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我可是自愿跟进来的,你可别在这种小破地方被欺负了,不然我妹都该担心了!”
白妙欠着栗夏的人情,要不是白冲拦住,她都想自己进来少管狱陪着栗夏了。
“恩。”栗夏点点头,“知道你仗义。”
她随口应付了一句,又转头,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的众人,“你们比我晚来,有些规矩你们怕是也不知道。”
“咱们这地方,可不是大狱,每日都有每日的任务,比如说耕种,女红,你挑你拿手的来,完不成的就要拉长在这里的时间,咱们是一波一波的,我就和你们绑定在一块儿了,也就是说,不管做多做少,咱们是一个整体,要拿的是总数。”
“什么时候做完了,什么时候就能出去。”
“凭什么要让我们做这些东西。”任诗第一个就不答应,“你又凭什么命令我们。”
大概是觉得这边人多,任诗倒是也不怕了,“我们九个人,难不成都要听你的?不就是完成派下来的任务嘛,我们几个都是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庆阳郡主小时候流落在外,怕是干惯了的吧?这种事情交给你怕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仰着脖子,恰恰不巧,是栗夏最讨厌的姿势。
盯着面前这个眼神挑衅的丫头,栗夏温柔抚摸腰间的长鞭,笑了!
皇宫书房里。
没了栗夏和一小帮惹是生非的小混蛋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清闲,怀帝舒畅的喝茶叹气。
只是还没等他舒服多久,那个总是报忧不报喜的小太监又一个猛子冲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少管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
其实……少管狱就是‘皇家技校’的雏形,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一个是高奢版,一个是山寨版
第48章 一个缠字
怀帝一口茶水险些没噎死自己。
“少管狱怎么了?”他放下手上的茶杯。
“听守卫说里头的人吵起来了; 侍郎家的小姐带头针对庆阳郡主,结果被郡主……吊起来了!”
真的是吊起来; 几下就干翻了那几个‘清高’无比的男孩,剩下的女孩儿倒是也没怎么样,只是挑事儿的任诗被栗夏结结实实的找来了麻绳捆起来,好好的吊在小院外面的大榕树上给她荡了两下秋千。
吓得任诗哭爹喊娘。
“针对庆阳?”
怀帝瞪大眼睛; “任家的小丫头够胆子。”
就是可惜了,有胆子; 没脑子!
“为什么针对庆阳?”怀帝一向来了解自己的这个外甥女,喜欢她的那便是从骨子里的情义,不喜欢她的; 也是恨到了骨子了。
没想到这次这么倒霉; 进去十个,九个都不喜欢她啊?
“据说是不愿意干活儿。”小太监还是了解的相当全面的; “任小姐说,庆阳郡主怕是在流落在外几年,干惯了这些事情,她们金尊玉贵的,不能干这活儿。”
小太监微微躬身; 十分诚实的回答; 当然; 栗夏的嚣张是没说的。
怀帝冷笑了一声。
“别管他们。”他悠哉悠哉的点着桌子,“遮掩一下,别让任大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闹开了朕还觉得烦呢。”
“苏靳呢?”怀帝又问了一嘴。
“苏大人有事出去了。”要是苏靳在,栗夏也不至于敢把人吊到树上去了。
“真该把她和苏靳捆在一起,她才不会给我惹事。”怀帝半阖上眼睛,像是累极了的喃喃自语,
小太监乐颠颠的应了一声,就打算离开。
“小安子,你好像一直都很偏帮庆阳啊?”
冷不丁怀帝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小安子脚一软就想跪下去。
“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他来了点兴致,问。
小安子抿唇,抖着身子跪下。
“奴婢有罪。”他肩膀都在发抖,“奴婢存了私心的,当年奴婢还未来陛下跟前当值时,是在太后宫中,那一日奴婢冲撞了郡主,郡主的手磕在石子上,青了好大一块,当时奴婢就觉得自己约莫是死定了。”
那样暴戾成性的少女,小安子回忆起当日,仍旧记得那时自己在寒冷的冬季里出了整整一身冷汗的感觉。
“只是郡主不仅没有责罚奴婢,还问了一句,她撞疼我没有。”
冬日没有阳光,唯有记忆里那个小女孩的笑容温暖人心。
从地狱到人间,约莫如此。
“自奴才入宫以来,奴才便没有听见过这话了。”
小安子深深的将头低了下去,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出来,有感慨的,也有被怀帝吓的。
“行了,朕不就问你一句。”怀帝失笑,“下去吧。”
小安子心中的大石头落地,顿时松了一口气,跑出去的时候,看着外头的日光才感觉自己是劫后重生了一般。
就问一句?
怎么可能!
小安子叹了一口气,帝王身边人可不好做啊。
弄不好就是庆阳郡主刻意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了。
小安子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寝宫,拿起纸笔,刷刷的写了两句话。
……
此刻京城偏角的一处小院落里,苏靳一身雪白的披风,站在一棵金黄色的银杏树下。
“少爷,这是宫里来的消息。”
有人将纸条呈上来,又悄然的隐蔽到暗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苏靳打开看了一眼。
“陛下疑心我是庆阳郡主的眼线,郡主在少管狱很是自在。”
苏靳看到前一句没什么表情,看到后一句倒是笑了一声。
“庆阳的眼线?”他冷漠的将纸揉成一团,“她才没有那力气来布置眼线。”
“啊,我说,我说,别放了,别咬了。”
里头响起男人抑制不住的痛苦呼喊声,隐约还有‘嘶嘶’的响声。
小院的门被打开。
“大人,他已经全都招了。”
“恩。”苏靳紧了紧自己身上雪白的披风,迈脚踏进了那个血腥味及其浓重的小院子。
这一进去就直到晚上才走出来。
小黑小白已经站在门外等了多时了。
看见她们两个,苏靳斯条慢理的脱下外披风,雪白的披风底沾着层层血迹,像是一团墨汁滴在了雪球上,不断的晚上扩散攀爬。
“靳公子,不知你找我们有何事?”栗小黑对苏靳相当尊重。
栗小白则是不敢抬头,唇抿的紧紧的。
“去准备郡主的被褥,衣服,送到少管狱来。”苏靳换上一件玄色的披风,披风之前就已经被香熏过,一下子就盖住了他身上极淡的血腥味。“将郡主进少管狱的消息递给父亲。”
小黑小白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这消息她们都瞒着,怕栗行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苏靳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先去沐浴吗?”旁边浑身都裹在黑色衣袍里的侍卫问道。
“不了,直接回去吧。”
等他到了少管狱的时候,大门口果然蹲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她一点点戳着地上的小蚂蚁,听见马儿的声音抬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你好慢啊!”
她都等了很久了,本来她倒是想自己先吃的。
但是大饭堂那儿就没她的饭,苏靳的人说,苏靳没回来,她不能先吃。
简直岂有此理!
“我要吃糖醋排骨,香煎鱼,枣泥包糯米。”栗夏扑上去,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挂在苏靳的身上,“我饿了!”
她肚子还十分争气的叫了一声。
苏靳其实有些吃不下,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只是对上小丫头漂亮有神的眼睛,像一只准备偷腥的猫儿一样可爱。
“那些都没有。”
苏靳捏了捏她的脸,栗夏觉得这动作温柔的让她发毛,往后退了一步。
“今天吃药膳!”
苏靳见她退后了几步,神情淡了下来。
“啊!”栗夏抱头,“我不要吃药膳。”
她小时候身体没养好,平常因为锻炼不怎么生病,但是一身病体虚这底子就出来了,所以时不时的就要吃一顿药膳。
“不吃不吃!”她不管不顾的抱住苏靳,因为身高原因,暂时就只能抱住他的腰身。
小丫头软乎乎的身子在他身上胡乱的蹭着,苏靳额上的青筋跳了出来。
伸手去推她,她又用双脚缠上来。
他耳尖泛上一层浅浅的红,眼底水雾一片,破开凡尘一般。
“不吃药膳,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
总算和他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小办法还是琢磨了一些出来的。
一个‘缠’字就对了。
苏靳没办法,到底还是松了口,“吃完药膳,给你吃一碗酒酿丸子。”
栗夏浑身一僵,心口一烫。
“真的?”
抱着被子衣服匆匆赶过来的小黑小白听见这话。
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是个好东西啊嘿嘿嘿!
第49章 老娘今年二十五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黑和小白默默的把衣服放到栗夏的床铺上; 然后又默默的退出来。
“郡主,府上还有事; 我们就先回去了。”栗小白连从不离手的本子都收了起来。
“去吧去吧。”
这地方哪能留人,栗夏本来也没想着要让她们留下来,很大方的就挥手让她们两个离开了。
栗小黑栗小白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同时隐晦的传递了一个‘同情苏靳’的神情。
只是苏靳低头吃饭; 根本没有注意到。
栗夏还真的就一声不吭的把那些药膳给全都吃完了,她抹了抹自己的嘴巴; 眼神亮亮的盯着苏靳,就像一只讨食吃的小奶狗。
酒酿丸子泛着醉人的香气,栗夏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特别馋酒喝; 现在换了个身体; 虽说酒量不怎么好,但是这种酒酿丸子又香又甜; 吃两颗也没什么事儿。
如果栗小黑栗小白此刻还在这里的话,就会点着她的额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不管是不是纯的酒,栗夏完全就是那种不能喝的体质。
一沾就上头。
据说这点是随了栗行风大将军,当年他还不是大将军的时候; 韶华公主就是用一小碗酒酿丸子成功将他放到; 夺走了当时还十分羞涩的栗将军的贞操。
她呼溜呼溜的喝着; 时不时的还咂咂嘴巴,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饱靥足的小猫儿。
苏靳看了一会儿,却发现她眼睛慢慢的红了。
不是那种浅红; 是一看就不正常的透红。
“夏夏?”他皱眉问了一句。
“恩?”栗夏猛地弹起来,拍了一下桌子,“不要叫我夏夏,叫我女王大人!”
苏靳扯了扯嘴角。
两人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他轻笑了一声,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又好笑又困倦。
“义父都比你能喝。”他伸手,认命的说:“过来,我抱你去睡觉。”这是栗夏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的福利。
苏靳还记得,那一日,栗行风喝多了,也不算喝多,就是一小杯而已,红着脸,奔出屋子直达营地,把还在睡梦之中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叫起来。
挥舞着剑挣扎着爬上马背,大声喊:“孩儿们,操练起来!”
吓得营地的一群大老爷们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美少年神情温和,低声诱惑,对她张开双臂。
不过醉酒了的栗夏显然不准备买账。
她伸出一根手指,极风骚的摇了摇,“不,姐是有节操的人,怎么能投怀送抱呢?”
苏靳皱着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前面迷迷糊糊的,隐约之间看见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小帅哥清冷的看过来,呦,还是禁·欲款的啊?
“唔!”挣扎了一会儿,她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没忍住诱惑,摇摇摆摆的像是一只可笑的小鸭子,一脑袋扎进了苏靳的怀中。
她使劲儿的在苏靳怀中嗅了几下,“小弟弟,你身上好香啊!”
她仰头,埋在苏靳的脖颈里,温软的鼻尖从苏靳的颈间擦过去,他指尖微微动了动,抿紧了唇。
“小丫头片子叫谁弟弟?”
他捏住了她的鼻子,语气恶劣,“叫哥哥。”
栗夏拍掉他的手,翻了个大白眼。
“老娘今年二十五!”
高中的十六岁,加上现在的九岁,可不是二十五吗?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清醒了。
伸出两只手,‘啪’的一下,一左一右拍着苏靳的脸上。
苏靳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不让自己把她从怀中丢出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就可以欺负我了?”她一脑袋撞上苏靳的胸口,“你讨厌!”
还没等苏靳发火,她自己就先挣扎着从美人的怀里跑下去。
一步三扭的站都站不住,勉强走到房间的角落,捧着自己的脸蛋,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了下来。
那模样要多怂有多怂。
“你又做什么?”苏靳后悔了,头疼的快要裂开。
“嘘!”栗夏将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声音天真的叫人发毛,“小红帽,别说话,我在等我的小矮人呢。”
她晃了晃脑袋,愣了愣,又回过神来。
“哦……原来你是大灰狼啊。”她咯咯的笑,“大灰狼,来,到外婆这儿来,好孩子,告诉外婆,你的牙齿为什么这么尖啊?”
“小醉鬼!”苏靳无奈的弯腰将她抱起来,“安生的睡觉吧。”
栗夏却还执着的拉着他的耳朵探讨牙齿的问题。
“你的,牙齿,为什么这么尖呢?”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哈哈,你不知道为什么了吧?”栗夏见这个小哥哥好像回答不上来,得意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做出凶恶状。
“当然,是为了吃掉你啊,嗷呜!”
她说完,直接扑了过去,抱住苏靳的脖子,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唇角。
小姑娘的嘴角带着清浅的酒香,尖尖的小牙齿叼住他唇角边的软肉,不轻不重的用小舌头舔了两下。
而苏靳,终于做出了一个他早就很想做的事情。
他将栗夏甩在了床上。
触电一般的。
被砸懵了的栗夏愣了三秒钟,张着粉嫩的小嘴巴,呆呆的抬头看苏靳。
苏靳也看着她,眼神沉的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
瘪了瘪嘴,她鼻头一抖。
“哼……唔……。”她没忍住,虽然床很软,但是好委屈,“呜呜呜,你打我!”
泪珠说来就来。
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眼睛里不要钱一样的滚落下来。
这还是苏靳第一次见她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鼻子都红了。
“嗷……呜呜呜呜……娘亲!”
她觉得自己委屈透了,一下下的用手抹着自己的眼泪。
他习惯栗夏跳脚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训人的样子,但是从没见过她委屈到哭泣的样子。
“哪里痛了?”
苏靳没哄过小孩,语气僵硬。
“哪里都痛。”栗夏对苏靳伸出手,睫毛上还挂着小泪珠,“宝宝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她其实已经困到迷糊了,凭着本能在撒娇。
很快,就在她举着的手都要落下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腰身。
有浅浅的熏香窜进她的鼻翼。
眼前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
她发现……自己此刻仿佛身高两米八。
低头,对上少年有些不确定的双眼。
“这样?”苏靳的脸格外清晰,披风落了一半下去,他眼底有光,无奈又妥协,唇角因为她刚刚咬的,呈现出一种妖治的浅红。
他将她整个人举的好高。
“哇!”
栗夏不自觉的出声,心口砰砰跳了两下。
见她终于不哭了,苏靳柔和了笑容,逗她,