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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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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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亲王的母妃殁了,太后对荣亲王,自然是折辱过。
      如此看来,荣亲王像极了他的母妃,惯会忍辱负重,心机深沉。
      “我知道了。”秦蓦理清了这中间的恩怨,荣亲王将他母妃的死,记在太后的头上。
      宁姑姑欠身,进去服侍太后。
      荣亲王的母妃,她一朝得势,自然是风光无限。可她根基浅,身份卑贱,除了先皇并无依仗。后宫之中,比她身份显贵之人,比比皆是。偏生又不是低调的主,得罪过不少的人。纵然她的死与太后有关,却只是间接关系罢了。
      太后对他只折辱过几回,他每一回遇见太后,都是极尽卑微,低微到尘埃之中。见他如此,太后看都不想看一眼,如何还会欺压他?
      却未曾料到,这一把年纪了,荣亲王见到太后,仍是如此。
      越是如此,便越发说明他不曾忘,并且刻进骨子里。
      谢桥站在秦蓦的身后,皱紧眉头道:“荣亲王此人,太令人可怕。”
      能屈能伸,面对仇人,都能如此细致入微,笑脸相迎。若非是宁姑姑说的这一番话,任谁都瞧不出荣亲王与太后有仇怨。只以为承了太后恩情,孝敬她罢了。
      心思太深。
      秦蓦低笑一声:“他越是藏得深,便越是输不起。以他如今的实力,如何还需要在太后跟前做戏?无非是做掩护,蒙蔽皇上的双目,他不能输,也输不起,须得步步为营。”
      谢桥对荣亲王的作为,做总结:“得小失大!”
      秦蓦揉了揉她的头,一手抱着常乐,一手牵着她,出宫回府。
      紧接着,皇上的赏赐送到郡王府。
      谢桥看着摆满桌子的珍宝,玩味的说道:“明帝若能有荣亲王一半的隐忍,何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秦蓦斜睨她一眼,将常乐放在她怀中:“饿了。”
      谢桥连忙抱着常乐去喂奶。
      秦蓦打开太后给的匣子,卧着一枚虎符。
      秦蓦将虎符握在手心,滚烫灼手,却也重如千斤。
      常乐呛一下,乳汁喷在她的脸上,谢桥抬头正欲喊秦蓦去绞一块湿巾帕。窗外炽烈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清晰看着他湿润发红的眼角,一时噤声。
      目光落在他手边的匣子,谢桥心里有了主意。
      ——
      辅国公府。
      容阙回来之后,短时间内,并不曾回任上。
      他心里十分渴望修复与谢桥之间的关系,十分清楚,极为渺茫。
      她对他,并无感情。
      她与二房更像是一家人。
      只因,柳氏在她初来辅国公府,对她散发过善意。
      容阙便知她是爱憎分明的人。
      可有时候,不到绝境,不会放弃。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容阙备一份礼,去了二房。
      柳氏见到容阙带着礼品过来,着实诧异:“大哥,老爷他在官署还未回来。”
      容阙温雅的笑道:“我今日来,并非找二弟,有一事想寻求弟妹帮忙。”
      闻言,柳氏眸光闪动,她猜想到容阙过来的目地。
      谢桥的心思,她不说摸透十分,七八分还是有。
      她对容阙,不怨不恨。
      这一世,也就是做个陌路人。想要与她修复关系,亲近起来,只怕为难了谢桥。
      “我一个妇人,官场上的事儿不懂,后宅里的关系,进来也无暇顾及,忙着给生儿说亲,姝儿备嫁。”柳氏婉转含蓄的表达,这个忙,她怕是帮不上。
      容阙听明白,却是装着糊涂。“并无要紧事,二弟妹与华姐儿关系亲厚,你平日里与她走动时,帮忙化解我与她之间……”
      话未说罢,便被柳氏一口截断:“大哥,不是我不愿意帮。华姐儿她是主意极正的孩子,她认定的事情,无法扭转。如今,她看明白,不恨你,不与你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你若还不知足,只怕会逼得她连见你都不愿。”
      容阙别过头。
      柳氏看到一滴水珠砸落在他的手背上,心中叹息一声:“你别忘了,当年大嫂的命可是折在你的手里。这事儿不提,你也是眼睁睁看着曹嬷嬷将华姐儿溺死。若非大嫂身边的忠仆,如今哪有华姐儿?这孩子命不好,吃了太多苦。你若心里念着她的好,便莫要打扰她。”
      比起容阙,柳氏的心自然是向着谢桥。
      容阙眸子里布满沧桑,透着凄清。良久无言,唇角翕动,喉咙似有锋刃划过,一阵涩痛:“打扰了。”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柳氏望着他佝偻的背影,脚步蹒跚,压力压眉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事,一错,便无法挽回。
      纵然血脉相连,也抵不过仇恨的腐蚀。
      莫说小时候他的冷酷绝情,就拿谢桥认祖归宗,容阙所作所为,也无法得到原谅。
      “母亲,大伯寻您是为了大姐姐的事?”容姝自侧门进来,正巧看见容阙的背影,不禁皱眉。大伯做的事情,就是她也不可能原谅。大伯……怎得就看不明白?
      柳氏从思绪中抽离,点了点头:“你的嫁衣绣好了?”
      容姝面色平静,颔首道:“还剩下一点,还有两日便能绣好。”
      柳氏脚步一顿,忽而道:“姝儿,你大姐姐与大伯的事情,你莫要插手。”
      “女儿明白。”
      柳氏眼底含笑,抚顺她鬓角的碎发,“钦天监已经选了日子,再过两个月,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这一回,我们慢慢准备,万无一失。”
      容姝目光微变,垂目敛去眼底的神色,点了点头。
      回到屋子里,容姝挥退香卉,合上门,转身便撞进一个胸膛。
      惊得容姝惊呼一声,唇瓣被堵住。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熟悉的声音令她停止挣扎,“小容容,是我。”
      容姝推开他,后退几步,背脊抵在门上:“你怎得来了?”
      “父亲说我成亲要考试,过了就给我洞房。说什么考取不了功名,妻子养不了,拿什么养孩子,可气人了!那些书,一个字一个字活蹦乱跳钻入我眼里,我头都是痛的,想小容容了,来看看你。”苏璃极度委屈。
      容姝窘然,又忍不住偷笑,抿着唇,压住笑意,十分赞同道:“苏相说的十分在理。”
      苏璃捂着心口:“小容容,你听见我心碎的声音了么?你想我考取功名,我考就是了。”陡然看见窗台上摆着的沙钟,猛然站直身子,快速在她脸颊上偷香:“完了完了,父亲抽考我的时辰到了,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容姝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苏璃手忙脚乱的从窗户爬走。
      “……”容姝忍不住扶额,难道他是在相府爬窗离开?
      望着打开的窗户,微微一笑,他火急火燎赶来,只为见她一眼?
      心口似乎重重的跳动几下。
      ——
      容阙从二房离开,一路走到府外,便见一道身影匆匆上了一辆马车。
      微微一怔,眉心皱成一个‘川’。
      三弟?
      他不是分出辅国公府?
      容阙想着他鬼祟的模样,鬼使神差,不由跟上去。
      马车驶向闹市,原地绕了几圈,停在长乐楼。
      容阙掀开帘子一角,便见到容霖自马车上下来。他东张西望一眼,匆匆进了酒楼。
      须臾,一人自马车上下来,头上带着帷帽。
      一袭暗灰色长衫,身形修长挺拔。微风吹拂,吹起衣衫一角,露出一双白底黑面的靴子,鞋面金线勾勒出繁复的图案。
      一瞥之下,容阙只觉得熟悉。
      深想下去,却又觉得云遮雾绕,一片朦胧。
      容阙忽而一笑,容霖的事与他何干?
      如此一想,便吩咐马车驶离回府。
      却不知,长乐楼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望着他驶离的马车,带着帷帽的人,将窗户合上。
      容阙回到府中,用完午膳,便见容霖来寻他。
      容霖扫一眼长房,值钱的都已经搬空,只有几件摆设还能彰显出辅国公府的身份。
      不禁嗤笑一笑,阴阳怪气的对容阙道:“大哥,你女儿如今是郡王妃。郡王在朝中如日中天,他动动嘴皮子的事,你就能得道升天,何须留在那穷乡僻壤?”
      容阙对容霖的到来,心中颇感诧异。
      他当年与卫氏之间的丑事,兄弟之间早已反目,他语气如此熟稔,仿佛二人之间的恩怨,不复存在。
      “我觉得挺好。”容阙浅抿一口茶,问道:“你住在府里?”
      容霖面色陡然一变,阴阳怪气道:“我能进来,托你的福,平日里连府门都进不来。”
      心中极为不平。
      可架不住容阙命好,他是郡王丈人,谢桥与二房交好。这府分的,只是将他分出去而已!
      哪里像他?
      一无所有。
      容阙皱紧眉头,容霖与二房生分至此?
      纵然分出去,父母仍健在,他仍旧可以回府。
      仿佛窥出容阙心中所想,容霖冷笑道:“这得多亏我的好侄女,若非是她,我何至于连自个的家也回不来?”
      “你素来得父亲喜爱……”
      “啪——”
      容霖反应激烈,带倒小几上的茶杯,脸色赤白:“他若喜爱我,我何至于如此落魄?他宁愿养着那蠢妇,也不愿见我!”
      容阙看着容霖眼底显露的恨意,心中一惊,不待他再开口,容霖冷厉的扫他一眼,疾步离开。
      容阙并未将这插曲放在心上,夜里,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忽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扉被敲响:“老爷,不好了,老夫人过身了!”
      容阙猛然坐起身,抓起衣裳披在身上,打开门急急走出来,问着来人:“你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深仇大恨!

      辅国公府,灯火通明。
      容阙疾步去往朱氏的院落,容誉、柳氏、容姝与容生都已经到了。
      朱氏并不是平躺在床上,她倚坐着,身后放着一个大迎枕。柳氏拿去她身后的大迎枕,扶着她躺平,这才发现人已经僵硬了。
      保持着她倚坐的姿势,根本躺不平。
      柳氏压下心头慌意,抬眼看向她身后的容誉:“老爷,老夫人她定是早已过身了。”却在半夜里发现,已经完全僵硬。
      容誉脸色很难看,他们来的时候,院子里伺候的曹嬷嬷并不在院子里。按照朱氏僵硬的程度,过身怕是不低与五个时辰。
      两刻钟到一个时辰会僵化,五个时辰到六个时辰完全僵硬。
      “暂时这般躺着。”容誉身侧的手紧捏着,只有等软化之后放平,再小殓。
      柳氏颔首,看向容阙,道:“天亮再去郡王府报丧。”
      容阙没有意见。
      心中想的是朱氏无端怎得就突然过身了?一点征兆也无。
      容誉也是如此想,他派去找曹嬷嬷的人,还未回来,并不知是如何一回事。不论结果如何,都与曹嬷嬷脱不了关系。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照料,寿终正寝,她为何逃走?
      还是,因为她逃走,间接致死朱氏?
      “通知父亲了?”容誉询问一旁的柳氏。
      柳氏颔首道:“派人去了。”辅国公的居所,在辅国公府清幽僻静的紫竹林旁,来回需要近两刻钟。
      这时,容誉派出去搜找曹嬷嬷的人,一身风霜,作揖道:“回禀老爷,曹嬷嬷的踪迹在出了辅国公府,便失去线索。”
      容誉脸一沉,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曹嬷嬷是朱氏的陪嫁,这两年来,被困在院子里,与外界失去联系。她逃离辅国公府,能够逃过追查,若说她身后无人,他是如何也不信!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朱氏并非正常死亡!
      “来人,去请仵作!”
      “慢着。”容阙唤住容誉的长随,扯下腰间的玉佩,扔给他:“拿我的信物去找许大人,此事暂不得声张。”
      容誉看一眼容阙,点了点头。
      长随离去。
      站在内室的人,全都移步到外屋。
      容誉看向一脸木然的容姝,心中重重叹息。容姝是个命苦之人,前面嫁给秦隐,也因意外,并未大办婚宴,因此使得一个妾有孕在身,失了她的体面,婚后日子并不顺畅,和离之后。好不容易寻到一桩好亲事,眼见着便要出嫁了,朱氏又出意外。
      柳氏在一旁垂泪,怜惜容姝。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可却不知如何启口。
      死者为大,无论她生前做过多少恶事,也该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如此,便耽误容姝的姻缘。
      容生垂着头,站在一旁。抬眼看着愁眉苦脸的父母,扫一眼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容姝。攥紧拳头,出声道:“父亲,祖母关在院子里,外人都不知她的情况。三姐还有两个月便要出嫁,祖母的事情搁在前面,她要守孝,暂时不能成亲。儿子有一个提议,瞒下祖母的死讯,与苏相商议将婚事提前,三姐回门之后,再寻机为祖母办葬礼。”
      容誉想也不想要拒绝。
      容生继续说道:“死者为大,我们如此作为对祖母不尊敬。可活着的人才是主要,祖母她会体谅。”
      柳氏也附和道:“前几日我来探望母亲,她提起姝儿的婚事,当时说让我接她出去观礼,她给姝儿备了嫁妆。她生前疼爱嫣姐儿、姝儿,定不会愿意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姝儿的姻缘。”
      容誉苦笑一声:“母亲的死,极大可能是一场意外。曹嬷嬷如今不知所踪,谁能够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如果瞒下来,到时候消息走漏,你让姝儿如何做人?她的脊梁骨会被世人给戳断!”
      柳氏心中一惊,正欲问清楚,便见她派去的人跌跌撞撞的走来,脸色惨白:“夫夫人,国公爷他薨了!”
      “什么?!”
      众人齐齐变色。
      容誉身形一晃,两眼发黑,手扶着桌子稳住身子,交代柳氏:“你在这里守着,我与大哥去父亲那儿看一看。”
      容阙已经先一步,去往紫竹院。
      屋子里,燃着半支烛火,在森冷夜风中苟延残喘。
      容阙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辅国公。
      桌旁的凳子,倒在地上。
      他身边一把沾血的匕首,散发着凛然寒光。
      容誉面色发白,红了眼眶,跪在地上,与容阙两个人,将趴在地上的辅国公扳正,抬到床上。他的身子也已经僵化,死去多时。
      容誉脚下一个踉跄,踢开倒在地上的凳子,几个血字映入眼底。
      容誉脚步一顿,率先将辅国公放在床榻上,复又去看地上的字。
      李家将,容
      最后一个字并未写完,一个单人旁。
      容华?
      这个名字,猛然在他脑中闪过。
      容誉心中震惊,陡然转头去看容阙,他手里拿着白绢布擦拭辅国公嘴角的血渍。
      “发现端倪了?”容阙走过来,父亲的死,分明是他杀。
      母亲的死,不用仵作,基本也能够断定!
      容誉眸光沉凝,默然不语。
      他一直都知镇国公手里的军队在父亲手里,而今他留下这几个血迹斑斑的字,无不在暗示着杀他之人的动机。
      只是,谢桥
      当真是她么?
      容誉拿不准。
      并非是他不信任谢桥,若只是死父亲一个人,他可以想是栽赃陷害。可母亲与谢桥有化解不开的仇怨。
      当初曹嬷嬷便跪请谢桥,将她发落到庄子上,谢桥依旧留着她在母亲身边伺候。
      母亲院落里的人,都是谢桥一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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