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皱眉,“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煽动了大军的情绪。”
夏瑾重点点头,“这人,想必是要置玉家于死地啊。”
夏蝉一下子想起了百里胤来!
夏瑾重看着夏蝉担忧的面色,道:“蝉儿,你也不用担心,我想,十三应该是有办法的,更何况,现在宫中的梨妃娘娘怀了身孕,皇上无论如何也会顾忌到这一块儿的。”
夏蝉一惊,“四姐怀孕了?”
夏瑾重点头,不过又皱眉道:“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了,前一阵子又在玉家中发现了一系列的证据,都在表明玉老将军真的跟吐蕃的大臣在暗中联系着,想来,真的是有些困难的。”
夏蝉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道:“爹爹,您先去忙吧,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行。”
夏瑾重看着夏蝉操劳的面色,终是点点头,道:“那爹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奔波在路上这么久,是得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夏蝉笑着点点头。
待得夏瑾重走后,容长青才上前道:“妹子,你想干点啥?”
“我必须要去见十三一面。”
夏蝉皱眉说着。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要去见十三的话,你得去天牢里啊,天牢啊,不是一般的牢房,你怎么进得去?”
夏蝉轻笑,抬头看着容长青,道:“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容长青摇摇头,“妹子,现在我们都在京城里了,你也不着急现在吧,再者说了,你这样一去,多危险啊,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你没听伯父说嘛,外面的人都想抓咱们的把柄,你要是这一去真的被抓住了,岂不是真的会被抓住把柄,到时候谁来救十三出来啊?”
夏蝉皱眉,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容娘娘,你回定州一趟,问问道长这件事该怎么办,一定要亲自去问,然后将道长的话一字不落的带给我,你让阿星表姐骑快马带你回去,来回只要三天的功夫就可以。”
容长青无奈,只得点点头,“好,那你自己可一定一定要小心。”
夏蝉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你。”
夜里的时候,夏蝉便悄悄的出门了。
天牢在宫中,夏蝉自然是进不去的,可是她知道乔装打扮,守株待兔的打晕了一个出宫采购的小太监,夏蝉换上了衣服,便跟着大部队进了宫去。
夜色如水,夏蝉摸着黑,去了天牢的地方。
能混进太监的群里进宫来,那夏蝉自然也能再混进狱卒的群里,进大牢中去。
只不过,这牢狱里,不是宫里那么大,自己会暴露行踪的,夏蝉想了想,还是等着夜色更深了一点的时候,才敢出去。
狱卒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夏蝉在狱卒的身上偷了钥匙,粗着嗓子道:“老大,小的去检查检查,巡视一下。”
“行嘞,你去吧,我先眯一会儿,这鬼天气,越发的冷了。”
那被唤作老大的狱卒头子便趴在桌子上睡了,夏蝉心思雀跃,急忙下了台阶去开了大门。
双手背在身后,夏蝉一间一间牢房的看着,就想找到关押玉家的牢房。
终于,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夏蝉才看见了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夏蝉端着托盘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强自的忍住了眼泪,上前几步,蹲在了牢房的门口。
其余几人都睡了,惟有玉自珩在盘腿打坐,这轻微的响声,落在别人的耳里可能没察觉,可是玉自珩瞬间就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狱卒蹲在面前,将托盘往里送,那双白净细腻的手,那么熟悉,玉自珩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
他咬着牙,拼命的想抑制住自己心内的喜悦和担心,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了,眼眶酸了酸,滴落一滴眼泪。
夏蝉抬头,看着玉自珩,比划着嘴型道:“都安全了。”
玉自珩听懂了,只是眼神却丝毫不舍得离开她的脸,轻轻的蠕动嘴唇,“你为何要来?这里很危险。”
夏蝉看懂了他的话,却微微的笑了,伸手指了指托盘上的食物,比划着嘴型道:“给你送吃的来。”
玉自珩心中酸涩,一千层一万层厚的堡垒和心墙,都被面前女子的这一句话给彻底的击溃,他红着眼眶,笔直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贪恋的看着夏蝉,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样的。
夏蝉抿着唇,伸手比划了一下,嘴唇轻轻的动着,“放心,我不会让皇上杀了你的。”
说着,夏蝉站起了身子,看了看玉自珩身后的几人,大家都在睡着,夏蝉双手合了起来,然后放在一侧的脸颊旁,可爱的歪了歪头,“十三,晚安。”
她说完,好像是害怕自己的眼泪会即刻落下一样,急忙转身往外走,脚步有点匆忙。
玉自珩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紧紧的攥住了双手。
她瘦了,瘦了差不多一圈的样子,玉自珩想,自己一定是个混蛋,说好的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然而现在,自己都是阶下囚,需要她帮自己。
玉自珩咬着牙,忽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拼一把吧。
正在这时,身后的玉无瑕却轻声道:“十三,别难受,我们或许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玉自珩转头看着玉无瑕,轻声道:“姑姑,我想拼一把。”
“不可!”玉无瑕皱眉,她知道玉自珩说的拼一把是什么意思,所以更加不能同意。
玉自珩皱眉,攥紧了拳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姑姑,我不能看着小知了她这样为我奔波,我是个男人!就算这次拼的输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带着小知了还有你们,另立城池,这样,起码也好过了在这里受人欺凌侮辱!”
玉无瑕皱眉,“十三,你可知,这一步若是跨出去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为了小知了,为了家人,我无所选择。”
玉自珩说着,攥紧了双拳。
玉无瑕道:“不可,十三,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而且,就算是你赢了,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事件会更加的复杂化,会有很多你始料未及的局面,到时候,你真的确定你可以全部掌控好吗?到时候,你真的能给蝉儿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吗?”
玉自珩哑然。
面对玉无瑕的质问,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无瑕看着玉自珩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十三,姑姑手里有一块当年皇上赐予的免死令牌,姑姑明日便会请求去见皇上一面,看看事情能不能有所转机。”
玉自珩转头看着玉无瑕,“姑姑,那块令牌……”
“姑姑知道,可是现在,别无他法了。”玉无瑕环视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道:“姑姑不能看着大家就这样下去,总要有人站出来的。”
玉自珩只以为,玉无瑕说的站出来,便是要去跟皇上求情。
玉自珩觉得,玉无瑕之前是朝中的大将,皇上对其十分的看重,是楚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官,女将军。
可是玉自珩只想着这些,却没能想到,玉无瑕选择了一种十分决绝,却又十分保险的方法。
玉无瑕去认罪了!
得知消息的百里龙耀十分的震惊,急忙召见了玉无瑕。
“罪臣玉无瑕,叩见皇上。”
玉无瑕伸手撩起了裙摆,在百里龙耀的面前跪下。
百里龙耀看着玉无瑕,道:“朕不想跟你开玩笑,你可知,你若是认罪,玉家一样会被株连九族吗?”
玉无瑕又是一拜,道:“皇上,当年罪臣征战沙场之时,您曾经赐给臣一块免死赦令的金牌,意思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完成罪臣的一个心愿,而现在,罪臣的心愿就是,请皇上只处置罪臣一人,不要牵连玉家的其他人。”
百里龙耀皱眉,“你是早已打算好了,自己出来顶罪,然后便可以让朕放过玉家一家子对吧?”
玉无瑕急忙道:“回皇上的话,那些信件,都是罪臣所写,那笔迹,也是罪臣模仿了大哥的笔迹写出来的,若是皇上不相信,自然可以给罪臣准备笔墨,罪臣可当场写出来给皇上看。”
百里龙耀皱眉,“果真是你?那你为何要叛变?”
玉无瑕挺直了脊梁,道:“一切皆是因为之前的吐蕃的大将军凌司,皇上应该知道的,罪臣之前与大将军凌司之间的事情,从去年开始,凌司便是一直联系罪臣,罪臣一时鬼迷心窍,没有经受住凌司的甜言蜜语,便又临阵倒戈,彻底的被凌司洗脑,决心通敌叛国,而由耶犁,只是一个中间人罢了,主要与之通信的人,是凌司。”
百里龙耀听着玉无瑕的话,忍不住越来越生气,一下子将手里的茶杯给摔了出去,茶杯在玉无瑕的身前碎裂成渣,溅起来的茶杯的碎渣飞起在玉无瑕的脸上,划伤了她。
玉无瑕却未曾皱一下眉头,也没有移动半分身子。
仍旧是脊背笔挺的跪着。
“好一个无暇女将,朕真的是看错了人!”百里龙耀说着,眼神怒视着玉无瑕,道:“朕当时何等重视你,才将这个位子给你,史上史无前例的女将军,难道这份荣誉你还嫌不够么?”
百里龙耀说着,十分的心痛!
“纵使你曾经糊涂过,可朕并没有要将你斩落的意思,而是放任你在庙堂中悔改,现在呢,朕本想将你放出来,你为何要这么背叛朕!”
玉无瑕面色平静,“皇上,在罪臣的心中,凌司比所有的东西都重要!区区一个楚国,算得了什么东西!”
“大胆!”百里龙耀大怒,想了想,却又坐下来,道:“那你为何要现在出来说明?你难道不该拉着一整个玉家为你陪葬么?”
“因为凌司已经放弃罪臣了,这么久了,凌司从未想着来救罪臣一次,罪臣想通了,自己死了,皇上肯定会对吐蕃也有所忌惮,那凌司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所以,罪臣才想站出来自首。”
“哈哈哈,好一个玉无瑕!好一个无暇女将!”
百里龙耀大怒,皱眉看着玉无瑕,道:“来人啊,传朕的旨意,玉家玉无瑕,通敌叛国,行为恶劣,证据确凿,即刻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玉无瑕听到百里龙耀说的这话,心中却坦然了许多,又抬头看着百里龙耀,道:“皇上,罪臣的父母呢?那块免死金牌,难道皇上想不算数么?”
百里龙耀冷哼一声,“传朕的旨意,将玉家一干人等无罪释放。”
常喜急匆匆的下去传旨了,百里龙耀看着玉无瑕,道:“背叛朕的下场,就是死!”
玉无瑕轻笑,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来,“罪臣,不曾后悔过!”
这句话,更是直接的刺激到了百里龙耀,他怒目看着玉无瑕,大声吼道:“滚!你给朕滚出去!”
两旁立刻有侍卫上前,将玉无瑕给押了下去。
夏蝉正在家里想着要该怎么办的时候,玉无瑕认罪的消息便传来了。
现在京城之中的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玉无瑕居然才是那个真正通敌叛国的人,这让大家都是十分的不解。
而天牢中,常喜刚传完旨意,贺媛心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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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卷啊,写的我是卡的不要不要的!
☆、208 毕方献计,救姑姑能成功么?
“喜公公,你说的什么?无暇……无暇她怎么会去顶罪?怎么会啊……”
玉中寅感觉十分的难以接受,贺媛心已经晕了过去,而玉中寅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觉得脑门‘突突’的响,十分的难受。
玉自珩则是沉默不语,他在听到消息之后,便一下子想通了昨夜玉无瑕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原来,那时候玉无瑕就已经决定了,决定要将这件事的全部都自己来背负。
玉自珩紧紧的攥着拳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外面的狱卒听了圣旨,便即刻上前将牢房的门打开,前去将众人迎了出来。
常喜道:“老将军,咱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无暇夫人怎么就这么忽然呢。”
“那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玉自珩急忙问道。
常喜皱眉道:“皇上已经下令将无暇夫人关押进死牢了,说是三日后就处斩。”
玉中寅皱着眉,忽然痛哭出声。
玉自珩急忙伸手过去扶着玉中寅,“爹,爹爹,您先别伤心,我这就去找皇上说个清楚,我们玉家没有人通敌叛国……”
常喜急忙道:“十三爷啊,这会儿您可不能再去找皇上说话了,这皇上现在发了好大的火,摔了一整个养心殿的东西,您现在去的话,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玉自珩皱眉,道:“姑姑现在在死牢,我能不能去见一面她?”
“那可不行啊,十三爷,老奴奉劝您一句,这无暇夫人是触犯了皇上的底线了,皇上今儿可是发了老大的火气,在养心殿里把东西都摔了,现在谁还敢上去说什么话啊。”
玉自珩闻言,只是皱眉不语。
玉中寅看了看,左右瞧了瞧,然后低声道:“十三爷啊,现在这情势,估计是没什么戏了,只怪您们太松懈,落了这太子爷的圈套里去,要不然怎么能这样呢?”
玉中寅看着常喜,道:“喜公公,这前前后后也麻烦你了。”
常喜急忙摇手,弓着腰道:“外面的马车都备好了,您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啊。”
玉自珩点点头,道:“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玉中寅点头,几人便相继的出了牢门,坐上马车回了玉家去。
玉家,夏蝉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着马车驶来,夏蝉才急忙迎了上去。
玉自珩下了马车,正跟玉中寅一起将贺媛心扶了下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十三!”
玉自珩一转身,便看见一个粉色的小身影飞快的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便抱了一个满怀。
夏蝉终于又靠近了他,两人贴的这样近,夏蝉的手臂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害怕他又会无端的消失一样。
玉自珩同样抱得她很紧,两人自从在那天夜里离开之后,只有昨夜见过一面,算起来,竟是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见面了。
这其中的相思之苦,只有此刻紧紧相拥的二人能够理解吧。
玉中寅跟贺媛心见了这画面,也不忍心上前去打断,而是默默的看着,然后又悄悄的离开了。
夏蝉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眼泪横流,现在在他的怀里,夏蝉也知道玉自珩不会嫌弃自己,所以哭的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玉自珩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夏蝉抽出了身子来,低着头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道:“我弄得你衣服上好脏啊……”
说着,伸手想去给他擦去衣服上的脏污。
玉自珩轻笑,道:“没事……”
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来,轻轻的抬起了她的脸,给她细心的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部擦干净。
夏蝉看着如此这般温柔的玉自珩,心都要化掉了,看着玉自珩,轻声道:“我听说了姑姑的事情……”
玉自珩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给她擦着眼泪,道:“姑姑是为了我们!”
夏蝉点点头。
玉自珩将手帕随手扔了,然后道:“走吧,先进去再说。”
两人相携进了玉家,贺媛心已经被送回了屋子去休息了,玉中寅看着两人进来,道:“坐吧。”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来。
玉中寅道:“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想来你姑姑定是说了什么话,才能让皇上相信你姑姑认罪的话。”
玉自珩点头,“昨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