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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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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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府里,就她一个主子,不管这位吴嫂子是不是真心想服侍她,起码这态度很是谦逊,让人心里舒服。
  
  红娆问道:“那,奶奶的意思呢?”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既然吴嫂子的态度表明了,愿意敬自家姨娘一步,姨娘索性让一步得了,也显得姨娘宽怀大度。
  
  岂不皆大欢喜?
  
  胡氏却蹙着眉尖,想着心事。
  
  她又不傻,这吴嫂莫名其妙的来献殷勤,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别看吴嫂子年纪轻,可能在老太太跟前挣得几分颜面的,都不是什么善碴。自己能给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巴着自己奉承?
  
  明明应该是自己讨好她,好让她在老太太跟前说几句好话才对。
  
  可眼下情形掉了个个儿,不由得胡氏不多想。
  
  不排除这位吴嫂子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得罪了自己就是得罪了三爷,但这未必占全部,毕竟三爷大多数时间都在武州,她一个内宅的管事媳妇,轻易与三爷打不着交道,便是惹怒了三爷,有老太太的情面,三爷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也许是老太太在考察自己?
  
  除此好像再无别的理由了。
  
  胡氏才不想委屈自己,她也有自己的委屈,凭什么她就只能做个姨娘?她哪点儿不如人?儿子都生了两个了,不论是在府里还是在府外,她都是章贤的内助,从未曾有拖他后腿的时候,可不管礼法也好,世俗也罢,她始终是个尴尬的存在,章贤仍然是鳏夫,有无数好人家的女儿想要嫁给他。
  
  她不愤,也不服。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章老太太,章贤几次三番的不肯回燕城,便是有这层原因在,胡氏心想,她是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能让三爷不嫌恶他,又春风化雨般的让他拒绝成亲的啊。
  
  如今既然人家愿意把脸奉上来让她打,为什么不打?
  
  胡氏冷哼一声,道:“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若拒了岂非不识抬举,请吴嫂子进来。”
  
  她声音不算轻,门外的姜辛听得一清二楚。她倒是不生气,甚至还因为胡氏的性情如此天真而感到庆幸。
  
  但谁都不是傻子,胡氏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只不过现下她借了章老太太的势,与胡氏处于势均力敌之态,两方胶着,正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罢了。
  
  姜辛没想着赢,横竖她输不输都无所谓。可胡氏却不想输,如果她做了十二分的努力,却仍然换不来老太太的承认,她自己都觉得冤。
  
  姜辛进门,含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给胡氏见礼。
  
  胡氏有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和缎子似的散发着幽光,她一手攥住发稍,一手拿着梳子,蘸着桂花油在梳发尖,对于姜辛的恭敬礼加也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皱眉对红娆道:“自打红锦告了病,这连个能梳头的人都没了,你们各个都是白吃饭的,怎么不好好寻访一个?”
  
  姜辛看惯了这样的作态,很识趣的上前道:“若奶奶不嫌,婢子毛遂自荐一个。”
  
  胡氏一扭脸,未语先笑,两颊边露出两个小酒涡:“吴嫂子来了?丫头们怎么不给吴嫂子让座上茶?你是服侍老太太的人,我哪敢劳动,嫂子还是坐着吧。”
  
  姜辛不卑不亢的道:“敢是奶奶嫌婢子手笨了?不过婢子确实不擅此道,怕是抓伤了奶奶的头发,倒是得不偿失呢。”
  
  胡氏唰一下就抬脸望过来,见姜辛神色从容平和,并无嘲弄也无忧惧,倒是对她格外高看了一眼,道:“不如嫂子试试?”
  
  姜辛说自己不擅此道,实属自谦,她确实没怎么识过字,可是十年如一日的漫长煎熬,就算常常生病,也是十分难熬的。
  
  她那时候没什么自娱自乐的项目,只能在自己的小院里折腾,可她出不得门,也没余钱,更没人听她使唤,也就是摆弄摆弄院子里的花儿朵儿,没事自己瞎琢磨,弄些香药膏子,也不管有什么效用。
  
  再没事便是摆弄自己的头发。
  
  她发质不好,好在也算柔顺,跟着如意她们几个学了好多发式。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她摆弄得多了,常用发髻梳得熟练不说,自己也能琢磨点儿别的样式。
  
  再后来是章哲“无心”的叫人扔了一批书,被如意拣到,想着做冬日里的火引子,被姜辛误打误撞的留下来,费劲巴力的连猜带蒙,算是略微读了几本书。
  
  胡氏想不到姜辛手艺确实不错,她手指纤长、柔软、温暖,握着她的头发,力道适中,并无抻拽之感。她梳的发式虽说和红锦梳得相差无几,可前后左右照了照镜子,仿佛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姜辛也不自矜,梳完了便退到一旁,道:“让奶奶见笑了。”
  
  她的态度多少取悦了胡氏,仔仔细细看了一回,道:“嫂子自谦,我瞧这手艺着实不错,起码放眼这武州城,怕是没有敌手。”
  
  胡氏由姜辛布菜,很是体验了一回“老封君”的感觉,等用罢早饭,便带着两个孩子准备登车,回燕城。
  
  第166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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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辛服侍着胡氏出了二门,等到底下人把马车赶过来,她却难得的发了回脾气,只说底下人做事不精心,对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忒以的怠慢。
  
  成余十分委屈,从前三爷在时也这样,三爷再宠爱胡姨娘,也从没在这种小事儿上挑过毛病。
  
  可姜辛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她特特的指出车马布置的不够精致、舒服,话里话外都是委屈了胡氏。
  
  还言辞犀利的指出,老太太心疼重孙子,最是舍不得他们年纪小小在路上受苦,若是老太太知道他们如此怠慢两位小爷,定要重罚的。
  
  胡氏是习以为常的,可等到灰头土脸的成余按着姜辛的吩咐重新布置了车马,连她都不得不叹服:果然是从燕城来的,见过大世面,这样的车马不仅豪华奢侈,更是舒服得太多了。
  
  但这么一耽误,难免起程要晚,姜辛却信誓旦旦的保证,必不会委屈了“奶奶和两位孙少爷”,胡氏这才作罢。
  
  这一帮主子下人们忙乱着准备起程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得了姜辛示意的如意悄悄的溜出了章府,她捏着姜辛给她的纸条,匆匆看了一眼就吞进了嘴里。
  
  她不敢跟着姜辛回燕城,只打算听姜辛的,先去当初她租的院落悄悄落脚,等到章家记不得她这个人了,她再回去寻姜辛。
  
  哪成想刚出章家后门,就被迎头章哲主仆二人撞上,如意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飞升了,脸色如土,愣了一瞬,转身撒腿就跑。
  
  在她心里,章哲和章贤是一样的,专门等在后门,也许就是为了捉她。
  
  杜叶在后头紧走几步,追上来扳着她的手臂将她制住,喝道:“你跑什么?”
  
  如意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连连求饶:“杜叶大哥,求你和六爷说一声儿,放我一条生路吧。”
  
  杜叶没好气的道:“不为了救你,我和六爷在这等你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若被三爷府里的人瞧见,你活不成,六爷也得跟着吃挂落。”
  
  姜辛果然说到做到,一路也不曾委屈胡氏母子三人。
  
  她们起程晚,午饭是在路上打尖,可姜辛却有模有样的叫人把预先备好的锅灶拿出来,令跟着的侍卫埋锅造饭,又命跟着的灶上的婆子亲自择菜、炒菜。
  
  胡氏从不曾有这样新鲜的感受,虽说不在家里,菜色也简单,可胜在出门时准备齐全,鸡鸭鱼肉都是提前处置好了的,也不过是在灶上熬上个把时辰,那香味就蹿了出来,一时间她们母子食指大动,眼巴巴的盯着做饭的婆子,恨不得即刻就能开饭才好。
  
  聪哥儿还好,已经八岁,平日里有章贤教导,知道不该挑食,可瑞哥儿因为娇宠,就过于挑食了些,偏今天一改往日的毛病,自己拿着筷子,也不要乳娘服侍,径自吃了一大碗饭,喝了一碗乌鸡汤,犹自未足,还眨巴着眼看着胡氏。
  
  胡氏笑道:“今儿瑞哥儿表现尤其的好,可饭只能吃七分饱,再多就要积食了。”
  
  瑞哥儿不情不愿的被乳娘抱着去看路边的风景,胡氏特意把姜辛叫过来,道:“多亏得嫂了安排妥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一对金镶玉的镯子,给嫂子留个念想。”
  
  姜辛禀承着“不收白不收”的原则,谢过了胡氏,径自揣进怀里。
  
  这一种走得并不急,遇到较大的城镇,姜辛便请示胡氏要不要去瞧瞧逛逛。
  
  胡氏也觉得这般挺好,她平素哪有这样闲暇的时光出门?路上风景看多了也觉得腻味,在镇子上歇脚,既可以打点儿些零食,或许还能瞧见上好的皮子,或者讨好老太太也成,或者留着自用也好。
  
  姜辛摆出一副高傲的面孔,对于铺子里的伙计们径直道:“这是宣府章将军的夫人,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对于掌柜的她也不曾假以辞色,翻来覆去的叫他们只管拿顶好的货物来给胡氏挑选。掌柜和伙计们敢怒不敢言,看在章贤镇守边关、为国为民的份上,都忍了。
  
  可到了结帐的时候,姜辛又道:“将军和夫人还会昧了你们的银两不成?且先记帐吧,回头自有人来和你们结。”
  
  这一路胡氏母子三人是坐车坐得舒服,吃饭吃得舒心,逛街逛得趁意,简直再没有比这更称心如意的旅程了。
  
  可她们身后,几乎一路大城小镇都知道章三将军的夫人是个贪利重欲的人,尽管满腹怨言,报定了要吃亏的打算,可心里也难免期待,看是否能够拿着章三奶奶身边管事媳妇打的白条去章府要帐。
  
  姜辛从一开始就做出大包大揽之态,事无具细,全都由她一个操办,劳心劳力,还妥贴细致,又不需要花她的银子,胡氏乐得放权。
  
  她底下的几个大丫鬟见姜辛愿意吃力讨好,她们不仅不帮忙,还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的在胡氏跟前吹吹耳边风,自然不知道姜辛背后的动作。
  
  章哲跟在姜辛后头,将她的所作所为尽皆看在眼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能摇头苦笑。他曾设想过她会如何救如意,换成是他,他又会如何。
  
  只是千思万想,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
  
  她和胡氏没有直接的恩怨,但也不可能做亲密无间的朋友,甚至是陌生人。毕竟胡氏虽是先来,可如果章贤真要娶她,胡氏便是她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姜辛对胡氏一定不会有好印象。
  
  偏她救如意救得如此迂回,甚至不惜折腰,把自己放到一个普通婢女的位置上,曲尽逢迎,对胡氏毕恭毕敬。
  
  这几乎颠覆了章哲对姜辛从前所有的印象。
  
  但同时也替姜辛抹了把冷汗。这招太冒险了,她虽然做得谨慎,可万一被胡氏察觉,立即就会知道她没安好心,但凡让人查上一查她的身份,她即刻就会暴露。
  
  一个不慎,她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在武州离燕城不远,姜辛也只在较大的镇点耽搁,章哲便在后头替她善后。
  
  也只能说,胡氏一人独大的时间太长,没了明察秋毫的章贤,她一个没出过内宅的妇人见识终究浅薄了些,她一路被姜辛奉承的很好,始终没有察觉。
  
  第167章 、开溜
  
  过了居庸关,眼瞅着进了燕城的地界。/
  
  胡氏轻吁一口气,命红娆:“去唤吴家嫂子过来。”这一路再怎么遂心,可到底车程加长,不是那么舒服的,她巴不得赶紧到家好好歇息。
  
  但也只是想想,她从未与章老太太正面冲突过,如今箭在弦上,一想到将会发生的种种状况,再怎么气定神闲,笃定三爷会帮自己,胡氏也还是心惊肉跳。
  
  都说近乡情怯,这离燕城越近,她心惊肉跳的感觉越强烈,总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她心里不安宁,又对姜辛颇多依赖,便想着再问问她章家的事。
  
  很快,姜辛便站在车外道:“婢子正有事要回禀夫人。”
  
  胡氏叫人停了马车,掀了车帘,命姜辛进来。姜辛摇头,在车下道:“离城里也就四五里地,容婢子先回去禀了老太太,也好叫老太太高兴高兴。”
  
  胡氏不疑有她,道:“你说得是,我早几天就给家里送了信,可这路上耽搁,倒是比预定的日子晚了两天,想必老太太也着急了。”
  
  还想叫马车送她。
  
  姜辛笑道:“婢子正要同夫人说,马车只有两辆,夫人和小少爷自不必说,便是夫人身边的姐姐们也都是走不惯路的,这离燕城起码还有三十里,虽是官道,却山路崎岖,不是那么好走,婢子往前行一段,遇到有回燕城的马车,搭个脚也就是了,不劳夫人担心。”
  
  胡氏身边是有从武州带过来的军士的,由他们代为送信儿是最好,可姜辛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旁人不敢造次也是真。
  
  见她坚持不用送,胡氏便道:“既如此,那就有劳你了。”还特意拔了一只和田玉的镯子,说死说活非得塞进给了姜辛。
  
  姜辛笑笑接了,辞了胡氏,转身就走。
  
  她此时心急如焚,只想着早一步回了燕城,也好再做安排,可她当着胡氏断不也露出马脚,安抚了胡氏等人在原地稍事休息,她便拔脚急奔。
  
  也是她运气好,没多远就遇到一辆休息的马车,她正要搭话,一抬先看到了章哲。他眼神清亮,仿佛一切都看在眼里,又仿佛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姜辛有种他张了网,而她冒冒然一头撞上来的感觉。
  
  这恐怕不是运气好的问题了。
  
  章哲见到姜辛,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只轻声道:“走吧,我送你。”
  
  姜辛犹豫了一瞬,也就挑帘上车。
  
  杜叶在前头扬鞭急驰,姜辛掀了帘子望了后头胡氏的马车,见众人并无所觉,离她越来越远,她才轻舒了口气。
  
  一回头,章哲递了一盅茶过来。姜辛伸手接了,神色复杂的道:“谢谢”不只谢他这杯茶,还谢他在这候着,不然等她用脚量回燕城,什么事都来不及了。
  
  她不能不承认,她的计划有许多纰漏,章哲做了一个缝补的角色,像个细致的泥瓦匠,将她的作品贴合得完美无缺、天衣无缝。
  
  她对章哲的感觉,实在是复杂的很。
  
  且说等到姜辛走远,胡氏也歇息过来,众人都喝了回水,吃了些东西,准备继续赶车往前,红娆才迟疑的道:“奶奶,这,咱们是赶路呢,还是等章家派人来接?”
  
  胡氏拍着瑞哥儿的后背,看他困倦的眼都睁不开了,不满的瞪一眼红娆,道:“你也该改改口了。”
  
  再不情愿,回了燕城章家,她也必须低头。她这个“章三奶奶”,终究只是个美丽的泡沫,看得见,却摸不着,也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慰安慰自己。
  
  旁人的恭违也是有条件的,离了燕城,那些不知情的人叫叫也就罢了,她可不能当真。
  
  红娆脸色一白,忙垂头道:“是,婢子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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