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最大的见识,在这时代,还有比皇帝登基,在城外的天坛祭祀昊天上帝,更宏大庄严的场面吗?
好像没有。
虽说,一介屁民,没有近观的机会。
可是,远观也是趣味无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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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毛诗传》曾曰:元气昊大,则称昊天。远视苍苍; 则称苍天。此则天以苍昊为体; 不入星辰之列。
在这个世界上嘛,星辰更像是修道之士眼中的神秘渺远; 在众多的神话之中; 那些星辰是神仙的喻意。所以; 天子登基之时; 所祭祀的昊天上帝; 它的喻意; 它的代表,是为天道。
普天之下; 统领社稷的人,是天子。
天子,天道之子,也可以说是天之子。
金陵城,在九月初一这日; 是打扮的喜庆,而且华彩处处。
坐了马车内,于人群之中游走。在时间慢慢的过云后,杜明月领着儿女; 总算是离开了热闹金陵城。他们一家子; 是到了城郊外,来到早先租好的一处小庙茶亭处。这地方,位于一处不矮的山腰间。
此时; 这里山腰间的茶亭处,已经是坐满了许多的看客人群。杜明月一边坐于了茶桌前,享用了茶水和点心。一边也是感慨,这古代的寺庙之僧,也是会做了合算生意啊。
瞧瞧,这处位于金陵城外的小庙,因为离着祭祀的天坛并不是太远,有一两里地的样子。
所以啊,这山头上就是被小庙的引客僧,租给了各路的客人。让这些花了钱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掏了腰胞,才得了一点位置,方能守了这里,等那新天子祭祀的时刻。
“母亲,这里太远了,都看不清楚。”
赵茵望着四周,打量了片刻后,对杜明月嘀咕了话道。
杜明月点点头,然后,无可奈何的回道:“金陵城内,那天子今天要行的御道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想在特殊的日子,留了金陵城的御道旁观看的话,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想寻了御道边的店家,要雅间,坐于高处观看天子出行,那得身份了不得的人物才成。”
“咱们家,还没那个份量。”
杜明月解释了原由。
赵茵又是指着挺远的天坛,问道:“母亲,那咱们观看的地方,就只能是这里吗?”
杜明月点点头,再度回道:“只能是此地,有些山势而依,能看囫囵。”
“其实,在这里看挺不错。”赵箓在旁边,附合了亲娘的话,道:“姐姐,你看看,咱们倚高而下,正好能看得清楚下面的情况嘛。”
赵箓倒是觉得,站了高处,看看这远远的风光,更好些。
因为,这样更清楚的能看见,祭祀时,到底有多少的人啊。
“是啊,哥哥说得对。”
赵简小盆友这会儿,也是附合了一语。
他倒是觉得啊,这里挺好的。凉凉的清风吹过,不是太冷,不是太热。他又有些睡意蒙蒙了。
倒是赵策在那儿坐着,看着姐姐、哥哥、弟弟们说了话儿。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处远,眼神中有些迷茫。
曾经的世子爷,在新天子登基后,就会成为了太子。
可是,他这个曾经的伴当,却不像是书里学得那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是,他被赶走了。
像一个小可怜一样,被别人踹离了马上会成为太子爷的刘平祐身边。
赵策一直想不明白,那当初他和哥哥为什么要入府,为什么要去当什么唠子伴当?
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在望着他周围的其它看客,在热论着什么圣天子,太子,皇家之类的话题时,赵策总有一些自卑的感觉。
这就像是唐国公府里待着时,管事总觉得他不够好,在世子爷刘平祐身边时,嫌弃做事不够踏实,性子不够灵巧一般。
脑中有些这些思绪,赵策的心不在焉,自然是被他的亲人们看在眼中了。
“策哥儿,来,喝些茶水。”
“刚才爬山,一定口渴了吧?”
“瞧你,尽是吃了点心,也不怕咽着了。”
杜明月抬手,给二儿子倒了一杯茶,笑着说了话道。
“这庙里的茶,味道跟家中的不同。二弟,你尝尝,看喜欢不?”赵箓在旁边,哈哈笑着说了话。
“是啊,策弟弟,你品品,是不是特别香醇一些。”赵茵也是附合了话。
嗯,这会儿,唯有赵简小盆友是一点一点小下巴,没有开口。像附合了姐姐哥哥们的话,实则,这位小盆友是睡着了。
瞧瞧,那幸福的小哈揦子,都是从嘴角流了出来。
“很喜欢。”见着一家人,都是围着自己关心起来,赵策抛掉了心中的一些小情绪,他笑了起来。然后,赵策是端起了面前,亲娘递上的茶,小口小口的饮了起来。他一边饮着,一边还是笑眯起了眼睛,很开心的回了这一句的话。
而就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时。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天空。
碧空如冼,万里无云,总之,这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
而就在杜明月母子的不远处,这一座山的峰顶处。还有另外的看客,也在观察了这一场新天子的祭祀。
那里有道人,有僧人,总之,集合了各派名家的修士,以及一些散修们。
行行□□,各人是怀揣了各自的目的。
“踏踏”的马蹄声响起,那是整齐而划一的。
那等声音,由远而近,含有一种雄浑与昂扬。
在山腰处的杜明月等看客,都被惊动了。所有人都围向了栏杆处。他们啊,望着远在一两里外的平地上。
“社稷万钧重,山河处处美。”
这两句,前几日胡乱写的话,冒出了赵箓的脑海中。他突然发现,他错了……
应该是山河万钧重,社稷何处都美啊。
因为,天子坐在十二匹的白色骏马拉乘的御撵时,那远远的观看间,赵箓觉得,他看到了一种真正的气势。那是一种,先生曾说的“道”,一种浑然天成的“道”啊。
道,人生最高的追求。
只不过,人人的“道”不同而矣。
始皇曾出巡,霸王见之,言“彼可取而代之。”
始皇曾出巡,高祖见之,言“大丈夫当如是。”
赵箓不知道,这些曾经的大人物,当时见着帝王的雄姿时,是何等失态。但是,在这一刻,赵箓的小拳头也是拽紧了。他的心跳也在加速着……
赵箓想,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大丈夫当如是。
那等肆意活着,那样能活得大自在,想来,才是真正的追求到了,自己的“道”吧。
原来的唐国公,目下,大唐朝的新帝,刘元瑞身穿十二章,在天坛前下了御撵。他走上了天坛处,那一条通天梯。
在那里,这位新天子,将把祭文烧给昊天上帝。
在那里,这位新天子,将颁布了他的治国理念。
这些,就意味着,一个新皇朝的开始。
凡人的眼中,看到的世界,与修士眼中看到的世界,自然是不同的。
所以,赵箓的眼中,看到的是帝王的尊贵。
而修士们的眼中,却是见识到了最旖旎的风光。
那是五彩的华盖状的祥云,在刘元瑞的头顶。而他的身上,则是盘绕着一条蛟龙。
是的,不是真龙,还是一条蛟龙。
但蛟龙,那也是含满了龙性。
所以,在这一座小庙的山上,那些前来观看的修士们,还是被龙气镇得浑身异常的难受。一些法力浅薄者,以致于浑身颤抖。唯有修为高深者,方是敢这般远远的观察了,那等天地间,一个新朝见立时的龙廷立柱场景。
在新的天子,祭祀于昊天上帝后。
那蛟龙盘绕而上,然后,是一道金光冲破云霄,那是一道龙柱高高的耸立于天地之间。
它,是那般的威严与神圣,仿佛恒古就应该存在,又仿佛会恒古般会永远存在。
然而,在场能看到了龙柱的修士们,都是明白的。
龙柱代表的是一个皇朝的法理。
皇朝在,龙柱在,皇朝灭,龙柱崩。
这个天下,大梁朝早已经亡了,所以,大梁朝的龙柱也早已经崩了。
这新朝新立,自然是有着新的龙柱耸立。
“昂”……
有龙鸣声,镇于四野。
“好利害的龙性……”
“果然……”
“……”
在这一群修士中,人人称奇。
当然,真正最高兴的,莫过于剑盟和蓬莱仙门的代表。
因为,这两家的修士,在大唐朝新帝的身上,可谓是投资多多。眼下,自然是将要收获的时节了。
不过,不同于山底上,有高兴,有思索的修士们。
在山腰处,赵箓还在看着,那一场祭祀。
那是万人的大场面,让人望之见之,总会心生畏惧的。毕竟,这不是上万的普通人。而是军士,是战场之上,血光刀剑之下,真正拼出来的勇士。他们的身上,有悍气,有凶蛮。也同样的,有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利气。
那是杀器在手,奋力拼搏向前的军势。
赵箓两只小拳头,一直拽得很紧。他有一种兴奋感,他觉得,这样的大场面,如果是那场中的一员,应该多好啊。
他不想当看客,他想当真正的一员。
有鼓声,有金鸣之音,在响起。
那是帝王祭祀了昊天上帝的曲子。
那雅乐,听在了所有人的耳中,都有一种神圣之感。
仿佛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声音。
“今睹天子尊,安知世间贵。”
赵箓呢喃自语,那声音很细微,就像是在喉间轻轻滑过一样,没有吐出半点音节。但是,赵箓知道,他头一回,用一种长大了的目光,知晓了啊。
这天下的一切,不像戏文里说的,什么大元帅,是大英雄。
在赵箓看来,真正的大英雄,不是别人手中能把玩的棋子。
这世间,天子,才是天下间真正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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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这一年,开平四年; 九月初一; 大唐朝新帝刘元瑞登基为帝。
当然,新帝登基; 自然又有新的年号; 是为天成。同理; 这一年; 亦为天成元年。
天成帝刘元瑞刚一登基; 自然是整军、治民; 一翻颇有治世的景象。
在秋天,赵家人全部回了封县城; 赵子殷当了八品主薄。杜明月则是安排了一家子的男童,进了学院读书。至于赵茵嘛,则是因为开年就满十二岁了。
在这个时代,应该要开始相亲了。所以,自然更多的时候; 是与杜明月一起进入了封县城大户女眷们的交际圈子。
说亲,这之前嘛,自然也是要拉出来,给各家的夫人瞧一瞧。然后; 相互才好撮合的。
如此; 时光也是慢慢悠悠的度过了。
天成元年一过,迎来了天成二年。
春日时节,柳盛花开。
封县城嘛; 并不算太大。
从书院到家中,来回的时辰,稍稍走快些,不过,区区两三刻钟左右。
本着觉得已经是大孩子了,加之,亲爹、亲舅舅都是衙门里当差。赵家三兄弟,自然是不乐意再让人专门接送了。
于是,每日上学、下学,赵家三兄弟,赵箓、赵策、赵简,以及三个书童任举安、任荐安、马兴安。这浩浩荡荡加起来,也是六个半大的孩子,热热闹闹的笑着一堆儿自己走着来回。
寒食节,这一日,封县城的街道上,还是非常热闹的。
这不,赵家的六个孩子,就是一起在道儿上笑说着话。
一路行来时,至半途,水井口胡同处,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赵箓的个性就是有些好打抱不平,所以,他倒也不惧怕什么。直接领着小伙伴们就是往热闹嚷嚷的地方行去。
待走近了,众人方是知道。原来是一个身材非常壮实的孩童,正是一个人围殴了一群的小盆友。
嗯,这等利害人士。赵箓一见,便是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赵箓走上前,问道。
那壮实孩童一见有人插一脚,倒也停了手。毕竟,赵箓一行六个大大小小的孩童,瞧着还是颇壮观的。
“他,他……们骂……俺……”
这壮实的孩童说话时,那一字一字吐出来的。此情况一瞧嘛,就让人知道。这是一个说话结巴的孩子。赵箓大吃一惊,有些明白了,何谓人不可貌相也。
“骂人是不对的。”
赵箓回话,表示他是站在了壮实孩童的一方。他笑了,挺爽朗的模样,又道:“我姓赵,名箓。我爹是县城里的主薄,嗯,八品官。”
稍稍表明了身份后,赵箓觉得他扯的虎皮应该足矣。至少,从一堆挨揍的孩童,以及这个揍人的孩童眼中,赵箓是看到了一些惧怕的神色。
赵箓觉得火候差不多,于是,他笑得很大方,对结巴的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俺……俺姓李……李……大山。”
那揍人的孩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边还是回了赵箓的话道。
“李大山,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打他们?”
指着挨揍的孩童们,赵箓看得出来,这个李大山是一个非常憨实的小盆友。所以,他愿意听一听,这等老实人的话。
“他们……骂……俺……”
至于骂什么,那李大山就是嘀咕半天,也没嘀咕个明白。
看这个情况,赵箓已经明白了,那骂人的话一定很难听。所以,这个老实的李大山八成是吐不出来。于是,赵箓指着挨揍的一个孩童,问道:“为什么骂他?”
那个孩童的身子是缩了缩,然后,才道:“不是咱们骂他,他本来就是一个野种……”
“对,咱娘说了,他要是欺负咱们,就让里正把他和他那个不要脸的娘,一起赶走……”
“赶走……”
“赶走……”
“……”
挨了揍的孩童们,显然是愤愤不平的。
这会儿,见赵箓的身份很不了起的样子。所以,就是回话时,挨揍的孩童们也是觉得他们占理了。这不,就是讲了他们骂人的大道理。
“俺……俺不……不是……”
这个壮实的李大山是急得面红耳赤,奈何,他就是一个结巴。那如何比得过一群孩童的嘴皮子利落。
这不,眼见着又要口头落败时,李大山就是扬起了拳头。准备再度揍人。
“慢着。”
赵箓拦下了李大山的动作。
不想,这一拦,赵箓却是没拦住。
那李大山的蛮劲,差一点把赵箓都带到了地上去。
“你干什么?”任举安、任荐安兄弟俩急了,走上前,拦住了李大山。在这兄弟俩的眼中,少爷们就是主子。这些年来,在赵家的日子,可谓是任家兄弟过得最舒服的日子。
能吃饱,能穿暖。而且,还能跟少爷一起读书习武。这等曾经求菩萨保佑才能过的好日子,任家兄弟二人非常满意。所以,他们对赵家是感恩戴德的。
爹曾经教导过,人啊,要感恩。
所以,任家兄弟这会儿,一瞧见了李大山差点弄伤了大少爷。这不,是急了。
要说,这任家兄弟的力道,也是不小的。而且,两个孩子也比这壮实的李大山,年纪大了四五岁左右。这都是半大小子了。
此时,任家兄弟二人一拦,还真是拦住了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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