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推了他一把,“别闹。”
“哪里闹,我亲你,才愿意挨着你,放旁人的姑娘,我瞅一眼都嫌麻烦。”
玉自珩说着,又去挽着夏蝉的胳膊,蹭啊蹭啊蹭。
夏蝉嫌烦,推开他一点,他又死不要脸的靠过来。
夏蝉无奈了,只得任由其靠着挨着了。
梅丫在身后看着玉自珩发无赖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顾清递上了大衣,道:“这靠海,风有点大,你把这个穿上,别着凉。”
梅丫接了过来,知道顾清是关心自己,心里也是暖暖的,点点头道:“谢谢你。”
“谢啥谢呢。”
顾清笑笑,栓好了马儿,跟几人一起进了去。
来开门的还是那老伯,见了夏瑾重跟几人一起来了,老伯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眼色,道:“老爷来了。”
说着,闪身让夏瑾重进去。
几人进了屋子去,在二楼的大厅里坐下。
大厅里放着暖盆,前面的窗子虽然关着,那窗户上却是糊了一层很薄很透明的纸,坐在桌前饮茶,能够透过那窗户纸看清楚外面的碧海蓝天。
这种布局和设计,真的是十分的精妙啊。
“老爷,茶来了。”
老伯躬身将茶奉上,然后转身就要退下去。
夏瑾重道:“中午我们留在这里吃饭,你多做几个菜。”
老伯点头答应。
夏蝉看着那老伯,微微的皱了眉。
上午,几人去了外头到处玩了玩,夏蝉心里记着那事儿,玩的也不尽兴,中午的时候便早早的回了家,等候午饭了。
夏蝉没有先上楼,而是先去了厨房转了转。
“伯伯,要不要我来帮你啊,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老伯一惊,手里的锅铲都没拿稳,差点掉在了地上。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小姐您去前面等着吧,这还有俩菜就好了。”
夏蝉笑着点点头,道:“那行,那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离开了。
老伯转头看了看夏蝉的方向,见她离开了,这才哆嗦着手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洒在了锅里。
“你们好好吃吧,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顿饭了。”
老伯默默的说着,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拌了一下,那白色的粉末瞬间无影无踪了。
夏蝉回了二楼,几人正凑在一起说话。
“蝉儿,你去哪儿了?”
夏瑾重看着夏蝉上楼,急忙笑着问道。
夏蝉笑着道:“下去随便看了看,这院子里倒也挺漂亮的。”
玉自珩道:“刚才岳父大人说了,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住一段时间。”
“真的吗爹爹?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啊?那太好了。”
夏蝉笑着说着,不过转念一想,又皱了眉头。
“爹爹,那皇上那边没问题吗?”
夏瑾重笑着摇头,“没事,我明日便递上奏折去,皇上会允我的。”
夏蝉听夏瑾重这么说,知道他是心里有了准儿,便也开心的开始跟他规划起了回家的行程。
一会儿,这饭菜也上桌了。
老伯将饭菜端了上来,便恭敬的道:“老爷小姐,你们慢用。”
夏蝉见他说完了便想转身离开,笑着道:“伯伯,你先别走。”
老伯转身,看着夏蝉,“小姐还有什么事儿吗?”
“伯伯,我看这些菜都眼生的很,不敢吃啊,不如伯伯先吃几口给我看看行吗?”
夏蝉笑着说着,看着那老伯。
老伯一愣,以为夏蝉是看出了什么来,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
夏瑾重皱眉,“蝉儿,怎么了?”
“爹爹,这些饭菜里有毒。”夏蝉说着。
“什么?!”夏瑾重大惊。
不仅是夏瑾重大惊,周围的几人都是惊讶。
老伯急忙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老奴从来没有下毒……”
夏蝉轻笑,“那你来吃一口试试,只要你敢试,那就证明你是清白的。”
那老伯一下子慌了。
夏瑾重看着他迟迟不说话,气得一拍桌子,道:“你究竟是安得什么心?竟然敢下毒?”
老伯也不装了,慢慢的直起身子来,然后看着夏蝉,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早不早,就是今天早上。”
夏蝉含笑道。
老伯转头看着几人,又看了看夏瑾重,道:“我后悔,后悔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可以要了你的狗命!”
老伯说着,面色十分的狰狞,忽然他仰起头来,一副十分崩溃的样子。
“六哥,我不能给你报仇,不能给你报仇了啊……”
说着,迅速的往旁边撞去,一下子撞破了窗子,摔了下去。
梅丫急忙跑上前去看,转头看着夏蝉道:“小姐,死了。”
夏瑾重还在云里雾里,“这个福伯,怎么就忽然疯魔了?”
“不是忽然疯魔的!”
夏蝉皱眉说着。
“上次我的蛊毒,就是他下的,我今天早上洗脸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上次早上离开这儿的时候,我的盆里一样是金盆,却反射出了不一样的光彩来,我第一次用金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直到今天早上我用同样的金盆,这光彩却完全没有,我才觉得当时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而我又趁着他在厨房的时候,去了他的屋子里,结果看到了这个!”
夏蝉说着,将自己从老伯屋子里找到的玉佩拿了出来。
夏瑾重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道:“这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是六叔的,六叔也有一个一样的。”
夏蝉说着,道:“这个福伯,是六叔的弟弟,他早就受了六叔的指示,给我下蛊,后来六叔死了,他又想着来害爹爹。”
夏瑾重听着,皱眉道:“原来我身边竟是养了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东西。”
“爹爹,您身边的人,该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夏蝉说着,看着夏瑾重。
夏瑾重点点头,“你说的对,再不整顿,这些人都要上天了!”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大家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了,索性去了京城的酒楼里,吃了一顿好的。
下午的时候,郭东义便派人来传了话,晚上就收拾东西出发。
夏蝉又赶紧的让梅丫去把东西收拾了,准备回家了。
临出发之前,夏蝉回了杜家一趟,跟杜岩江几人道别。
杜岩江让人准备了好些东西给她带上,夏蝉虽然真的不想要,可是架不住杜岩江的执意,最后只得带上了。
杜星莹哭着喊着要跟夏蝉回去,最后被杜永宣给连拉带拽的扔进了屋子里去,才作罢。
“这丫头,今年就得议亲了还疯疯癫癫的,蝉儿,你甭理她,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杜永宣看着夏蝉慈爱的说着。
夏蝉笑着点点头,“大舅公,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看我。”
杜永宣笑着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路上小心啊。”
夏蝉点点头,出了杜家,回了去。
下午的时候,六辆马车便浩浩荡荡的往回走了。
夏蝉跟玉自珩一辆,夏瑾重一辆,郭东义跟葛氏一辆,剩下的三辆,竟然是全部都装了东西的。
上了马车,夏蝉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终于要回家了,都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的。”
“放心吧,三天就回去了,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不累我就陪你说说话。”
玉自珩笑着说着。
夏蝉抿唇笑笑,抱着抱枕坐在棉被里,道:“我睡一会儿吧,半路上要是途径客栈下来什么的,你就叫醒我。”
玉自珩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道:“睡吧,我守着你。”
夏蝉点头,抱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行驶着,一点点的远离了京城,朝着夏蝉所熟悉的定州驶去。
而京城这边,却还没有完。
傅冰恋死了之后,傅连营为了巩固自己皇宫里的势力,咬咬牙又将自己的小女儿傅冰淑送进了宫去。
只是傅冰淑一心爱慕着玉自珩,哪里肯进宫去做妃子,她一心想着跟玉自珩比翼双飞呢。
傅连营是苦口婆心的劝,傅尉铭也是一个劲的劝,只是傅冰淑是吃了秤砣心,怎么也不肯松口了。
最后,傅连营无法,只得甩手道:“这宫,你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傅冰淑大哭不已,“我不要进宫,我爱的人是玉将军,我才不要进宫去给那个老皇帝做妃子。”
“住嘴!”傅连营大怒,“我们傅家养着你,好吃好喝供着你,难不成是为了养刁蛮小姐的吗?我告诉你,现在这话儿已经传了上去,皇上也同意了,那就是给了我们傅家天大的面子,所以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乖乖进宫做妃子,从此享尽荣华富贵,为我们傅家争光,要么你就直接去死,这样我也能跟皇上有所交代。”
傅冰淑听着,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爹爹,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让我去死?”
“你还可以进宫,做妃子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傅连营皱眉说着。
“我不去,我不想嫁给老皇帝,我就喜欢玉将军,我就喜欢玉将军,爹爹,如果你不让我嫁给玉将军,那我就去死了好了。”
说着,起身就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傅连营一惊,幸好一旁的傅尉铭及时的拉住了傅冰淑,才免了这一难。
可傅连营也是看出了傅冰淑是执意求死的,心中有些惊讶,话只是那么说说罢了,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去死呢?
想到这,傅连营道:“你们给我看好了小姐,如果小姐有什么意外或者逃走了,那你们的人头都要落地。”
“是。”
说着,傅连营便走了出去。
“爹爹,爹爹……”
傅冰淑急忙跑上前,可是身后的丫头都是急忙拉住了她,把她给拉了回来。
傅冰淑气得要死,转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可是有了傅连营的话,谁敢走呢,大家都是默默的忍受着,却也不敢出去。
傅冰淑气得要命,自己回了床上去躺着,一言不发。
夜里的时候,傅冰淑便偷偷的打昏了一个丫头,偷摸着换了丫头的衣裳,然后跑了出去。
出了府,傅冰淑才急忙拿着钱去买了一匹马,然后换了一身衣裳飞快的朝着定州的方向跑去。
她打听了,玉自珩跟夏蝉一起去定州了,傅冰淑想着,看样子玉将军是被夏蝉那个贱蹄子给迷得昏了头了,竟然愿意跟她一起去定州生活,也罢,自己也不能逼着他抬太紧,她已经想通了,只要能跟了玉将军,哪怕以后纳了夏蝉做妾也是可以的。
她可是个堂堂的大小姐,怎么能做妾呢,能容忍一个乡下小丫头做妾,跟自己分享一个男人,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傅冰淑自恋的想着,更加的开心,一抽马儿的屁股,便一股脑的往定州的方向去了。
夜里的时候,夏蝉一行人便找了一个客栈准备停下来了。
这儿是沿途的一个村子,村子不大,却是热闹的很,马车依次停下,顾清去打听投宿的问题了,梅丫上前来,在夏蝉旁边道:“小姐,这村子里好像有人成亲,请了戏班子来了,挺热闹的。”
夏蝉笑着点点头,转头看着玉自珩,道:“咱们出来,感觉总能碰见喜事儿。”
玉自珩笑着,“那你还要去看么?”
夏蝉急忙摇头,“不看了不看了,我累着呢,想睡觉。”
正在这会儿,顾清回来了,朝着前头的马夫挥挥手,让马夫将马车驾着往村子里走去。
到了投宿的地方,夏蝉跟玉自珩下了马车,还是能听见前头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声音。
“我们进去歇着吧。”
夏蝉跟玉自珩一起进了屋子去。
顾清包下了一个小四合院,那汉子领着几人进来,道:“几位爷,一楼被戏班子的人给包了,就剩二楼了,几位住在二楼,刚好也能挤得下。”
顾清点头,伸手递了银子过去,“拿着,准备热水热菜来。”
那汉子看了银子,急忙点头哈腰的下去了。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夏蝉转头,看着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化着浓浓的妆,一眼看过去,夏蝉就知道这是个唱小生的,面容俊俏的很。
几个人瞧着夏蝉几人站在前面挡路,急忙道:“让开让开让开……”
夏蝉急忙闪身。
男子走上前几步,忽然不走了。
“容爷,这……怎么了?”
旁边的男人看着中间忽然停住脚步的男子,十分的惊讶。
被唤作容爷的男子皱了皱眉头,慢条斯理的道:“这地上灰尘太多了,我怎么走?”
夏蝉闻言,急忙低头看了看,没灰尘啊?
可是一旁的随从们却都是急忙转身,没一会儿,就拿了一块崭新的地毯来,铺在了被唤作是容爷的男子的脚下。
瞧着脚底下有了地毯,那男子也开始走了,这地毯是新备的,不长,于是乎几人就走一路铺一路,直接给铺着进了屋子才算完。
“啧啧,这是什么派头啊?皇帝也没这派头啊?”
夏蝉掩嘴笑着,又是好笑,又是觉得好玩。
“一个唱戏的,威风倒是挺大的,我们走吧,夜里凉着呢。”
玉自珩笑着说着。
“哎!”夏蝉应声,跟玉自珩一起上了楼。
郭东义和葛氏还有夏瑾重几人都已经进了屋子了,夏蝉跟玉自珩进了屋子之后,刚洗完澡呢换上衣服,这边门就被敲响了。
夏蝉去开了门,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干嘛的?”
那男子笑着道:“姑娘,我们家主子有点身子不舒服,想住的高点,说是一楼太潮了,想跟您换一间,不过姑娘放心,这银子我们会给你的……”
“不换!”
夏蝉皱眉,伸手就要关门。
“哎?姑娘姑娘……”那小厮急忙伸手挡住了门板,“我们家主子是容爷,您再想想……”
夏蝉一愣,“我管你容爷还是容孙子,关我什么事儿?这屋子是我先租下的,怎么你们还想抢吗?”
那小厮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厉害的姑娘,本以为看着夏蝉瘦瘦的白白净净的,以为是个温柔的姑娘,没成想说话这么泼辣。
小厮没了法子,又道:“姑娘,您就换了吧,要不然小的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啊。”
“我管你有没有好果子啊,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夏蝉皱眉说着,目光凶狠无比。
玉自珩刚洗完澡,穿上了衣服出了屏风就听到门口的动静,急忙大步上前来,将夏蝉护在了身后,看着门口的人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他是个将军,手上人命无数,天生杀气就重,这一番怒吼,吓得那小厮是连连后退,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没摔下去。
关上了门,夏蝉道:“又是那个什么容爷,说是要加钱跟我们换房间。”
玉自珩皱眉道:“不用理他,他要是真敢上来,我就宰了他。”
夏蝉笑笑,“累了,我们快睡吧。”
玉自珩点头,给她去铺床。
没想这会儿功夫,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夏蝉无奈,“去看看。”
一开门,夏蝉正要开骂呢,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嫌弃的站在自己的门前,上下的打量着。
“姑娘,这位就是我们容爷。”
那小厮对夏蝉客气的很了。
夏蝉皱眉,打量了这男人一样,卸了妆,倒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嘛!
这会儿,少年郎发话了,“要多少银子,你们才肯跟我换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