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憎鬼厌的魔头,一身毒物极为霸道,残忍恶毒人见人怕。”
三角眼中年人打一冷战,悚然叫:“请高抬贵手,我不认识令徙。”
“老夫的手如果高抬,你死定了。”毒无常语音阴森冷酷:“你敢说不认识?他受
八爪蜘蛛之托到池州找铁背苍龙的晦气,不明不白地失踪。老夫已打听清楚,你勒索八
爪蜘蛛,救走了铁背苍龙的孙女金贞姑。小徒失踪时,阁下也在池州。混帐东西!你敢
说不知道?”
“老前辈,你……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这该死的东西!”
“老前辈,在下不……不是神龙浪子周永旭。”
“什么?你是冒充的?”
“在下五湖浪容许贤,不该一时兴起,起意戏弄这位插翅虎,老前辈请……请开
恩……”
附近的人皆已纷纷让出地方,有些胆小的人早已溜之大吉,以免遭了鱼池之殃。店
伙计避得远远地,不敢上前劝解。
毒元常阴森的小眼扫视四周,冷冷地问:“谁认识这位五湖浪客?谁知道神龙浪子
的下落?”
左方不远站着一位中年人,抱掌行札笑道:“隆前辈,这家伙确是五湖浪客,一个
到处招摇撞骗的江湖混混,前辈饶他一命好了,这种人杀之不武。”
毒元常名列三残,岂是大量的人?
他阴森的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狞笑着问:“阁下,你知道冒犯我毒无常的人,”
会有何种结果吗?你是不是这小辈的同伴?”
中年人脸有惧容,但颇为镇静他说:“在下也是路过此地的食客,并不认识这位五
湖浪客,更谈不上交情。”
“那么,你认识神龙浪子了。”
“曾有一面之缘,在南京江浦,在下曾见他打散了地低三尺的一群打手。…“你知
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要问他的下落,可向宁王府的人打听,鄱阳水寇也该知道他的消息。”
“你阁下既然不知道,这该死的小辈冒充神龙浪子愚弄老夫,他得死。”毒无常语
气冷厉,杀机怒涌。
“前辈……”
“你阁下打算插手架梁吗?”
“在下不敢。”中年人的语气有强烈的恐惧感。
“谅你也不敢。”
“只是,大庭广众之间,杀人不但犯了江湖禁忌,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中年人
的语气有了变化。
“你在警告老夫吗?毒无常厉声问。
前面走道上站着一位青衣人,用中气充沛的声音说:“隆前辈,五湖浪容许贤固然
不该冒充神龙浪子唬人,多有不是,但罪不至死,前辈又何必与他计较?”
“你要老夫饶他一死?”毒无常问。
“是的!请前辈放他一马。”
“如果老夫不放他一马呢?”
“那么,前辈将会有严重的后果。”青衣人大声说。
“严重后果?你的话有何用意?”
“在下是兴国州江口巡检司一级巡捕杨礼,前辈如果杀了人,在下职责在身,必须
按律逮捕现行犯送衙法办,杀人者死,法所不容,前辈三思而行。”
毒无常一怔,冷笑道:“你这混帐东西好大的口气,你……”
杨巡捕虎目怒睁,沉声道:“毒元常,你放明白些,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要以
为你是一个江湖浪人亡命,便可任意主宰弱者的生死,天下各地的死回牢中,比你毒无
常更了得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已成为待决之四、官府要是治不了你们这些亡命,还用管
千万百姓?也许杨某对付不了你,但官府行文天下缉捕你归案,早晚你会上法场的。以
往你很聪明,行凶杀人皆在没有见证没有苦主的地方。今天你如果杀了五湖浪客,杨某
保证你这辈子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了。放了他!”
杨巡捕语惊四座,毒无常居然饮威。
江湖人如果落了案,日子是不好过的,除非他能投奔有力的靠山,这就是大邪一些
江湖亡命,投奔宁王府的原因所在,一人宁王府,摇身一变,身份特殊,法网恢恢,但
对这种特殊人物已发生不了多少作用了。
毒元常的筷子,离开了五湖浪客的藏血穴,向杨巡捕狞笑道:“阁下,咱们会在没
有见证,没有苦主的地方碰头的,今晚你占了上风。”
杨巡捕淡淡一笑,泰然他说:“你放心,杨某会给你机会的。顺便给阁下一些忠告,
阁下如果不早离开池口地面,任何风吹草动,杨某都会找阁下谈谈的,除非有确证可以
证实与阁下无关。
我百臂神判杨礼说话算数,阁下别忘了。”
百臂神判四个字,令毒无常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原来是天下十名捕之一的百
臂神判,老夫很难相信池口百+户人家,竟有你这位名震天下的大菩萨坐镇,难怪老夫
走眼了。”
门外人声嘈杂,食客们纷纷让路池口镇的巡检大人穿了官服,带了四名穿便眼的巡
捕,大踏不进入店堂。
百臂神判地拳欠身行礼,让在一旁。
巡检大人威风凛凛扫了四周的人一眼,问:“杨巡捕,是不是有人闹事?”
巡检是起码官,官位虽小权势却大,地面上的一切杂事都得过问,是不折不扣的八
方土地。
地方上治安是否良好,全操在巡检手上,巡检手下的巡捕虽少得可怜,但有权动用
地方民壮义勇,与管区内的武林人物皆有往来。
如果巡检大人询私在法贪默无能,后果不堪设想。
杨巡捕欠身道:“几个船上的旅客,喝多了几杯酒吵吵闹闹并未发生事故。”“是
不是有人动刀动剑?”巡检大人追问。
“没有,也没有人动拳脚。”
“那就好,有人提出申诉控告吗?”
毒元常忍耐不住,正待发作。恰好巡检大人的目光,凌厉地也落在他身上,那具有
威严的神态,压下他升起的无名孽火。
没有人回答,巡检大人的目光,神气地在食厅扫了两匝,然后向百臂神判说:“码
头今晚泊舟甚多,多留些神,有人闹事,先押起来再说,这里你多费些心。”
“属下遵命。”百臂神判欠身答。
巡检大人带了从人走了。
毒元常向百臂神判冷笑道:“阁下的艺业极为出众,在江湖道上声誉甚隆,想不到
在一个不值一文的小小巡检面前,奴颜婢膝恶心之至,你不感到汗颜?”
百臂神判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巡检小与不小,阁下的心目中认为有分别,但
在杨某心目中,却是杨某的长官。俗语说,没规矩不能成方圆,杨某身为巡捕,对长官
礼而有节,这是做人的规矩,杨某认为这是正正当当的行为,不以为耻。像你这种没有
教养的江湖浪人,在那些无父无君具有兽性的师父调教下,学了一些不将自己当人看待
的武功,出道后兽性发作,心狠手辣行同禽兽,只知弱肉强食,不知人伦为何物,这才
是最可耻最可怜的人,因为你已经把自己看成禽兽了。”
这一顿话份量甚重,毒元常恼羞成怒,丑恶的脸部因激怒而抽搐变形,猛地伸手拔
剑。
百臂神判背着手,虎目炯炯沉声说:“阁下的剑如果出鞘,杨某保证你今晚会在大
牢中快活,不信你可以试试。”
厅角坐着一个雄健的大汉,接口道:“毒无常,拔剑啊!剑出鞘的瞬间,在下敢打
赌一文钱,你身上最少有三个窟窿。你如果认为百臂神判的绰号是骗人的,剑出鞘便可
纠正你看法的错毒无常已压下剑的卡簧,却迟疑着不敢拔出。
大汉却不肯罢休,催促道:“拔出来啊!阁下。你的毒物可伤人提丈外,怕什么?
百臂神判当然没有一百只手,他藏在衣内的判官笔拔出来决不会比你快,机会不可错过,
拼吧!”
毒元常的手离开了剑鞘,阴森森他说:“咱们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杨某随时恭候大驾。”百臂神判也冷冷地说。
毒无常怨毒地瞪了百臂神判一眼,悻悻地出店而去。
第八章 夫子毕现
百臂神判走近脸色尚未恢复正常的五湖浪客,拍拍对方的肩膀和气他说:“能走,
你还是赶快离开敝地吧,毒元常不是善男信女,他不会放过你的,多耽误片刻,就多片
刻危险性。记住杨某的话,下次不可冒用别人的名号招摇撞骗,你该知道这是江湖大忌,
会替自己把灾惹祸的。”
五湖浪客打一冷战,一言不发狼狈而走。
百臂神判的目光,落在永旭和冷魅的背影上,微笑着转身出店走了。
食厅恢复了平静,但人声降低了许多,那些大嗓门的好汉,不敢再无所惮忌语惊四
座的谈了。
永旭苦笑一声,向冷旭说:“姜太公在此,咱们的盘缠没有着落了。”
冷魅沉思片刻,问道:“永旭,你不敢在百臂神判的地段内生时?”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这……”
“百臂神判是个难得的好人,公正廉明有口皆碑,他的辖区内,土豪恶霸决不敢胡
作非为,不信你可以去查查池口镇附近,决不会有让咱们勒索的对象。”
“可是……”
“咱们走!”他急急的说。
“你……你像是有急事……”
“毒元常也算是一代玩毒宗师,也许他有管用的解药。咱们分头追踪,查出他的落
脚处,走!”
冷魅恍然,掩不住内心的兴奋,首先抢出店外,沿毒元常的去向追踪。
池口镇只有三条街,晚上设有夜市,夜市也限于码头区,跟踪该无困难。
永旭岔小巷绕到前面等候,到了西码头,左等右等,不见毒无常出现,也未发现冷
魅的踪迹,难免心中有点焦的。
码头最西端,静悄悄泊着三艘中型客船,舱面不见人踪,舱户是大开的,看不见任
何的灯火。
要不是邻船的船夫在舱面上谈话,真会被三艘阴森怪异的船唬住了,真有点儿鬼船
的气氛。
他在街边码头的石阶坐下,盯着下面的船发呆,心想:如果能雇到一艘快船下放巢
湖,该多好?
蛇郎君宰父卓超是否有解药,他尚难逆料,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也是在期限内可以
赶到的最近所在。
他也毫无选择地将命运作此孤注一掷,生与死决定于这次巢湖之行,他必须争取时
间。因为蛇郎君在巢湖隐居,要找一个隐居的人得花不少工夫。
他想得很多。很远,从九华回想到九江,从九江想到池口,终点是那个暗算他的葛
姓女子。。
这个鬼女人为何要用毒针来暗算他?三年前在茅山,他与恩师管了一档子闹事,但
并未出手惩戒任何人。
再说,茅山道院那些双方的当事人;皆不知他与恩师的身份,不可能三年后仍然记
得他的相貌,在紧要关头出现用诡计暗算他。
如果他不死,他要到茅山道院查明底细,以便早作提防,日后暗算的情势很可能重
演。
中间那艘怪船有了动静,舱门悄然而开,幽灵似的出现一个黑袍人,举动轻灵脚下
无声,但见袍袂飘飘,无声元息越过跳。板,拾级而上像个鬼魂,脚踏在石阶上,听不
到任何的声息。
二十余级石阶,似乎转瞬即至。
就在他转念之间,黑袍人已登上街边,到了他身边止步,一双似乎有光芒的怪眼,
以迫人的气焰盯着他的脸部。
附近有几名水夫走动,夜市相距约有百十步,对街的住宅家家闭户,显得冷冷清清
的,与百十步外夜市的嘈杂,显成强烈的对比。
他猜想可能有麻烦,这位黑袍人是冲他而来的。
麻烦果然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黑袍人嘿嘿阴笑,用带鬼气的嗓音问:“你来了许久了,有何贵干?”
他想站起,却又忍住了,故作从容坦然道:“等人,等了许久了。”
“等谁?字内双狂不会来了,你还想等谁?”
他心中一震,字内双狂,那不是大邪的撑腰人吗?
这两个老狂曾在九华一现魔踪,大邪一群黑道高手已投入宁王府,成了走狗脱身不
得,为何两个老狂仍能在江湖独自游荡?与这黑袍人有何牵连?
“等一个码头的混混,在下希望能搭便船下南京,人穷志短,走头无路不得不找人
通融。”他信口胡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阁下。”黑袍人不怀好意他说,有意无意移至近街一面,阻
住他的退向。
“在下没有说假话的必要。”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黑袍人阴森森的说,语气已暴露出动手制他的意
图。
“咦!尊驾这些话有何用意?”他讶然问。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人倒霉处处碰钉子,坐在码头上也遇上麻烦。
黑袍人迈近两步,冷笑道:“不必反穿皮袄装羊,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是大魔派来
侦伺的眼线?”
“你……”他警觉地站起。
但见对方一伸手快如闪电,噗一声响,左颈根便挨了一劈如在平时,这一掌绝对近
不了身,但这时他不敢妄用真力,能凭直觉闪避,当然无法避开快速的一击,只打得他
眼冒金星仰面重新坐倒,几乎跌了个手脚朝天。
黑袍人咦了一声,本来要继续攻击的手停住了,似乎发现自估计错误了。
这一掌本来是虚招,劲道很有限,竟然一击便中,大魔派来人,怎么会是连躲都不
会的脓包?
永旭狼狈的爬起,撒腿便跑。
黑袍人手一伸,夹背一把揪住他。
他本能地反抗,左时后攻。
黑袍人信手一扔,把他扔出丈外,跟上一脚踏住他的小腹,声问:“招!你是干什
么的?”
“我……我等人……要……要找船下南京。”他忍住痛楚说,腹上的脚压得他五脏
六腑要向口腔挤出来,痛得他冷汗直冒。
他不能运功反抗,不得不强忍痛楚,虎落平阳,这一顿苦挨了。
“下南京有何贵干?黑袍人间。
“池口镇容……容身不得,百臂神判管……管得太……太紧……混不下去了。”
“你认识大魔?”
“听……听说过。”
“镇上来了些什么人?”
“有个什么毒……毒无常,还有个叫五湖浪客的人。”
“哦!毒无常来了?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好像被百臂神判赶走了。”
“晤!你好像不是大魔的人,但你已经看到了老夫,就饶不得你了,老夫要带你到
船上处治。”
“请……请不要……”
黑袍人俯身抓人,不理会他的恳求。
蓦地,街对面屋檐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沉声叱喝:“住手!什么人在此斗
殴呢?”
黑袍人冷哼一声,左手一挥,一道银光破空而飞,以奇速向黑影射去。
黑影冉冉而来,银芒近身突然失踪,眨眼间人便在丈外止步。
“咦!黑袍人讶然惊呼。
黑影赫然是百臂神判。
屋檐下站着另一个人,是冷魅,正缓缓举步接近。
百臂神判背手而立,语气奇冷:“在下知道你是谁了,汉中怀恩岭幽冥别庄的四怪
之一,黑怪卞辰。”
“尊驾是……”
“阁下打了在下一枚见血封喉的摄魂钉。”
“尊驾接暗器的手法委实惊人。”
“阁下已犯了谋杀大罪,虽是杀人未遂,公然向在下突下毒手,罪名足以让你饱尝
铁窗风味,你是拒捕呢,抑或是束手就擒?”
“混帐东西!你……”
“现行犯拒捕,格杀勿论。你骂得好!”
黑怪卞辰突然疾冲而上,抢先动手。
江下的第一艘怪船中,三个黑影正跃上码头,越阶向上飞跃。
百臂神判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