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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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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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这一点看来,怕是朝廷就算有所动作,毕竟因为淮军还是效力的团练武装,而张华轩虽然实力雄强,也有点不受节制的模样出来,毕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迹,清廷就算是要削权夺取淮军,做的也不能太于过分,否则现在就是用人之际,淮军未至庐州之前,就是那些大大小小地地方团练与太平军互相攻伐,稳住了安徽北部大局,若是收权太过严重凶险,不论翁心存怎么恋栈权位,事关翁同书诸子,他也一定会暗中知会翁同书等人,好教张华轩提前有所准备。

    却听张五常又道:“有此诸事,朝廷决意收权。动作一出来,不再是机枢重臣们暗中讨论,风声就立刻传了过来。朝廷先是令僧王为钦差大臣防守天津,现下就令他带着满蒙兵一万五千余人进驻山东,以形胜之势压迫防御,此外,钦差大臣胜保去年在高唐一战久攻李开芳不下,损失兵马甚多,朝廷震怒夺爵罢官,发往伊梨任领队大臣,去年十二月前后,因为朝廷决心不能再让大人坐大,胜保此人在河南与安徽等地有不少旧部,虽不能打仗,却是有些威望,因此朝廷令他回河南,帮办河南与安徽两省军务,袁甲三,回任河南按察,安徽团练中有不少流落到河南,此人在河南收拾旧部,居然也有几千精兵出来,再加上胜保所领旧部,还有巡抚本部标营,朝廷在河南怕也是有三万左右的人马,与僧王大军一左一右,还有徐淮兵备道与江北团练吴棠所部有徐州镇总兵所统本标中营、城守营、萧营、宿州营,除此之外,还有江北大营可以随时北上,以朝廷看来,这些兵马相加之后,用来对付大人怕是绰绰有余了。毕竟大人也就两万多兵,还有一万多在淮北,两部分散不能专一,而且以朝廷地看法见识,怕是大人麾下也不尽是铁桶一块,到时上谕一下,让大人立刻到苏州上任,怕大人还不立刻整装就道?然后再把淮军分散,给江北大营一部,江南大营一部,安徽、河南、山东各省分割,这样淮军强兵劲卒仍然可用,而少了大人这样的首领,以后就再也不必担忧了。”

    张五常说到这里,简直就是咬牙切齿,显然是对北京如此发落张华轩与淮军恨入骨髓,他的愤慨张华轩看在眼里,倒也颇觉安慰,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淮军已经如张五常这般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朝廷不明白这一点,以为可以轻松以压迫之势把张华轩赶走,然后再吃掉整个淮军,想想这班王公亲贵,倒也当真算是幼稚可笑。

    不过清廷这么一来,自己也非得与清廷反脸不可了,而淮安这几年发展也算不错,已经完全可以不惧朝廷,只是想想现下就公然举事,张华轩心里头总是有些踌躇,一时竟是决心难下。

(89)安排

    他低头想了一回,终向张五常吩咐道:“此事需从几步来着手,淮安根本当然要紧,不过淮安越是要紧,朝廷那边也不敢轻易下手,五常,你即刻回淮安,带着我的印信去传令各部,让淮军戒严,哪怕是朝廷钦差,也不准进入淮安境内,这样就算朝廷有所举措,一时半会的总是不怕。醉露书院”

    张五常也知道此时关系重大,眼看着张华轩把自己腰间的一方小印摘了下来,便双手接了过来。张华轩当然有朝廷给的官印,不过平时下令调动淮军均是用的这一方私印,此时交给张五常这样的心腹,张五常也有淮军管带记名参将的实职与荣衔在身,用来先稳住淮军的大局,一时半会的当可无忧。

    张五常也知道事情要紧,他天生就极为谨慎,此时知道大事将临,又格外多了几分小心,当下接过印信小心贴身放好,然后便带了刚刚见到他的中军营的十几个淮军将士,立刻骑马赶回淮安,依着张华轩的吩咐去稳住大局。

    待张五常带着人离去,张华轩抬头看天,这会子正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初夏时节这个时候也是极热,化成白色光团的太阳毫不吝惜地把炙热的阳光洒落下来,照的人头晕眼花,张华轩在这阳光底下这么一会功夫,已经是汗流浃背。

    他知道事情到了紧要关头,刚刚也是已经有了决断,所以虽然面临把身家性命押上的决定,居然也是并不慌乱。

    他的经历极为复杂,已经等于是死过一次的人,此时再面临如此大事却还是有点举棋不定。只是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心里乱成一堆乱麻,那些淡笑间让别人灰灰的强人张华轩没见过,也不相信有。

    谢安在小儿辈却敌的时候下棋,张华轩一直相信他其实只是在听天由命。醉露书院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他胡思乱想着,一边走,一边用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仔细思索。北京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筹划之功怎么看都象是恭王和文祥那几个人的手笔,肃顺现在还没有上位,虽然咸丰信他,不过此等大事怎么看也不象是肃老六能暗中做出来地。况且,肃顺也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稳得住神的人。而想想同治年间,与两个嫂子共治天下的恭王对付几个投降的捻军将领的办法。就与今日脉落大致相同。夺兵,削权,罗治罪名而再杀之。

    张华轩不相信自己退一步能成富家翁,朝廷疑他到这种地步,显然是不大相信他是什么“纯臣”,所以就算现在退让出兵权来,因为淮系集团现在庞大而可怕的实力。朝廷也还是非杀他不可的。

    “那便让北京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好了!”短短的几步路,张华轩已经想通,既然反清原本就是势在必行地事,早动手晚动手也是一样,又何必缩手缩脚。

    等他回到房中,道格拉斯一帮英**官已经醉翻。苗以德和杨英明几个淮军军官也是面若重枣,薛福成正阴着脸用手扇着酒气,各人看到张华轩见来,杨英明先大着舌头笑道:“大人,怎么出去逃席这么久?咱们可是尽全力把这些洋鬼子给放翻了,酒席上没大小,大人该当罚酒三杯。”

    他在打捻子时一枪击毙了捻军首领刘永敬,立下大功。现下已经是中军帮统,地位仅在苗以德之下。因为身高个儿大,又没有什么心机,张华轩对他甚是欣赏,同僚关系也处的好,这会子在酒席上便有点儿分不清楚高低上下。

    “杨英明。灌了几杯黄汤便疯迷了你?起来。立正站好!”

    苗以德已经看出来张华轩脸色不对,他为人灵醒。醉露书院刚刚喝酒也是让别人做主力,所以这时候一看出张华轩脸色不对,便立刻发号施令,把醉猫一样的杨英明拎了起来,推到墙角边上站好。

    “多大的事儿,就给俺老杨摆管带的威风…”杨英明确实喝酒喝的多了,虽然苗以德正颜厉色的地喝斥,却还是兀自不服。

    张华轩皱紧眉头,向苗以德吩咐道:“把他拖出去,用冷水浇他,什么时候醒了再让他过来。”

    到了这会子,房里所有还清醒的人都发觉张华轩神情不对,不过张华轩也没有给他们思索的时间,等杨英明被人拖将出去之后,张华轩又冷然道:“中军营的全部出去,洗脸醒醒脑子,把行装准备好。”

    他伸手看一下金质怀表,又断然令道:“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好,再召集部下,有马的跟我走,没有马来留下等军令。”

    “是,标下们明白!”

    到这个时候,淮军一向严苛的训练起到了很大地作用,各人多半喝的满脸通红,此时却都象触了电一样跳将起来,一起敬礼听令之后,便全部鱼贯而出,自去准备。

    薛福成已经脸色惨白,双手甚至有些颤抖,他跟随张华轩已经有段时间,自然晓得现下这种处置手段绝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要知道淮军实力之强已经在中国无有敌手,前一阵子王云峰统带的几个营头的精锐在淮北与捻子做战,曾经有六营五百来人走错了行军路线,沿途被一万多捻子围追堵截,哪知道六营边走边打,借着营中十来门小口径火炮与淮军将士训练有素,整整一天扛着万把捻子打打停停,到了晚间与主力汇合时,五百多人只战死了三人,重伤轻伤二十来人,掉队失踪七人,这样的战绩当然也得和捻子们临时仓促集合,而且并不是几个大旗主的精锐有关,不过就算这样,淮军的战斗力已经得到了大幅提升,在战场对敌方面,派到淮北的又多以老兵为主,打出这样可怖地结果来,也根本就不足为奇了。

    所以不论如何,淮军遇到什么军情总是镇之以静,不但是临敌的军官们镇静,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地军中幕僚见识的多了,遇敌之时也绝对不会紧张慌乱,而适才张华轩如此紧张布置,虽然身为主帅仍然是面色如常,不过能在张华轩身边效力的人哪个是七窍玲珑的人物,这点子布置绝对是与朝廷有关,薛福成等人还是随随便便就能猜着的。

    “大人…”薛福成咽一口唾沫,然后又艰难问道:“朝廷有什么上谕到淮安了,要不然是到海州了?”

    他大惑不解地摇一摇头,奇道:“可是不对啊,这可是刚刚授了大人江宁布政使,这怎么又…”

    虽然张华轩没有告诉薛福成朝旨是什么,不过在短暂地震惊之后,这个年轻的幕僚显然已经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事出突然,需要如此紧张地去应对。

    张华轩用欣赏的眼光看一眼薛福成,然后语调冷峻的答道:“那是为了安抚淮安人心,那是为了迷惑我,至为可笑!”

    他嘴里虽然说着可笑,其实也不得不懊恼的承认,自己确实因为这两年发展太顺,或者是把这时代的人智慧看的太低,要知道他们外战外行是因为拒绝进步,而内战内行,确是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有几千年来的沉淀,而无疑,中国人在这一方面的权术与心机的斗争,原本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反思的时候,反正如果撕破了脸皮,后悔的一定不会是他张华轩便是了。

    刚刚奔出去的一票中军营的军官已经在院子里稀里哗啦的用冷水醒着脑子,然后又让人准备好行李,同时牵来战马,点齐人手准备上路。中军营原本就是精锐之师,战阵上的反应可能并不比其余的营头出色太多,不过这种紧急集合之类的训练却是各营之冠,张华轩放了十分钟的时间,这会子听到外面纷纷扰扰,也就感觉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淮军将士已经把行装收拾干净齐整,两百多有马的将士们已经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发。

    “叔耘,你留在这里。”张华轩看到旁人都准备完毕,他自己的随身物品也被贴身的戈什哈们收拾齐整,当下便迈步出门,一边走,一边向着发呆的薛福成简短命令。

    “大人,这海州哪有什么要紧,以我看,我该即刻到淮安,或是去淮北!”

    刚刚这一点时间,张华轩只是简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不过薛福成的反应显然也与他的判断一样,这使得张华轩非常满意。不过对方始终看不到海州的重要性,这也就算是时代的局限性了吧。

    他也无暇多加解释,只得匆忙道:“叔耘,我在海州这里已经用了不少心血,花的银子倒也罢了,不过那些舰船和学员,还有这些醉倒的洋鬼子,这些都是无价之宝。中军剩下来的人留在这里,我会吩咐他们听你的节制,若是没有几万人的大军,就凭这几百人就能护卫这里的安全,如果事情不对,也要你临机决断,到时候坐船撤走,暂避一时,或是直接全撤到淮安也可。”

    话说至此,薛福成也算明白这里的水师学堂在张华轩心里有多重要,当下重重点头,答道:“请大人放心。”

(90)狂奔

    张华轩微微一笑,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向着薛福成道:“事情也未必就算有如此之坏,便算是当真要撕破脸皮,我看胜保和袁甲三,还有那个蒙古亲王,他们也伤不到咱们淮军的皮毛,我也不过白吩咐你几句罢了。醉露书院”

    他这么一安慰,薛福成到底年轻气盛,刚刚满脸决死之色,现下又换过了满脸的傲然,当下也向着张华轩笑答道:“淮军无敌,大人文韬武略又岂是那些土鸡瓦狗可比?福成就在此处,静候大人好音。”

    张华轩略一点头,也顾不得再与薛福成多说,只是回头又看一眼水师学堂,心中不觉感慨,若是朝廷再晚两年动手,他就能在英法向中国发难之前进一步强大自己的筹码,而事情到现在这种地步,他的财力与物力势必要有相当一部分投在扩充军队上,而且淮安的工商业发展还不能停顿,这样一来,想再来成立一支有相当战斗力的海军,也只能再过几年才有能力着手实行了。

    而时不我待,难道在他手中,圆明园还要再被烧一次?

    怀着这种复杂的情感,张华轩将手中马鞭一挥,重重打在自己自己的坐骑屁股上,那马吃痛,扬蹄狂奔,苗以德与杨英明等一众淮军将领依跟在身后,张华轩自己一骑在前,奔的久了,只觉得满脸的忧郁与愤恨之情终于稍稍发泄出来了一些。

    他从海州的港口不远处出发,开始还是在山地的小道上奔驰,后来出了山脉,进入海州往西的官道,由着一群戈什哈打马在前,驱散路上来来往往行人客商,众人一路打马狂奔,从下午两三点钟纵骑奔驰。到得晚间也并没有停歇,简短的打尖之后,让马恢复一下力气,喂些草料和清水,然后又继续奔驰。醉露书院

    张华轩带走了淮军中军营的两百多人,这些都是中军营里最精锐的老兵,而且都极为忠心,因为上好战马难得,他没有那么多钱和不受忌惮的到北方草原去购买战马。而且这个时代再去组建一只强大地骑兵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战马就算了,能在马上做战的骑兵也很难得,有那个时间训练出一个骑兵来,已经足够武装一个连的步兵了。

    不过骑兵因为机动性强还是做为一个兵种留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建立起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没有那种必要。张华轩只是在这几年陆陆续续购买了大量的马匹。其中大半是辕马,用来给辎重和工兵营拉大车用,然后还有几百匹战马,已经被他分散到各营里了,哨官以上都有战马,然后就是通信兵。各营还有一支精悍的骑兵小队,用来做侦察和小规模的前哨战用,当然,在必要的时候还能集结起来使用,不过威力就比成建制常年一起磨合做战的骑兵队伍小很多了。

    张华轩自己手里则掌握了最大地一支骑兵力量,他给自己的中军营的过半将士装备了战马,还准备在未来一两年内把中军营全变成骑兵——只是现在明显被打乱了步伐,很多事都要重新安排了。

    夜色之下。惨淡的月光洒落在道路前方,过半的骑兵打着松油火把。用来照亮道路,其余的一半空着手,用尽可能舒服的姿势半趴在马上,不过没有人能真正休息,在马上吃饭睡觉休息那是传说中地蒙古人。张华轩的骑兵在上马之前可能就骑过牛。最多是骑过驴,现在能这样做长途的奔袭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张华轩自己也休息不了。月色与火光的双重照射下把他的脸色照映的分外苍白,他连夜奔波,疲惫地不成模样,却是如薛福成料的那般,在知道朝廷要打自己主意之后,他的第一选择便是赶往舒城。醉露书院

    张国梁出身是广东,而且是绿营出身,在投效在张华轩麾下之前,已经做到了把总,而且向荣还正要叙功提拔于他,把这员悍将召来也是张华轩鉴于当时淮军的火力并不足以覆盖到一切强敌,在早期配置了大量的长枪兵来配合火枪手做战,而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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