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从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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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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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里头张顾二人本系在皇太孙身上,现如今太子掌控了太孙,圣上又是这样一副半生不死的状态,他们无法,只得倒向东宫,竭力劝慰着李卓。
  金吾卫间接害死中宫是事实,李卓理亏在前,不得不服软。
  正当他打算下跪请罪的时候,一只颤抖却力道十足的手拽住了他。
  “将,将太孙,带到,带到朕这儿来……”


第226章 
  诈尸了……
  太子顾不得满脸涕泪,怔愣的抬起头; 直勾勾的望着金吾卫中军行榻; 期盼着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赵秉安狠狠扎了一下掌心; 恨得都快把唇角咬破了; 千年祸害万年妖,乾封帝还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还活着。
  太子平顺即位,永安侯府擅调兵马便是事急从权,可若是乾封帝留有大行遗诏,那想将东宫拱上帝位,只怕就得走一走诚王他们的老路了,届时; 史书上只怕少不得要记上一笔——乱臣贼子!
  “大军移行; 护佑圣驾!”
  当年乾封帝逼死了光宗贞皇帝; 没道理今日太子不能挟势以迫,重蹈一回“覆辙”。
  “南郊行营动,保护太子!”
  江夏侯等老人就干脆多了,谁膀子硬就跟谁站一队; 赵家侄孙手里有完备的两万多黄沙铁骑; 一万铁河降卒,再加上他们南郊两万雄兵,如此军力,放眼京城哪家能敌,收拾金吾卫那些个小崽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太子一下子从惊骇中醒过神; 对啊,他怕什么呢,父皇重伤垂危,他文武势力兼备,何必非要等着人施舍帝位,若是自己能取,那不是更解气吗。
  有些念头一旦产生便如烈火燎原,势不可挡!
  太子挪步,将皇太孙元澈牢牢扣在怀中,一脚一脚往后撤。
  乾封帝半昏半醒,自是看不见东宫眼中仇恨的火焰。可李卓与几位阁老又不瞎,他们望着迫近的大军,喉头发苦。
  皇太孙的哭声渐渐离远,乾封帝眯开眼缝,只扫了一眼,心就凉了。
  “刘谙,拟——旨!”
  “着,着太子,监国,授,授玺。”
  赵秉安眉梢一挑,都这个关头了,还不传位,若说乾封帝没藏着什么心思,鬼都不信。
  “圣上龙体垂危,难回禁宫,纵使华佗在世恐也难愈。为江山社稷计,圣上不若……”
  “定海侯,你胆大妄为,此等诛心之语岂是尔等勋贵可言,东宫今日临危不惧,力转乾坤,圣上自会看在眼里,况且太子本就是即位唯一人选,何需尔等聒噪!”
  苏袛铭明争暗帮,直接把储君即位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说。
  湖湘一派收到赵秉安的示意,赶紧下跪叩首,“恭请太子殿下理政!”
  户部紧跟其后,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接着,工部、礼部也都默不作声的跪下了;其余官员,望望黄沙军中的家眷,再看着前方没有动静的内阁,俱都认命的跪下了。
  “恭请太子殿下理政!”
  山呼海喝,不绝于耳。
  乾封帝枯长的手无力垂下,毒素已经侵及心肺,他的呼吸愈发急促了。
  “呼,呼——”
  “沈师傅,拟旨,禅位……”
  “圣上……”
  “太子即位,皇储—不空,皇太孙即东宫位,领,领金吾兵权。东宫嫡怀次子,身份尊崇,朕甚喜之,然,天不假年,无缘得见,着领荣王位,沉都恪孝十年!”
  “子孙,不肖,兄弟戗杀,独留魏王一儿,性憨朴实,怜其,有疾,魏地潮湿,故,易藩莱州,赐,赐盐引海事……”
  “父皇!”
  太过分了!乾封帝这道旨意发出去,天下藩王无不躁动,孝宗呕心沥血削的藩,难不成到太子这一辈还要还回去吗。
  再说莱州,濒临渤海,港口甚广,夏秋顺风之时,扁舟半日可至京城。赐给老四海事,那不是让魏王府捏住乾清宫的咽喉吗。
  “太子敏达,必能善待手足,朕,方能无憾……”
  想求一个名正言顺,就得打碎牙和血吞,当年乾封帝被架空权势数载,现如今太子就得以藩王为磨石,历这帝位第一劫。
  “我也是你的儿子啊,我也是啊!”太子捶着胸口,声嘶力竭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连一丝温情都不愿留给他。
  “殿下名分已定,快让圣上再见见皇太孙吧。”
  只要太孙到手,沈炳文有十足把握腾挪乾清宫,太子几斤几两他们都清楚,根本撑不起来事故。
  “且慢!”
  车骑已至,赵秉安疾步奔赴,小心翼翼的把老人家搀了下来。
  “孟老,邵生,你们怎么会……”
  “学生见过老师!”这次的呼喊明显比方才真心多了,六部九卿潮水般的往前涌,霎时间好像忘了垂危的乾封帝似的。
  沈炳文与顾椿如坠冰窟,万年老怪一出手,他们那些心思只怕都无所遁形。
  九十高龄的老人家如睡似醒,步履蹒跚,却稳稳的走向了太子。
  无视内阁里六人缤纷的脸色,孟老太爷颤巍巍的给太子行了一礼,参拜帝王的大礼!
  文武百官环顾相侧,扑棱棱的再度俯身,这次他们都自觉闭紧了耳朵,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咳咳……,朕,没想到,还能有见到您的一日。”乾封帝嘲讽中略带辛酸的低语,他小瞧太子了,没想到人家还藏着一手呢。
  “老朽避世多年,不涉红尘,此番着实是被娃子们吵翻了耳朵,不得不走这一遭。”
  浑浊的眼珠一睁开,内阁里为首的几人便瑟缩了一下。
  “唉,局面已如此艰难,圣上何苦还要拆台?人生如梦,活到咱们这关口的,该放下就放下吧。”
  乾封帝打心眼里看不起东宫,无非是移情作用,确实,太子耳根子软,心性不够坚决,易遭小人蛊惑,可皇位会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的,当年优柔怯弱的湛王不也成了一言九鼎、执掌乾坤数十载的乾封帝吗。
  “沈一鸣”
  “老师……”
  老太爷眸中闪光,一拐杖将人压抵在砖面上。
  “首辅职责为何?”
  “辅佐圣君,匡扶社稷!”
  无奈的摇摇头又笑着点点头,老太爷从来都知道,这个学生的嘴里掏不出实话来。
  沈炳文有着至高的政治追求,他的棋盘囊括着整个天下,孟璋的格局与他相比,差远了!
  “圣上舐犊情深,老朽原不忍相告,不过,方才乱军奔流,魏王殿下恐已身遭不测。”简而言之,被东宫人马给灭口了,他家玄孙女亲自下的令,连带着武贤妃,一起丧身火海了。
  “噗”,气急之下一口毒血喷出,乾封帝不料东宫心狠手辣至厮,竟连残疾的魏王都容不下。
  太子还瘫在地上,闻言痛快的呵笑了一声,他转头遥望向后宫的车架,孟氏心虚躲避。罢了,终究是个软弱的妇人,元清,那都是他的命数。
  怀中的太孙哭哑了嗓子,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了,太子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孟氏还在,天下女人那么多,他日后多的是子嗣!
  苏袛铭瞧着被压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沈炳文,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军粮贪墨案后,苏家在士林中的名声一落千丈,世人皆言苏氏欺世盗名,可又有谁知道,大朔朝有史以来最大的骗子,最阴狠的小人却非沈炳文莫属!
  背师,弃友,杀义兄,为了一步步爬上首辅的位置,他算计了多少人!
  诸王党争的时候,他何曾言语过一句,任凭六部大乱,朝纲失序。内阁里申士燮、谭松龄为何都不愿与沈炳文交际,就是因为他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也就邵雍个傻子,被人哄弄半生还笑哈哈的往上贴,可怜他那些门生,无辜受累,白白搭上性命。
  “圣上毒发多时,神智早丧,观其言语,颠銮倒序,根本不足取信。老臣以为,太子正位东宫二十余载,文武丕平,富不务咎,底至齐信,用昭明于天下,合该即刻即位,整顿朝堂!”
  “臣附议!”张焘每一步都错失先机,先前跟东宫结下那么多怨,现在不赶紧描补,等着太子即位之后对他张氏一族大开杀戒吗,他可不是顾椿,好歹有个皇太孙护体。
  天地君亲师,孟老太爷是名分上唯一能压制沈炳文的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单只站在那便让人不敢擅动。
  孟邵二人的号召力此刻展露无疑,满朝上下竟无一人敢站出来替沈炳文说句话。
  “顾相褚,你可有个说法?”
  还能说什么呢,东宫大局在握,方才圣上口谕也已经下了,这名分,他们不认又有什么用。
  “臣附议。”
  话音即落,沈炳文苦涩的闭上了双眼,输的好不甘心!
  孟家人,果然都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早在沈炳文俯首那一刻,黄沙军团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圣驾,赵秉安弯下身子给太子传递暗语,示意人手已至,殿下不必委屈求全。
  邵文熙无颜见四叔父,一直默默无言,这会儿眼见东宫篡位将成,心中十分焦急,毕竟,邵家立足的根基可是建立在乾封帝与皇太孙身上,他屡次三番推诿东宫的招揽,可是埋下了不少祸根。
  唉,要是没有赵明诚的兵马就好了……
  思索到此处,邵文熙脑门突然一跳,赵秉安出身武勋,借由人脉拉起一支护驾兵马倒还可以勉强解释,可这黄沙军团,与他之间是如何勾连上的,他们不该是与柱国公等人一系的吗,还是说,今日这局面,原就是永安侯府与孟家私下协议得来的?
  邵文熙死死盯着这侄婿,悚然而惊!
  四叔莫非早有盘算,否则怎么会死里逃生!
  太子谁都不信,任何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唯有赵秉安一现身,立马精神气就提了上来,如此明显的变化,真是想让人注意不到都难。
  “赵,赵……”
  天家父子早已反目成仇,太子眼见乾封帝意欲对心腹爱臣下手,赶紧先声夺人,特别强硬的在众人面前为赵秉安正名。
  “赵大人一切作为皆是奉了孤的旨意行事,有此忠心耿耿的良臣辅佐儿子,父皇可以安心了。”
  “赐,赐——爵!”


第227章 
  天恩莫测……
  在场所有人怔愣片刻后,齐齐望向太子身旁的青年; 想看他如何接下帝王临行前这绝然一击。
  文勋不通; 各行其道。六元及第虽为千古美谈; 可年少封爵; 便断了他于内阁的前程,日后,这个青年或许会成为宠极一时的权勋,可除非上阵辟土,否则六部三品以上要职绝无他立足之地!
  明升暗降,乾封帝这一手着实击中了要害。
  “天恩浩荡,微臣惶恐!”
  “怎么; 小赵大人是想抗旨不尊吗?”
  这很快就是大行皇帝的遗命; 纵使太子不愿; 内阁也能强摁着他点头。
  “小臣所有皆系于太子殿下身上,岂敢对圣意有半分违拗,只是,只是家祖、家父尚在; 臣愚昧小儿; 不敢染指高位。”
  子不越父,赵怀珺可还活蹦乱跳的杵着呢,自古以来,就没有父为子下的道理!
  “赐爵,封——世子!”
  太子不喜乾封帝的咄咄逼人,此时; 应该是他的主场才对,沈炳文等老匹夫以为裹挟着垂危的君父就想处处打压他,那是做梦!
  没错,太子现在就以为内阁等人针对赵秉安的行为是做给他看得,目的就是为了给他这个新帝立下马威!
  “既是父皇的意思,那传朕的旨意,永安侯府赵秉安勤王见驾,护主有功,然念其年少多才,后有长干,遂推恩其父,封忠义伯位,延绵三代,世不降等!”
  乾封帝心火急冒,差点被太子这一举动气没了心窍。
  糊涂孽子,他就一点也看不清自己以往对赵家叔侄的布局?
  赵明诚那个小贼明摆着狼子野心,永安侯府在政权与军权之间两头摇摆,正是该严打的苗头,他却一味包庇,放任奸佞小人在身侧挑唆,这让自己怎么走的安心!
  “太上皇”胸口剧烈起伏,眼见是要不好了。
  沈炳文借机脱身,与顾椿等人围在御榻上察看龙体情形。谁也没想到,一向仁软的太子居然在经受这么多变故之后猛然强硬了起来,尚未登基便自称天子,这是迫不及待要弄死乾封帝了。
  南郊武勋远远听见封爵的旨意,差点没暴动,娘咧,他们拼死拼活半辈子,还没人家小子半天闯下的家业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江夏侯、定海侯看着形容狼狈却笑得眼不见缝的赵汝贞,暗地里眼红的把牙根都咬碎了,一门双爵,大朔开朝一百四十余年,也就人老赵家有这份殊荣了。
  “今日勤王之军尽皆犒赏,阶升一级,加俸半年!”
  “吾皇万岁万万岁!”
  眼见赵秉安贴在太子耳边细语了几句,东宫便立时补上了这道旨意,内阁便知这是谁的手笔。
  太庙大军群情激昂,不枉他们刀枪剑雨的赌这一把,回报太丰厚了。
  “金吾卫忠心耿耿,剿逆有功,虽说护佑上皇不利,但毕竟事出有因,朕不忍苛责,着威远将军李卓仍领兵符,率军护佑上皇行驾赶赴沉都,京中防卫,移交其子李茂代掌。”
  咯噔!
  李茂伏地,高呼万岁。内阁里六位老大人霎时变了脸色,他们最怕的事情来了,新帝拆了金吾兵权,将眼下唯一可以依仗的李卓逐出了京城。
  赵秉安面容悲切,虚弱的支立在新帝身后,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攻击性来。
  但此刻在内阁眼中,这个年青人仿若阴间鬼魅,面目可憎!
  孟老太爷笑眯眯的仰头,轻轻靠在邵雍耳边说了一句,“尔这学生,当真是,睚眦必报……”
  可不是吗,人顾椿方才不就逼问了他一句,这会儿他就当众釜底抽薪,打碎了内阁的脊骨,现在的后生,手段可真是了不得。
  乾封帝真的驾崩了吗,未必,但在天下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护佑不了皇太孙,更恍提李卓等旧人。
  一代天子一朝臣,李卓能去沉都守陵已经是难得的好下场了,看着一旁谄媚恳切的嫡长子,这位军功赫赫的威远将军终究低下了头颅,他不敢去看身后的主君,将士百战不惧死,可将军府三支五房,数百家眷,她们又都碍着了谁呢?
  “臣领旨!”
  “啊——”御榻上的人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竭力扬起手臂,远远的想把李卓拉回来,可是不等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发觉,新帝已跃步近前,将上皇的手掌死死扣住,他一拳一拳砸在这个人的胸口上,寸劲之大,带着风声呼呼作响。
  内阁六老跪伏急退,谁也不敢近前。
  “父皇且安心极乐,朕必不会辜负父皇的嘱托,定将大朔治理的国泰民安、百邦来贺。”
  “你,你——”
  咚!这一拳砸断了胸骨,碎屑直直扎进心脏,乾封帝挺着头张大嘴巴,血沫都吐不出来。
  赵秉安眉色凝重,他未料到太子竟一刻都等不得了。
  天家父子,相亲相杀,真是何其可叹呐。
  “上皇驾崩了!上皇驾崩了——”
  隆宝纪元方才开端便随着乾封帝的逝世戛然而止,江南士族再度从危急境况下脱身。黄沙中帐,楚太后迷瞪间听到这个消息,悲从中来,一时间万念俱灰,随子同去了。宗室原就凋零,现如今嫡系一脉竟就剩下了新帝一支。京城几大王府尽皆报丧,孟氏手忙脚乱,根本招架不住。
  赵喜弯着腰,举着托盘一步步膝行至新帝跟前,他得感谢公子,给了这献玺头功。
  “上皇大行,恭请新帝即位!”
  刘谙惊愕的望着自己的义子,转头死死盯着赵秉安,片刻之后苦笑一声便趴在地上哭丧了,好歹这也算条生路不是,总强过跟着自己生殉皇陵吧。
  上皇刚走,按照礼法,新帝要在宫中守丧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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