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葛宗国什么也顾不上多想,跟着两人逃了出去。
骑马而行,到了洛佛寺。
葛宗国下了马,十分好奇。
“怎么会来这里?”
黑衣人道:“太子吩咐的,说是这里最安全,让王爷先耐心等一晚上,明日太子自由安排,要为王爷在皇上面前洗刷冤屈。”
葛宗国一听,也是放心了下来。
“好,那就替本王谢过太子殿下的大恩。”
黑衣人点头,便转身离开。
葛宗国转身,喜滋滋的进了寺庙里。
这几日一直心烦意乱的,事情塞满了行程,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反正有百里胤保着自己,不如自己就去这庙里找小和尚好好玩玩。
葛宗国如是的想着,便迈步进了洛佛寺。
待得葛宗国进了寺庙里,两个黑衣人才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揭下面巾,月光之下是两张熟悉的容颜。
一个是夏蝉,一个是梅丫。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夏蝉轻笑,抬头看了看天色。
“皇上了快来了,咱们先找个好地方躲起来看热闹才是。”
说着,拉着梅丫往一旁走去。
不一会儿,薛材便带着百里龙耀骑马来了。
上了山,百里龙耀在寺庙门口停了下来。
“就在此处?”
薛材点头。
“是的,皇上,不过……”
薛材欲言又止。
百里龙耀皱眉。
“有什么便直接说好了,不必吞吞吐吐的。”
薛材叹口气。
“皇上还是不要进去了,恐……会污了您的尊眼。”
百里龙耀也不是傻子,听薛材这样说,也是当下就明白了这庙里干的都是什么勾当。
几步走上前,百里龙耀可谓是满脸的怒气。
“将门撞开!”
身后的侍卫即刻上前,将寺庙门撞开。
‘咚’的一声,沉重的寺庙门便被撞开了。
百里龙耀走在前头,几步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不堪。
百里龙耀上前,怒气冲天。
“一个寺庙,竟然养了这么一群腌臜的玩意儿!”
“来人,将这寺庙给朕封住了,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侍卫们即刻将寺庙团团围住。
百里龙耀上前几步,环顾四周。
“一间一间的查,将里面的人都给朕揪出来。”
侍卫们即刻上前,抬脚踹开门,将里面的人统统抓了出来。
葛宗国这厢正跟小和尚翻云覆雨,好不快活,猛地听见一阵巨响,葛宗国大怒。
“是谁敢来坏大爷的好事……”
话还没说完,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揪着一个,将葛宗国和小和尚都提了出去。
院子里,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不少人。
这里俨然是一个比青楼还要*的地方,这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个嫖客就都被逮了出来。
百里龙耀看着葛宗国,十分的生气。
“葛宗国,你长本事了啊,竟然敢私自从大牢里逃出来,还来了这种地方。”
葛宗国跪在地上,哆嗦着拢着自己的衣裳,连说话都不敢说了。
他不知道,怎么百里龙耀就来了这里,而且会找到自己。
“皇上……皇上饶命啊……”
他是除了求饶,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百里龙耀站在一旁,抬眼看着几人,道:“还有没有遗漏?”
“禀皇上,发现了一人……很像温国公……”
“什么?”百里龙耀大怒,“带上来。”
侍卫揪着一个人的衣领带了上来。
温乘踉跄了几步,猛地趴在了地上,“皇上……皇上饶命啊……”
百里龙耀盛怒,狠狠的甩手。
“一个两个,竟然都是这样的人!你们还有一点作为朝廷官员的羞耻之心吗?”
“堂堂一个朝廷大官,竟然这样不知羞耻,厮混于此地,朕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百里龙耀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子来,道:“葛宗国,即刻收押入天牢,择日处死!温乘,削去国公,贬为庶人!”
说完,便甩袖离开。
葛宗国睁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愣了半天,才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葛宗国被收押入天牢择日处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去了京城。
皇宫里,葛玉雯听了这消息,惊得差点尖叫出声。
“什么?怎么会?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处死父亲?”
前来禀报的小宫女急忙道:“说是有人奏折弹劾葛王爷,且有法师说葛王爷乃是不祥之人,而后皇上又发现了葛王爷逃出大牢宿在寺庙,与和尚厮混……”
葛玉雯听着丫头这话,脸上的汗是一片一片的落下。
怎么会怎么会?是谁在背后给父亲下绊子,换言之,怎么会有人敢跟葛家作对?
葛玉雯思来想去,急忙道:“快些准备笔墨,本宫要给太子写信。”
正绕去了屏风之后,葛玉雯的贴身宫女便来了。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口信儿,说是娘娘不能有任何举动,否则他保不了您。”
葛玉雯一愣,笔尖的一滴墨便滴在了白纸上,迅速化开。
葛玉雯瘫倒在地。
百里胤能传来这样的消息,足以说明葛宗国这次是真的栽了。
一直靠着母家支撑的葛玉雯,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她更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去跟皇上求情,只怕是会牵连自己。
葛家已经倒了,自己若是也倒了,那葛家就真的完了,自己撑下去,还有弟弟可以互相依靠。
葛玉雯想到这,抬手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子。
“来人啊,给本宫准备素衣,本宫要闭门念佛,为父亲的罪孽赎罪。”
夏蝉此次准备,总算是不负众望。
夜里,大牢内,葛宗国万念俱灰。
人生最不愿意被人发现的东西却就这样大咧咧的展现在别人面前,葛宗国觉得无地自容,更是愤恨不已。
夏蝉,夏蝉,都是夏蝉!
若不是夏蝉,自己怎能沦落至此!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狱卒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开了牢门,将人给扔了进去。
葛宗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就吃了这来劫狱的亏,这次不管是谁,都不能相信了。
岂料这二人将人这么一扔,便上前来直接点了葛宗国的穴道,又将他扛起来,扛了出去。
等到葛宗国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周身一阵阴冷。
缓缓抬起头来,葛宗国纠结着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是我家地牢,葛王爷,欢迎你来啊。”
夏蝉含笑,看着葛宗国。
葛宗国大惊,急忙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捆着,丝毫不能动弹。
“逆子,逆子,你松开我,你想干什么……逆子,我是你外公,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葛宗国一边嘶吼着,一边死命的挣扎着。
夏蝉轻笑,抱臂看着葛宗国。
“你千方百计想害死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外孙,你会不会死后下地狱遭受折磨呢?你将我外婆杀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呢?你给我娘灌下毒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亲女儿呢?你杀死我小舅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良心呢?”
葛宗国大惊,“你……你……”
夏蝉轻笑。
“放心吧,我还不屑与动手杀你,今天将你带到这里来,也不是救你,而是觉得就这么斩了你太便宜你了,想更好的折磨你才是,但是,今天要折磨你的人不是我……”
葛宗国神色大惊。
夏蝉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朝霞。
“朝霞……公主……”
葛宗国大惊,不知道为何朝霞还在这里。
朝霞上前几步,站在葛宗国的面前,神色清冷。
“葛宗国,当年永生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葛宗国一愣,眼神下意识的闪躲起来,“不是……不是……我不知道……”
朝霞皱着眉。
“本宫找了你在洛佛寺里的手札,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你是如何肖想永生的,葛宗国,你还不承认吗?”
“我……我没有……”葛宗国低下了头。
眼看着葛宗国并不承认,朝霞气急,就想用刑。
夏蝉却伸手挡了一下,上前道:“葛宗国,你爱慕我小舅公,他却恶心你的这种行为,你既是嫉妒他的才能,又是爱慕他的外貌,你的心理早已经扭曲,所以你才杀了小舅公,因为他已经喜欢了朝霞公主,你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你一怒之下杀了他!”
往事又被勾起来,葛宗国的拳头越来越攥紧。
那些曾经历历在目,葛宗国的脸色有些扭曲起来。
夏蝉拉着朝霞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葛宗国。
他不承认,那自己就说一些话来刺激他,逼着他承认。
葛宗国缓缓的抬起头来,脸色已经变得不像是刚才了。
倒像是走火入魔的那种。
“是我杀的,怎么样?杜永生就是我杀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啊?”
“本宫杀了你!”
看着葛宗国如此嚣张的样子,朝霞忍不住上前,‘啪啪’的抽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夏蝉急忙上前拉住了朝霞。
葛宗国冷笑,偏头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你这个蠢女人,你知道吗,我跟永生一起吟诗作对,赏月品茶,喝酒作画,这些才是他喜欢的,你却只知道描眉画唇,永生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找了个女人顶替……”
“在永生之前,我以为我不爱任何人,原来不是,我只是不爱女人,我爱的是永生,而你,你一个嚣张自大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他?”
葛宗国说着,越来越癫狂。
“只是永生他太不乖了,他怎么能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呢,竟然想再也不跟我见面,去跟你成婚?这怎么可以?于是我将他骗来,说再见他最后一次,然后给他灌了迷药下去,得到了他……”
葛宗国说着,仰头哈哈大笑。
“永生是我的,是我的……”
朝霞听着葛宗国这样说,早已气得身子哆嗦,“畜生!畜生!”
夏蝉看着葛宗国,轻笑。
“你以为小舅公是愿意与你在一起的么?实际上小舅公早已恶心你恶心的要死,他在自己的手札上写了几十首诗句,都是对你的无奈和深深的痛苦,你不是说爱着小舅公么?那你为何还要带给他痛苦?”
“小舅公与朝霞公主两情相悦,若是没有你横加阻拦,现在两人该是恩爱无比,葛宗国,你死后定会下地狱!”
葛宗国脸色惨白着,“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
夏蝉轻笑,伸手拍拍朝霞的手。
朝霞看着葛宗国,道:“你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葛宗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就是一死吗?我可以下黄泉去陪永生……”
“想得美!”夏蝉轻笑。
朝霞看着葛宗国,“本宫知道你好男风,所以已经将你的手脚筋全部挑断,将你送去小倌馆里,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
葛宗国一惊,脸色依然是煞白。
朝霞看着葛宗国害怕的样子,心里解气的很。
“放心,本宫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那里会有人好好关照你的。”
葛宗国自然知道这个关照是什么意思了。
“不要……不要啊……救命……”
朝霞咬牙,“现在知道喊救命了吗?当时你狠心杀死永生,本宫就要你用余生来还!”
说着,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去,挥刀刺入葛宗国的手臂和脚腕,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啊——”刺骨的疼痛袭来,葛宗国瞬间晕了过去。
“公主,余下的事情他们会去做,咱们先出去吧。”
夏蝉看着朝霞发白的面色,怕她支撑不住。
朝霞点点头,被丫头扶着走了出去。
夏蝉去了地牢的另一端,米朵正坐在地上。
听见脚步声,米朵皱眉,抬头。
“你来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
夏蝉轻笑,站在牢房外看着米朵。
“你嘛,我肯定是要杀的,只是我想给你两条路让你选择,一种呢,是让你死的痛快一些,不难受,第二种呢,就是送你去窑子里,下半生就不停的接客,生不如死,你想选哪种呢?”
米朵脸色煞白,尤其是听到夏蝉说的第二种,更是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你……你想干什么?”
夏蝉轻笑。
“你如果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给你个痛痛快快的死法,如果你跟我耍奸耍滑呢,那我就让你走第二条路。”
米朵颤抖着双唇。
“你想知道什么?”
夏蝉轻笑。
“你娘娄氏手里的孤本,上面写了的到底是什么?”
米朵一愣,随即便摇头。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
夏蝉皱眉。
“看来你是想选择第二条路啊。”
米朵急忙摇头。
“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娘手里有那么一本很宝贝的书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夏蝉听完,转身道:“马上送走。”
米朵一惊,眼看着这人就要上来动手,米朵急忙跪着爬上前几步,伸手抓着门板。
“我说,我说……跟舟山有关的,说是跟舟山有关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求你放了我吧……”
夏蝉听了,眉头微微皱起来。
舟山,她只听过一次。
上次玉自珩告诉自己,沈爷爷搬走了,说是去修身养性,搬去了舟山。
夏蝉想了想,皱眉道:“给她一个痛快。”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夏蝉起的很早。
昨夜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以至于到了早上起来,夏蝉这脑袋还是晕晕的。
柚青上了楼来,服侍夏蝉穿衣,瞧着夏蝉眼底一片乌青,柚青有些担心。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
夏蝉低着头穿着鞋子。
“不知道,昨晚上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好乱……”
夏蝉抬头,看着外头的阳光,觉得自己的身心放松了。
葛宗国死了,终于除掉了一个大毒瘤。
她觉得自己忽然间又平静了下来。
“柚青……”
“小姐,怎么了?”柚青急忙道。
夏蝉抬头,眯着眼睛从窗外看出去,能看得见湛蓝的天空和绿树成荫。
“你想不想你主子?”
柚青一愣。
“当然不想了……那是奴婢的主子啊……”
柚青说着,忍不住抹一把汗。
夏蝉后知后觉的点头。
“可是,我好想十三啊。”
夏蝉自顾自的说完,便起身去洗漱了。
柚青给她整理着被子,叹口气。
小姐心里有多看重十三爷,她一个做奴婢的都看在眼里,这次十三爷去练兵,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见,小姐肯定是很想的。
夏蝉下了楼,去了水池子旁洗漱,朝霞宿在家里,此时也已经起来了。
夏蝉洗完了脸,转头看着朝霞。
“公主,您怎么起的这样早?”
朝霞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夏蝉。
“你这儿倒是风景不错,比之京城安静许多,本宫早上起来,出去四处看了看,心情格外的好。”
夏蝉笑着。
“公主若是喜欢,便在此留下住着吧,反正这屋子大的很。”
朝霞轻笑,却是摇头。
“事情已经处理完,本宫也不能久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