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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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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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部下中也有不少能征善战之辈,行军途中,不少人七嘴八舌相劝,淮军实力强雄,可以先不要决战,用少数精锐和马队与对方交一交手。如果情形不妙,干脆就留下那些杂兵守城,大伙带着精锐退往皖南,等翼王或燕王带了大兵来,再做处置。

    胡以晃也深以为然,不过他自有他难处,铁青着脸等部下们说完,却是喝令住嘴,不准大伙儿再劝。

    淮军来犯的情报已经送往了天京,交给东王杨秀清处理。只是天京城中最近情形紧张,镇江围解,南昌被克,虽然武昌又给了给人,不过这两年来显然天国事事顺利,一切全在东王掌握,天王选了成千上万的美女入了深宫,平时不论是诸王还是丞相点检军帅,没人能见到天王,这样一来。天国大权久被东王掌握,东王这人刚愎自用威福专擅,这几月来显然已经不把天王看在眼里。其实永安建制的时候,天王便令东王节制其余四王,而冯云山逝后。这个能在东王与诸王之间打圆场的老好人不在。东王掌权日久,更加颐指气使。自去年以来。东王气焰越发嚣张,北王韦昌辉的部下犯事,北王反被东王仗责,后来北王的亲戚犯事,索性便要东王把自己家亲戚五马分尸,怨气之足已经无法遮掩;翼王在外征战何等辛苦,天国上下倚若长城,其岳父黄玉昆犯事,被东王夺爵加仗责三百,差点当场打死;燕王秦日纲手统大兵在外,一回天京,就因事被仗责。

    几件事加起来,东王与诸王关系之紧张,已经无法遮掩。只是天国上下等级森严,东王执掌大事是天王旨意,众人再怒也是无法可想。况且东王掌权日久,实权在握,军中不少亲信,天京城更是在其掌握之中,便是不满,也只能干气罢了。

    胡以晃一直跟随石达开,地位也是不低,对天国上层的争执自然有所耳闻,心里也足够警惕。战场上失误不怕什么,天国的兵反正十有**是强拉来地,保住精锐就能东山再起,天底下缺什么也不缺人。只是现在东王权势日高,而庐州一失,安庆也可能不保,安徽一带,保障了天国相当数量的粮量供应,庐州城外的三河镇更是天国米粮集散地,东王现在连天王都敢假借天父下凡的名义用仗刑来威胁,南昌大捷后,东王心思有异谁也看的出来,大变在即,胡以晃不想给东王借口,死战而退好说话,或者干脆战死疆场,免得死在仗刑之下也罢。

    在这种情绪下,胡以晃骑在马上一路向前,纵然是时近四月,天气和暖的春天,可这位豫王殿下的脸色,却是没有一星半点转暖地表现。

    淮军实在是太可怕的对手,对这一点,胡以晃这样的沙场老将,心知肚明,无需多说。

    他的麾下,说起来是有六个军帅。按现在的太平军军制仿的是《周礼,夏官》里的军事设制办法,设军,以军帅统之,军下设五师帅,二十五旅帅,一百二十五卒长,五百两司马,两千五百名伍长,一万正卒,一军的编制如果编满了,就是一万三千一百五十六人。太平军的军也是以数字编成,从一到十九循环编成,现在已经编到了九十六军,如果每军全部编满锐卒,按字面上来算,太平军已经有了过百万大军。

    可惜,账面的数字永远不能当真,胡以晃现在手下有六个军帅,如果全部编满,他也不需要全部是精锐老兵,只要一半就成,他就有信心在三河镇与淮军打一场硬仗,直接吃掉对方这一镇主力。

    可惜,愿望是美好地,事实却很残酷。太平军不但是胡以晃的麾下军帅不满编,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军帅都不满编,有的五六千人,有的军帅则只有两千余人,胡以晃麾下六军帅,有四个是他在庐州编成的,部卒基本上是强拉来的壮丁,战斗力极弱,守城还行,与清军交手也能维持战阵,不过要与淮军这样的劲旅对攻,这几个军显然不具战斗力。

    他手中真正的实力,便是自己手下两个军一万多人的精锐,其中有一千多精锐马队,编成三个族帅,就是这一万多人都是太平军老卒,个个身经百战,其中有不少还是从广西带出来地老兵,从广西一路杀到南京,然后又征安庆,打庐州,之后又随石达开下江西,打湖北,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身前有伤的好汉子,打得硬仗惨仗,清兵与之对垒时,也就湘军能拼上一拼,其余都不足道。

    事实上如果没有张华轩横插一杠,这些老兵将会慢慢集结到镇江方向,先解镇江之围,然后破江南大营三万多清兵,破江北大营,打下扬州,横扫苏北,如果没有天京事变自己打自己,太平天国在这个时候还是在战略上进攻,占领的地盘极大,清军则是处处设防,处处挨打的状态。这种态式,当然是太平军中这些数量众多的老兵之功。

    咸丰六年三月十八日地黄昏时,胡以晃带着四千多精锐赶到三河镇内,这是他留守在庐州最后战略机动力量,也是他麾下精锐中地精锐,只是这个时候,太平军与欧洲列强的交往不多,接触极少,所以部队中地火器很少,只有少量的鸟统土枪,不象到了几年之后,侍王李侍贤一部就可以组建起几千人纯火枪的部队。

    镇守三河镇的正是胡以晃的心腹大将陈享荣,他早就接到了胡以晃将亲自前来坐阵战场的军令,也早就撒出了少量的骑兵队伍四处侦察,胡以晃带着大队精锐一赶到,陈享荣便带着其余几个军帅一起出镇迎接。

    “豫王一来,咱们就有了主心骨了。”陈享荣四十来岁,原本只是个务农的庄稼汉,现下虽然身居天国高位,一身流苏绸缎的侯爵装束分外华丽,只是抱拳时双手显然仍是满手老茧,脸膛也是农夫的那种黑红色,笑揖之间,分外的淳朴憨厚。

    对这个踏踏实实干实事的部下胡以晃也很敬重,当即跳下马来,随意笑道:“什么王不王的,咱们老兄弟伙聚集在一起就啥也不怕了,倒要真会会这个淮军,看看是不是那么强。”

    提起军事,陈享荣的笑容顿时收敛,他满脸忧色,向着胡以晃道:“这些天探子们也不曾闲着,和淮军的侦骑干了好几场,对方的骑兵很强,咱们占不到便宜。四五天了,敌军越聚越多,咱们接近不得,也不晓得兵力多少,大炮有多少。”

(134)严阵以待

    胡以晃脸色一变,面露薄怒:“怎么,一点儿对手的情形也不晓得,这仗还怎么打?”

    他不愧是沙场老将,此时一怒杀气外泄,旁人的人都是胡以晃使老了的人,当下个个脸上变色,一起垂头,不敢与胡以晃对视。

    陈享荣算是胡以晃副手,此时也有些害怕,却只得又答道:“淮军的骑兵不多,不过四五百人左右,不过他们装备好,个个有骑枪,隔的老远就打枪,比咱们的火统打的远的多,咱们骑兵多是多,而且个个都是好汉子,不过咱们没枪,弓箭射的再准再远,也不是人家火枪的对手,这些天下来,已经有不少兄弟死在对面的火枪手里了。”

    胡以晃气的满脸铁青,他的骑兵算是太平军中难得的精锐之师,还是在安徽与清军打拉锯的时候组建,都骑的上好战马,平时用精料喂养,膘肥马壮骑兵也个个骑术精良,刀法箭术都是不俗,不要看只两千来人,其实遇到大队清军对战时也一点不亏,这一次对手的骑兵远不及自己人多,却是屡次吃亏,被人占足了便宜,这一口气却是凭的咽不下去。

    当下胡以晃大怒道:“对手枪再好能抵得人多?咱们怎么也两千来号人,传我的将令下去,敌骑一般也就几人十几人一股,咱们就分成几十人上百人一股,淮军骑兵的枪再厉害,还能一下子打几十上百人?”

    “这话说的在理!”陈享荣其实也早就有这种打算,不过骑兵是太平军中的宝贝,没有胡以晃的军令,他擅自下令骑兵主力全出。一旦在淮军手中吃了大亏损伤太重,到时候实在难以交待。

    其实胡以晃说地也是有理,淮军骑兵虽然全部配置了骑枪,而且有相当部分的后膛枪和来复枪,上好子弹之后,远远就能狙杀敌军,这些天来这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太平军骑兵老是吃亏,却正是这个道理。不过淮军的骑兵确实是太少,当时的两军对战对情报的侦察并不特别重视。也不特别掩饰,因为清军与太平军之间的争战都是明刀明枪,两边摆开阵势对垒,兵多将勇胜,兵少者败,鲜有特例。而淮军则接受了不少现代战争的理念,在侦察与反侦察上做的比太平军和清军都专业地多,每镇配属的少量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骑术枪法胆量都是百里选一。战场上很少需要骑兵上阵博杀,做战时的任务就是侦察与反侦察,这一次太平军骑兵吃了大亏,便首先是军事理念上的失败,不过若是太平军的骑兵主力齐出,淮军骑兵到底人数太少,不足以与敌骑做正面交战。骑兵交战在这个时代还是讲的人数与骑术、刀术。马上放枪都是装好的弹葯,务求一发毙敌,若是敌骑众多,便是淮军将士枪法再好,骑枪却不足以满足持续做战的需要,一旦与敌交战缠斗,则必定吃亏无疑。

    处置了骑兵地事,胡以晃略微轻松一些,他到底身经百战,虽然这一次看起来情形不大妙。不过诸将在他脸上却都是看不到一丝丝惊慌的模样。

    当下又向着陈享荣笑道:“淮军是硬骨头啊,翼王啃了曾剃头这个硬骨头,咱们扛的也是淮军这个硬骨头,倒是燕王,听说已经破了九华山大营,追着吉尔杭阿打,这个江苏巡抚没准就折在燕王手里了。他的部下悍将很多,也都能打,破了九华山后,就能全遇向江南大营。向荣已经派了不少兵马到江北,兵力空虚,咱们这里略顶一顶,等燕王破了江南大营,翼王全师返回。咱们几路大兵汇合在一起。十万大军尽皆是精锐,到时候打淮军就好打的多了。”

    这些情况他的部下有的知道。更多地人不大清楚详情,这会子胡以晃说出来显然是鼓励军心之用,不过所言也全部是实,众人一想石达开与秦日纲破了江南几处大营后,湘军主力也被歼灭,南方没有足够的压力后,太平军的主力当然就能悉数北上,淮军再强,十万以上的太平军老兵主力汇集一起,想来倒也不必太过害怕。

    当下诸将都是面露欢颜,一起笑道:“翼王当真是豪杰,包住围死了曾剃头,没了曾剃头,湘军可再凶不起来了。再把江南大营一破,就凭着各地清军残部,咱们指哪打哪儿,淮军再强可也不必怕了。”

    胡以晃身为天国封王的上将,自然知道一些淮军的内情。这几年来太平军往江北渗透虽然不利,不过多多少少总算得到一些情报,他知道淮军除了火器强悍到变态的程度外,这一支军队的精神意志加上训练都极其强悍,淮军反清之后,太平军上下都是如释重负,无论如何,在江北不远的地方就盘踞着这样一支强军,天国方面大将的心里总会有些忌惮,而此时对方还没有北伐之前,就把屠刀又对准了南方地太平军,这也让胡以晃极为意外。

    他当然不明白,以淮军现在的战斗力完全能负担起南北两个方面的战场做战,虽然主力要北上,不过以两个镇的兵力镇守住江北和皖北的战略要地,适当的打击一下太平军的军心士气,消耗掉对方的一些兵力和财力,拿下一些地盘,对将来淮军主力南下还是有好处的。

    既然想不明白也不必想了,胡以晃自己觉得已经把部将的士气鼓动起来了,剩下战略层面地事情,却也不必自己多想多说,那是东王的事情。

    他摇一摇头,向着众人一笑道:“这些先不扯了,淮军主力估摸着还有一到两天的功夫才能部署完毕,咱们不管他们几路来,也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先把咱们自己的事做好了,敌人怎么打是敌人的事,咱们先做好自己,兵法怎么说地,不动如山!”

    胡以晃在军中久了,闲时自然要看看兵书,其余诸将不懂,却都是笑道:“不动如山,有豫王在这里咱们有了主心骨,自然就不怕。”

    胡以晃呵呵一笑,当下不再多谈,自己先翻身上马,然后陈享荣等人也各自上马,过百太平军将领一起跟随在他身后,前去巡视三河镇外地防御阵地。

    三河镇紧邻巢湖,方圆几十里内都是水网密布的地段,气候潮湿,也使得这里交通极为便利,所以才成为皖北米粮地集散地,光在这里囤积的军粮就有几十万石,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丝绸、布匹、棉花、葯材等军需物资。

    胡以晃在镇内外先是看到了无数的粮食包与葯材布匹等物,而放眼看去,放置这些物资的仓库比比皆是,门前的运河里运送物资的粮船排的满满当当,放眼看去几乎看不到头,很多船夫民闲着没事,就在河滩上看着在河岸上忙忙碌碌的太平军将士,一边指点一边哄笑谈论,他们只是民和船工,哪边打胜或打败,却是不关自己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这太胡闹了,这么多船挤在这儿,这么多粮食还没运出去,成何体统。”

    胡以晃刚刚才好转一些的脸色立刻又阴沉下来,他扬起马鞭,喝道:“把船都赶走,这么乱哄哄的,咱们还怎么打仗,要是淮军有探子混在里头,我军虚实岂不尽数为人所知?”

    他的将令一下,跟随在胡以晃身后的几个亲卫首领就要带着部下去传令赶人,陈享荣却是将手一举,示意这些亲卫暂且不要动,然后自己策马赶到胡以晃身边,俯首在他身边轻声道:“豫王,这些粮食,还有盐、油、葯材、布匹,都是天京急需的物品,那边也在打仗,要用的东西太多了,东王前几日特意派人来传令,让咱们不论如何,一定要把守到这些物品全送走为止,要咱们务必听令,不可擅自主张啊。”

    胡以晃先是大怒,然后却又是神色一黯,无论如何,他没有公然顶撞东王命令的胆色,顶撞军令可能是三百下军棍的惩罚,不过再加上三河镇不保的话,这颗项上人头可就算是交待了。

    当下只得忍耐下去,转头向着自己的亲兵示意下去,诸人知道他的意思,便也只得讪讪而回。

    胡以晃也甚觉无趣,看着数以万计的民船工来来往往,整个三河镇内外如同一个大型的集镇,或者干脆就是如淮安的清江浦一般,象极了一个漕运中心,而不是眼看就要大打特打的战场。

    他心中憋气,干脆打马出镇,待离开河边与码头后,镇外也没有什么平民,放眼看去,都穿着戎装的太平军将士在三河镇外的三河圩挖沟布垒防守,时值三四月之交,春风和暖,备战的太平军将士都换了厚厚的冬装,穿着夹袍单衣,一个个干的汗流浃背,胡以晃一眼看去,不觉心怀大畅。

    当即自己暗中去数,布置在河滩土圩上的营寨已经有九个之多,绵延十余里的大营外工事很多,壕沟拒马栅墙一应俱全,而在营寨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与河滩地,这样看来,淮军的火炮虽然厉害,想推到有效射程内轰击太平军的营寨,还是困难了一些。

(135)暗探

    等胡以晃巡视完太平军的九座营垒,再看看营寨前的地利,不觉喜上眉梢。他一直镇守在庐州,虽然知道三河镇附近有地利之便,却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这种极度易守难攻的地形。

    一座座大堤把整个镇子掩护在河道身后,太平军将士早就沿着堤岸修好了营垒,大营一座接着一座,层层叠叠沿着堤岸把身后的三河镇护的严实,在大营对面,全是洼地,虽然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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