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怀疑你,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跟你有关!”铁游夏情绪激动的说:“为什么偏偏你身边死的人,表面上看是一种死法,而真正的死因每一次都是五脏六腑都迸裂而死呢?你明明根本没有做案的时间,而且,你即使有时间,也不可能让这些人五脏六腑都碎裂而死……”
戚少商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所有的人?那么她的死因呢?”
“从她的死状以及现场情况分析,我们怀疑她是上吊自杀,可是,不知道她是跟雷卷一样,我们要回去解剖才能有结果。……”
“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证据?即使这些人都是五脏六腑都迸裂而死,你也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的死就是与我有关……”
铁游夏凝望戚少商,缓缓的道:“少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并不是想要证据证明什么,而是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去。你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老八,红泪,还是我?”铁游夏涨红着眼,言语里带着哀伤的愤恨。
戚少商顿然愣住,半响,他直视着铁游夏的眼,一字一顿的说:“我,决,不,会,再,让,任,何,人,出,事!”
铁游夏叹了口气,拍拍戚少商的肩道:“少商,前几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你囚禁起来,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你现在伤还没好,你现在应该回医院……”
铁游夏才说完这一句,追命的声音便响起来:“铁SIR,这里有本日记本,我们要不要带回去?”
铁游夏听到追命的问话,朝追命答道:“你等等,我马上就来!”说着他看向戚少商:“你现在回医院吧,有了进一步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说完转过身,朝追命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没听到戚少商嘴里喃喃的一句话:“惜朝,叫我怎么相信你?”
戚少商边起身,边如同着了魔一般,无力的朝门外走去。
下得楼下,戚少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知道,有个地方,他必须要去。
租出车司机回过头来问:“先生,去哪儿?”
“西郊——筱暮岭!”
47
47、断义 。。。
戚少商坐在窗前,窗外吹来一丝丝凉风,拂过他的发鬓。这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又似乎不太一样,曾经,好像有红丝带在夜风中舞动,有微微的铃铛声响在耳边。
红袍——
戚少商想起那个梦,喃喃说着:“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
“我错了,是我的错……我……”戚少商低埋下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屋子里很静,一盏微弱的橙色灯光照下来,仿佛烛光一般,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熄。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戚少商终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为何到这里来了?”
戚少商知道他等的人来了,他慢慢转过头,一时间是惊喜,是愤怒,是爱,是恨,是思念,仿佛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刹那涌上了心头。胸口中似乎堆积着千涛骇浪,他极力压抑着那股呼之欲出的纷乱情绪。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戚少商在笑,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所以他只能笑。只是他那样子,皮笑肉不笑,比冰还冷。尽管冷着,他嘴角浮现出的两个深深的酒窝,也足以让人动容。
顾惜朝不明白他为何回答这样一句话也会笑,而他的笑明显与其他时候的不一样。让他有些微怔,让他感到陌生。
戚少商缓缓的走向他,满眼温柔,他轻轻的说:“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他是想将一切做个了结。可是,他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下去,而是微微抽了抽嘴角道:“你还记得我们俩一起在这里喝酒吟词吗?”
“当然记得!”
戚少商伸手端起桌上的酒壶,对他挑挑眉:“我们今天也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顾惜朝点点头,在桌子边坐下来。他眼里的光亮,仿佛最薄的冰片,脆的一触即碎:“你不问我这几天去哪里了?”
戚少商顿了顿道:“我今天,只想跟你喝酒!”
顾惜朝点点头,见戚少商也在他对面坐下来,边给彼此酌上酒,边道:“记得那天早上,我醒来后,还以为那一夜是场梦……惜朝,你知道吗?那是我这辈子感觉过得最快乐的一晚……”戚少商说着,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晚的情景,那样的雨,你吟的词,我们的谈话,以及,喝的‘炮打灯’……”他将碗抬了抬,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抿着嘴说道:“这酒,还是这个味儿……”
戚少商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人,挑眉问道:“你怎么不喝?”
顾惜朝沉默的端起碗,直觉戚少商有些不对,可是,他却说不上来。于是,他在碗上轻轻的抿了一口。仿佛不习惯般,深深的皱了一下眉。
戚少商见他的样子,轻轻笑了 笑。还是那样纯粹到让人忍不住心怜的表情。然后,他微微怔然,怔然之间又恍然想起些什么,眼里便闪一丝寂然的苦涩。
顾惜朝放下碗,对上戚少商的眼,一双眉拧着,深邃的眼望着戚少商。
只听戚少商道:“现在,我到宁愿那一天的一切,包括你,包括这酒……都只是我的一场梦……”他低垂下眼敛,声音越来越低。
顾惜朝看不到戚少商的眼睛,只听见他的话语是那么落莫。他脸颊上浮出那样浅浅的一丝笑容,就像这酒一般,灌进他的心里去,浓烈得灼痛了他的心。
“为什么……”他轻轻的问,不明所以的皱眉。
戚少商朝他笑,并未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你是去做事去了吧?”戚少商的笑容依旧那样淡然。而这一次,眼里却装着让人心碎的冷漠。
顾惜朝的眉皱得更深了,眼睛里的光也变得越发明亮。
不等他回答,戚少商喝了口酒,自故自的说:“你事情做完了吧?人,也都杀得差不多了吧?”
顾惜朝惊愕的睁大眼睛:“我……”他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理清心里纷乱的情绪。
“其实我,其实我……”努力试了好几次,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却显得有些急了。
戚少商并不想得到他的回答,他喝了口酒,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灵珠在我身体里,所以你才来到的我身边?”
“是!……”顾惜朝不明白戚少商为何如此问,他不解的看着他,回答道。
戚少商看他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朝他举起碗,笑着说道:“喝酒,喝酒……”
顾惜朝轻抿了一口,又皱了皱眉。
“看来,你还是喝不惯这味,而我,却对它怀念得紧啊!……”说着,戚少商朝着酒杯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调侃的意味:“有人喝酒求全身而退,而我却偏偏喜欢不醉不归。呵呵……”他往嘴里大大的灌了一口,放下碗,用衣袖摸了摸嘴角残余的酒质,给自己再重新酌了一碗。他想,对待爱情,自己亦是如此。
“不是……”顾惜朝道。
“不是?”戚少商趣味兴饶地看向他。
顾惜朝顿了一顾才道:“这酒,我虽然酒量甚浅,可是,却也怀念着它的味道……你说过,喝酒是要尽兴的,你明明有心事,我感觉得出来,所以,我喝着不是滋味……”
戚少商缓缓的抬眼直视顾惜朝,似乎真如顾惜朝所说,此刻根本喝不尽兴。
他放下酒壶,将碗搁置在另一边放好。转过头来,皱着眉看向顾惜朝,眼中的光芒更冷漠,双颊两个浅浅的酒窝也更深了 。
然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道:“好,既然我们彼此都没有心情喝酒,那我现在就把想要说话说明白……”他看着他,又顿了顿道:“你想要变成血玉?”他的口闻淡淡的,轻轻的,不带有任何情绪。
顾惜朝顿了一下,皱眉凝视他:“是……”
“那你老实告诉我,红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红袍是不是因为想救我,你才将她杀死的?”
“是……”顾惜朝应道,眉间浮起一层浅浅的忧郁,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妥,来不及解释,又听戚少商问道:“你的灵珠一直在我体内保护我,看到我现在很健康,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这是千真万确的。
戚少商好像定了定自己的情绪道:“你怕雷卷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将他杀了,连带着杀死雷腾、雷炮,害死一百多口人命。还……还将他最爱的女人害死?”
顾惜朝抿白了唇,不回答他。
“怎么不回答?……”戚少商拧眉看着他,不回答就等于默认。
“不是……”
“不是?”戚少商转过头,直视戚少商的眼,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不是什么?雷卷不是你杀的?这一百多口人命不是你杀的?沈边儿不是你害死的?……连同最开始那几个盗墓贼和出租车司机都是你杀的吧?”
顾惜朝看着他,他的目光中已没有一丝温柔,闪烁的亮光里是满满的愤恨还有浓浓的哀伤。他不知道怎么了,戚少商好像藏着许多心事,让他怎么猜都猜不透。
屋子里说话声落了下去,他们相互凝视着彼此。
半晌,戚少商才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那个姓高的道士说我被邪灵迷惑了心智。看来我真是色迷心窍了,自己的精血都快被人吸了,早就性命不保了,还以为是被保护着。这段时间,我身边接二连三的死人,都是因为我,而我却到最后才知道……”
顾惜朝深皱着眉,深邃的眼怔怔凝望他,眼眸中是忧郁渺茫得仿如隔着整个尘世。然后,他垂了目光,一时恍然,微卷的发有些凌乱,透出股说不出的凉澈。
戚少商忽而笑起来,一脸自嘲:“呵,我是个笨蛋……”他低声说着:“笨得彻底了……”
“不是,你不是笨蛋,不是……”顾惜朝感觉胸口似乎塞满了什么,那莫名的情绪猛烈地想挣破胸膛而出,他想说,想辩解,但却无话可说,无法辩解。
他的确曾经想要吸尽他的精血,他的确是想要变成血玉,甚至他想过,如果能变成血玉,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想法在一天一天的渐渐淡漠。杀这些人是他错了吗?这个世界每一分每 一秒都有人死去,他不明白,人的生命真的这么珍贵吗?他只是为了生存的本能而已。人类不也为了生存杀死了很多其他物种吗?……他只记得,记得他对他说过,他要他今生今世不离开他。他的拥抱那样紧,那样炙热。他牢牢的记着这句话,守着这句话,他不允许其他人将他们分开。所以,他杀死了雷腾、雷炮和雷卷还有红袍。他不能看着他受伤害,所以他杀死了冷呼儿、鲜与仇。这一切,是他错了吗?
看着他还那样笑着,脸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顾惜朝心里很不是滋味,拧了拧眉道:“你别这样对我笑,好不好?”他看着他,满眼哀伤。他感觉好像有样东西正在渐渐离他而去,越来越远了,而自己的心,也正在一点一点的落空。
“那你要我干什么?难道要我对着你哭不成?”戚少商道:“对不起,我戚少商打小就不知道这个哭字怎么写……我只会笑!你要我对你怎么笑?要我对你露出你喜欢的笑吗?可是,我从来也都没义务要讨好你……”言语中竟是调侃的意味,却也有一丝坚决。
“我……”顾惜朝看着他,听着他的话,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为何将你的灵珠放在我身体里?”戚少商问着,眼神灼灼的逼着他,哀痛而愤恨。
“不是我,是灵珠自己……”顾惜朝想解释些什么,却看见戚少商直视着他,听所未闻。
他微笑着,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他,缓缓的道:“让我来告诉你好了!你将灵珠放入我体内,无非是想吸取我的精血,你现在还没离开我,只因是还未到时候。灵珠还未将能量吸够。只要时候一到,我就会精尽人亡。”他淡淡的说着,还是那样自嘲的笑:“至于你对我那些……好,也无非是想尽办法勾引我,让我爱上你,让我心甘情愿的与你交合,然后为你牺牲……”说着戚少商叹了口气,唇间的嘲笑意味更浓:“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把我当成你脱变成血玉工具而已……”
顾惜朝惊愕的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眸,他的话怎么让他如此不解,灵珠怎么可能吸取他的精血?从灵珠被他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拿回它。甚至还因此而对他动过杀心。不可否认,灵珠在他体内,会不可慕名的沾染他到的气息,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否则,冷呼儿和鲜与仇也就不会那个时候来窥探自己的灵珠了。但,为何他会这样说,他说他会被灵珠吸干精血,精尽人亡。会吗?他怎么不知道。若他所说都是真的,那么自己……
心里突如其来的有什么一掠而过,有个念头让他惶惧而悲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里忽然就涌起一股酸涩,隐有水光潋滟,浮上一丝极力压抑的慌乱。心却好像被人紧紧抓着,痛得揪心,痛得连呼吸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只见戚少商直视他的眼,一字一顿的说:“你几乎就得成了,你那么轻易而举就让我心甘情愿的陷进来,让我爱上你,让我万劫不复。我曾经真的很想……”戚少商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他缓缓的说了下去:“很想与你……亲热……”
顾惜朝听到这里,猛的涨红了脸,想起他们之间的吻,几百年来,他第一次有过这样的感受,更进一步的情形,他想都没去想过……
“可是,你为何表现得那样单纯,那样未经事世,让我生生压下了这些念头,你的骄傲让我觉得对你哪怕一点点的越尺,都好像是对你的亵渎……”戚少商笑着浮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你怎么这样傻,你只要稍稍对我主动一点……就成功了!”
顾惜朝看着他,纯粹的眼更加明亮,一张脸却涨得更红了。
戚少商笑着,带着挑衅的口闻问道:“还是,你真的不懂?”
他说着,一把将他拥住,脸贴近他的脸,扣着他手腕的手也察觉出热度,肌肤相贴,气息纠缠,眼底煞意尽化倜傥却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温柔缱绻:“和我接吻的时候,你很有感觉,对吧?”
顾惜朝睁大眼,眉毛轻轻拧起,对上他的目光,看到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瞬间胸口竟真有溺水般的窒迫,逼迫得令人喘不过气。
“回答我……”
戚少商喃喃问着,凝望他因为懵懂和慌乱而涨得通红的脸颊。还是如此好看眼,眼尾明亮得如同鹰敛,瞳孔幽深而氤氲如同琉璃,好像的可以将人吸入……
不等顾惜朝反应,他松开了按着顾惜朝肩膀的手,扳住他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一股浓烈的酒的醇香味直逼顾惜朝的口鼻之间,他只感觉一瞬间的眩晕。
戚少商的嘴猛的拗开他柔软的唇瓣,顾惜朝来不及反应,发出一声轻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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