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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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成长记-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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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这些山寨的寨主们会早早地候在这儿呢。

    迟翔一落座,望湖楼的店小二便开始招呼着往里上菜了。这个雅间比较讲究,大家不是围坐在一块,而是各人身前一张小桌子,饭菜一道道摆上来,饭菜虽香,但是各吃各的,还是显得单调了些。

 第一百六十六节: 赴宴(二)

    以往这样的酒宴,也参加过一次,只是不喜欢它的喧嚣,去了一次,便再也不肯去了。不想今日再来,却是沉静的很,诺大的屋子只听得见咀嚼食物的声音。看来土匪怕官兵,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伊人和柳如是同坐一张桌子,伊人全副武装,吃东西却是别扭的很,别说胳膊上的重量让弯曲伸缩都有困难,更别说头上戴着的头盔,这头盔连扭头都困难,更别说优雅的吃东西呢。

    基于以上因素,伊人吃的甚是别扭。柳如是在一旁,将菜全夹在碟子里,伊人再吃。喝汤时,柳如是干脆端起碗,搁在伊人嘴边,伊人便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喝。柳如是的贴心周到,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些粗人心中不免嘀咕起来,这听风寨的寨主好大的排场,连吃饭身旁都有人候着,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美男子。

    这些是真粗人,干脆放下自己的碗筷,认真地看着伊人吃饭。在众目睽睽下,伊人都不知自己如何将菜夹进嘴里。脸通红通红的,将头埋下来,吃的十分小心。

    饶是这样的小心,还是被呛了一下,呛的直咳嗽。柳如是忙放下筷子,伸出手在伊人背后轻轻拍着,一边拍着,一边问道,“好点没?”伊人缓了缓,终于好些了,回过头来,朝柳如是笑笑。

    “吃饭也会呛着,和小时候一个样。”柳如是在伊人耳旁亲昵的说道。这简简单单的话语让伊人的心绪一下子回到了很久远的儿时。

    那时应该还不足5岁,有一日和母亲花姑去赶集。街面上到处都是叫卖声,花姑听不得这样热火朝天的叫卖声,一听就不可自已地要投入到抢购中。花姑买东西时,不管看不看中,都要先讨价还价的,有时把价压的太低,就惹得阵阵白眼,有时把价定好了。却偏偏不买,于是便会有一场骂架上演。

    这日花姑牵着伊人,不知怎么弄的,就和人大吵起来。吵的那个叫投入啊,唾沫横飞也不足以形容。

    花姑吵的兴起,全然忘记了手中牵着的伊人。在众人的推搡中,伊人被挤出了人群。看到来来往往那么多的腿和脚,却没有一双是花姑的。小小的伊人吓的大哭,一边哭着,一边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

    就在伊人哭泣无助的时候,伸过来一双手,将伊人抱起,把他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这是一个背着小挎包的少年。身形消瘦,一袭浅蓝色的衣袍穿在身上,略显的空荡。不过那如春风般带着温暖的微笑,却让伊人忘记了哭泣。

    这是柳如是第一次见到伊人。

    那日,柳如是带着伊人在街面上的小摊上买了两碗面条。柳如是几下就吃的干干净净。等他吃完,抬起头来,却看到伊人正站在长凳子上,用筷子上搅拌着面条。面条滑的很,伊人一根都没有吃到。

    柳如是拿过伊人的筷子,一口一口地喂伊人吃。这面条有些烫,伊人吃的急。接连着呛了好多下,终于哇哇大哭起来。柳如是被这哭声吵得束手无策,只是一个劲儿说,“妹妹别哭,都是哥哥不好,哥哥给你好好吹吹。”

    柳如是果真鼓起腮帮子。呼呼地把碗里的面条吹的温温的,才喂给伊人吃。

    吃完面条,柳如是将伊人带到一个小铺子前,请店主代为照顾一下,说等一下自会有人来寻。柳如是嘱咐完。便朝前走了。可是走了没几步,回过头来,却看到伊人正眼巴巴地在后面跟着呢。柳如是朝她挥挥手,让她回去。可是伊人摇摇头,一个劲地跟着。柳如是抱着挎包,小跑起来,伊人也撒着小脚丫,追上前去。

    到底是人小,跑的急了,被地上的小石块给绊倒了,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伊人放声大哭起来,地上的灰和着泪水将整张脸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有好心人前去搀扶,问是哪家的孩子,伊人张口就叫哥哥,别走。小声音带着哭腔,怪是惹人怜的。柳如是还是忍不下心来,又折回身来,将伊人牵走了。柳如是带着伊人一路急急地走着,一路用衣袖给她擦脸上的灰尘。抹开那些灰尘,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呢。

    柳如是将伊人带进了学堂,学堂的私塾屋里有空着的位置,柳如是走到前面自己的位置上,伊人就乖乖地坐在后面听先生讲。

    好几次,柳如是都回过头来伊人,伊人都开心地朝着他笑。

    柳如是不听先生讲授,先生心中有气,便点他背诵老子的《道德经》的第二章,柳如是根本就没听,哪里背的出来。正在抓耳挠腮的时候,伊人踩着小碎步从后面的座位上,走到柳如是面前,甜甜的说,“哥哥,第二章是这样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伊人奶声奶气地背完后,歪着头,问柳如是,“哥哥,你会了吗?”

    柳如是还沉浸在震惊中,下意识地摇摇头。

    台上的先生和台下的男学生们都愣住了。好一会,先生才回过神来,走到伊人面前,问道,“你刚才背的是什么?”

    “先生,你好好笑,我背的是《道德经》,你不记得了吗?”

    “下面你会吗?”

    伊人点点头,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背了下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每个角落都回荡着伊人奶声奶气的背书声。

    伊人小小的个子,一口气将这《道德经》全背了出来,先生引以为奇,竟然忘记了惩罚柳如是。

    放学后,柳如是将伊人领进了柳家大院,柳如是的娘亲却认得伊人,说她是对面街上水家的女儿。

    当柳如是将伊人送回水家时,水家早已乱的炸开了锅。水家的老爷子,一见到伊人,神情很是激动,一把抓过伊人,问她跑到哪儿去了。

    伊人被拽的疼了,泪水涟涟的看着柳如是。柳如是忙过来将今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水家人找了一整天,心中自然有气,可是柳如是是柳家大少爷,也不好在他面前发作。

    自这以后,好多次,柳如是在去学堂的路上,都能看到伊人正等着他呢。柳如是便欢欢喜喜地带着她去学堂,上完一整天的课后,柳如是便带着伊人回家。

    伊人对这学堂熟了后,也不在路上等柳如是,每次都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私塾屋子的后面,柳如是一回过头来,便能看到伊人粉雕玉琢的小脸。

    慢慢的,伊人懂事了,便不来这学堂了,柳如是总是会习惯性地回过头,可是后面的位置却是固执地空着,柳如是的心中酸酸的。

    这一段儿时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中,让伊人心情愉悦起来,吃饭的别扭都统统丢在了脑后。

    柳如是看到伊人脸上一抹微笑,伏在她耳边,问道,“是不是想起小时候,做跟屁虫的事了?”

    伊人笑着点点头,也压低声音说,“小时候;你总是背不出书来;让先生骂。”

    柳如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又说;”你偏偏记得这个;你走丢了;是我将你捡来的;你怎么忘记了呢?”

    这些儿时的回忆;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两人一边吃;一边头碰着头;说些悄悄话。更让众人侧目。

    而坐在正位上的迟翔;脸色越发铁青。他端着酒杯走过来;站在伊人的桌前。这是要敬酒的架势;伊人要站起来;可是这盔甲很重;站起来并不容易。

    柳如是弯下腰来;牵着伊人的手;将伊人慢慢搀扶起来。

    迟翔冷着脸;说;”柳如是一贯这么会讨好女人吗?”

    柳如是笑笑;”我俩从小一块长大;我对她;一贯如此;”

    迟翔冷哼一声;”巧言令色的男子;能有什么出息。”

    柳如是依旧是笑笑;”我最大的出息;便是讨她欢心。”柳如是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牵着伊人的手;越发用了劲;将伊人的手整个拽进了自己的掌心。

    伊人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量;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并没有要抽离的意思。

    迟翔将这些看在眼中;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叫来卓辉;给伊人斟满酒。卓辉看看迟翔又看看伊人;有些为难地说;”大奶奶不胜酒力,这样恐怕不行吧。”

    迟翔朝他瞪了眼,喉到,“倒酒。”

    卓辉无可奈何地将伊人的酒杯斟满,这小心翼翼的动作是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伊人还来不及伸出手,柳如是已经将酒杯握在手中。迟翔却伸出手来,拦住,说,“这杯酒,你还不配喝,这酒是我敬在座的寨主。”

    伊人看着迟翔,皱着眉头,冷笑一声说,“这样有意思吗?”

    迟翔也盯着伊人,轻轻说,“他不来便没什么意思,但是他来了,便有了意思。”

    伊人不再接他的话,推开椅子,便要走。柳如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其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自然。

    柳如是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在桌面上,说,“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们听风寨就不多陪了。”

 第一百六十七节:月下之吻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听风寨寨主作为五大寨之首,却姗姗来迟,一杯酒怎么能够,应该多罚一杯才是。各位寨主,你们说可好?”迟翔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酒杯里斟满了酒。

    屋子里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迟翔倒没甚在意,只是笑着将酒杯端到伊人和柳如是跟前,问道,“这酒是寨主喝,还是柳如是喝呢?”

    柳如是笑了,接过酒杯,正准备喝的时候,伊人一把夺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骨脑地全到泼在了迟翔的脸上。

    “现在,你满意了吗?”伊人将空酒杯砸在了地板上,冲着迟翔吼道。

    酒水顺着脸庞往下滴,卓辉忙拿过汗巾要擦拭迟翔脸上的酒渍,迟翔一把推开卓辉递过来的汗巾,任那酒水往下滴落。他看着伊人,说,“看来真是长本事了,这动作真是做得很利落。”迟翔说的不错,在迟府时,受多大的委屈,伊人只是会闷声抗下来,并不应一声。

    “我早已说过,我不再是从前的水伊人。”伊人一字不让。

    “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儿子的娘。”迟翔逼近了伊人的脸,狠狠说到。

    “你……”伊人气急,却找不出攻击的话语。

    柳如是在一旁,将伊人拉至自己的身后,说,“天色太晚了,回去恐怕不安全,我们听风寨就先行告辞了。”

    迟翔听了这话,良久才说,“听风寨,是你做主吗?”迟翔说这话的时候,冷眼看着柳如是。

    “听风寨我管不着,小时候,伊人都听我的,现在她也听我的,以后她也听我的。”柳如是淡淡吐出这样一连串的话语。迟翔更是紧皱了眉头。

    “他能做你的主吗?”迟翔看着伊人问道。

    伊人本不欲再与他争执什么,听他这样问,心中来了气,便重重地点点头。答道,“是的,我的事,都是如是哥哥做主。”

    迟翔的脸色更是难看,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伊人的手腕,狠狠问道,“你再说一句?”

    伊人并不惧他,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一遍有何难,一百遍,我都能说给你听。”他翔脸色发青,手上青筋暴露,想必是手上用了劲。柳如是在一旁看了。拨开迟翔的手,声音甚是严厉说到,“大将军请自重。”

    说着,便抓着伊人的手,将她往外面带。迟翔又一把抓住伊人的胳膊,这次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声音却用了力。“别走。”

    伊人看着他,摇摇头。

    迟翔的严重带着几分凄凉,问道,“一定要走吗?”

    伊人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说。“是的,我一定要走,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迟翔抓着伊人的手,看着她,然后狠狠地摔开了她的手。说,“这是你选择的路,不要后悔。”

    伊人轻嗤一声,说,“我所做的事,有很多的失败,但是我从不后悔。”

    柳如是一直紧抓着伊人的手,静等着她说完这一番话,才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柳如是牵着伊人出了门,便不见了踪影。迟翔面上,衣服上都有酒渍,他站在那儿,并不曾挪动半步,良久才踱到自己的位置上,样子很是失意。

    底下先前是沉静的很,现在居然响起了唧唧咕咕的窃窃私语声。今天这三人的纠缠都看在众人的眼中,这三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着实让众人好奇。

    抬头看看正位上的迟大将军,只是呆呆地愣着,索性放开来说起话来。这一放开,便满屋子的声音。

    声音放开了,但是众人都只是说些面子上的话,并不往深里探讨这三人的事情。

    底下沸沸扬扬的声音,终于让迟翔从深思中醒过来。

    然而,他已无心于去喝什么酒了,站起来,胡乱说了几句什么,便起身走了。

    迟翔带着卓辉仓促而去,底下的人如获大赦,真的是放开了,大讲特讲起来。

    “喂,这听风寨的寨主,还蛮水性杨花的,竟然勾搭上了大将军。”

    “说什么勾搭,你没听那卓将军叫她为大奶奶,这八成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你所说,这大将军的妻子,怎么会跑到这深山来做起山贼来呢?”

    “那就有趣了,若朝廷要征讨我们山寨,大将军与那听风寨的寨主会不会兵戈相见呢?”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有人埋怨刚才那人说话不吉利,狠狠喷了他一下。

    寨主全身而退,并没有什么异样,青龙便率着大部队朝山上去了。柳如是陪着伊人在夜色中骑着马慢慢前行。夜风拂过,偶有夜游的飞鸟扑打翅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柳如是侧过身来看看伊人,伊人也扭过头来看他,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伊人问,“谢谢你。”

    “谢什么?”

    伊人认真想一想,说,“谢谢,所有你为我做的事。”

    柳如是,也浅笑,问,“怎么谢?”

    伊人一拍马肚子,朝前窜去,一连串的声音在风中风卷,“那就让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柳如是也策马追上来,大声说道,“好,不许反悔。”

    凉凉的夜风中,两人两马一前一后朝着山上奔驰而来。

    骑行在前面的伊人脸上一片冰冷,两行清泪垂至腮边,在月色中发着银白色的淡淡的光。伊人稍微仰起头来,努力不让泪水滴落,那些前尘往事纷纷堆上心头。回廊处,迟翔紧握着自己的手,漫步而行。在梅花树下,嬉戏追逐,书房里,两人的嬉戏缠绵……

    这些甜蜜到头来只是收获了一抔热泪罢了。

    两人行至山门口,大大的山门口,高悬着两个大红灯笼,倒衬得这夜色更加的清冷。柳如是率先跳下马,因为伊人身上的盔甲甚是厚重,跳下马也是困难的很,所以柳如是走到伊人的马前,一把勒住缰绳,另一只手扶着伊人跳下马。

    伊人跳下马后,柳如是并未去牵马,儿时紧盯着伊人,问道,“你哭了?”

    伊人摇摇头。

    柳如是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庞,感受到她脸上的湿润,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傻丫头,哭什么?如是哥哥一直在你的身边。”

    伊人不做声,却伸出手来环住了柳如是的腰。

    凉凉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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