她一眼,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漆黑幽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薄唇微启:“跟上。”说罢,拍马前行。
      谢桥一怔。
      明秀欣喜的吩咐车夫:“快跟上。”放下帘子,凑到谢桥耳旁道:“燮郡王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看起来冷冰冰地,不近人情。”
      谢桥抿紧唇,不想吐槽。
      他根本就是毫无人性!
      马车顺利的进城,秦蓦在前头等着她。见她慢吞吞的掀开帘子,英挺的眉宇间透着不耐:“为何不来给玉儿诊病?”
      “你不是不让我治了?”谢桥疑惑的看着他,秦玉吐血后,他就没有让人请她去郡王府,意思不是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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