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背影就觉得必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但这佳人却穿着萧秋子的衣服;衣服已破烂不整;轻遮在佳人身上;香肩隐露;肌肤似玉;却又似飞天欲去;让人意急欲留。
八。青阳峡(8)
看到这佳人;再看衣衫不整的自己; 路青就是再笨也猜到是什么回事了;怪不得她这么多愁善感;原来竟是个女子!想不到她的易容术竟如此神化巧妙;竟瞒过了这么多人;连与她相处多日的路青也看不出一丝分毫来。当然,那霍青风也绝想不到萧秋子竟是一个女子,这一下他却是失算了。
“你。。。萧先生。。。姑娘。。。”路青万万想不到萧秋子竟是一个女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尴尬而疚悔地道。
“嗯。”伴随着轻柔郁怜声音;那女子缓缓地转过身来。
这是张绝美的脸;她的容颜就象是用工笔轻轻地在素笺上描绘出来的;看不出年岁;那娥眉弯如远山;清秀而自然;眼睛虽不大;但在那纤秀而清晰的眼线勾勒下;就如秋水般深邃;又象雾中辰星般遥远;朦胧而闪亮;微微翘起的嘴角似挂着淡淡的笑容;又或是无奈;但更象是叹息!
路青呆住了;他为女子的美丽惊叹;但却又因为那女子脸上淡淡的泪痕;不由地感到一阵阵揪心与内疚;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声道:“姑娘。。。”
女子打断他说话;叹了声;幽幽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这不怪你。。。”
路青疚而默然。
两人沉默半晌;女子轻声道:“我本应早已离去;但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又是最后一个;我不甘心这样离去;只希望你醒来后看我一下;记下这张脸;这是我真实的容颜!”
路青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她的真容苍白而落寞;她的眼神幽怨而失落;她在为什么这么幽怨呢?又在失落什么呢?其实路青很想知道;但不敢问;也不知从何开口。
女子瞧着路青;叹了声;幽然道:“唉!冤孽呀;你说说话吧;陪我说说话;说完后我就远赴天涯。”她目光迷离而留恋;却又是那么决绝;良久;又道:“我这一去;从此与你永不相见;只盼你好好对待莺儿;别枉负了她一番情意!”
路青闻言大惊;惑道:“莺儿?”
女子道:“嗯!”
路青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忐忑道:“那个莺儿?!”
女子似乎有点怒了;一字一眼道:“风雷庄的段莺儿!”
路青道:“我认识段姑娘不假。。。”
女子仿佛知路青想说什么;打断他的话;轻声道:“唉;你这蠢人。。。看看你颈上所挂玉牌;只是认识;会把这珍愈性命的信物给予你么?”
路青将怀中玉牌摘下;仔细地瞧了好一会;这才发现那牌背后竟刻有一只小小的莺鸟儿;这莺鸟儿刻痕甚浅;看来持牌人后来才加刻上去的;上次路青粗心大意;竟没看到;这莺鸟儿眉目如生;雕刻得十分细腻;如果不是对这玉牌非常珍重;想必也不会花如此心机来将这莺鸟儿刻上去。
这下路青虽心有猜度;但依然道:“但段姑娘说了;这牌‘风雷庄’上人人皆有一块!”
女子嗔道:“唉;这莺儿!”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你可知‘风雷庄’上下人口?”
路青愧道:“这个在下确实不知。”
女子道:“两个!”
路青道:“两个?!”
女子道:“看来你确实不知;世人皆以为‘风雷庄’乃武林三庄之一;非弟子奴仆成群不可;如没到过;谁有想到这赫赫有名的‘风雷庄’全庄上下竟只有两人!”她停了下;又道:“这两人就是莺儿和她父亲!想来她父亲作为一庄之主;肯定不会将代表‘风雷庄’的信物给予你吧?”
八。青阳峡(9)
路青恍如梦醒;暗忖道:“怪不得莺儿姑娘在‘拂柳庄’会和我说那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原来竟是对我有意;怪不得她会说此牌庄上人人都有;并非罕有之物;原来竟是怕我敢不接受。但是。。。但是我与她相识非久;人又愚笨;莺儿姑娘聪明伶俐;又怎么会。。。?”
路青胡思乱想;想不通自己到底那里有魅力;殊不知;女人这一簇群;却是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她若对你有意;本就不须要什么条件理由;她若对你无意;你条件再好;也得不到青睐;谁又得知?段莺儿不是因为路青不顾一切;飞身一扑为她挡箭原因呢?谁又得知?段莺儿不是因为路青抱她急奔;肌肤相触的原因呢?又或是;她看路青这人很顺眼的原因呢?总之;一个女人要爱上一个男人;有千万种原因;路青猜不到;我也猜不到!
女子见路青沉默不语;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戚然道:“唉!冤孽啊。。。苍天竟如此作弄人;竟让你和我。。。”
路青沉浸在往事中;这下被女子语声拉回;一下醒悟过来;原来与眼前佳人交谈已久;竟连她的姓名还未得知;更何况两人早有雨露;虽是无意之为;但毕竟已成现实;这一下心中却想着别的女子;真是不该;而且这女子看来还与段莺儿关糸非浅;更感愧然;讪讪道:“姑娘你。。。你。。。不知怎么称呼。。。”
女子见路青一付怆惶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哧嗤”一笑;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嫣然道:“看不出你倒是个多情种子;想着莺儿;还记挂着我。。。”
路青无语;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那女子见状倒也不怪;只见她莲步轻施;走到路青身旁;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姓名么?好,那我就告诉...”话还没说完,她手轻轻一挥,就向路青的睡穴点去,路青想不到她会突然向自己出手,这一下猝不及防,穴道被点,立即睡了过去。
待路青醒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那女子不知为何,竟点晕路青,不辞而别了,路青爬起身来,无奈地苦笑,这事情发生得突然又奇诡,真是难以理解,但他周遭一看,心里不禁暗自担心,原来那火折子还在身边燃着,却不知那女子还有没有备用火折子,若是没有,在在黑暗洞中行走可真是令人担忧。想着路青连忙要拿起火折子,去寻那女子去,谁知他手刚伸出,却突然发现用来那固定火折子的石头下竟压着张素笺和几片金叶子,他拿过素笺一看,却是那女子留言;字迹秀丽:“余与汝萍水相逢,吾之姓名,何必相问,只须曾驻彼心即可!唉,只恨那上苍作弄。。。。”短短几句;无情决绝;却又带着深深地无奈与落寞。。。
接着看下去:“沿着此洞下走;越过深潭;经过天洞;不久;即可离去!”
看到这里;路青心里不由一酸;想着这女子虽与自己春风一度;却又决绝而去;似绝情不已;但临去前却关心自己的出路和生存问题;并亲身探路留言指路;这心思到底是。。。?唉;女人心思;真是无以忖测!虽然如此;但看她身上既连笔笺都有所准备;那火折子当不在话下;她安全应该无用顾虑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青阳峡(10)
廖廖数语;这一段感情让路青从此心中有了羁绊,细看未尾,没有名字落款,却书着一首五绝—“羡鸟”:慕鸟翱游易;容人弃世难。紫阳何日现?嫣待己成湮。
诗的意思是;羡慕鸟儿自由飞翔容易;但却要抛弃这世间;象鸟儿一样自由翱游却千难万难;紫色的太阳何日能出现?怎要等到自己身子都化成轻烟死亡湮灭才能出现。
字里行间充满着憧憬与冀望;却又万分绝望;因为这世间那会有紫色的太阳出现?让路青心里十分难过;竟不知这女子为何如此绝望失望;心中又是期待什么?
路青按着留言所指;沿着暗河向下流走去;果然不多久;瀑声如雷;就来到一个深潭边;原来这是暗河与上面一处涧水相接的地方。
路青看着上面一线天光;遥远而不及;涧水从那线天光处急流而下;形成一个深深的冲击潭;路青来到这里;看着周围的物事;忽然间有一种熟悉感;原来这处所竟与上次落涧之后所在深潭十分相像。
越过深潭;再往下走;好一会;路青突然发现前面有天光骤入;难道那就是留言上说的出口?
路青加快两步上前一看;原来却是一个天坑;这也许是以前流水注入的地方;现在却由于上面河流已干枯;已没水从此流入;路青端详了一下这个天洞;发现洞离地面足有几丈高;那洞周边的石头又光滑异常;如果没人帮助;从这里是绝上不去的。看到这天洞;路青突然间醒悟过来;原来刚才那深潭就是上次自己掉落的潭;而由于当时光线微弱;看不清所以记不下罢了;而现在这天洞分明就是上次那青衣女尼救自己出去的地方;看来这地底暗河纵横交错;这青阳峡离上次掉落的深涧不远;这下竟是重回上次所陷的暗河道中了。
按留言所示;经过这天洞;走不远即可脱困;那上次那青衣女尼为何不作指示;反而要千辛万苦地从这里拉自己出去呢?难道那出口处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一切现在都不用多想;只要继续走下去就知道了。
不出其然;走了不久;拐过两道弯;路青眼前突然一亮;明亮的光线笼罩了他的身子;此时正当正午;太阳的温暧轻轻地落在他身上;似在迎接他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
这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山花明媚;细草柔软;分明是一个桃源胜地;这桃源胜地中竟还有一排青瓦小房;小房面前是一个平整的空地;沙土平实;周边还摆着几个石礅和两排石架。那石架上有整齐的孔洞排列;看来正是放兵器的兵器架。
路青走到那排青瓦小房前;喊了两声;却没人答应;轻轻住门上推去;一推就开;原来那房门竟是虚掩着的。
阳光涌入;屋里床椅等生活用品应俱而全;路青用手指划了下桌面;一条淡淡痕路随着手指划过而现;看来这地方早已人去屋空;没有人住了;但从那一层还不算厚的灰尘来看;这里人离去怕也不久;多在近段时间。屋里家俱凌乱;看来当时人们离去时却是非常紧张。难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迫得人们紧张的离去?连倒地的家俱都来不及扶正。
路青走完这一排屋子;瞧着空空如也的房子;转而看着屋外的平地和兵器架;突然好象想通了什么东西。自言自语道:“原来那天青衣女尼就是怕我发现这地方;才从那天洞处等着救我。”
“可她怎么知道会有人在暗河洞中呢?”
“啊!‘银面魔’;原来这里竟是那‘银面魔’的围巢穴之一!”怪不得那天在小亭边的树林会遇到“银面魔”;看来竟是放哨之人。”路青联想到了那天所遇的‘银面魔’;立有顿悟。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青衣尼为何知道上流会有人冲下;估计当时那‘银面魔’竟是放了信号通知。”
“由此看来;那青衣尼必是与那‘银面魔’一伙的。她为了不让我发现这地方;所以就在天洞那必经之处守候;这估计就是青衣女尼为何救了我却又要杀我的原因了。但后来杀不了我之后;怕我发现这秘巢;竟匆忙搬离了;所以这屋里才这么凌乱;估计那搬离的时间;亦与我脱困之时差不多。”
“对;应该就是如此了;但那青衣女尼又是谁呢?她为何要与武林中人人痛恨的‘银面魔’走在一起呢?” 。。
九。熟人(1)
桂林。
桂之北;有奇山俊水处;其秀丽天下无双;名为桂林;是以有桂林山水甲天下之说。
离开青阳峡后;路青本欲往云南找寻段莺儿;却因为洞中襄王误会神女;心中忐忑不安;虽已知段莺儿心里对自己有意;但怕见着后又不知如何面对;是以心中取舍不定;真不知该去不去;虽然如此;还是不由自己地向云南方向走了下去。
这一日;路青来到了广西桂林。原来路青在心思迷乱中竟走偏了方向;虽然穿过桂境;即可到达滇界;但却绕了一个大弯;正是这个大弯;让他遇见了两个熟人。
绿树荫道;水在路边;山在眼前;整个桂林城都置身于那美丽的山水间。七星岩下;漓江边;有一间客栈—漓江客栈。
“路兄?!真的是你么?”司徒剑突然见到前来投宿的路青;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路青见到司徒剑却有些惊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司徒剑;多少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虽然这故知对他并不咋的;“司徒兄;柳姑娘;想不到竟在这遇见你们!”
司徒剑道:“闲来无事;陪表妹出来散心。想不到在这竟然遇上路兄;路兄大难不死;真是幸事。”
路青心有牵挂;不答所问;问道:“不知段姑娘。。。”
司徒剑见路青见面即提起段莺儿;眼中闪过一丝恼恨之色;不过随即笑道:“路兄勿用担心;那天与路兄别离之后;司徒与莺儿姑娘一路无事;平安到达‘风雷庄’。”
路青闻言松了一口气;道:“谢过司徒兄相送了。”
司徒剑瞧了瞧路青;眼珠子一转;忽尔笑道:“路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喜可贺;这桂林不但山美水美;酒也美;就让司徒沽上两壶;权当为路兄庆贺。”说完不待路青接口;就朝掌柜喊道:“掌柜的;帮这位路少侠开一间上房;记在我帐下。”
路青不想受他人恩惠;正欲开口拒绝;但司徒剑攀上他的肩膀;大笑道:“走;咱们哥俩去喝上两杯。”
这时一旁的柳烟屏忽然大声道:“表哥;你不是说要陪我逛逛么?怎么地却又要跟这乡巴佬去喝酒?”
司徒剑回首责怪道:“表妹;别这么无礼!”
柳烟屏一愕;道:“这不是你。。。”话未说完;人已被司徒剑拉去一边。
路青见司徒剑拉着柳烟屏到一边低声耳语;不知说些什么;柳烟屏脸上表情怒愕闪转;最后竟跺脚转回客房去了;心里暗忖道:“唉;这男女之事;可真是。。。”
司徒剑哄得柳烟屏乖乖离去;回身大笑道:“路兄;别怪烟屏;女人就是这样;咱们走。。。”说着拉起路青就向外走去。
沿着江岸下走;不远处就是象鼻山;山下一方青布酒招斜斜挑出;此处桃枝青青;虽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依山临水;桃林带香;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品酒赏景的好地方。
酒;当然是桂林三花;既然来到桂林;岂不能品尝一下三花酒?何况象鼻山正是三花酒窖所在。
司徒剑似对路青有幸逃生之事非常高兴;连连举杯邀饮。盛情难却;推杯换盏间两人脚下的空坛子已象小山般地积起。渐渐;暮色已延蔓大地;漓江上渔排已燃起夜作的灯光;在水面上影映穿梭;不时传来渔娘们*的歌声;江水经过近岸处浅浅的河床;发出清脆的声音;似在为歌声伴奏;亦似为渔娘们鼓掌。灯影朦胧;山水朦胧;这一切都如在画中;直教人陶醉。 。 想看书来
九。熟人(2)
景色迷朦;人亦迷朦;不知是否景色惹人醉;又或是酒性催人醉?路青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伏在凌乱不堪的桌子上讫语不止;不一会竟沉沉睡去了。
司徒剑也醉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路青的肩膀;大着舌头喊道:“路兄!醒来;路兄;醒来!”
但路青看来醉得甚是厉害;任凭司徒剑如何招呼;皆不理睬;看来就是在耳边敲锣打鼓也唤不醒他了。
连喊了数声后;见路青毫无反应;司徒剑忽然蹭地直起身子;只见他神态清醒;手脚伶俐;那里还有半分醉意?
司徒剑瞧了瞧趴在桌上的路青;嘿笑一声;往桌上扔了块银子;扛起路青;就沿着江岸走去。
夜凉如水;江风轻轻地吹拂;司徒剑却觉得肩上的路青越来越沉;不由骂道:“想不到这乡巴佬竟这么沉;传说醉汉是特别沉重的;看来竟是不错;若不是为了莺儿姑娘;我堂堂玉树神剑岂会如此下作。”
又走了一段路;已经可以隐隐可以看到“漓江客栈的影子了;司徒剑高兴起来;喃喃道:“叫你这乡巴佬跟我抢女人;过了这道桥;把这乡巴佬往表妹床上一扔;再叫表妹演上一出怒打醉色魔的好戏;嘿嘿;我看这乡巴佬还如何能武林中立足?如何再有脸面见莺儿?这样;那小莺儿就逃不出我司徒剑的手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