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好事儿。”
“哦,是何等好事?”杜明月好奇的问道。
“剑盟的天剑堂覆灭。咱们老赵家的仇敌,已经全部完蛋了。”说着这些话时,赵子殷的眼眸子里,是一些的轻松与快意。同时,又有些不甘。因为,家族大仇,却不是他亲手所报,倒底意难平嘛。
不过,想一想,那些应该进地狱的人,已经全部死去。这心头的一桩事,是落实了。
赵子殷也是真正的能睡个踏实觉来。
“真的?”
杜明月惊喜交集。
她道:“若真如此,实在太好了。”
“夫君,往后你可不用再夜夜难安了。”
“明个儿,咱们就置办了祭品,去给长辈和亲人上香。这等消息,一定要告知他们啊。”
杜明月这般讲完,赵子殷点头,道:“是要好好祭祀一翻。”
仇家覆灭,自然是要好好的告知了祖宗与亲人。赵子殷也是深有此意的。
次日,作为赵家妇,杜明月自然是亲自操办这祭祀的一事。
入夏,天热了起来。
天成三年,金陵城。
本是应该避暑时,大唐朝的太后,却是病了。
天成帝刘元瑞作为儿子,自是亲奉了药,给亲娘侍疾。这等孝子行为,朝臣们是唱颂一翻后,免不了上折子劝解。
帝王嘛,还是以国事为重。
太后要晚辈侍疾的事情,由皇后和妃子们去操持,就是足矣。
至秋,天转凉。
大唐朝的太后,病情加重。
这位天下一等一的富贵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天成帝刘元瑞在这等情况下,是出了皇宫,到了金陵城郊,紫金山下的行宫中。
因为,夏季时,太后娘娘就是在此避暑。这不,病倒如山,那凤攆自然是无法回鸾。所以,天成帝刘元瑞来看望了亲娘,就只得是帝驾至京郊的行宫。
帝王出巡,威势赫赫。
黄土净道,百姓恭迎。
从金陵城一行,至行宫时,这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余。
在紫金山巅,有一道人,正远观了帝王的龙撵。
“行动吧。”
在这道人的身后,是四名带甲的武士,以及一群黑衣的异域之人。那异域之人中,其头领当先走出,行了一个平礼,用异样的中原话,道了一声“诺。”
道人转身,叹道:“后会无期。”
在道人话落,那一群的异域之人,是带上了面罩,掩去了与中原之人格格不入的容貌。
随即,这些域外之人是飞奔离开。
“师伯,咱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带甲武士里,一个容貌秀美,年青气盛的青年,问了此话道。
“若有罪孽,贫道一肩担了。”
道人说了这话后,从袖中拿出了一方印玺。
那印玺之上,刻着一个“玄”篆字。
“只是可惜了,玄剑堂的这一方功德之物,要随着贫道一起烟消云散。”
道人的眼中,有痛心之色。
这印玺可不是普通之物,而是玄剑堂的传承与重宝。作为历代堂主,以一堂之命脉祭炼出来的功德之宝,这“玄”字印玺自然是奥妙无穷的。
奈何,道人是玄剑堂最后的遗脉了。他如今是近乎油尽灯枯之势,想了结玄剑堂,以及剑盟的因果,让剑盟这匡扶龙庭的乱局之中抽身,唯一的办法,就是断绝玄剑堂的根脉,以玄剑堂几千年来的功德积累,和那天成帝来个两败俱伤了。
“至于你们四人,便是去俗世,做个普通的武夫。”
“往后,忘记剑盟,忘记玄剑堂。”
看着这四个小儿辈的武士,道人语气平静的说道。
“师伯……”
四名带甲武士是异口惊呼。
道人却是说道:“玄剑堂在贫道手中,毁于一旦。”
“贫道无颜面见玄剑堂的先祖们。”
“你们是历代先祖的血脉遗孤,却因资质问题,未入我玄剑堂。一身武艺,不过凡俗内劲。”
“既然与玄剑堂无关之人,你们就不应该为玄剑堂陪葬。”
“走吧。”
道人幽幽叹息,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四名带甲武士望着山巅之上,再无道人的身影,却是呆愣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许久,领头的一个青年,说道:“咱们走吧,去俗世做一个凡人吧。”
“玄剑堂没了……”
“太乙天,太乙天已经封禁……”
之前,与道人问话的那个小年青开口,与领头的青年附合了一话,道:“咱们的先祖是玄剑堂出身,可咱们无修行之姿,入不得门庭。”
“目下,哪还有入太乙天的法子。除了俗世,咱们本是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大哥,四弟说得不错,咱们是无家可归的……”这四人中,容貌最是憨厚的青年,咬咬牙后,也是如此说道。
就在四个带甲武士,准备入尘世时。
那皇家的行宫之中,天成帝刘元瑞已经是快要走到了太后的寝宫。
只是,在进了寝宫前,天成帝刘元瑞在下了龙撵时,微停了一步伐。他总觉得,今个天似乎阴沉了些。
“圣上……”
“太后娘娘的寝宫到了。”
天成帝的贴身伴当,是小身的提醒了一句道。
毕竟,帝王在宫门前停步太久,周围是人人自危。这时候,这位伴当就要为君分忧了。
天成帝刘元瑞听得此话后,方是抬头,又望了一眼天空。只见,天上是太阳悬于空。分明是晴天朗朗嘛。
天成帝想,朕似乎是多疑了?
于是,这念头之后,刘元瑞是端正了心思。他大踏步的走进了太后娘娘的寝宫内。
凤榻之上,太后的容貌是憔悴地。在太后旁边的侍疾妃子,容貌也是憔悴地。
不过,对于妃子嘛,天成帝刘元瑞没有在意。他啊,是关切的坐了凤榻边,小声寻问了醒着的太后娘娘,最近可是舒坦些?
太后神色不好,心情此刻却是不错的。毕竟,见着皇帝亲儿来,她啊,自然是高兴的。
“圣上,太后娘娘的药汤。”
妃子从小黄门的手中,端起了温热的药汤,是小心而谨慎的递给了起心给亲娘喂药汤的天子。
接过了小汤碗,用小勺子是轻轻搅了一回。刘元瑞才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进了太后娘娘的嘴里。
待到药汤饮完后,刘元瑞又是喂了太后,饮了一小口一小口的蜂蜜水。
这般是嘴里有些滋味后,太后娘娘开口,道:“政务要紧,哀家过些日子,身体好些了,回宫就成。”
“你啊,是圣上,保重龙体要紧。”
“这行宫离城里远,不用多跑了来。”
太后的声音是吵哑的,语气也是缓慢的。特别是说一句,还是微停顿一下,方是接着再说了话。
倒是天成帝是耐心的听完了亲娘的话,他笑而不语。
就是这般静静的听着。直至了太后娘娘是吐了心头的关切儿子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凉笙无梦,打赏的一颗地雷。
第113章
与太后娘娘谈了几句,见着母后实在疲乏的模样; 天成帝刘元瑞自然没有多打扰的意思。便是交待了寝宫内的众人; 要小心侍候着。
待太后歇下后,天成帝刘元瑞是去了行宫中; 帝王的居所。
莫名的; 出了太后娘娘的寝宫后; 天成帝刘元瑞的心头; 有一股的轻松之感。
只是; 这种感觉一出来; 天成帝心头一声叹息。他的心中啊,还是期盼太后早日康复的。所以; 那种没来由的轻松感,让这位帝王颇不是一翻的滋味。
不过嘛,天成帝是离开了。
而太后寝宫的内苑之中,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阴谋却还在进行着。
玄剑堂的道人; 此时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太后寝宫的一处角落里。这是一个小黄门的居所。当然,说是小黄门,却也是一些小太监的头领。若不然; 一个小黄门哪能一人居住了一间屋子。
“圣上; 已经离开了?”
道人对小黄门问道。
“刚离开娘娘的寝宫。”
小黄门回话时,还是小心的瞄了一眼,道人身后的一个蒙面之人。那人很怪异; 总之,让小黄门的心中,是揣揣不安的。
“这是你家主子赏的东西。”
“把它放进太后娘娘的药汤里,就足矣。”
道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了一个小玉瓶。
小黄门伸手接过时,那手都在颤抖着。道人见此,轻声笑了出来,他道:“你家主子的手段,你是知晓得。你的家人全在你家主子手中,千万莫要自误啊。”
小黄门听得此话,身体也是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然后,小黄门低头,掩去了眼中的精光,小声回道:“奴才明白,定然不敢误了主子的大事。”
“只不过,奴才想跟道长问一声,这里面装的什么?”
“太后娘娘真出了事,奴才这条贱命不足惜,却是怕坏了主子的大计。”
道人听得小黄门的话,翘起了嘴角,有些嘲讽的味道,他道:“这一回,咱们都注定是弃子,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小黄门见此,知晓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多话。只是握紧了小玉瓶的手,却是又紧了紧。
倒是道人见着小黄门周身的一股子豁出去的模样,洒然一笑,道:“罢了,既然都是死,让你明白也无妨。”
“这药只是普通的药,让人吃后,晕晕沉沉,疲乏倦怠几分。”
“于身体是无大碍的。”
道人这般说后,小黄门不由的想到了太后娘娘的病情。
小黄门默然的暗暗揣测起来,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还有别的人是主子的棋子吧?若不然,太后娘娘的病情,哪能一直没见好转?
却是这般想,小黄门对主子的敬畏,越是加深起来。
倒是道人心头冷笑,这药啊,普通情况下,确实如此。
可若是添上了三味药引后,却不再普通了。那便是让人能中风瘫痪的剧毒之物。
只不过嘛,道人来了这行宫之中,只是用功德之宝暂时的压一压天成帝的气运。以便给某些有心人,提供了机会。
想对一个帝王行不轨之事,方外修行之人,是做不到的。
但是嘛,那些同样是龙蛇潜龙之辈,却是不然。
在道人看来,他这等方外之人,提供一个小机会,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倒是那些食利者啊,却是胜利之后,享受了天大的富贵。
“可惜……”
叹一声,道人知晓,在他动用了玄剑堂的功德之宝印玺时,已经注定了灰飞烟来的下场。想来,能拖个帝王,跟着入了地狱,怎么瞧着,他也是赚到了吧?
天成三年,秋,十月。
封县城的赵子殷见到了他的姐夫,当然,这一回,米振元不是来作客的。而是刘太守,刘元德大人的护卫随从。
因为,两天前,刘元德大人接到了加急的公文。
金陵城出大事了,天成帝无故晕厥,朝中是一片哗然。
身为天成帝的嫡亲堂弟,目前宗室之中的能人,刘元德自然是被朝中政事堂的大人们,给召回金陵城去主持大局。
要晓的,天成帝膝下的皇子们,年纪太小,暂时是理不起朝务的。
在赵宅之中,赵子殷从姐夫嘴里,听到如此的大消息,那是惊得目瞪口呆。
良久后,他才是回过神来,忙拱手,道:“子殷在此,恭喜姐夫。”
“于皇家而言,圣上龙体有恙,自然是大大的坏事。但是,于姐夫而言,水涨船高,刘太守大人前程不可限量,姐夫自然是附于青云之后,必然一展宏图。”
“借子殷你的吉言。”米振元嘴里这般讲,眼角与眉稍间,还是喜意昂然的。
“子殷啊,这一回,大人去了金陵城,若真是于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的话。我必然是随大人,于朝堂之上奋力拼搏。至于这封县城的县令一职,你可有意乎?”
米振元给的馅饼,在赵子殷看来,自然是异常美味的。
想也不多想,赵子殷是谢了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于是,这姐夫与小舅子,自然是谈话之间,气氛异常的好。
待着用了这一日的午饭,刘太守一行人又起程后,赵子殷是相送一程。然后,才是回转了衙门,继续办起差事来。
倒是晚间,赵子殷把此事,仔细与妻子杜明月讲了一遍。
他道:“祝县令若要调走的话,还得看朝堂的风向。至于往后的日子,你与他家来往时,还是如同寻常一样。”
“夫君放心,我心头有数。”
杜明月回了此话后,又是小声提道:“只是可惜了,我本与县令夫人挺聊得来。”
“对了,夫君,茵姐儿的夫家人选,这是落实了两家。还要你再掌掌眼,看看可还满意?”杜明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了两页书信。
上面自然是一一罗列了,杜明月给赵茵挑的婆家里,那些家庭的情况如何。
赵子殷看了两眼后,叹一声,道:“你有心了。”
“不过,茵姐儿的婚事,你不用操心了。”
“今日,姐夫来与我谈话时,有事让茵姐儿嫁进米家。人选是姐夫的堂侄,想咱们两家亲上加亲。”
赵子殷这般一讲,杜明月瞬间秒懂了。
“这样啊……”
杜明月点头,表示她明白了,她笑道:“这是好事啊。”
对于杜明月而言,这自然是好事。赵茵是继女,这婚事让杜明月挑选了,她啊,也怕将来赵茵婚后过得不好,惹得她与夫君之间起了间隙。
这米家门庭不错,吃喝不愁,瞧着比赵家是更加的富贵气派。
想赵茵嫁过去后,又有大姑姐赵婉仪的照顾。对于赵茵本人而言,也是不错的婚事。
大家都满意了,杜明月自然是更满意了。
至于说,赵茵会如何想?
这时代的婚事,本来就是父母命,媒灼言。
这是赵子殷这位亲爹的意思,在杜明月看来,性情不错的赵茵一定是不会反对的。既然男女双方的家长们都同意了,必然也就是一桩好好的姻缘了。
“只是,那米家的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茵姐儿见上一见?”
杜明月提问了话,她道:“总归是未来的姑爷,还是让茵姐儿有个念想,瞧一瞧,也是心底能有些底气嘛。”
赵子殷听得此话后,笑道:“会让茵姐儿见一见的。”
“不过,还得延后些日子。”
“目前米家在忙着给刘太守办正事,这些儿女亲家的小事,总不会太急切的。”
赵子殷对杜明月又继续说道:“茵姐儿那边,你透露一下便好。”
“成。”杜明月肯定的给了答案。
夫妻二人议了长女的婚事,自然又是转了话题,讲了几个儿子的事来。
闲聊一些家常后,自然便是歇下了。
天成三年,冬,金陵城的斗争,落下了帷幕。
远在封县城的赵子殷,也是得到了消息。
刘元德这位天成帝的堂弟,成为了大赢家。在太子刘平祐监国的同时,刘元德被尊为摄政的护国公。
米家自然是跟着摄政护国公,留在了金陵城谋求前程。
而赵子殷的县令升迁文书,从吏部那边,也是下来了。
对于祝县令的离开,赵子殷是代表了衙门上下,以及县中的大户们,表示了不舍之意。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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