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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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颜-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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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金赦,金赦让人送去五百两纹银,想把扇子买回来。焦海原本也没指望能将妹子嫁进金家。见金家出手这样爽快,立刻狮子大开口。不要银子,只要金家给妹子名份,否则就让妹子到金家门口的大树上自缢。
  金赦原就是个没主意的,又不好将此事与聂氏商议。只好告诉了金老太太。
  金老太太私底下打听了,知道焦家就是泼皮,这种事自是真的能够做得了出来。就是焦氏自己不上吊,焦海也能把妹子挂在金家大门口。
  这个时候。焦海拿着那扇子四处显摆,说那时金家给的文定之物,弄得整个吴县街知巷闻。
  好在金春不过是个庶子,娶了焦氏过门也就是赔上一笔彩礼银子。金老太爷得知后,也是无奈,让人把金春打得皮开肉绽,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金春和焦氏成亲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在老宅时,金媛和金婉仗着焦氏偏坦,常常欺负玲珑。她们最看不得的,就是玲珑有的东西,她们没有。
  听女儿们这样说,焦氏也是委屈。四爷虽是庶出,可她却是三媒六聘,金家大红花轿抬进门的,让自己女儿住在这里也就罢了,就连盒胭脂水粉也要分出三六九等。
  金老太太原是想让焦氏管束女儿,可却变成了母女三人的诉苦大会,可这会儿她娘家的亲戚都还没走,她这会儿发落儿媳和孙女只会惹人笑话。金老太太气得不成,让宋秀珠立刻找两个厉害的管事嬷嬷去容园,一个放到金嫦和金婉屋里,另一个放到玲珑那里。有了管事嬷嬷,不但能管着那些不懂事的丫鬟婆子,也能约束着自家小姐。
  这个时候,玲珑让人叫了聂林氏过来,问了些生意上的事,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道福建那边的官宦,可有谁有家眷在京城的?”
  聂林氏跟在聂氏身边,不但出入宫闱,对京城的官宦人家也很熟悉,她想了想,道:“别的官宦我一直记不起,但景安候府却是在京城。景安候冒达明四年前被授福建总督一职,加都察院都御史,他和两位公子便是在福建,只留世子和家中女眷留在京城。”
  玲珑对这些事得知不多,她又问:“那冒家被派往福建,可是要抗倭?”
  聂林氏不知金五小姐为何问起冒家的事,但这位小姐年龄不大,却是通透慧达,她也就言无不尽。
  “福建常有倭人作乱,朝廷设福建总督便是督办延海,抵抗倭人。勋贵之中,能像冒家这样手握重权的寥寥无几。冒家盛宠几代,直到这一代才略见微势,直到十几前万岁才重又重用冒家,四年前又让他们作了封疆大吏,这份荣宠,在勋贵之中,也只有几位国公可与之相提并论。”
  玲珑对别的事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冒家和石二有没有关系,她问道:“冒家可有姓石的姻亲?”
  聂林氏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
  玲珑又问:“冒家盛宠几代,为何到了这一代才略见微势,十几年前万岁为何又重新想起了冒家?”
  聂林氏笑道:“五小姐真是把媳妇当成能人了,圣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不过倒有一件事,只是不知真假,五小姐听了不要当真,只当道听途说便是。”
  “何事?正巧我也没别的事,你就说来听听,纯当乐呵。”玲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双明眸重又看向聂林氏。
  聂林氏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听人说,冒家有位小姐做了伤风败俗之事,被送到京城外的乌衣庵。这件事我是听稳婆说的,那时我正怀着我家老二,那稳婆说她亲眼看到冒家的那位小姐肚子大得像个笸箩。”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把这种事和五小姐这样未出阁的姑娘说起,有些不妥,连忙打自己的嘴:“您看我怎么说这种污糟的话,五小姐千万不要当真。“
  玲珑眨着大眼睛,问道:“你家老二今年几岁?”
  “十六岁。”
  一一一
  这章字数少些,晚上那章会多一些。
  第一一八章 秋梨(二更)
  玲珑心里微动,聂林氏的次子今年十六岁,如果顺利生产,冒家小姐的孩子也是十六岁。被冷落许久的景安侯府就是在十几年前重获盛宠。
  “就是在那个时候,圣上重用冒家的吗?”玲珑问道。
  聂林氏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不是那时,我记得清楚,我家男人那时还给大太太放着印子钱。来借钱周转的有朝廷命官,也有勋贵子弟。有的是一时周转不灵,还有的就是吃喝嫖赌花光了府里给的月例银子,这才来借印子钱。冒家虽然势微,但还是有些家底的,冒家子弟也来借过,不出三个月肯定还上。
  最后一次还钱时,现任侯爷冒达明刚刚袭爵,就领了福建都指挥佥事一职去往福州上任,这位常来借银子的冒家子弟便是侯爷的侄儿,伯父带他去任上,日后有大好的前程,自是不必再借印子钱周转。他来还钱的那日,我家老二四岁生日,在家里眼巴巴盼着他爹回来,我家男人因为冒公子来还钱耽搁,这才回来晚了。”
  玲珑问道:“那位被送到乌衣庵的冒家小姐呢,你跟着大伯母常和京中各府第有往来,知道她是谁吗?后来有她的消息吗?”
  “自从听说这事之后,媳妇还真的留意过。当年住在侯府里的正值嫁龄的小姐只有四位,有两位是先侯爷的女儿,也就是现任侯爷的亲妹子,嫡出的四姑太太冒敏仪,庶出的五姑太太冒静仪,还有一位是先侯爷兄弟的女儿,六姑太太冒雪仪,第四位则是现任侯爷的嫡长女。大小姐冒清浣。”
  玲珑的好奇心已经被这件事勾起来了,她追问道:“这四位冒家小姐后来都嫁在京中吗?”
  杏雨亲手给聂林氏倒了茶,聂林氏笑着谢过,又接着说道:“四姑太太冒敏仪许给了真定陈家,就是咱东府大奶奶的娘家,论起来,应是大奶奶的堂伯母。真定陈家是大世家。虽是一家子,却隔了几房人。五姑太太冒静仪倒是嫁在京中,她夫君是寒门学子。前几年才中进士;六姑太太冒雪仪许给了江宁侯世子,江宁侯老当益壮,冒雪仪如今也还是世子夫人。倒是现任侯爷的大小姐……”
  她说到这里忽然止住声音,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道:“大小姐冒清浣的亲事颇为不顺。原是许配给吏部尚书申阁老的幼子,但还没有成亲时。万岁秋围,申公子也有幸参加,却从马上摔下来,撑了三日三夜。还是一命呜呼。大小姐便守了望门寡,三年后申阁老主动出了文书,让冒大小姐再择良缘。还是由万岁指婚,冒大小姐嫁给楚国公做续弦。楚国公的先夫人只有三女,冒大小姐过门后生下了世子。“
  看到聂林氏目光中有几分兴味,便笑着让浣翠拿了两盒点心,赏给聂林氏。
  浣翠笑着说:“这是咱家五小姐亲手做的,聂嫂子回去尝尝。”
  聂林氏慌忙施礼:“五小姐做的,媳妇怎么敢当?”
  浣翠道:“既是五小姐赏的,聂嫂子快收下吧,您以后常来陪五小姐聊聊天,说说话,那就行了。”
  聂林氏这才接过来,玲珑又让她继续留意冒家的事,这才让浣翠送她出来。
  浣翠陪着聂林氏和她的丫鬟宝娟走在通往后门的刺槐夹道上,谁也没有留意到,金媛带着两个丫鬟正站在不远处的假山前。
  她没见过聂林氏,但看到是由浣翠陪着,便对新来的丫鬟宁香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妇人是谁,她来找玲珑做什么?”
  到了晚饭时,宁香便回来了,对金媛禀道:“那媳妇是东府大太太身边的聂林氏,听说这个聂林氏如今是给五小姐使唤着。”
  金媛脸色大变,她见到聂林氏时,见聂林氏衣著考究,大方得体,还以为是谁家的太太,原来竟是大伯母身边的奴才。跟着聂林氏做生意的奴才,地位自是要比西府的管事婆子高得多,可这倒也还罢了,最让她吃惊的,大伯母竟把这样的人给玲珑使唤。
  金媛急匆匆来到碧桐院,她想把这件事告诉娘亲,西府这么大,若不是今天被她遇到,可能谁也不知道玲珑手里还有这样的人,娘亲应该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早就把这颗眼中钉拔去了。
  有两个婆子守在碧桐院门口,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让金媛进去:“三小姐,宋太太也是为了您,这会子府里有这么多的亲戚,若您总往这里跑,传到亲戚们的耳中,影响的是您的前程。”
  金媛气得直跺脚,只好让小丫头到容园盯着,看看玲珑有何动静。
  玲珑手里有了聂林氏那样的人,如果还会本本份份的,打死她也不相信。
  她刚回到望荷园,先前去盯梢的小丫头就回来了,说是五小姐已经出门,动身去了东府。
  “她去东府做什么,老太太知道吗?”
  那小丫头道:“婢子都问过了,这事是老太太和三老爷全都准了的,以后五小姐每天都会去东府,和东府的大奶奶学习持家之道和妇仪闺范。”
  金媛只觉她的头嗡嗡直响,她当然知道东府的大堂嫂陈氏是什么来头,那是真定陈家的女儿。她没有被禁足前,每次和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们遇到时,常听人羡慕地说:你有位出身真定陈家的堂嫂,真有福气。
  但东府和西府的关系素来不睦,玲珑回京城之前,大伯母甚至已有多年没有来过西府,她也只是在大堂兄成亲时见过大堂嫂,只记得那是个气质恬静的女子。
  可现在玲珑竟然可以和她在一起!
  大伯母一向偏袒玲珑,可父亲为何也要这样做?
  父亲对疼爱的是她这个长女,玲珑算什么,不过就是个疯婆子的女儿!
  还有许家,他们知道玲珑跟在陈氏身边,怕是也会高兴吧。
  金媛越想越气,伸手想要砸东西,杨嬷嬷使个眼色,几个小丫头连忙围住她,这个讲笑话,那个递糖果,气得她只好甩甩袖子,坐在大炕上,使劲扯着手里的帕子生闷气。
  金妤听丫鬟说三姐回来了,蹦蹦跳跳进来,把削好的一碟子秋梨捧到炕桌上:“三姐,这梨是四堂兄带来的,祖母每屋赏了一篓子,五姐姐说秋梨最是润肺清火,您尝尝,可甜呢。”
  五姐姐,又是玲珑!
  金媛随手一拂,装梨的水晶碟子便从炕桌上掉了下去,啪的一声碎成几片,切成一块块的梨子洒了一地。
  金妤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金媛还觉不解气,又让把金妤身边的人全都叫过来,骂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再敢让七小姐和玲珑在一起,我就告诉我娘,让人牙子把你们全都领走!”
  一一一
  第一一九章 漱芳斋(一更)
  玲珑到了西府,先去朝云阁给聂氏请安,聂氏正在见客,郑嬷嬷笑着说:“大太太叮嘱过,您来了不用等她,去找大奶奶便是了。”
  玲珑向宴息处看去,只见门外除了聂氏身边的几个丫鬟,还有四个穿着粉红比甲、戴着银丁香的丫鬟,看装束就不是东府的,聂氏身边的二等丫鬟白芷正和一个穿酱紫杭绸褙子的婆子在抄手廊里低声说笑,那婆子面生得紧,白芷满脸堆笑,她脸上却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客气却又疏离。
  这些人应是那位客人带来的,大户人家,从丫鬟婆子的言谈举止衣著打扮,就能看出这家门第的深浅。这些人不像是出自普通官宦人家。
  玲珑来到的时候,郑嬷嬷已经站在这里了,不仅是正在等着她,也像是不让任何人靠近宴息处。
  也不知大伯母正在会见的是什么客人,这样郑重,应是有些来头。
  玲珑不便多问,谢过郑嬷嬷,便去找陈氏。郑嬷嬷又叫来一个三等丫鬟玉竹陪她一起去。
  “五小姐很少过来,对府里各处都不熟悉,你陪着四处逛逛。”
  玲珑对郑嬷嬷颌首谢过,让杏雨给郑嬷嬷赏了个上等封红,便由玉竹领着,去找陈氏。
  路上,玉竹便告诉玲珑,哪里通往园子,哪里通往前院,大奶奶平素里都是什么时辰晨昏定省,什么时辰来漱芳斋打理中馈。
  关于这座漱芳斋,玲珑曾听四堂姐琳琅说起过。江南名门大族的千金小姐,都是请族中长辈女眷教导琴棋书画、闺训闺仪、持家之道。
  金家虽是大户,却并非名门,在江苏老宅。是从外面请了女夫子教导族中的小姐。反而是在京城的聂氏,却几经周折,才找到一位快出五服的金家女眷,接到京城亲自教导璇玑和琳琅。
  她们上课的地方便就是漱芳斋。
  如今璇玑早已嫁了,琳琅也要嫁作李家妇,聂氏便给那位女眷在京城另置了宅子,漱芳斋便给了陈氏使用。
  玉竹把玲珑领到漱芳斋。笑着道:“婢子今天都在这里哪都不去。五小姐有吩咐婢子跑腿的活只管让姐姐们唤我过来便是。”
  玲珑又让杏雨也给她赏了封红,玉竹欢天喜地的拿了封红,就在庑廊下和陈氏的丫鬟们说话。随时等着吩咐。
  玲珑又让杏雨把早就准备的几盒茶果拿过去赏给她们,人人有份,没有落空,这些丫鬟全都喜笑颜开。行礼谢过,有人已经抢着跑进去通传了。
  见杏雨跟着五小姐进了正堂。陈氏的几个丫鬟便问玉竹:“你怎么也来漱芳斋了?”
  玉竹便说是郑嬷嬷吩咐的,让她来给五小姐使唤。
  这几个丫鬟听了一愣,玉竹虽然只是三等丫鬟,却是朝云阁的。郑嬷嬷把朝云阁的人给五小姐使唤,可见这位五小姐很受大太太重视,以后在五小姐面前。千万不能怠慢了。
  陈氏正和几处的管事婆子说话,再玲珑来了。也没有避讳,小丫头给玲珑端上现磨的杏仁茶,玲珑一边喝着一边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陈氏果然就如琳琅所说,看着慢条斯理,说起话来却是言之有物,有条有理,那几个管事婆子一看就是老油条,但在她面前全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丝含糊。
  玲珑听了一个时辰,那几个管事婆子才离开,陈氏喝了口茶,笑着对玲珑道:“五妹妹第一天过来,可还习惯?”
  玲珑微笑,实话实说:“还好,就是有几分瞌睡。”
  陈氏愣了下,随即便笑出来,带玲珑来到西厢旁边的耳房。耳房内摆着旧旧的紫檀木书案,青花缠枝莲纹卷缸、汝窑淡天青的笔洗。
  陈氏道:“这里原本是玉二太太教导两位姑奶奶练字作画的书房,以后就给五妹妹用了,书案上的有本字帖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给五妹妹用来临摩正合适。”
  玲珑拿起来翻了翻,见是卫夫人簪花小楷。陈氏果然细心,看来已经问过琳琅了。金家人里只有琳娘知道玲珑练的是闺阁小楷。
  从书房里出来,陈氏又道:“婆婆交待过,五妹妹虽然是来跟我学习,却不用时时刻刻都在这里,想去哪里时,若我正忙着,五妹妹也不用来和我事事报备。”
  玲珑暗暗大伯母的料事如神,或许从她请二堂兄介绍人手时,大伯母便猜到她另有打算。
  只是西府里把个没出阁的女儿交给东府,若是出了差错,东府难辞其咎,这才让玉竹跟着她,她有何风吹草动,郑嬷嬷很快便能知道。
  玲珑笑着答应了,自己回到书房里写了一千字,直到傍晚才从书房里出来。
  玉竹已在书房外面等着,玲珑出来时,她正和浣翠、白露聊天,玲珑见杏雨和喜儿都不在,心里了然,问玉竹:“大伯母可会完客了?”
  玉竹道:“郑嬷嬷请五小姐练完字,就和大奶奶一起去朝云阁用膳。”
  玲珑跟着陈氏一起来到朝云阁,那位贵客早就走了,聂氏身上穿着的是件翡翠色洒金通袖大袄,戴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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